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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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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讓全國大範圍降溫的寒流已經過去了, 天氣稍有回暖,雖然沒有說溫暖如春,但起碼在沒有暖氣的情況下還不至於讓人瑟瑟發抖。

“你怎麽穿秋褲了?”鐘翹動了動腳,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戚承有些不自然的抿著嘴, 下頜繃的緊緊的,半餉, 才輕輕說了個字,“冷。”

冷?

鐘翹將桌下的腿收回來, 都沒顧得上穿上鞋, 將腳從桌布下伸出來, 白嫩赤足點在米色的地毯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戚承身上的針織衫,有些不確定的問:“今天……不太冷吧?”

今天10度左右, 也沒什麽風,所以她才會回家換了身長款的針織連衣裙,露著腳踝,連絲襪都沒有穿。

戚承的手握著玻璃水杯, 幹凈短圓的指甲摳弄這玻璃杯身上凹陷的紋飾,正色說:“最近氣溫變化大,更要註意保暖, 不然以後老了這痛那痛,有你受的。”

說完他還有些不滿的瞄了一眼她伸在外面的光腳丫,皺了皺眉。

這樣一說鐘翹就有些不高興了,咧著一口白牙“嘶”了一聲:“厲害了啊?問你兩句都問不得了是吧?”

“……”戚承在她面前就是個說慫就慫的人, “你問……”

旖旎的氣氛因為秋褲的事情變的不尷不尬,兩人吃完飯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叫了代駕回家。

鐘翹在去接他之前已經回過家洗過澡了,於是便在臥室裏抱著筆記本刷著郵件。

戚承洗完澡開門出來,她聽見動靜擡眼一看,他穿的還是之前那身灰藍色的真絲睡衣。合上電腦放到床頭櫃上,鐘翹兩條腿搭在一起,靠在床板上笑的揶揄:“又不怕冷了?”

戚承好像一直沒有吹頭發的習慣,即便是已經入冬的日子,他依舊只是拿著條毛巾擦著。

鐘翹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臺前去拿了吹風機重新爬回到床上。用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等他乖乖坐到床上,鐘翹插上插頭,跪走到他身後,五指插入他濕涼的發間,伏在他肩上:“現在怕麻煩洗完頭發不吹,等老了頭痛發作起來要你命。”

她將方才在餐廳吃飯時被他說教的那段話,改了改詞兒,又送還給他。不等他反駁,她便打開了吹風機,以指為梳,吹著他細軟的頭發。

他的頭發短,沒一會兒就吹幹了。鐘翹挪動膝蓋,關掉吹風機,手心一扯,將插頭拔了下來。

“不好看。”

戚承還保持低著頭的姿勢坐著床沿,這會兒看起來更像是個翻了錯的小孩。

“什麽?”鐘翹沒明白他在說什麽。

他稍稍側首,剛洗完沒打理過的頭發軟順的趴著,因為鐘翹先前的撥弄,長長的碎發遮在額前。

“穿秋衣秋褲不好看。”他把話說全,這是在回答之前在餐廳沒有說完的問題。

鐘翹蹙著眉心,唇邊卻浮著笑:“穿在裏面誰能看見啊~”

“你,你能看見。”他悻悻的說道,眼神透過遮到睫毛的頭發,直直的盯著她看:“你每天都看著我換衣服,我怕你看到,就不喜歡我了。”

他的確是不滿,不滿鐘翹的走腎不走心。他知道自己生的一副還算不錯的好皮囊。和鐘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也基本摸透了她的喜好,這女人就連買個蘋果都要挑好看的拿。

戚承只說了兩句話,可鐘翹卻聽出了二十句沒說出口的言外之意。看他一副委屈吧啦的樣子,她的笑意更甚,只當他是故意扮可憐。可當被他用深閨怨婦的眼神盯了好一會兒後,她臉上的笑漸漸僵硬……

他好像是真的覺得委屈了。

將手裏的電吹風放在一邊,撩開他遮在眼前的頭發:“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是。”戚承不暇思索的接話。

“!!!”鐘翹細眉倒豎,眼神兇狠。

戚承癟癟嘴,終究還是屈居於她的淫.威之下違心的改了口:“是不可能的。”

“乖~”她摸了摸他的頭頂,“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對不對?”

戚承瞥了她一眼,雖然猜到了她接下去要說的話,還是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

“愛美,泛指一切美的事物和人。所以有時候看見什麽好看的我會多看兩眼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會,在我眼裏你最美。”戚承越聽越覺得不對,直接打斷了她。

這種情話如果是換做剛二十歲的鐘翹聽見還會臉紅心跳,可現在的她卻是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面不改色心不跳:“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可,我不會這樣。”

戚承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我們不是情人,是男女朋友。”鐘翹一雙墨黑的瞳眸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配著這一句情話,事半功倍。

這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的女人,戚承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夥子怎會是修煉千年的老妖精的對手。

“可是……我們還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吧。”他說的是三個月的試用期。做投資最重要的就是學會抓緊機會。竟然她自己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會放過眼前可以順桿往上爬的機會。

鐘翹一時語塞,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實這段時間來,他總會時不時的暗示自己是不是可以提早將他轉正。

現在距離兩人當時定下的三個月的時間還有整一個月,而這兩個月裏,鐘翹捫心自問,也是相當享受兩人親密的關系的。以至於她常常會忘記三月之約的事情。

臥室裏是短暫的沈默,戚承沒有出聲,鐘翹正在思考。她在思考,等再過一個月後,她會就這樣結束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嘛?

她用眼神掃視四周,浴室的門開著,遠遠可以瞥見浴缸上方的毛巾架上兩條遇見並列掛著。化妝桌上擺買了她昂貴的護膚品,在精致的瓶瓶罐罐中間,一瓶紅蓋扁身的大寶SOD蜜顯得格外的突兀。

這是她象征獨立自主的小窩,從來沒有除她爸以外的男人來過,如今卻開始被一個認識才半年的小男人漸漸占據一角。

就眼前的形勢,一個月後,她能與他揮手告別嘛?鐘翹太理智了,她的理智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不可能的。

答案已經清晰的浮現在心底,既然是早晚都要轉正的人,幹嘛不早一點將人招致麾下,還能更顯她的誠意呢?

這樣一想,她將身子往他身上湊了過去,軟軟的癱在他懷裏,用指腹上下摩挲著他的喉結,吐氣如蘭:“想轉正啊?”

被她壓在下面的小兄弟搶在了他前面回答了這問題。

鐘翹不嫌事大的扭了扭身子,雙臂像水蛇一樣爬上他的肩頭。她將臉湊到他胸口,他睡衣左胸處縫了一個口袋,鐘翹比劃了一下,張嘴就咬了上去。

戚承悶哼一聲,卻也不敢亂動,生怕動作一大,將懷裏的人給甩出去。

鐘翹貼著他的胸口,感覺到肌肉微微的顫栗,這才松了口,用指尖在他胸口處輕輕的劃著圈。

“當我的男朋友必須要信任我。”

戚承太患得患失了,他對她沒有安全感。這兩個月鐘翹偶爾會去B大接他,看的出來,戚承是一個眾星捧月的角色,無論在哪兒。哪怕他自己對這些矚目絲毫不放在心上,可這些都無法掩蓋他身上有驕傲的本錢。

可就是這樣渾身散發著光的嬌子,卻在她面前畏首畏尾,處處小心翼翼,這讓鐘翹不禁反思,自己究竟是有多不走心。

她心疼他,所以願意給他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戚承聽懂了她的意思,霎時間有些激動的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她會像之前一樣直接忽略這個話題的。

倒不是他對自己不自信,而是當年她在街上嚎啕大哭的樣子讓他記憶太深刻了,他知道她上一段感情對她的傷害有多深。所以與其說是他對她沒有安全感,倒不如說是她對感情沒有安全感吧。

“怎麽了?不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權利嗎?”鐘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腦袋湊到他的頸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他,“你好像很熱?是不是剛剛給你用吹風機吹太久了?”

戚承的喉結在她的唇邊上下滾動:“嗯,是有點,你調的太熱了。”

“這樣啊,既然那麽熱,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

戚承微仰著頭,直視著靠墻的大衣櫃,沒有看見她的媚眼如絲。

也不知道鐘翹是想玩什麽花樣,好好的一雙手不用,非得用牙去解他的衣扣。戚承憋的滿頭大汗,等了半天低頭一看,懷裏笨手笨腳的姑娘還在專心致志的對付著第三個扣子。

額角的青筋都凸顯出來,跳的厲害。戚承也沒心思扮乖,本來一個星期就讓他憋得難受,哪兒經得起她這樣撩火。將人一推壓在床上,雙手扯著她的睡衣大力一扯,就聽見紐扣繃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彈跳聲。

“你幹嘛?!”今天不是很冷,鐘翹穿的也是一套長袖的真絲睡衣。真絲脆弱,哪裏經得住他這樣的蠻力,就是知道是兩人床上的小情趣,她也還是心疼。

狼人看見滿月會不會變身他不清楚,但是戚承這會兒對於她身上的渾.圓卻是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他埋頭苦幹,還不忘安撫她道:“老公給你買新的,明天就把工資卡給你 。”

鐘翹無力的癱軟著,聽見他那句話,一口老血哽在心頭。心想他可真夠不要臉的,剛轉正就變成老公了。

一周未見,又正是剛確定關系的兩人,無疑是幹柴燃烈火,劈裏啪啦,驚天動地,甚至連床頭櫃都沒人去打開。

鐘翹被他折騰的夠嗆,撒著嬌討饒,戚承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俯下身狠狠咬上她叨叨不停的小嘴,勾著她的耳垂,粗喘著問:“今天是不是安全期?”他記得她出差不久就跟他抱怨自己來了大姨媽,戚承生怕她犯懶,還特地下單了即日就到的生姜紅糖和暖寶寶送到她下榻的酒店。

鐘翹被他撞的腦袋一片空白,懵懵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想要的親密……

**

親密的接觸大概是最好的情話,如果說之前兩個人都還有所顧忌的話,自這晚開始,兩個人就徹底進入了熱戀的甜蜜期。

鐘翹在午休的時候抽空給程軍打了個電話,將自己和戚承,包括之前兩次遇見華旸的事情都一概跟她說了說。程軍也沒多評價鐘翹和戚承兩人的事情,只說有空的話一起出來吃個飯看看。

熱戀期的女人是很容易辨別的,特別是同公司日常相處的同事,感受尤為深切,就連最近常常來公司的林副總看見她都忍不住打趣她問是不是戀愛了。

鐘翹也不再遮掩,笑著點頭。這是和戚承在之前的試驗期開始到現在,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大方的承認這件事情。鐘翹來公司三年多一直看上去清心寡欲。公司裏沒有明令禁止過辦公室戀情,還有同一棟寫字樓日常會碰面的不少黃金單身漢,這幾年,追她的人也不少,可也從未見過她與誰有更近一步的接觸。

偶爾也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她從來不拒絕與人見面,可也永遠只是“一面之緣”,然後禮貌道別,還都非常客氣的在事後請介紹人吃飯,表達感謝和歉意。

她甚至經常和大家開玩笑說自己賺錢就夠了,將來年紀大了覺得孤單寂寞冷了,就拿錢去包.養個小鮮肉,比談戀愛受氣流淚瀟灑的多。

所以當一眾人散會後聽見鐘翹大方的在林副總面前承認自己戀愛的事情後,大家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都對這個能將鐵石心腸、孤單影只三年的女強人收入懷中的人產生了好奇心。

“鐘姐脫單發糖啊~”有同事起哄。

“就你事情多~”鐘翹將手裏的文件夾輕輕朝起哄的同事拍過去。

“小鐘找男朋友了?”今天三個團隊一起開會,周韞比鐘翹他們晚幾步走出會議室,只堪堪聽到一耳。

“對啊對啊,最近咱們鐘姐的身上處處透著戀愛的腐朽味。”同事一臉八卦的給周韞‘科普’。

“沒看鐘姐最近臉色都紅潤不少,這是有人日夜辛苦澆灌啊。”辦公室裏大都是男人,習慣了說話間的大尺度。

鐘翹不是什麽扭捏小家子氣的人,更可況論說葷段子,她只怕是比他們更厲害的那類。所以聽同事說這話也不生氣,作勢罵了兩句,面上卻笑的春光燦爛。

倒是站在他們身後的周韞,臉卻微不可見的陰沈了幾分:“那是不是很快就能吃到小鐘的喜糖了?”

聽起來是跟著大家一道起哄的話,可等他說完,氣氛卻變得有些微妙。

鐘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周韞一眼,然後誇張的舉起手跟林副總發誓:“林總放心,沒給公司掙到十個億,我鐘翹絕不跟大家收份子!”

這是借著玩笑話跟領導表態,自己近兩年是不會結婚生孩子的。

幹他們這行,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分鐘來用,整天加班出差,掙的多也的確辛苦,很多女生都難以堅持。可行業內陽盛陰衰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女職員一旦結婚生孩子,就等同於辭職,就算再能堅持,也不可能大著肚子繼續熬夜加班到處飛。

所以方才周韞的那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問出來,才會讓鐘翹覺得奇怪,沒想明白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之語。

林副總最欣賞鐘翹的,就是她的機靈。本來還想著一會兒是不是要找時間跟她單獨談談,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的。

“那你可能這輩子都要打光棍咯。”

一眾人在林副總和鐘翹的玩笑中散場,秦艽艽跟著鐘翹回到她的辦公室,狀似無意的將門帶上,一個箭步沖到辦公桌前。

“鐘姐你是不是得罪周韞了?”周韞剛剛問的那句話,實在讓人尷尬。

“沒有吧……”

一個吧字透著些不確定,鐘翹也在疑惑,是不是上次沒應承D市那個項目的事情,讓周韞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周韞都在公司裏幹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連什麽話能問不能問都不知道。”秦艽艽心裏隱約生出個念頭,卻一閃而過,沒能及時抓住。她隨即晃了晃腦袋,慫恿著鐘翹:“話說,什麽時候能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神秘男友啊?好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小鮮肉能拿下我們公司的高嶺之花。”

“私人珍藏,不給看。”鐘翹翻看著手裏的文件,一口拒絕。

“照片呢?照片總有吧。”秦艽艽小步挪到鐘翹的身邊,斜靠在她的辦公椅扶手上,沖她撒嬌:“小姐姐,就給我看一眼嘛~”

鐘翹對著她扭來扭去的小蠻腰就是一掐,將人趕下去的同時還不忘將一疊文件塞到她手裏:“不給看就是不給看。去給我將近一年國內參與的油田並購案整理出來。”

秦艽艽不情不願的抱著文件,眼尾無辜的下垂,眨巴的跟眼睛抽筋一樣:“小氣,弄的神神秘秘的。”

她拿著文件往門口走,手剛握上門把手,突然想到了什麽,一個大轉身,腦後的長發甩的跟拍洗發水廣告一樣:“鐘姐!你這樣藏著掩著,是不是因為你男朋友我們見過!”

鐘翹原本瞇著眼看著電腦上的外網新聞,聽見門口秦艽艽一驚一乍的聲音,小心臟都漏跳一拍,驀地擡起頭,紅唇因為震驚而微張著。

這表情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印證了秦艽艽的猜測,她緩緩走回到辦公桌前,將腦袋探到電腦上方,挑了挑眉。

鐘翹握著鼠標的手心裏都是汗,一雙眼睛牢牢的盯著秦艽艽粉嫩飽滿的雙唇。

“鐘姐,你是不是……”

“花錢包養十八線流量小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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