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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大結局 道君vs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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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最後一朵梅花的勾勒,整個世界瞬時間陷入凝固,一股磅礴的推力從四面八方湧來,任期期尚來不及運轉靈力抵抗,就被沖出了萬世輪回鏡。

“怎麽回事?”

小熊貓拼命飛到了任期期身邊,“主人,大喜,方才那一塊,就是羿昔真君散落小世界的最後一塊靈魂碎片。”

一時間,任期期只覺得萬般情緒湧上心頭,九烏伸出小爪子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劃破虛空,回到了空清界。

檀英山此時正是深夜,煙雲相連的天幕中星月閃動,涼風吹來陣陣幽香,氤氳的濃霧裏,隱約還能窺見碧樹繁花掩映的樓宇。

一切如常,仿佛她這個主人只是出門了片刻,而非輾轉七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濕/潤的靈氣,任期期掐訣打開了護山大陣下的地宮,羿昔出事後,她第一時間將他的道體藏到了地宮下,為爭一線生機,修真界從來都是爾虞我詐。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宗門也不例外。

檀英山是羿昔為了保護她精心打造的靈脈,他親手刻下的護山大陣即使是元後修士也難以攻克,他靈魂受損後,這裏是她唯一能信任的地方。

躺在九天玄冰上的男人鬢絲濃密,輪廓深邃,鼻梁高/挺。他修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層陰影,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任期期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過他半點血色全無的薄唇,眼中多了幾分濕意。

“九烏,我該如何將夫君的靈魂融入他的道體?”

小熊貓揮爪將十四片寒梅圖放了出來,語氣卻有些猶豫,“辦法並不困難,只需主人滴下精血,解開封印即可。”

“只是,棲寒魔君到底是上古魔君,只怕這消寒圖困不了他多久,主人還要盡快想辦法解決他才是。”

任期期蹙了蹙眉,“他神魂不生不滅,這件事,還是得等夫君醒來後再從長計議。”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如今不過金丹,想要對付棲寒,無疑是蚍蜉撼大樹,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引火燒身。

想到這,傅靜秋從須彌戒裏掏出了所有封印類的符咒,一一打在了棲寒的神魂碎片上,直到寒梅圖都變得明滅不定,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看了看天色,任期期調息將自己的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又將補充靈力的高階丹藥一一擺在身邊,這才開始解開羿昔的封印。

她一點一點的從指尖逼出了精血,每逼出一滴,她的臉色便蒼白了一分,等到七片碎品全部恢覆,任期期體內的靈力已經接近枯竭。

九烏飛身替她打開了丹藥,連吞數顆極品回春丹,任期期的臉上才恢覆了些許血色。

她淩空操縱著靈魂碎片一點點融入進躺在寒冰上的男人,每融合一片,男人周身的寒冰便消融一點,等到任期期咬唇打進最後一塊碎片,雙眸緊閉的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飛身接住了從虛空墜落的任期期。

“期期。”

男人琥珀色的瞳仁緊緊的盯著任期期,素來冷然的眉目裏此時寫滿了情深。

任期期伸手拂了拂過他垂在眼前的碎發,彎眸笑了起來,“夫君,你總算回來了。”軟糯拉長的語調裏,帶著七分喜悅,三分委屈。她眨了眨眼,一滴淚珠就落了下來。

“你驟然魂飛魄散,可知當時我有多害怕……”

任期期話還沒說完,男人的俊臉就在她眼前突然放大,他堅實的臂膀擁著她,滾燙的薄唇輾轉間便將她吞沒。

男人細致地舔/舐吸吮著她,似乎要借由這一吻訴盡所有的思念與感懷,耳鬢廝/磨間,任期期只覺得他的吻已經沁透了自己的肌膚,直達靈魂。

愛妻為他以身涉險,這七世的回憶每一世都歷歷在目,想到這,羿昔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澎湃的愛意,運掌緩緩將靈力渡給了任期期。

“可曾好些?”

任期期點了點頭,她此時發絲淩/亂,紅唇微腫,眼神迷離而慵倦,像只離巢多日的小鳥,終於回到了可以棲息的港灣。

羿昔將她抱上了軟榻,似乎是擔心他離開,任期期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襟,“別走。”

羿昔憐愛的撫了撫她的發頂,“你神魂損耗過大,我去為你煉一爐春生丹。”

他不說,任期期也覺得自己眼皮發沈,自她引氣入體走上修真之路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累得指頭尖都擡不起來。

“你累了,睡一會吧。我一會就回來。”

羿昔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大手一揮,金絲勾勒著安神珠的鮫紗帷帳就緩緩的垂落了下來,任期期閉了閉眼睛,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極力的支起了身,“對了,棲寒的碎片怎麽辦?”

“九烏……”

提到棲寒,羿昔眉間多了幾分戾氣,然而面對任期期,他又勾唇笑了起來,“放心。”

他柔聲哄勸道:“我會處理好的。”

在他的安撫下,任期期慢慢的睡著了,直到她呼吸平穩,羿昔才直起身,冷冷的看向縮在角落裏的小熊貓,“你給我出來。”

“棲寒的靈魂碎片呢?”

小熊貓揮爪將碎片送到了羿昔身邊,“真君,這魔頭修得是不生不滅血羅大/法,恐怕只能封印,不能……”

話說到一半,它又急忙將話咽回了肚子裏,羿昔真君是元後大修士,見多識廣,必然早有定計。

“我聽聞,虛空之界有一處流放之域,如黑洞般無邊無際,可以吸納一切,你可知道?”

小熊貓歪頭想了想,“血脈記憶裏倒是提起過,只是到底該如何去,我卻不知道了。”

羿昔點了點頭,他掐訣將七幅寒梅圖握到了手心,正打算鎖進須彌戒,一絲血線就順著他的手腕攀上了他的眉心。

不好!

羿昔神色大變,棲寒居然逃出了封印!

他不想著第一時間逃跑,居然還想奪舍,他想幹什麽?

在外人看來,羿昔只是一絲怔住,待他眼神恢覆焦距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即使是九烏也不曾發現有什麽異常。

“真君?”

羿昔揮手隔絕了聲音,幽深如墨玉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血色,“消寒圖是空的”

小熊貓駭得話都說不清了,“空的?分明方才他還被封印在消寒圖裏的,怎麽回事,為何消寒圖裏沒有了碎片?”

九烏瞳孔一縮,一道靈力死死的掐在它頸間,它不論如何掙紮,都掙不開捆在四周的牢籠,就連劃破虛空逃跑都做不到,“棲……棲……”

羿昔的滿頭黑發無風自起,瞬間變成了一個銀發紅眼的男人,男人眼尾上挑,眉間滿是兇戾的殺意,他修長的手指一動,小熊貓就一點點的被吸到了他手邊,“原來是只破空獸,怪不得。”

他的聲音涼薄而低柔,卻讓人不寒而栗,“你以為,區區九轉消寒圖就能困住本座不成。”

“夫君?”

閉眼沈睡的任期期突然睜開了眼,她雪白的小手輕輕揭開了帷帳,一張精致嫵媚的小/臉探了出來,“你在說什麽?”

棲寒眼神一變,封住了九烏的靈覺,轉身間再次變回了羿昔,“沒什麽,我在問它有沒有什麽解決棲寒的建議。”

“原來是這樣。”

半倚在床邊的美人烏發雪肌,一抹紅唇微勾,纖濃睫羽下的雙眸還帶著幾分懵懂,“我還以為你煉好春生丹了呢。”

棲寒眼眸幽深似湖,他定定的看著任期期,突然笑了,“我想起來,之前還有一爐存貨,就沒急著煉。”

他手一伸,掌心就多了一個小瓷瓶,“給。”

九黑大驚,這魔頭無惡不作,定然是要借機傷害主人。然而它靈覺被封印,即使拼命想要示警,在外人看來卻只是咧嘴笑得開心。

任期期接過瓷瓶,毫不猶豫的張口吃下了青色的藥丸,她打坐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時氣色便好多了,“不愧是極品丹藥,只一顆就抵得上我一個月的調息。”

“多謝夫君。”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軟糯,帶著沁人的甜,甜得讓人想要將她一口吞下。

棲寒神色覆雜的看著一臉依賴的任期期,藏在袖底的大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騙子!

騙死人不償命的大騙子!

這七世,每一世她都在騙他!騙他為她神魂顛倒,丟了一顆心!騙他以為她愛過他!

都是假的!

從始至終,她為的都是羿昔!

棲寒只覺得氣血上湧,被他暫時困住的羿昔正在拼命攻擊他的神魂。

多可笑,傲視天下的大魔頭,好不容易重回自由,卻困在情劫裏,寧願忍受噬骨蝕心的痛也要問這個冷血的女/人一句,對他,她可曾有過半點真心?

棲寒坐到了任期期身邊,伸手將她的小手包在了手心,他咽了咽喉,只覺得掌心都潤出了汗,“在萬世輪回鏡,你……你可曾對棲寒動過心?”

任期期一怔,凝眸看向面色僵硬的男人,她歪頭想了想,“應該是……不曾吧。”

此時正逢羿昔積蓄全力對棲寒做出一擊,他胸前劇痛,喉頭瞬間泛起了腥甜。

原來歷經千年,不生不滅,靈魂永存。他依然還能感受到痛,絕望的冰寒從腳底一點點攀附上心頭,痛得他如置冰窟,每一寸都像是在湮滅。

然而即使是這樣,棲寒卻仍不肯放棄。

“為……為何?”

任期期拉開了距離,眼中柔情漸漸冷了下來,“你說你?棲寒?”

她身子一躍,就要捏碎指尖的千裏傳送符,卻被一股巨力死死的扯了下來。

方才還扮作羿昔的男人終於變回了銀發紅眸的模樣,他面無表情的將任期期按到了身下,目光陰戾而森冷,“你早就發現我了。”

任期期試圖扭頭避開他,卻被他死死的捏住了下頜,“羿昔身上,沒有你那麽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

她冷漠的目光瞬間讓棲寒的理智燃燒殆盡,他眼中冰火交加,似痛苦又似興奮,“你可知,你就是我的情劫。”

“歷經七世,你每一世都騙走我的心。如今,我就要徹底討回!”

他手心燃起一層血霧,“期期,我會很快的。只要殺你證道,我的血羅大/法就能大圓滿。你騙我一顆心,我便取你一顆心好不好?”

“反正,那裏面半點都沒有我。”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真實的痛恨,然而那緩緩逼近的血霧卻只在任期期周身打轉,始終沒有真正傷害她。

他到底還是不舍得殺她。

砰!

一道破空聲將任期期從棲寒的懷裏搶了過來,看著妻子下頜上的指印,羿昔眉間射/出陣陣利芒,暴怒的使出了排山倒海的一招,“棲寒,你敢!”

見任期期被他奪去,棲寒氣恨得燃起鋪天蓋地的血霧,他不再收斂,拼盡全力和羿昔打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天崩地裂,偏偏都顧及蜷在羿昔懷中的任期期,寧可自己受傷也要避開她。

不知不覺,天邊便簇起片片烏雲,閃電筆走龍蛇般在雲間游走,任期期心知不妙,揚聲示警:“夠了,劫雲!”

空清界不過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個小世界,每當有人躍升化神,就會被世界法則自動排斥,羿昔和棲寒都到了化神的境界,一旦渡過天劫,只怕立刻就要離開空清界。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在任期期周身打下所有防護。

一陣陣天雷淬體煉魂,好不容易渡過最後一道,兩人都顧不得休整,拼命向任期期飛去。飛升上界可以攜帶一位道侶,三千中世界飛升不定,若不能此時握緊心愛之人,只怕再見就是遙遙無期。

兩人同時抓/住了任期期的手,兩道光柱自天幕落下,任期期最後看了棲寒一言,紅唇微動,“對不起,再見。”

她手一掙,反身投入了羿昔的懷中,抓著不知何時飛到她肩頭的小熊貓和羿昔一起離開了空清界。

棲寒目眥欲裂,指尖無力的伸向緩緩消失的光柱,他歇斯底裏的喊道:“任期期!下黃泉上碧落,我棲寒發誓此生一定再會找到你!”

羿昔攬在妻子腰/肢間的大手越/發緊,“不知所謂!”

任期期紅唇微勾,“夫君可相信我?”

羿昔朗聲笑了,他低頭噙/住了妻子的唇,“縱他有錚錚誓言,也抵不過你我夫妻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兩人相視一笑,縱身飛向了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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