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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渣了那個娛樂圈大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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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很晚了, 池照放下心來以後, 沒多久就睡著了, 系統默默窩在池照的腦海裏, 直到他的腦電波顯示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 系統才深吸一口氣,偷偷溜走, 跑去跟主系統匯報工作了。

順著數據通道, 很快,系統就出現在了一個溫暖明亮的房間裏,現在它的承載體是一面十寸大的掌上電腦, 一個眉眼溫和的男人看到屏幕亮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把掌上電腦拿過來,開口問道:“他信了嗎?”

順著掌上電腦的發聲系統, 系統的聲音外放出來,這聲音和在池照腦內聽到的不太一樣, 在這裏的系統聽起來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半大少年,聲音青澀又歡脫,還帶著一點點面對自己最尊敬的人時才會有的靦腆和敬重,“信了信了!我說的那麽有理有據, 他肯定會信的嘛。”

男人微微一笑, 神情十分親和, “那就好, 辛苦你了。”

系統很羞澀,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可是,為什麽要騙他呢,把實話告訴池照,池照會更高興的。”

所謂痛苦程度和成功值掛鉤,不過是系統和主系統聯合編造的幌子,主系統這邊確實為池照重新制定了規則,但真正的新規則是,它們取消了成功值制度,以後池照的任務是,盡量按照劇情扮演,符合劇情規範,如果實在沒法保證劇情走向,也可以換另一種方式,只要讓主角體驗到先苦後甜的人生就可以了。

在新的任務中,他不需要刻意去追求成功值,因為某些事情的特殊性,現在走劇情已經不是硬性指標了。

這個看上去溫和有禮的男人就是主系統,他的身體是最新款的仿生機器人,這種型號的機器人每款只生產一個,因為獨一無二,所以不用擔心被替換。有了這樣的身體,就可以在人類社會獲得和人類同樣的權利與地位,系統努力工作的最終目標,也是想用獎勵換一個這樣的身體,然後親自享受一把扮演人類的樂趣。

主系統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他,這是機密。如果說了,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明白麽?”

看見手裏的掌上電腦閃了閃藍光,在系統這裏,閃藍光就是答應的意思,主系統笑了笑,“不要有太大壓力,這不是欺騙,只是不得已的隱瞞,工作合約裏說了,不能向宿主透露另外兩方的任何情況,這是規定,既然是規定,就要遵守,對不對?”

系統乖乖的應了一聲,池照一睡至少七八個小時,它有的是時間和主系統聊天,所以它也不著急回去了,“那怎麽突然就把規則改了,是出了什麽事嗎?”

之前池照等了系統兩個多小時它才回來,池照覺得它回來的太慢,實際上系統一秒鐘沒耽擱,聽完主系統交代的任務就回來了。

裏面和外面的時間流速比率是五十比一,池照等了兩個多小時,但在系統那裏,它只是離開了兩分鐘。

主系統嘆了口氣,“也沒什麽,就是我看了一下池照的心態變化,發現再這麽失敗下去,他可能就要出現悲觀厭世的情緒了,這樣不利於完成任務,所以我想了這麽一個辦法,讓他吃一顆定心丸。”

六號合作對象一直是塊硬骨頭,誰都啃不下來,而且他們還惹不起,不能使用強制措施。之前主系統最頭疼的就是六號,現在池照來了,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六號排斥所有人的接近,唯獨不排斥池照,主系統也覺得很驚奇。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六號終於開竅了,但誰知道,再派進去別的宿主,還是一樣,六號依然排斥,甚至排斥的比之前更厲害了,之前頂多就是把人打一頓扔遠了,這回倒好,直接弄死了……

主系統想起來就覺得邏輯庫紊亂,現在池照經歷的這個世界,在上個世界結算與轉換的時候,他暫時封凍了池照的意識和感官,讓他陷入沈睡,轉而讓另外一個金牌宿主去嘗試。

那可是金牌宿主啊!去一個成功一個,以至於最後即使覆活了,還是被主系統重金聘請回來當了長期宿主,他來到祁煜旸面前以後,只是晃了幾分鐘,都沒說話,但當天晚上,他就被祁煜旸殺了。

原因是,祁煜旸寧願一直忍受頭疼,也不願意上癮一般的依賴一個陌生人,所以,在他發現這個人的奇妙用處以後,他思索了一下午,最後,來到金牌宿主的住處,親手擰斷了他的脖子。

在離開之前,祁煜旸看著地上扭曲的屍體,還露出了一個十分嫌惡的神情,好像親手殺了這個人,他都覺得臟了手。

……

太他媽可怕了啊!

主系統和系統數據相連、存儲空間也是互通的,他能看見系統自動記錄下的畫面,所以,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祁煜旸居然和前兩個世界的主角是同一個人。

確定了六號只能接受池照進入他的世界,沒辦法,主系統不得不單獨給池照改了規則,不管怎麽樣,能把六號這尊大神搞定就可以了,趕緊結束和六號的合作,他的主板還能少冒幾天的煙。

這些主系統沒有告訴系統,他怕系統回去以後對祁煜旸產生偏見,然後進而影響池照。

系統不知道主系統此時滄桑的內心,它問道:“既然成功值制度已經取消了,為什麽還要給池照送成功值呢?”

騙其他人可能不太容易,但騙池照可是太簡單了,隨便弄一個說辭,池照就信了,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把成功值送到他的賬戶裏。

對於它們系統來說,成功值就是和人類社會的黃金一樣貴重的東西。

黃金是什麽?一般等價物啊!什麽都能貶值,只有黃金不會!

所以系統很不明白,主系統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來,人類是貪婪的動物,獎勵機制可以讓他們更賣力的工作,”頓了頓,主系統慢慢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慈祥無比,“二來,系統績效和宿主成功值等比計算,給池照適當的發放成功值,用不了多久,你也可以拿獎勵了啊。”

鴉雀無聲的三秒鐘後。

“嗷嗷嗷嗷嗷嗷嗷主系統爸爸我愛你!!!”

……

系統在主系統這裏聊了大約七分鐘,等它回來的時候,池照已經醒了,正在對著鏡子練表情。

薛清這張臉真是好處多多,比如現在,不用表現出豐富的情緒,只要他垂下嘴角,就可以嚇退一大批想要和他搭訕的人了。

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窮兇極惡吧。

池照並不知道系統跑出去了一晚上,他正琢磨著該怎麽實施他的計劃。

雖然池照和系統說了,他要在第二天就攤牌,但真正實施起來以後,池照發現這有點困難。

於是,拖了一周之後,池照才帶著祁煜旸來到了一家十分小資的咖啡館裏。這家咖啡館在一個連祁煜旸都沒來過的路段上,前後都是居民區,左邊是學校,右邊是菜市場,除非住在這裏,不然基本不會有外面的人來到這邊喝咖啡。

祁煜旸不知道池照是怎麽認識這裏的,進去以後,他先看了看咖啡館的裝潢。很普通,不過意外的溫馨,而且也足夠安靜,最難得的,這裏居然有隔間。

這裏的隔間是日式榻榻米一樣的迷你房間,沒有門,門就是一張粗布簾子,祁煜旸率先走過去,他想要進第二個隔間,池照卻拉著他坐到了第四個。

第四個旁邊就是衛生間,祁煜旸不想去,可看池照堅持,只好跟著坐了進去。

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祁煜旸剛想說什麽,就見薛清擡起頭,淡然的望著自己,“先點些喝的吧。”

點單當然不能讓薛清去,祁煜旸出去點了兩杯飲料。再回來的時候,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一杯黑咖,一杯橙汁。

池照:“……”

池照很想告訴祁煜旸一聲,我不是小孩,別總給我點這種只有小朋友才喝的東西,但是,這句話太長了,而且說出來有種抱怨的感覺,薛清可不是會抱怨的人。於是,憋了一會兒,池照還是什麽都沒說,只默默的吸了一口橙汁。

祁煜旸看見,露出了一個小心思得逞一般的開心笑容。

池照看見他的笑,慢慢垂下眼睛。

池照說是要跟祁煜旸談一談,可倆人來了快十五分鐘了,池照還是沒有談一個字,不止祁煜旸覺得奇怪,池照也納悶,“往常他不是五點半就過來了嗎,今天都快六點了,怎麽還沒來?”

這家咖啡館是程然固定打發時間的場所,工作日的晚上,下了班,他就會來這裏,一邊喝飲料,一邊坐在隔間裏看病人的資料。

系統也不清楚,它只能猜測。

【可能今天有事,下班晚了?】

池照有點急,怎麽偏偏這時候有事,他一直不來,自己也沒法開口,畢竟他的話不只是說給祁煜旸聽的。

【來了來了來了!他走進來了!他跟老板娘打招呼了!他坐進來了!!】

池照:“……”

不用系統說,池照也聽到了隔壁有人進來的聲音,他摩挲了一下果汁瓶的瓶身,然後坐直身子,“今天約你到這來,是想跟你說一些事。”

祁煜旸點點頭,他長得高,腿又長,在這個逼仄的小隔間裏盤腿而坐,空間明顯不夠用,兩條腿委屈巴巴的縮在一起。聽到池照的話以後,他動了動,卻還是很順從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對環境不滿的意思,反而嘴角噙笑的看著池照。

……

媽耶,這可讓他怎麽說出口啊。

察覺到腦海裏的死亡凝視,池照一凜,瞬間找回了勇氣和理智,“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祁煜旸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什麽?”

開了頭,後面的話就好說很多了,池照靜靜的望著祁煜旸,說出的話也是同樣沒有起伏,他的語氣平鋪直敘,沒有停頓。說不定,他想這些話已經想了很多天了。

隔間並不隔音,程然剛翻開病歷本,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不禁一怔,微微側過頭。

“祁煜旸,很抱歉,我不喜歡你。”

望著祁煜旸瞬間白了幾分的臉色,池照繼續說道:“我沒法回應你的期待和感情,所以,再這樣下去是不對的,我正在找房子,這幾天就會搬出去,希望我搬出去以後,你能冷靜一些。”

冷靜?

難道你覺得,我的感情都是小孩子一樣的不成熟與沖動嗎?

祁煜旸雙拳緊握,他死死的盯著池照的眼睛,企圖在裏面看到一絲一毫其他的情緒,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半響之後,他啞著嗓子開口,“……如果我冷靜不下來呢?”

池照沈默片刻,用了原主以前的口頭禪,“那就與我無關了。”

“與你無關?”

祁煜旸傾身過來,他的手撐在兩人中間的小木桌上,因為他的動作太大,小木桌猛地挪動了一下,咖啡杯掉落在榻榻米上,咕嚕嚕的聲音一直到杯子觸碰墻壁才停止。

“你憑什麽說與你無關,我喜歡的人是你,一直想的人是你,不能離開的人也是你,這叫與你無關?”

薛清微微皺眉,看起來對突然激動的祁煜旸很不讚同,祁煜旸身子一僵,數秒之後,他頹然的坐了回去,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開口,做出了讓步,“這些就先不提了。但是,不要搬走,如果是因為我打擾了你,那我以後盡量少出現在你面前,這樣行不行?”

薛清眉頭更皺,“不行,祁煜旸,你沒發現你自己有問題嗎?”

這句話一出,祁煜旸渾身都僵硬了,他的目光怔然又無措。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從來都沒跟薛清透露過自己的病情,一開始不說,是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後來不說,是怕薛清因此而遠離他。

可現在,薛清居然發現了,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祁煜旸張了張口,想要為自己解釋,“我……”

池照卻幹脆的打斷了他。

“你也許覺得你對我的感情是喜歡,可我不這麽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只是一種病態的執著和依賴,你總跟在我身邊,我一離開你的心情就會變得十分糟糕,甚至還有狂躁的征兆,就連睡覺也不安穩,”池照細細數著祁煜旸的癥狀,說到這些的時候,他還微微擡高了音量,“這不正常,很不正常,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麽?”

祁煜旸臉上的血色在池照的話語中慢慢褪去,不正常這三個字,實在是太刺人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聽到這樣的評價,肯定會一笑置之,可聽在真正患病的人耳朵裏,那就是最刺耳最恐怖的侮辱。

因為他們說的是事實,是自己無法辯駁的明顯缺陷。

祁煜旸松開了一直緊攥的手,兩人對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笑了一下,這個笑容隨和又淡然,是個非常正常的笑容。

但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如今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就太不正常了。

池照的心高高提起,他覺得現在的祁煜旸看著比剛才還危險。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做出一些動作,就比如現在,池照挺直了脊背,右手無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些,而他的右手邊,正好就是隔間的門。

他在防禦自己,因為他怕自己會傷害他。

祁煜旸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慢慢的,他擡起了眼睛,目光落進池照的眼底。

“薛清,你覺得我是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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