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開了口。

盡管她用盡全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大些，想讓席予霆能夠聽清楚她的話。

但終究生命的飛速流逝，還是只能夠讓她吐出低若蚊吶一般的話語。

席予霆將耳朵貼在了茉莉的唇上。

他集了所有的註意力，才終於聽清茉莉的話。

“予霆，你為什麽會愛我？我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愛我？”

“盡管你原來回答過我，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真實的答案，對嗎？”

“我如此平凡，如此微不足道，你怎麽就會愛上我？予霆，一定是有原因，一定是有答案是嗎？”

說話時，茉莉擡起了手。

她的手指不斷顫抖。

那顫抖的指尖攀上了席予霆的俊顏：“予霆，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我想知道答案，求你，告訴我答案？”

席予霆黑眸閃過了一道痛苦。

他喃喃說道：“茉莉，我告訴你答案，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我愛，”

還沒有說完，席予霆的聲音忽然卡在了喉嚨裏。

茉莉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渙散了。

她的手無力垂了下來，落在了手術臺上。

茉莉已經沒有了呼吸。

她聽不到答案了。

即使她極力在支撐著自己，極力想聽完席予霆的答案，可終究她還是沒有聽到。

她沒有能夠撐過最後一刻。

她沒有能夠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此刻，沒有聽到。

這輩子，也再也聽不到了。

席予霆死死盯著茉莉。

就這麽盯了半響後，他的手顫顫巍巍伸到了茉莉的鼻下。

已經沒有了鼻息。

茉莉死了。

如同一個巨錘狠狠落下。

這巨錘砸在了席予霆腦袋上，然後一股疼痛，順著腦袋筆直而下！

直通心肺！

直通五臟腑！

下一秒，席予霆忽然像是全身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整個身體滑落下來，他捂住了臉，肩膀劇烈抖動起來！

但僅僅也就數秒的時間。

席予霆突然“蹭”地一下又站了起來。

他眼眸赤紅，盯著已經死去的茉莉：“茉莉，你醒來，我告訴你答案，你醒來啊！我馬上告訴你答案！”

無人回應。

手術臺上的茉莉靜靜躺在那，給不了任何回應了。

盡管她的眼睛還睜著，卻儼然沒有了呼吸。

茉莉死了。

而死時沒有閉上眼，可能是死不瞑目。

也許是心有太多悲憤了。

又或者是到死都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死得時候，茉莉一雙眼仍舊突然睜得大大的。

而沒有聽到回答，讓席予霆的反應更激烈了。

他忽然伸手，劇烈搖晃起了茉莉：“茉莉！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你快給我醒來！我還沒有告訴你答案！你馬上給我醒來！”

茉莉的身子被搖晃著，如同木偶一般。

而因為席予霆的動作太過激烈，不止是死去的茉莉，甚至整個手術臺都跟著晃動起來。

這巨大的聲音引來了醫生。

醫生要將席予霆給拉走：“先生，請冷靜一點，病人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征兆，請你冷靜。”

這話並沒有讓席予霆冷靜，反而是讓席予霆反應更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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