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中心，地鐵口，A區。

一排排的鬼魂在鬼差的勒令下，整齊有序地從地上走進了地鐵口。這些鬼魂來自市中心的各個地方，他們大部分的死亡都是存在著不合理的原因的，他們的死亡時間並沒有按照生死簿進行，出了差錯，已經不符合另外兩個大部門的收錄標準了，那這些游蕩在街道和大樓的鬼魂，便被鬼差拿鬼索一一鎖了起來，送到這鬼市入口。

這些鬼魂其中，有因為和小三對拼被砍到了薄弱的腹部而死亡的少婦，有因為喝酒過度而醉死在大街上的職場大叔，有因為到馬路上撿玩具被高速開過的卡車撞死的小孩，有因為失戀過於絕望跳樓的女大學生，有因為付不起房租又不想回家繼承家產的富家少爺......

即使他們死亡的原因都不同，但是此時已經成為了鬼差手下任之呵斥的鬼魂了。

“餵，老馬，你幹嘛呢？”看到自己的老夥計正在盯著一個人類，牛頭鬼差奇怪地問道。

馬臉鬼差皺起眉頭，歪著馬臉，他那巨大的馬鼻孔中噴出了白色的氣體。他回答：“你有沒有覺得，這家夥好像可以看到我們？”

“啊？你別搞笑好吧？這家夥是個活的人類，怎麽可以看到我們呢？除非他已經死了。”牛頭笑了笑，然後說道：“餵餵餵，你不會是喜歡這種小哥哥吧？哇，和你共事那麽多年，也沒想到你這個喜好啊，哈哈哈，我建議以後我們升職坐辦公室之後，就不要再常常見面了吧，馬叔叔，我怕！我不約！”

穿著制服的牛頭笑得捧起了腹。他和馬臉是一起入職鬼市的，從小小的鬼差做起，到現在已經不知多少歲月過去了，今晚是他們最後一次當差，只要今晚不出現什麽大差錯，他們就可以升職，成為行政人員，拿著豐厚的薪水，享受空調和辦公室待遇了。

想到以後的美好日子，牛頭今晚還帶來了珍藏了多年的威士忌和紅酒，想在今晚的差事結束以後，和自己這位馬臉好友共同慶祝一下，混調一波，然後喝醉個幾天幾夜。畢竟已經辛苦了這麽多年，有差事的時候，總是擔驚受怕，辛苦勞累，今天苦日子終於是熬到頭了。

確實應該犒勞輕松一番。

雖然是一起入的職，但是馬臉和牛頭的性格很是不同，牛頭做事散漫隨意，馬臉則是井井有條，每一樣事情都有自己的要求，從來不會出錯。得虧了馬臉的謹慎，牛頭鬼差也才能在這市中心總部混了那麽多年而不被解雇，相比那些窮鄉僻嶺，江城市中心的鬼市是很有油水的地方。

看著最後一天晚上還要那麽謹慎的老夥計，牛頭實在看不過去了，他又說道：“老馬啊，不要總是把神經蹦得那麽緊嘛，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們都已經死了，沒有神經了，哈哈哈。”

牛頭來上班之前，其實已經喝了好幾瓶白酒，現在酒意有點上頭。看到馬臉對那個青年人不放，他突然來了興致。

為了證明這個青年人沒辦法看到作為鬼魂的他們，他解開了制服的紐扣，穿著紅色大底褲在葉不凡面前來了一段“牛舞”。

面貌清秀的青年人先是覺得肚中酸水往喉嚨一湧，做出了要吐的姿勢，然後立刻忍住，和旁邊那個清純的妹子繼續往下走去。

牛頭意猶未盡，大喊大叫，但是青年人和那妹子像是沒有見到他一樣，頭也不回地繼續走了。

“噓~”牛頭看著那妹子的美麗長腿，吹了個長長地口哨，然後對著自己過於嚴謹的老夥計說道：“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怎麽會看到我們，你啊，就是腦子想得太多了，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們沒有腦子了，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哈哈。”

牛頭鬼差為自己低廉的冷笑話逗笑了，地鐵站裏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一旁正在低頭慢慢向前走的鬼魂，看到這一幕，都想笑了，但是被馬臉鬼差瞪了一眼，立刻又回歸乖孩子狀態。

馬臉看著那個青年人，心裏總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現在的馬臉，可謂是一級認真馬臉，今晚即使是最後一晚當差，但是他還是不容許任何差錯出現。其實憑借他的能力，他很早就可以升遷了，但是眼前這個牛頭老夥計，在生前為他挺身而出，他打心底裏把他作為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就應該在一起同甘共苦，於是他悄悄拒絕了多次升遷機會，留在這裏，一直等到牛頭也有了升職機會。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他悄悄處理的，這個天性隨意，自由靈魂的牛頭老夥計，並不知曉。

“餵餵餵，穿上你的褲子，大紅底褲，你不害臊啊？快穿起來，以後等你坐辦公室了，隨便你怎麽玩都可以，但是現在不行。”馬臉看著自己的老夥計說道，雖然說今晚之後就是升職了，但是牛頭這副模樣還是有些過了，要是有高管路過看到，那可不好了。

“好嘞，老哥，您說啥就是啥，我牛小弟照做就是了，哈哈。”牛頭很是聽話地穿起了褲子，整了整制服，此時又變成了那個令鬼魂害怕的牛頭鬼差了。

馬臉鬼差叉腰看著那遠去的青年人的身影，心想：“話說，這幾個人，大晚上的不睡覺，來地鐵站幹嘛？我是不是應該上報？”

......

走下了那長長的臺階，葉不凡連忙小跑了一下。然後彎腰長吸一大口氣，然後又長呼一口氣，他剛才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能看見一個馬臉鬼差，而且那個鬼差一直盯著他不放，還有那個牛頭鬼差，很是突然地，脫了褲子跳舞，那舞姿又差又惡心，他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這種驚嚇的經歷，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歷了。屏息了快一分鐘的樣子，他差點要暈過去。此時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一旁的煙雨妹子和道長都不知道他在幹嘛。

“道......道長......等......等我休息一下。”葉不凡拿著煙雨妹子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手帕竟然能擰出水來。

“葉不凡小友，你怎麽了?出了那麽多的汗？今天應該不熱吧？”道長詢問了下煙雨妹子的感受，煙雨妹子也是說不熱。

葉不凡無奈地笑了笑，他難道要說他是因為看到了馬臉鬼差而嚇出了一身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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