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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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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四周的景物,在舒臨安眼中都不存在了一般,只是飛速流逝的光影。趕到狼的家附近時,太陽還未完全落山。

接近時他就感受到了交撞的靈力。在一片荒原之上,有巨大的靈力鋪展開來,他在其中識別出了狼的。是抵禦的那方。

三個人。在屋子四周。以面對著他的正門為下方,形成了一個倒三角。

藤蔓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入侵,冰封層也沒有。舒臨安翻了翻手掌,地面隨之翻起,露出下面的藤蔓,焦黑蜷縮。

又是火系。這些人和入侵道觀的是一撥人嗎?舒臨安又想到道士所說,那些盜取妖怪靈力的人。

舒臨安更加加快了速度。那三人在狼的門前,註意力十分集中,地面上和空中都泛著青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弧頂,弧頂對屋子的攻擊時看不到的,但舒臨安能感覺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攻比守要有利。他們只需要集中攻擊幾個點,而對方卻需要在每個部分都付出同樣的防守努力。

正如現在這樣,他們的陣法集中在屋外的幾點,已經快要攻破防守。

在修煉中,分出精力來抵擋外界的入侵要比平時困難得多。但也不存在中斷修煉的選項,閉關一旦中斷,強烈的反噬將會堵住靈力的使用,那時候不要說抵擋陣法的攻擊,就連普通的物理攻擊都可能至其於死地。

舒臨安跳上離房子最近的那棵樹,雙手結印,看不見的氣流如刀,朝著那三人割去。

等他們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屋後的兩人被氣流沖倒,他們一倒,陣法也無法維持。舒臨安松了一口氣,繼續加力,氣流就纏住他們,如同亂刀揮動,刺進他們的身體。

那兩人倒下了。但正門外,穿著鴉青色長袍,頭發束起的那人,無論是一開始還是現在,都紋絲不動,即使舒臨安已經把全部的攻擊都加在了他身上。

陣法的攻擊功虧一簣,沒有了他的同伴,長袍人萬分惋惜地收了手,這樣,他所有的防禦又都回到了自身,舒臨安也奈他不何。

長袍人回頭。他回頭身體不動,頭像是木偶一樣直直的旋轉,目光如劍盯著舒臨安藏身的那棵樹。

盯進了舒臨安的眼睛。

舒臨安心中一凜,,數道攻擊又向他而去,這次的攻擊淩厲了許多,如果說剛才是刀,這次的氣流就是長槍、軍刺或者火箭炮。而地下也騰出藤蔓,試圖縛住那人的手腳。

但氣流像是撞到了看不見的屏障,在距離長袍人幾百米處就反彈了回來,舒臨安大驚,向後躲避,反彈回來的並不僅僅是他的攻擊,還加入了對方的靈力,攻擊能力要比他送出時更強。

舒臨安向後傾身,卻無法避過,他只好往下跳躍,一級一級被逼到了樹底。藤蔓在他眼前生長鋪開,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纏在對方腳腕上的藤蔓也陡然縮緊。但那些藤蔓似乎並未對長袍人產生影響。又是火,那些藤蔓一挨到長袍人,就像挨到了一團火,變成了焦黑的灰燼。

金屬系的能力對長袍人將會更有用。舒臨安懊惱地想。可是他可愛的小藤蔓,一靠近對方就變成了柴火。他布下的探查圈一定也是這樣的。

長袍人看了舒臨安一眼後,就轉回了頭,沒有管他倒在地上的兩個同伴,自己對房子發起了攻擊。他的攻擊就沒有那麽緩慢了,青黑色的火光沖著房子的門口而去,一擊連著一擊。

火焰在門前燃燒,但是因為有靳北的防護,無法燒進房中。

舒臨安急了,單膝跪下,手按到地面,這次生長出的不僅僅是藤蔓了,比剛才巨大一倍的枝條上墜著銀色的葉子,比起枝條,更像是盤虬的根系。那些有著銀色葉子的根系飛速生長虬結,整個地將房子包裹了起來,甚至要將它纏成一棵樹一般,也熄滅了表面燃著的火。

枝條或根系將房子裹成銀色的蠶蛹,在夕陽中看上去竟螢螢發亮。

長袍人的攻擊落到蠶蛹上,就被銀色的葉子吸收了,葉片簌簌抖動,把攻擊化為了一串漣漪。

與此同時,舒臨安另一只手掌心化出一支冰劍,朝著對方後心刺去。

對方沒有回頭就打落了那只冰劍,但更多的冰劍從四面八方向他飛去,嫌一一打落太麻煩,長袍人揮動手臂,帶出巨大的弧光,震落了那些冰劍。

唯有一支藏在其他劍中央,在劍光與火光中變幻了多次,終於到了長袍人身邊,刺入了他的側腹。

只刺進去一半,冰劍就被燒化了。傷口像是激怒了那人,那人周身騰起了火焰,鴉青色的長袍尾端浮起深紅的花紋。

他轉過身,面對舒臨安。

仿佛只是一瞬間,長袍人移到了舒臨安面前,舒臨安急忙後退。雖然長袍人向他而來,但深紅的花紋卻在他身後,在地面上向房屋延伸,直到屋子方圓百米的地面上都布滿了深色的紋路。

舒臨安掌心感受到了灼燒感。圓形花紋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個蒸爐,不動聲色地向上方施加溫度,被枝蔓裹起的房屋就是它要烤熟的包子。

枝蔓與銀葉外加上了一層冰層。冰層沿著房屋的底端圍合,試圖截斷花紋。

再這樣下去,包子還沒熟,先熟的是他的手掌。

分神給那棟房屋,讓舒臨安的感覺即使足夠敏銳,也難以完全避開對方的攻擊。一朵朵火焰在他面前炸開,火焰掩蓋了後面的長袍人,但舒臨安知道對方在不斷接近他。

他跳著後退,又向側面移動。他不能離那間房子太遠,否則保護它會花掉太多的力氣。

像是吃準了這一點,長袍人封住了他的左右,他用冰層暫時抵擋,向空中躍去。

空中和前方也是不斷爆裂的弧光。舒臨安手中又化出冰劍,向著對方砍去。

在火光中,一只長鞭鬼魅般出現,纏住了他的劍,舒臨安用力一震,長鞭還未完全脫落,另一根就抽中了他的胸口。

劇痛,血痕。鞭上註入了靈力,所以不只是劃破了皮膚,還有灼燒的痕跡。

舒臨安落到地上,向後滾了兩圈,差點沒穩住對他蠶寶寶的保護。

長袍人乘勝追擊,不間斷地跟上,舒臨安剛起來一半,另一鞭就落到了他肩上。

他側倒順勢揮劍,長劍洞穿了長袍人的肩胛,冰霜沿著傷口蔓延,凍住了對方一只手臂。

這樣對方就只有一只手能行動了,分不出神去管身後。

長袍人怒了,能動的右手繼續揮鞭,被舒臨安躲開,他體內熾熱的火焰在手臂流轉,試圖破開冰凍,,但舒臨安已經起身,又補了一劍。長袍人躲得及時,沒有被砍下手臂,可寒徹入骨的感覺更深。

即使沒有被砍下來,也被凍廢了。

長袍人另一只手瘋狂揮鞭,舒臨安後退抵擋,長袍人竟然不避劍光,直接用已經廢掉的手臂扛住那一劍,縱著鞭子纏住了舒臨安的雙腕。

舒臨安手猛地後拉,但鞭子韌性極大,紋絲不動,鞭上的熱度與硬刺灼燒著他的手腕。

血流到契約環上,環上的靈力劇烈波動。

不要!千萬不要管它!舒臨安心神一亂,長袍人趁機一腳踹在他胸口,正在剛才受傷的位置,舒臨安一口血咳出來,長袍人就把他壓在了地上。

暫時的勝利讓長袍人得意了一下,他正打算繼續擡腳,一根冰刺就從地面刺出,埋進了他重心所在的腳掌。

舒臨安的虛弱讓冰刺不足以凍結對方,雖然腳心劇痛,但只要還能動,他就能繼續攻擊。

似乎明白只有解決了眼前這只妖他才能攻破那個房子,長袍人索性收回了深紅花紋的蒸爐,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對付舒臨安。

舒臨安反而松了一口氣,他的蠶寶寶暫時安全了。銀色的繭還牢牢包裹著那棟房屋。

長鞭捆著他的雙手,沒辦法攻擊,最原始的拳腳落在他身上。

舒臨安半起身,長袍人的膝蓋又狠狠撞到他的太陽穴,他向後倒去,手肘撐住身體,腦中像有一千只鐘呂在瘋狂震顫。

他雙腿絞住長袍人的腳腕,用力一帶,長袍人也被他帶到在了地上。舒臨安膝蓋向對方壓去,被對方撞回來,狠狠踩在了身上。

火焰與冰的法術都失去了作用,對決變成了最原始的搏擊。

通過裹得嚴嚴實實的枝蔓,他感覺到了屋內分散的靈力在慢慢聚攏。

修煉要結束了,他想。藤蔓不僅擋住了外面的攻擊,也讓裏面的妖怪沒法出來,狼知道這一點。除非舒臨安感覺到了他的靈力開始恢覆,閉關將要結束,否則他別想中斷修煉,走出那間屋子。

靳北不知道外面是誰在幫他,但他知道兔子受了傷。強烈的不安還是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在結束修煉,他本來需要用更久的。

舒臨安的心情終於稍稍放松,但他布在屋子的結界並沒有放松,而已經收回對蠶蛹的註意力的長袍人,此時占了優勢。

他不敢放松鞭子,於是手肘、膝蓋和腳落在舒臨安頭上、肩上和胸腹,舒臨安蜷起身體,用背部擋住攻擊。

剛開始勢均力敵,但舒臨安很快察覺到了靈力的流失。

他心中警醒。這是廖方圓所說的那幫人無疑。他不知道對方在哪一點用了什麽方法,是鞭子嗎,還是火焰……?靈力的流失讓對方越來越占上風,攻擊越來越劇烈,力道越來越狠毒。

明明這只狐貍的傷已經重得不行了,長袍人卻不敢離開,他知道只要他起身把精力分散給那棟房子,必然招致對方瘋狂的攻擊。必須先解決掉狐貍。

只要撐過這段時間。舒臨安想,無論如何,只要他還沒死,對方就沒法離開。

傷口傳來撕裂感與灼燒的痛感,舒臨安的神志不清晰起來。但只要他還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他就會繼續護著那棟房子。

在狼出來之前,他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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