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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君子六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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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以文化課為主,主修《詩》、《書》、《禮》、《易》、《春秋》等儒家經典教材。

但是並不是全都是文化課。

作為古代的最高學府,太學又稱為成均、上癢。目標是為國家培育各方面都合格的人才。

所以除了文化課要突出,還有其他。

總的來說歸納為,君子六藝。

六藝分別指:禮、樂、射、禦、書、數。

關於六藝教育的實施,是根據學生年齡大小和課程深淺,循序進行的。並且有小藝和大藝之分。書、數為小藝,系初級課程;禮、樂、射、禦為大藝,系高級課程。

左伊初次接觸這些課程的時候,不可謂不驚。說起來,古時候的太學比之現代的大學,在某些方面更像是貴族的教學。不過作為內舍生,他們是沒有選擇初級還是高級,通通都要學。

首先是禮。其實就是相當於現代的禮儀課程。太學的禮分為五禮:“吉”禮,用於祭祀;“兇"禮,用於喪葬;“軍”禮,用於田獵和軍事;“賓”禮,用於朝見或諸侯之間的往來; “嘉”禮,用於宴會和慶賀。

這個課,成績好壞,真的可以看出你的出身教養。

所以大家都很重視,而且禮課,成績優秀很容易被國家太常寺挑中,前途無量。

左伊的禮課很好。

基本上是標兵,先生說一遍,她就能做的非常完美。

先生三番五次的想讓左伊去太常寺兼職一下,這樣的學生帶出去太有面子了。

無奈上輩子被管家老師折磨的很慘的左伊,這輩子不願意重蹈覆轍了,那優美的貴族禮儀,適當用用就好了,天天在那裏做標兵會累死的。

被左伊很善意很善意的拒絕了。

先生恨這學生太出色,要是其他課不好,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左伊收歸靡下好了。

其次是樂。

樂有六樂,即: “雲門”、“大鹹”、“大韶”、“大夏”、 “大濩”、 “大武”等古樂名。

上樂課的是一個老男人。一個會翹蓮花指的老男人。

大家都很喜歡他的課。

不像現代的音樂老師,非得逼你學一門樂器。

蓮花指先生認為,音樂的主要左伊是教化、認知、審美及娛樂功能。

每當他的課,總是很熱鬧。

連小胖這樣七藝不通的,也上課上的很開心,搖頭晃腦的瞇縫眼一臉愉悅的表情,很能討好先生。

先生說,喜悅,是最高境界。

不用說這門課,大夥都不會掛。是太學難得的美好記憶。

至於“禦”,即駕車的技巧。這門課在東漢時期很註重。君子灼灼,駕車如舞蹈,合乎節拍。但是這時候,已經是作為選修了,意思意思就好,大家都有車夫,不用親自上手。

“書”是左伊的特長,連老易都讚揚的瘦金體,自然是一絕。

而且在老易的教化下,左伊即使進京了,也要兢兢業業,筆耕不錯。時不時還是要把自己的作業給他過目。

真不知道他一個禮部侍郎,事情那麽多,怎麽還是有閑心管她。

“數”即是所有理科的統稱了。九數即九九乘法表,古代學校的數學教材。六藝中的數同樣是一門基礎課,蘊含著十分深奧的學問。在古代中國,數學和陰陽風水等“迷信”活動一起,被歸入術數類。它的主要功能除了解決日常的丈量土地、算賬收稅等實際問題,就是要計算天體,推演歷法。

左伊不是非常感興趣,但是她只是稍稍一提,一般一堂課就不用上了,先生搖頭晃腦的思索左伊的問題去了。

留下一堆人自習。

數學老師長的很圓潤,臉而圓圓的,當然數學老師的最得意的門生不是愛提問的左伊,而是沈括同學。

算來算去,這麽多課,就剩下射了。

開國皇帝宋太祖,自己馬上打天下,之後就立刻打壓武人,提拔文人。

但是文人也不能真的啥不會。

於是評價身體素質的,就剩下射了。

左伊雖是女生,但是平日天天堅持晨練,身體還算是不錯的,但是這個“射”,不說也罷。

人總是有弱點的,這就是左伊的弱點了。

射課先生長的不是五大三粗,卻是一個翩翩公子,可是嘴上卻粗話連連。誰要是射不好,他開口就一句話:“你是個娘們啊!重射!”

每當左伊聽到先生這聲吼,就更加糾結了,心中只能默默吶喊,我真的是個娘們,那又咋滴!那又咋滴!

越是這般,越是容易出錯。

先生已經明確警告左伊了,那啥,要是第一關“白矢”都過不了,明年重修。

射有五個階段。

白矢是最初級階段,即穿過鵠的,要用力適當,恰中目標,剛剛露出白色箭頭。

這是最簡單的,不要求太準,只要不太偏,力度合適就可以。

可是先生左一句你個娘們,右一句你個娘們,心虛的左伊真的射不好。

更別說接下來的“參連”、“剡註”、“襄尺”、“井儀”了。

“參連”很變態,先射一只,然後在連續發三矢,要命中同一個目標。

左伊看著那個箭,兩眼晃暈啊。

“剡註”更變態,不僅要射中,還要掌握力度,排出個從高到低的順序。

“襄尺”是拍馬皇帝專用的招數。

臣與君射,不與君並立,退讓一尺,還要射在周圍,眾星拱月,很講究力度和準度。

當初先生就是靠這個得到了皇帝的看重,武人出身居然分配到太學當先生。

“井儀”就是在靶上射出個井字,端正周正,是最高級別的射藝。

好吧,這些都和左伊沒有關系,用先生的話來說——“你個娘們,拉弓,拉弓你會嗎?先把弓拉開,把箭放上去,射,射你懂嗎?”

左伊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射,斜前方的指手畫腳的先生立刻住嘴了。

看著前腳跟前那還在搖晃的小箭,先生臉黑了。

“左軼……“一聲大吼響徹練習場。

清早左伊一行人F4三缺一到了練習場。

不過他們卻不是最早的,早有一個認真的身影。

“齋長來的真早啊!”胖子打了個呵欠,好像昨晚還是沒有睡飽。

左伊遠遠的也看到了那個少年。

她一直都不記得王安石喜歡穿什麽衣服,似乎看到王安石的人永遠不會記住他穿什麽,印象中只有那一雙黑亮的小眼睛,他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定然讓你無法忘記。

左伊記得沈括喜歡穿藍衫,胖子喜歡華麗花哨的,病秧子趙喜歡偏白色,可是王安石是沒有顏色的。

他身量挺拔,一手握弓,一手拉弦,眼神沈穩,風華內蘊。

難怪先生那麽喜歡齋長,這個姿態就是很美。

嗖的一聲,又接連著三聲。遠遠的箭穿過鵠的,只看得到一個頭,這就是所謂的“參連”了。左伊等人看到這個場景情不自禁的鼓掌起來。

“齋長好身手。”沈括率先走了上去,接過了王安石遞來的弓箭,也想試一試。

左伊看到王安石小麥膚色的俊美的臉龐沁出一層細汗,笑呵呵的遞給了他一塊帕子,王安石一手遞過弓箭,一手接了左伊的手帕。

拿到額前擦了擦,還聞得到淡淡的馨香。

王安石笑了笑,並沒有把帕子還給左伊,而是問道:“能拉弓了嗎?”

左伊苦惱的點了點頭,弓誰不會拉啊,問題是拉開了,還要把箭放上去,放上去還要瞄準,瞄準還要射出去……你說一個娘們叫她射,射什麽啊!明顯只能被射啊。

當然左伊不能說出來,這段粗魯的話是射藝先生的潛臺詞,他娘的。

左伊很悲催的被先生給詛咒了,她就是個娘們。

“沒事,你看看沈括的手,如何握弓的,手臂這個地方使力,才可以。”王安石說的時候,一手扶著沈括的肩膀,讓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對就這樣,沈括你發力試試,小左你好好看著。”

王安石一邊幫沈括糾正了一下姿勢一邊讓左伊好好學著怎麽射的。

沈括不敢轉頭,專心的瞄準,想著左兄在看他,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現一下。

他的手輕輕一動,身體屏住了力氣一拉,箭就出去了。

正中紅心。

左伊在一邊鼓掌。

沈括沒有驕傲,又連續發了三箭,都基本正中,除了最後一箭,力道有些不夠,偏了些。

不過已經是非常好的成績了。

“不錯。”王安石像個兄長一樣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剛剛拉完弓,肩膀有些酸疼,沈括皺了一下眉,看到最後一箭沒有射中,還是有些遺憾。

不過這已經是他最好的成績了,“謝謝齋長指點。”沈括別人不服,就服王安石,這種崇拜情緒不是一日養成的。

王安石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可以穿一身灰布,照樣吸引一堆人在他身邊,他的言語笑容都是天生有凝聚力的。

“嗯,你的手臂彎的幅度還有些不對,重心要前傾一些,這樣就好了。”王安石也不客氣,並不藏拙,很認真的釋放給他看。

胖子很糾結的拿著一袋小籠包,心裏咕噥,再不吃就要涼了。

他朝著訓練場大喊一聲:“沈兄、左兄、齋長吃點點心才有力氣射啊!”

這話路過的人一聽準要一個踉蹌!

看到沒人響應,小胖正好獨自享用了,瞇著眼睛,太陽底下吃包子,有湯有汁,吃的不亦樂乎。

“沈兄,你已經射的很好了,你教我啊!”左伊看著他們的動作,也蠢蠢欲動的要試試。

沈括看著一臉撒嬌笑容的左兄,心中就覺得一陣柔軟,左兄要讓他做什麽,他都會願意吧,只要左兄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幾乎他就說不出“不”字。

“你讓沈括再練練,眼看著他就可以達到優秀的成績了,我來教你吧。”王安石不著痕跡的把這個機會拿了過來。

沈括想想也是,自己半吊子水平,還是齋長比較厲害。

“左兄,你和齋長學吧,一會我們來比試,我去那邊練習。”沈括說著就去另外一塊射箭的地方,把這裏留給左伊。

左伊欲哭無淚,她就是心裏對王安石同學怕怕,不想和他過多接觸,沈括這傻小子怎麽就不明白呢。

“沈兄……”左伊雙眼上下打轉的看著沈括。

“怎麽了?”沈括看到左兄這麽模樣,停住了腳步。

左伊小心的跑到沈括跟前,背著王安石,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道:“沈兄,那個還是你教我吧,齋長很兇……那個那個……”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沈括伸手揉了揉左伊的腦袋道:“你放心好了,齋長只是臉上嚴肅,實際上並不兇,你好好學,我一會找你比試。”

沈括看著左兄這麽撒嬌,心中很高興,不過左兄有時候真的很任性啊,好像一直都不喜歡齋長,可是齋長確實是很好的人,功課一流,做事認真,學業出眾,為人善良,左兄怎麽就不喜歡他呢?

王安石才不管左伊那小動作,看著她撅著嘴懶洋洋的回來,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射藝不過關,那麽說有的課都要重修哦。”

“小人!”左伊心中在吶喊,一雙腳在王安石那張臉上踩了無數腳,明明他通融一下就可以過,非要自己這麽折騰。嘴上還只能乖巧的笑道:“齋長,我一定會過關的,你看我這不是來練習了麽。”

左伊說著像是證明自己會好好練習一樣,有模有樣的站好,端起弓,看上去也是風流俊雅,只是不知道為毛,姿勢是好看,就是使不上勁。

王安石卻是毫不留情就給了左伊一腳,說道:“雙腳開立,與肩同寬。”

左伊被踢了一腳跳了起來,這輩子還沒有人踢她,她委屈的低著頭一直磨牙,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擡頭卻又一臉笑容:“齋長踢得的好,齋長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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