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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 致命的葉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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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羅的話音一落,坌達延和次仁不約而同眼前一亮,父子二人的呼吸聲都有些粗重起來。

次仁有些期待地問道:“卡先生,大唐皇帝真會接受我們嗎?”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一個王子、甚至是國王的位置向次仁揮手,不動心才怪。

很多人只知坌達廷是吐蕃大將軍,他們忽略坌達延除了大將軍外,還有一重王子的身份。

坌達延的全名是坌達延墀松,是吐谷渾王和吐蕃公主所生,正兒八經的吐蕃王子,高宗龍朔三年(663),吐谷渾國為吐蕃滅亡後,以吐谷渾王子及吐蕃讚普外甥身分備受重用,憑著自己的努力不斷受到重用,最終成為吐蕃大將軍。

成為赤德祖讚的左膀右臂,手握重權,可坌達廷心裏一直有個光覆故國的夢想,要是有機會覆國,自己就是新一任的吐谷渾王,是一個大將軍永遠也不能比的,次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絕不介意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一名王子。

內心甚至極度期待。

卡爾羅分析道:“大唐要征服吐蕃,少不了幫手,征西軍驍勇善戰,畢竟人手有限,就算它能征服吐蕃,但它能一直在吐蕃駐守嗎?至於葛邏祿,雖說它很識事務,但是太善變,肯定不會得到大唐的信任,如此一來,大唐需要一個有實力、又能為它所用的人,大將軍手執大權,麾下兵強馬壯,這些都是大唐看重的條件,最重要一點是大將軍原是吐谷渾的王子,要知吐谷渾跟大唐關系一向不錯,還有幾任公主出嫁到吐谷渾,小老認為只要操作得當,此事大有可為。”

次仁馬上說:“卡老言之有理,吐蕃大勢已去,阿爸,得為自己打算了。”

坌達廷早就心動,聞言對卡爾邏說:“歸順大唐,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依卡老之見,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歸順不是問題,問題是主動歸順大唐接不接受,就是接受,還得爭取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要想投靠大唐,最好是向大唐皇帝表忠心,但長安路途遙遠,戰場瞬息萬變,怕是遠水救不了近水,要想快速達成協議,現在有二個人選,一是征西將軍鄭鵬,二是西域監軍禦史楊基,只是大將軍跟鄭鵬之間誤會太深,葛邏祿的族長庫羅跟鄭鵬曾是結拜兄弟,就算鄭鵬放下私怨,在鄭鵬眼中肯定也不如庫羅重要,所以說,最好是派人跟楊基洽談,相必楊基也不會錯過這一筆功勞。”

卡爾羅說話的時候,坌達廷不停點頭,等卡爾羅說完馬上拍板:“很好,就跟楊基談,派誰去呢?”

赤德祖讚雖說是坌達廷的舅舅,對待坌達廷也很不錯,但坌達延內心並沒什麽感激,因為吐谷渾就是滅在吐蕃手裏,算是自己人在背後捅刀,有機會覆國,坌達廷肯定不會猶豫。

卡爾羅剛想說話,外面突然有人大聲稟報:“報!”

談得正起勁,突然被打斷,次仁的臉色有點難看,不過還是沈著臉說:“進。”

前面交待過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沒重要的事不能打擾,現在有事找自己,十有八九是出了大事。

很快,一名心腹親衛走進來,神色有些覆雜地一封情報和一個錦盒交到次仁手上。

次仁沒有猶豫,查看火漆無誤後,馬上轉交到坌達廷手上。

坌達廷有些疑惑地打開密信一看,臉色很快變得難看,特別是從錦盒裏拿出一疊制作精美的葉子牌時,一旁的次仁看到自家老子額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啪”的一聲,坌達廷把手裏的信和葉子牌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說:“可恨也,真是欺人太甚,某跟他們誓不兩立。”

次仁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家老子,說真的,自己很少看到他這般失態,猶豫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信還有葉子牌看,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消息,讓自家老子這樣暴怒。

拿起來一看,次仁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情報上說,大唐征西將軍鄭鵬出了告示,大致是有吐蕃讚普赤德祖讚無能,屢次犯上,德不配位,大唐派大軍前來問罪,赤德祖讚已畏罪服毒自盡,現在吐蕃正式並入大唐,從此吐蕃的子民也是大唐的子民,為了慶祝吐蕃正式並入大唐,屆時會大赦天下,並把沒收罪臣的土地、財貨分給有城要的人。

讓次仁無法忍受的在後面,告示說法不責眾,不追究吐蕃百姓以前所罪行,但惡首不在赦免的範圍之內,列出四十八名還沒揖拿的惡首,每名惡首都有不同的賞賜,並把相關信息刻在特制的葉子牌上分發給百姓,次仁翻了翻,很快在一張刻著十萬貫的葉子牌背面找到自己的信息,上面寫明自己身份、相貌、和相關賞賜等信息。

價錢不低,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都可以官升三級、賞金一千兩。

坌達廷的封賞更高,消息刻在百萬貫的葉子牌背面,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萬戶,賞金萬兩。

除了次仁和坌達延,就是卡爾羅和巴沃也能從葉子牌上找到相關信息:卡爾羅的信息刻在萬貫的葉子牌上,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百戶、賞金千兩;而巴沃的信息刻在有雄雞的葉子牌上,無論活捉還是獻上首級,封百戶,賞金五百,上面還註明,窩藏惡首者與惡首同罪。

葉子牌又叫葉子戲,相傳早在秦末楚漢爭鬥時期,大將軍韓信為了緩解士兵的思鄉之愁,發明了一種紙牌游戲,因為牌面只有樹葉大小,所以被稱為“葉子戲”,葉子傳入吐蕃後,又加以改良,以銅錢(一貫、十貫、百貫、千貫、萬貫、十萬貫、百萬貫)雄雞、白蛇、赤兔、美女、武將為題材,一共十二個題材,每個題材以為春、夏、秋、冬分為四色,合計四十八張。

吐蕃以游牧民族為主,平日相對空閑,葉子牌很流行,用葉子牌的方法去通輯所謂的惡首,絕對比張貼告示有效得多,次仁氣得直咬牙:這得多損的人才會想出這種辦法。

完了,完了,剛剛還想著歸屬大唐,借機光覆吐谷渾,到時坌達廷成為新吐谷渾的新王,在場人都是覆國功臣,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沒想到剛在歸順的問題上達成一致,連使者還沒來得及派出,竟然等來這個消息。

簡直就是虐心。

此時卡爾羅和巴沃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可怒也”次仁咬牙切齒地說:“大唐能倚仗的,不過是區區八千人,竟然把我們的退路也堵了,讚普是死了,可吐蕃的百萬悍勇還在,一人吐一口唾液都能把他們給淹死。”

巴沃開口附和道:“大將軍血統高貴又德高望重,只要振臂一呼,肯定是應者雲集,正好趁亂做一番大事,只要把唐軍趕出來,到時不僅僅是吐谷渾,就是整個吐蕃也以大將軍為尊。”

“對,對”次仁眼前一亮,馬上說道:“唐軍遠師遠征,補給絲無限拉長,只要斷了他們的補給,到時他們一無補給二無支援,自然就成我們鍋裏的菜,說不定借機找到他們的秘密武器,到時阿爸不僅一統吐蕃,也不再畏懼大唐。”

聽到巴沃的話,本來對王子之位差點絕望的次仁,好像又看到一絲曙光,馬上游說起自家老子來。

越是困難的時候,坌達延就越不能倒下。

坌達延被二人一說,內心再次蠢蠢欲動起來,不過他沒有急著表態,轉頭問自己的智囊道:“卡老,你意下如何?”

卡爾羅點點頭說:“將軍和巴沃千戶說得很有道理,征西軍首領鄭鵬,很明顯是這次行動的主將,以大唐皇帝對他的寵信,這次行動肯定是他主持,因為水泥的事,大將軍跟鄭鵬已經鬧得不可緩和,就算歸順,怕也要被他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不如趁這個機會,搏一把的富貴。”

頓了一下,卡爾羅繼續說:“鄭鵬雖說占領邏些城,逼死讚普,但這裏是吐蕃,不是大唐,大將軍實力尚存,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大將軍這邊,真拼起來,勝算絕對比鄭鵬高。”

歸順大唐,卡爾羅並不排斥,都說樹大好乘涼,有大唐庇護和關照,日子過得肯定不會差,再說山高皇帝遠,到時也是自己說了算,只要手中有權有人,想反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沒想到大唐做得那麽決絕,連歸順的機會也不給一個。

看到葉子牌上面有自己的信息,也就是說自己是四十八惡首之一,卡爾羅獨善其身的願望也破滅,只能抱緊坌達延這艘大船,全心全意為他出謀劃策。

坌達延點點頭說:“卡老說得好,只是這個鄭鵬太難對付,不僅用兵如神,好像還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想法和武器,光是想想都讓人頭痛。”

腳踏車、涼得快、白酒這些都是鄭鵬搗弄出來的,神奇的水泥也是出自鄭鵬之手,光是這些鄭鵬就很不起,然而鄭鵬好像還是吐蕃的克星,坌達廷親自策劃指揮擾邊行動,就是鄭鵬找到蛛絲馬跡,當年在連城,要不是鄭鵬弄了一個什麽熱氣球,突然出城在峰城,說不定西域早就是另一種境像。

本來就難對付,現在還弄出一種叫火彈的東西,一發動好像能指揮天雷一樣,指哪打哪,非常可怕。

鄭鵬這個家夥,好像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坌達廷真是想想都頭痛。

卡爾羅看到自家主人頭痛,連忙安撫道:“大將軍不必憂心,沒錯,鄭鵬不僅很能幹,也很精明,但有時過份的聰明就是自負,屬下已想到一個方法,想必可以解大將之憂。”

“是嗎?”坌達廷聞言大喜,馬上問道:“卡老有什麽方法,盡管道來。”

卡爾羅撥弄剛剛看完的葉子牌,一臉鎮定地說:“不得不承認,鄭鵬是小老看過最難對付的人,不是他有多功於心計,而是他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鄭鵬太驕傲了,驕傲到以為自己能以整個吐蕃為敵,大將軍、將軍,還有把沃千戶你們看清楚一點這副特別的葉子牌,看看能發現什麽?”

巴仁想了想,試探地問道:“這副葉子牌上的,多是四尚族的人?”

“對,還是將軍觀察入微”卡爾很認真地分析道:“按正常來說,占領一個地方,通常是殺一批、押一批、放一批,這樣方便管理,而鄭鵬沒有這樣做,情報說他攻陷邏些城後,雖說沒有縱兵搶掠,但他對吐蕃原來的高層采用高壓態勢,他所謂四十八名惡首,屬下算過,其中有四十二名出自四尚族,這說明什麽,說明鄭鵬根本不給四尚族機會。”

這是要對四尚族下手的警示。

次仁拍手掌說:“這樣一來,鄭鵬差不多把四尚族的退路都給封死,他們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能乖乖跟我們合作。”

“將軍高明,一猜就猜中。”卡爾羅保維道。

巴沃一拍大腿,高興地說:“沒錯,鄭鵬手裏只有八千人又深入到邏些城,孤立無援又沒有補給,吐蕃全民皆兵,別說八萬人,就是聚集八十萬也輕而易舉,我們都不用打,到時斷他水和糧食,看他服不服,大將軍,屬下有個主意,不知該不該說。”

坌達延點點頭,和顏悅色地說:“都這個時候了,巴沃,有什麽話盡管說。”

“大將軍,唐軍弄這些葉子牌,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暗殺像大將軍這些地位特別的人,借暗殺的名義來打擊士氣,既然大唐能出錢懸賞,為什麽我們不能呢?幹脆大將軍也來一場懸賞,重金要鄭鵬及其心腹手下的命,讓他們也嘗嘗每天生活在恐怖下的滋味。”巴沃小聲翼翼地說。

“沒錯”坌達廷咬牙切齒地說:“不就是錢嗎,本將豁出去了,卡老,一會你辛苦一下,大唐通輯我們,還煞有介事弄了葉子牌,我們也有樣學樣,同樣明碼標價要他們的腦袋,看是他們活得久,還是本將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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