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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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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戰國史的人可以想一想,似乎上杉JJ和老虎有著完全相反的家臣境遇。

老虎方面背信棄義(可憐的今川)、殺子放父、十惡不赦。但是卻內政外交,文韜武略樣樣在行,屬於內心陰暗可是卻又才華橫溢的類型。最主要的是,他是個“壞人”,卻能得到家臣們的信任!至死不渝的信任(最少他活著的時候絕大多數是這樣的)!而且武田家是“主君文武雙全,下屬術業專攻”的類型。

而景虎姐呢?相對來講就很淒慘了,武略有餘,內政之類的政治科卻進修不足。要不是戰場上如同金手指一般的戰略值,景虎姐真的是很危險。她對於背叛這種不容寬恕的事情竟然也當成家常便飯,並且饒恕對方的次數比較多。可能是因為信仰上偏執義理,景虎姐是個“好人”,所以內政方面才顯示不出光輝的一面吧。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景虎姐的道義形象光輝萬丈。不過上杉家有點“主君專攻武略且重信義,家臣文韜武略各懷鬼胎”。

問題得到結論了。景虎姐就是傳說中的“好人卡”好人,武田信玄就是傳說中的“壞人卡”壞人。

※※※

整個宴會廳充滿著假惺惺的喜慶氣氛。

所有家臣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互相問候,然後拉幫結派在一起咕咕啾啾,李維也習慣這種惡心的場面了,因為他現在就在這種陣勢裏面。

“直江大河守大人,本莊大人,新年好啊。”宇佐美定滿拉著李維就往家中“重臣排行榜”裏走,並且互相打招呼。

“宇佐美駿河守大人,新年好。”兩位重臣也紛紛向宇佐美定滿行禮問好。

所謂“直江大河守”就是日後的直江景綱,現在叫做【直江實綱】,是個和宇佐美一樣的三朝老臣,政治不倒翁,據說此君內政外交樣樣精通,馬上馬下都是好手,前一陣子更是得到了景虎姐的特許,代她巡視過春日山城附近的領地!可以說是家中少數實權重臣中的重臣。

緊接著就是一陣含蓄外加把李維介紹一下,這種套路在後世也很多見——他李維現在有宇佐美定滿老大罩著了。你們要是誰想要捏柿子,就試試看景虎姐和宇佐美定滿雙重火力的力量。

“主公到!”

隨著進門的近侍宮本茂童鞋一聲唱諾,景虎姐一身武士便服走進了會場,所有人也各自慌忙歸位,拜服於地請按。

當老大就是公眾人物,不論小到黑幫還是大到守護大名全都一樣,景虎姐雖然不願意,但是還是以她特有的方式向大家發出了新年問候,並且勉勵大家。去年一眾人等團結在以她為核心的中央領導下,進行了著實有效的地主階級革命,大家功不可沒雲雲。

而地下重臣們則是各個感激涕零狀。

最後由直江實綱出面代表所有家臣答謝,並表示新的一年裏,所有家臣將在偉大的景虎姐的領導下,繼往開來,為長尾家早日實現統一作出應有的貢獻,為了實現地主階級專政而奮鬥終生。

整個宴會在友好的親切的氣氛下進行著。

李維一就是一臉平靜,心中囧囧然不可言表:景虎姐,你辛苦了。

參拜神社,向毗沙門天王獻祭,祈禱。偏執於義理的景虎姐做的一絲不茍,低下一眾崇拜神佛的家夥們也在祈禱著多多殺人的同時不被人殺。

新年在日本也顯得無比重要,忙忙呼呼的十五就過去了。李維除了領略繁雜的新年之外,則是度過了一個最悲哀的新年。

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CCAV的新年。

正月十五的夜晚,他第一次沒有考慮如何活下去,而是躲在角落裏哭的跟個什麽似的。吹著剛跟著乃美公主學會一個月的笛子,德沃夏克的“思鄉曲”中的一小段。吹得爛的要死他才不管,反正和他當時的心情倒是一樣的爛。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碎神傷。悲從中來不可斷絕。悲哀的心情配合著外面的萬家燈火,無一不讓李維的心情越來越低落。穿越接近半年,這也差不多是忍耐的極限了。忍耐著難忍的寂寞和無助感。剛剛穿越的時候,他只顧著如何活下去,擺脫眼前的危機。而幾個月前,李維發誓效忠景虎姐,也讓他覺得有了暫時的前進方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平靜下來的李維,卻覺得孤獨感與無人能夠理解自己這個穿越眾的心,越來越壓抑著自己,讓他幾乎喘不過起來。

而正月十五,幾百年後的團圓之日卻作為導火索,讓李維膨脹的孤獨感爆發。

他甚至還鬼哭狼嚎了兩聲。

“別再鬼叫了!難聽死了!”突然,他家的大門被踹開。幾個黑影出現在李維家門口。

雖說這間房子小了點,難看了點,房檐也低矮了點,還沒有自來水、電、天然氣。但好歹也是李維當上地區公務員之後,分配到的這輩子第一份福利,夢寐以求的自己的房子。被人踹開了房門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但他第一時間還是手忙腳亂的拿起了身邊的佩刀,這能讓他安心點。

來人卻一點都不在乎李維手中的刀子。

“我勸你還是把刀子放下,要不然我萬一傷到了你,你可就欲哭無淚了。”

看清楚來人,李維倒是驚訝了起來:“主……主公?”

“除了我還能有誰?”景虎姐招呼著後面的綾公主和捧著小酒桶的宮本茂童鞋(可憐的勞動人民)說道:“姐姐,快進來吧。”

“你……您怎麽來了?”

“來視察下屬。”景虎姐如同到了自己的天守閣一般,把李維一張擺在榻榻米上的小矮桌上的東西全都扔到一邊,看的李維這叫一個心疼:“順道找你喝兩杯,沒想到你卻這麽晦氣,哭什麽?”

“喝……喝兩杯?”就為了這個?景虎姐能親自跑過來?

“當然,還想找你談談宇佐美駿河守大人……不過看來你心情不太好?”

“……不,勞煩主公擔心了。”

“想家了?”旁邊的綾公主插話道:“這個很正常,父親去世後,母親不久也走了,我和景虎也有這樣的經歷。那時候在寺廟裏……連酒都很難搞到。”

“很難搞到?”就是說你們兩個在寺廟裏就搞到酒了?李維聽說了景虎姐似乎在廟裏出過家,畢竟還俗在日本比出家還平常。但是這對姐妹花真是厲害,小時候就喝酒不說還能在廟裏搞到酒?

“是啊。”景虎姐也在一邊感嘆道:“那個時候的酒才是……算了,不提他了。”

景虎姐似乎有點懷念,又有點傷心的樣子。

“主公,宇佐美大人……”

“你心情不好就不要提他了。反正事後我還可以找駿河守親自問。”景虎姐一揮手,打斷了李維的插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不然我也不會選擇‘上元節’,你們漢人最註重的節日這個時候來找你。把不高興的事情全都忘掉!今晚咱們就再喝個痛快吧!”

說著,景虎姐把酒杯在小酒桶裏一盛,塞給了李維。

“……”

“正好今晚我們也沒有什麽事,在天守閣裏喝了一陣後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麽,乃美她必須和宇佐美駿河守大人在一起,於是就找到你了。”綾公主高興地一拍手,說道:“畢竟像你這麽好的酒量,在家臣們中間是很少見的。”

“……”看著手中的酒杯,再看看前來看望自己的景虎姐和綾公主。李維不禁心想:難道……這些人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麽?

如果是別人的話,李維一定悲觀。但如果是面前這對姐妹花呢?這對無比信任自己的姐妹花。

“這也許就是自己的依靠吧!”內心空虛的李維馬上堅定下來,想到:“那好吧,新的一年裏就把那些無聊的眼淚抹幹,為了景虎姐,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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