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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茹毛飲血草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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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裏第爾和拓落齊布的恩怨, 在有心者的眼裏早就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因為巴木銳爾王在軍事上那遠超尋常人的能耐,大家早早就把不自量力與他作對的合不勒王當做了昨日黃花。

是以,當大家獲悉拓落齊布被納裏第爾吞並的消息以後,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相反, 他們還覺得這次巴木銳爾王的行事手段比起從前的雷厲風行而言,真的是稍顯溫和了許多。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知曉了合不勒王兄弟最後的結局以後, 盡皆化為不可置信的泡影。

早就習慣了巴木瑞爾兇殘的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領袖十分驚訝巴木銳爾王那位從中原來的王女妻子,比起她的丈夫的兇殘程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甚至忍不住在心裏懷疑,巴木銳爾王的這位妻子是不是也有著他們草原人的血統,要不然她怎麽可能開口下達那樣讓人毛骨悚然的命令出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納裏第爾這位新上任的王後言行過了火。

畢竟,合不勒王對巴木銳爾王夫婦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任誰幾次三番被陷害的反覆從鬼門關溜達回來, 恐怕也會一門心思的琢磨著報覆吧。

要知道, 拓落齊布草原王用綠色美人陷害納裏第爾草原王的消息, 前不久還在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瘋狂傳播呢。

而且這話又說回來了,合不勒王兄弟的那一點愛好實在是有點上不了臺面。

殺人不過頭點地, 他們的行為已經和泯滅人性沒什麽區別了。

這些人雖然對拓落齊布草原上的情形不太了解, 但從那些九死一生逃出來的俘虜們口中就可以知道:這對兄弟心性不是一般的殘忍惡毒, 雖然長著一張中原人的面孔,但實際上, 卻有著一顆堪比惡魔一樣的心靈。

據傳,死在他們兄弟倆手中的人,簡直就有若過江之鯽一樣——多得數不清。

因此那些還真正有點良心的人,對於合不勒王兄弟的最後下場非但不感到同情, 還樂見其成的很。

在徹底解決掉合不勒王兩兄弟以後,陸拾遺就放下了自己手上的諸多瑣事安心養胎。

雖然她嫁到草原上以後,身體一直抖保養得很好,並沒有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但依然把巴木銳爾王這個自以為的新手爹給驚了個夠嗆。

盡管巴木銳爾王在陸拾遺平時吐露的只言片語中知道在他那些沒有記憶的前世裏,他們已經擁有過許多屬於他們自己的‘親’骨肉,但是都沒有陸拾遺此刻正懷著的這個更能夠牽動他的心神。

為了讓陸拾遺能夠深刻體會一把他此刻的感覺,巴木銳爾把話說得十分的透徹而清醒。

“我知道你說的人也是我本人,只是我卻很難如你所願的那樣,對你所說的一切感同身受,畢竟…那些過往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虛幻了,盡管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嘗試接納它,吸收它……”

巴木銳爾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給了陸拾遺一個充滿抱歉的眼神,“而且,相比起一味的沈湎於過去之中,我還是更喜歡創造出獨屬於我們兩個的美好記憶……一切向前看。”

“我的好夫君,你可真的是有夠小雞肚腸的……”陸拾遺滿臉的啼笑皆非,“你說這世上,還會有幾個人像你這樣,竟然連自己的醋都吃?”

自己吃自己的醋,在別人眼裏看來,恐怕會覺得分外的好笑和令人發噱,但巴木銳爾卻做得再坦蕩不過,甚至還身體力行的盼望著陸拾遺能夠把現在的他看做一個全新的個體來喜愛。

對於他這樣堪稱撒嬌一樣的行為,陸拾遺選擇了縱容。

不管怎麽說,她的愛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拜她所賜。

她有義務也有責任消除掉他心裏的那點不安,讓他全身心的都投入進這張她親手為他編織的蜜網中來。

由於巴木銳爾對於陸拾遺腹中這個孩子的過於看重,弄得在孕育生產方面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專家級別的陸拾遺也變得格外鄭重起來。

雖然她並不喜歡烏鴉嘴,但是她已經可以預見如果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出了什麽差錯的話,她的愛人會因此傷心難過的痛苦成什麽樣子。

陸拾遺最舍不得的就自家傻小子難受,因此,她幾乎是調動出了自己全部的精神來關註這個腹中的孩子,連靈魂本源都沒有絲毫吝惜的拿了出來蘊養胎兒。

本來就對他們未來小殿下的出生期待萬分的老巫醫等人在見了陸拾遺和巴木銳爾對孩子的珍視以後,忍不住又對其多看重了幾分。

歸根究底,對方都是他們納裏第爾未來的王,是他們草原上即將冉冉升起的又一顆小太陽。

除了巴木銳爾這個愛子成狂的傻爹爹,安姑這位忠心耿耿的義仆在這方面的表現相較於巴木銳爾而言,也可以說是不遑多讓。

自從回到自家心愛的小王女身邊後,安姑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當做了自家小王女的腿部掛件,無時無刻的都要亦步亦趨的跟在對方身邊服侍,充滿著溫情和歡喜的眼神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停落在陸拾遺已經略顯壯觀的腹部上。

“以前在吳國王都前途未蔔的時候,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天啊!”安姑一面勤快的用藥杵搗著老巫醫特配的,將來在自家王女殿下生產時援以助力的順產藥,一面用發自肺腑的語氣,疊聲感慨道。

“還是殿下您勇敢的很,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敢毫不猶豫的下上這樣一劑重註,要不然,誰知道我們現在會淪落到哪個鬼地方去呢。”

因為懷孕而身體頗有幾分乏累的陸拾遺此刻正躺在巴木銳爾親手為她打造的搖椅上假寐,在聽了安姑的話以後,她也只是從鼻子裏輕輕的哼出一聲,以作應和。

安姑也已經習慣了自家王女殿下目前的情況,繼續樂滋滋的在旁邊說著話,“殿下,不是安姑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敢肯定,這世上很難再找出比我們小殿下更乖巧懂事的孩子了,您瞧,自從您懷上他以後非但沒有因為他而容顏有損,相反,還越發的顯得膚色白裏透紅了。”

陸拾遺盡管心裏清楚的知道,她的膚色之所以會這麽的好,完全是因為靈魂本源的緣故,但她也樂得安姑如此誤會,並沒有就此作出什麽辯駁。

就在主仆倆個一搭一唱的聊著閑天時,當初因為在吳國王都無依無靠又得罪了人才會硬逼著自己留在納裏第爾草原上的其他幾個陪嫁女侍急匆匆的撩開帳簾走了進來。

她們看樣子像是吃驚壞了,整個人都煩惱的不輕。

安姑是個受不起驚嚇的,一看她們臉上那表情,雙腿就止不住的有些乏軟無力。

難道是又出什麽事情了嗎?

安姑雖然對那些她眼裏的‘男人事’一竅不通,但也清楚的知道,她們王女嫁的這位草原王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是靠著他自己赤手空拳的一點點打下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納裏第爾草原上才不太平的緊,沒事有事的就會和別的草原王產生齷蹉,然後引發戰爭。

好在,巴木銳爾王對於自己的老巢還是極其看重的,最起碼的,他很少把戰事牽扯到納裏第爾主營來——合不勒王上次假借他弟弟的名義帶領三千拓落齊布勇士前來突襲一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已經充分了解到了安姑的為人,並且真心實意將她劃入了自己圈子裏保護的陸拾遺不喜歡這幾個女侍一驚一乍的樣子,她猛然一挑眉頭,用一種很是不快的語氣問道:“究竟出什麽事情了?你們怎麽慌張成這個樣子?”

那幾個女侍你推我搡的做了一陣的小動作後,才用比蚊子都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輕輕對陸拾遺開口道:“殿下,剛剛我們在主營門口遇上了一隊送親使者……”

“遇上了就遇上了,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了不得大事的陸拾遺滿臉不以為意的擺了擺自己的手。

她家傻小子本來就非常的受歡迎,如今他又順利地吞並了拓落齊布草原,想要拉攏他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可是……可是殿下,”其中一個女侍用很是艱難的語氣,對著陸拾遺稟告道:“那隊送親的使者來自於……來自於吳國啊……”

“你剛剛說那隊迎親使者來自於哪裏?吳國?!”陸拾遺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女侍滿臉緊張地點點頭,“是的,殿下,千真萬確,在那位王女殿下的陪嫁女侍中有好幾個我非常熟悉的人。”

就和草原上有著諸多規矩一樣,中原也同樣如此。

甚至中原上的規矩,比起草原上的還要多上不知道多少倍。

按道理來講,吳國在已經送了陸拾遺這個王女以後,就不應該再送別的王女過來與了陸拾遺爭奪巴木銳爾王的寵愛,畢竟,在中原,不論是換親易嫁還是姐妹共侍一夫,都十分的讓人鄙視的。

陸拾遺雖然在吳國只待了半年,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這個國家的文武大臣有多麽看重自己的所謂國之尊嚴,陸拾遺幾乎可以肯定,在她嫁過來的這段時間,吳國定然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否則他們是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自打臉面的舉動出來。

在最初的錯愕以後,路上也很快就恢覆了鎮定,她動作有些艱難的捧著肚子從搖椅上坐起身來——安姑見此情形,連忙丟下藥杵上前幫扶。

“吳國好說歹說都是我的母國,既然母國來人,本王後又怎能假作不知?”

已經很久沒有在眾人面前擺架子的陸拾遺氣場全開的一拍搖椅扶手。

“把這次的送親統領叫過來,本王後要親自召見他!”

因為陸拾遺處理合不勒王兄弟倆的狠辣手段,這些曾經因為被陸拾遺牽連而‘發配’到草原上來的女侍們為自己曾經對陸拾遺這位王女的怨氣和陽奉陰違可謂是驚怕不已,如今見她震怒至此的她們不約而同雙膝一軟,跪倒在陸拾遺面前口稱遵命不疊。

安姑臉上表情很是感慨的望著她們倉皇而去的背影說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緊接著,她又話鋒一轉,很是關切的看著陸拾遺問道:“殿下,也不知道哪位王女被送到納裏第爾來了,又會不會對您現在的地位產生威脅。”

“安姑,這話你以後還是別說了,你這樣說既是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巴木銳爾對我的感情,如果隨便一個王女過來都能夠輕易動搖我丈夫的心,那麽,我這一世也算是白活了。”

陸拾遺話語裏的所透露出來的強大自信讓安姑懸在半空中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裏。

“殿下說得對,確實是我想太多了,以王上對殿下您的感情,他絕不可能會做出傷害您的事情出來,更別提,您現在肚子裏還懷著他未來的繼承人呢。”

安姑越說就越覺得心裏美得很,一張原本透出了幾分憂心忡忡的臉孔又重新帶上了前不久的寧謐滿足。

這次過來草原出使的是吳國丞相的嫡子,一個性格穩妥又辦事利落的年輕人。

在到來以前,他雖然面上鎮定自若,但是心中卻如同踹了幾只小兔子似的,被後者蹬得直發慌。

在耽於享樂又好腦補的吳國王都貴族眼裏,納裏第爾的草原王巴木銳爾一直都是一個青面獠牙似的猙獰人物,盡管上次過來的送親使者反覆強調,巴木銳爾王的雖然長得有些怪異,不符合他們中原人的審美,但是也可以稱得上是五官端正,氣派出眾。

由於吳國京城距離納裏第爾草原有一段不小距離的緣故,這位丞相之子一直到兩國的邊界處,才知曉他們那位早已經任其自生自滅的王女殿下居然已經成功俘獲了納裏第爾草原王的心,還做了他的王後!

陸拾遺在吳國君臣的心裏,真的是半點存在感都沒有。

唯一留下的一點小得可憐的印象,也不過是停留在她被冷冷清清送出王都的那一刻。

草原上的消息總是傳得非常的快。

前腳,吳國的丞相之子——曲興還在為陸拾遺成為納裏第爾王後的事情而感到震驚,後腳,他就聽說他們這位從吳國來的王女殿下得了納裏第爾草原王的一半權柄,並且以極度血腥的手段懲處了前來攻打納裏第爾主營的拓落齊布草原王兩兄弟,還身懷有孕的消息!

這接二連三的消息極大的震撼了曲興的心靈。

一直都為成為他父親那樣的能臣而拼命努力奮鬥的曲興頭一回發現自己的父親居然也有失算的時候。

照現在這個情形發展下去,有極大的可能,他不但不能完成吳國滿朝文武交托給他的重要任務,還很可能會給本就如履薄冰的吳國結下一個對它恨之入骨的可怕敵人。

曲興滿心焦慮。

在這樣的焦慮中,曲興帶著另一位吳國王女千裏迢迢的出現在了納裏第爾主營的大門口。

知道此番橫豎必有一個結果的曲興還沒有考慮好,是先去拜訪巴木銳爾王還是先去尋找那位最近在諾奇延蘭大草原上聲名鵲起的納裏第爾王後時,王後身邊的女侍就過來召見他過去了。

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即便是在不著調的吳國君主面前也沒用絲毫露怯的曲興在見了那女侍有些不快的面色以後,一顆心幾乎在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緊張的厲害,可是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強作沈穩的跟在這女侍的背後。

沿路,他看到有不少人向這女侍打招呼,一個兩個,親親熱熱的很,乍然瞧上去,渾然已經把她當做了真正的自己人一樣看待。

曲興按捺不住自己心裏的好奇心,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這位姑娘,不知拾遺王女在草原上的生活如何?王上在吳國一直都挺想念她的。”

“大人,如果王上真的如您所說的一樣想念著王女殿下,那麽他就不會又送了一個王女過來和親了!”已經逐漸習慣了在草原上的生活,並且過得如魚得水的女侍滿臉沒好氣的嗆聲說道。

女侍的話讓曲興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因為對方說的沒錯,不論是吳國王上,還是朝上其他的吳國官員們——包括他的父親和他——都沒有站在陸拾遺這位王女的立場上替她考慮過。

“大人,我們王後殿下已經身懷有孕,等您進去以後,還請好好斟酌一下自己的言辭,千萬別說出什麽讓我們王後殿下感到不高興的話來,否則,以納裏第爾人對我們王後殿下的尊崇和愛戴,我們很難保證你們此行還能不能毫發無損的離開這裏。”

目的地都還沒到就被人狠狠威脅了一把的曲興臉上的表情真的是說不出的一言難盡。

壓根就不知這句話該怎麽回的曲興摸了摸鼻子,躊躇半晌,才決定把這當成一種善意的提醒,好生感謝一下對方。

只是還沒等他付諸實施,就被女侍拐彎的行為給鎮住了。

“這、這條路最後通往的地方……不是王帳嗎?”曲興瞠目結舌的問。

他們剛過來的時候,特意在本地用極為高昂的價格請了一位向導給他們引路。

而那個納裏第爾牧民也確實盡職盡責的很。

不僅把整個納裏第爾主營的布局從頭到尾一個不落的給他們說了個透徹——甚至還特意蹲下身,為他們畫了一幅地形圖,免得他們誤闖進他們不該涉足的地方去。

“當然是王帳啊,”那女侍用一種很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滿臉目瞪口呆的曲興說道:“王上自從第一次見到王後殿下的那刻起,就把她抱進了自己的王帳,自打那以後,王後殿下就再也沒有住到別的地方去了。”

“特別是近段時間,”女侍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與有榮焉的驕傲,“王後殿下有了身孕,王上為了避免在處理公務的時候,人來人往的驚擾到王後殿下,更是主動搬到別的地方去辦公了,只有晚上休息的時候才會過來。”

曲興雖然早就聽說了納裏第爾草原王對他們這位王女的各種特殊和推崇,但是他還真沒有預料到這種所謂的特殊與推崇竟是到了這樣一種讓人簡直要為之驚嘆的程度。

本來就因為陸拾遺的火速上位而對其大為改觀的曲興在聽了那女侍宛若天經地義般的解釋以後,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又在自己心裏給她增添了一個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對不能招惹的標簽。

只是曲興想不明白,那個在吳國王都毫無存在感的拾遺王女到了納裏第爾草原怎麽會出現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是她,就連她身邊的人也仿佛變了個徹底,再不覆他所認知中的謹小慎微模樣。

曲興滿臉帶著即便是吳國君王也很難享受到的恭敬模樣,在女侍的帶領下,給陸拾遺行禮。

陸拾遺面無表情的註視著他,也不叫起,就這麽讓他跪在地毯上。

而曲興此刻的心裏真的是拔涼拔涼的。

雖然他早已經猜到他們這回的舉動確實把拾遺王女給得罪了個徹底,但是抱著他們不管怎麽說都是她娘家人的心理,僥幸的渴盼著她能夠對他們網開一面。

只是,從拾遺王女此刻的表現來看,曲興知道,這次因為方寸大亂而引發的風波是徹底沒辦法善了了。

曲興也是個幹脆人,在最初的糾結以後,他很快就以一個伏跪著的姿態,將吳國這段時間發生以來的諸多事情對陸拾遺這位已經完全足以主宰吳國上下命運的王女殿下和盤托出了。

早就料到吳國定然是有求於她的丈夫才會又派一名王女過來和親的陸拾遺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冷笑,故意做出一副惱怒不已的模樣說道:“難道在你們的心裏,納裏第爾的草原王竟是那等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的色中餓鬼嗎?一個王女不行就獻上第二個,你們把自己國家的王女當成什麽了?隨意用來填補你們錯誤的工具嗎?”

曲興沈默的跪伏在地毯上不發一言,

他知道自己此行若還想要完成任務,搬回巴木銳爾王這個追兵的話,那麽,就必須要按照這位王女殿下的步驟走。

都說懷孕的女子最是心軟,說不定她會體諒他們的不容易,說服納裏第爾王幫他們一把。

畢竟,吳國到底也是她的母國,是生養她的故鄉。

事實上,一切也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在狠狠發洩了一番自己的滿心惱怒後,這位在納裏第爾已經掌握了至高權利的王後殿下就緊抿著自己的嘴唇,擡手示意她身邊那個一直都對他怒目而視的女侍親自去找巴木銳爾王了。

“要本王後的丈夫出兵援助你們也行,不過還要看你們能夠拿得出什麽樣的誠意,”盡情享受風水輪流轉這一快感的陸拾遺繼續在臉上佯裝出一副餘怒未消的表情趁火打劫:“要知道,本王後的丈夫現在可是聞名遐邇的百戰之王,一般國家別說是找他出兵襄助了,就算是想要見上他一面,都難如登天!”

“當然,”她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狠狠瞪了眼曲興道:“本王後也在這裏最後警告你們一句,別再自以為是的給本王後找什麽姐姐妹妹們的了,否則,別怪本王後到時候心狠手辣!”

心中悚然一驚的曲興連忙指天劃日的表示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就在這時,安姑帶著步履匆匆的巴木銳爾王進來了。

全副心神都放在愛人身上的巴木銳爾王渾然不顧愛人腳下還跪著一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緊趕慢趕的一把握住愛人因為懷孕而有些胖乎乎的柔荑,眼巴巴地用連珠炮似的語氣,充滿關切地問:“怎麽會突然派安姑去找我,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我們的小寶貝出了什麽事?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去把老巫找過來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很樂意在這位曲興的面前好好展露一下夫妻情深的陸拾遺準而又穩地一把揪住他的大耳朵,在曲興險些沒眼睛脫眶的錯愕中狠狠一擰,滿臉沒好氣地嗔怪道:“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嘛?”

一聽陸拾遺這話,就知道他這回是自己嚇自己的巴木銳爾長松了一口氣,很是訕訕然地給陸拾遺討好似的敲肩捶背,直說他也是關心則亂,要她千萬別和他置氣,仔細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夫妻倆個就這麽旁若無人般的撒了好一陣狗糧,才聊起了正經事。

當陸拾遺提出要讓巴木銳爾王帶兵去幫一把他的老丈人時,巴木銳爾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拍著寬廣結實的胸膛應承了下來。

看著如同忠犬一樣任由拾遺王女驅策而毫無半點異議的巴木銳爾王,曲興在滿心震驚的同時也不由得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盡數傳遞給自己的父親知道——不管怎麽說,像拾遺王女這樣堪稱巨無霸一樣的金大腿,他們說什麽都要想方設法的抱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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