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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二十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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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手來到紅心海賊團之後, 時間轉瞬就過去了五天。

考慮到風信的身體每況越下,而他們也已經做好前往研究所的準備之後, 風信與羅商量了一下,就馬上在修理好潛水艇之後出發了。

在前往陌生海域的路上, 航海士老樣子由水手負責,而在最開始的路程上他們也沒遇上任何困難,風信與羅甚至能花一點時間研究水手帶回來的情報——而也因為研究所最安全的入口已經由水手與風信推敲出來了,所以剩下來就是制定作戰計劃。

“前往那片海域的航海圖顯示出來的路線…看起來就像迷宮一樣,你真的有信心能進去嗎?”

“研究所人員大部分都是沒有戰鬥能力的一般人,既然他們也能用這條路線指示自由出入島嶼,我們按照一樣的路線應該是沒問題的……”

風信指了指那正在駕駛潛水艇的妖夢水手:“說實話我對航海知識也沒那麽擅長, 一直都是水手幫我完成的。既然水手有這個信心,我們一定進得去。”

而羅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姑且是接受下來, 對他來說,看著一個孩子駕駛潛水艇的畫面還是有點沖擊的, 他看了好幾天都沒習慣, 但一旦想到風信就是依靠著這個“航海士”穿疏偉大航道各個地方, 他就沒辦法詬病了。

於是羅還在與風信商量著戰術,說著說著過去了兩天,他們潛水艇經過的海域終於變得稍微兇險起來——比如海流總是在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忽而變得急速、偶爾也會有他們難以註意到的海王類經過他們的小型潛水艇附近, 若不是每一次都被水手預先感覺到,他們可能是繞不過了。

“海面上的天氣也很糟糕,潛水艇在今天內不適宜浮上海面……”

風信看著潛水艇船艙內顯示的數值, 這數天為了躲避暴風雨與雷雲,他們都把潛水艇潛到水底航行,這樣能加速航行速度不錯,但他們長期呆在水底也快到極限了。

……希望能盡快到達島嶼為好。

至於羅,看著那在潛水艇內與水手用特別方法溝通著的風信,又回頭再一次把風信親手繪制的研究所平面圖給攤放出來,好默背在心。

“對了風信,我想確認一下。”

“嗯?”正在啃幹糧的風信回眸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羅。

“你口中的瓦解研究所,到底是什麽意思?”羅把正在看的航海圖逐漸卷起來收起,又平靜地詢問:“是把裏頭的人全都殺掉嗎?”

風信聞言楞了楞,又看了眼自己那雙白皙纖細的手。她就曾經在群島上用這雙手把兩個研究所的人員殺死,那是因為她不能讓研究所的人回去走漏她的風聲,導致她的計劃出現變數。

但假若她要進入研究所的話……她是不是也想把哪裏化為戰場呢?

“我應該沒有能力決定那些人能否活著,但假若他們阻礙我把那些孩子們帶走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但我也不會做到趕盡殺絕的程度。”風信跟羅解釋:“研究所的後海灣也有不少能出海的船只,假若他們有人要逃脫,我不會阻礙。”

“但在我的計劃當中,我希望能做到把那座島嶼上不應該存在的科技與研究資料焚燒掉。”風信伸手跟羅要來了平面圖,然後把指尖落在一個區域,那個區域的旁邊被風信用娟秀的字體標記了“資料室”三個字,她用指尖點了點,又回答:“我想把這裏破壞掉。”

“應該不難,對建築物的結構來說,燒掉哪裏不會構成大問題。”羅點頭應允,把風信的計劃答應下來。

而風信看著羅那篤定平靜的眼神,許久,又有些無奈地坐在羅身旁的位置,眼神有些不自信地開口:“但說到底……我對這種計劃還是沒什麽信心。”

“為什麽?”羅朝她挑起眉毛,深邃的眼神倒映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從未聽過風信會說出這種洩氣的話。

“……畢竟這可是營救。”

風信並未看向羅,又看了眼自己雙手:“因為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只擅長破壞與戰鬥,但研究所裏頭接近四十個孩子,對研究所的人員來說他們全都是人質,而我的目標是一個也不落下地全部營救……”

“我真的能救人嗎?”

“每當自己想起這個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在我離開燕子島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本是想拯救村民的,但卻讓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敵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昏暗的緣故,風信一雙澄澈的藍眸逐漸淡成一潭死水,她回憶著許久以前的事情,語氣是她自己也回答不上來的茫然。

至於羅,聽著風信用迷惘的語氣說起那段時間的事情,心頭一緊。

他當然記得當時在風信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因為海賊突然襲擊燕子島,所以本與他鬧矛盾的風信,還是義不容辭地上前擊退了海賊,但換來的結果卻不是村民的感謝,反過來是畏懼。

那時候的風信表情鎮定自若,看起來並沒有因為被人害怕而感到傷心。

但原來她什麽都不說,卻一直把那段時間的事情記憶到現在的嗎?

不過也是啊……明明是生活了許多年的村落,她抱著保護村落的心勇敢的沖往敵人所在的地方,肯定是不期望最後換來的,會是被所有人退避三舍的結果。

那一天風信對村長神情自若地答謝,想來心中或許是正在經歷著如被刀割一般的感受吧。

人果然不論何時,也不會是真正渴望著被疏遠,或是習慣孤獨的吧。

……關於這一點,羅自己也很有感悟。

羅沈默地看著風信低垂的眉眼,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輪廓與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像是生怕看漏了任何來自風信的訊息一般。

畢竟,對從前的他來說,總是跟在風信身後的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聽風信說她內心的想法,更無法從她臉上的微表情推敲她的想法與願望。

或者他該說,他也是在這數個月以來的相處才變得稍微理解風信?

說起來,他到底是為什麽會喜歡上這個人呢?明明他也是直至最近才清楚她的過去,才摸清楚她隱瞞自己的事情,就連她對事情的想法各種各樣,他也是最近這數個月才接觸到一點。

風信這個人,明明對他來說還是渾身未知。

為什麽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從未變更呢?還是憧憬,還是喜歡。

或許就是在那個黃昏的時候吧,在風信第一次對他微笑的瞬間……他就產生了要把這個可惡的女人獨占的想法。

事到如今,就算他知道風信並非是他認知上的強大,或是更多地了解她的脆弱,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還是不會有任何變動的。

想到這裏,羅就伸手把風信一把扯入自己的懷裏,把滿臉不安的她摁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把深陷回憶之中的她硬生生扯會現實。

至於風信,有些措手不及地把手抵在羅的胸膛之上,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又聽見他用篤定的口吻在她的頭頂上說。

“你當然能夠把那些屁孩都帶出來。”

“畢竟只會破壞的你,有我跟著。”

羅的大手落在風信的肩膀之上,把骨架單薄的摟在懷裏,而她聽著羅的話語,內心的不安居然被他使用言語給巧妙地帶走了,剛才感覺四肢冰冷地她此刻竟透過他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想到這裏,風信又有些無奈地嗤笑一聲:“你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是嗎?我可不覺得自己變得囂張了。”羅伸出右手稍微擡了擡手指,再對風信狂妄地揚起一個跋扈的笑,眉眼間居然有點明朗:“是我變強了,強得能不把你放在眼內。”

“噗。”風信是真的被羅逗笑了,沒想到他居然有這麽厚的面皮。

但也正是他總是用這種篤定的語氣安慰著她,她才感覺自己真的能做到那些看起來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風信嘴角勾了勾,正想跟羅繼續說話,正在駕駛艙的水手又按下了呼叫的鈴鐺,把風信的註意力吸引去了。

叮當叮當——

叮當——

而羅也是與風信相當有默契地從船艙裏站起,走到水手的旁邊透過潛望鏡看向海面的情況——只見,一個朣朦的建築物影子就出現在接近五六公裏之遙,厚重的黑霧遮蔽了建築物的真身,但對於曾經在那個地方工作長時間的風信來說,可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地方的真體。

風信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凝重嚴肅,許久,她又開口回答:“要到了。”

“接下來水手會帶我們繞過淩亂的海流與海王類棲身的地方,估摸再半天就能到達入口附近。”

“你打算在晚上動手?”半天之後肯定是完全入夜了。

“當然。”

“為什麽?”

“因為如果有選擇的餘地,我從不在陽光底下動手。”風信對著羅稍微挑起眉毛,湛藍的眼眸透著幾分果斷:“……我可是夜兔。”

“……明白了。”羅看著那貌似已經從剛才的痛苦回憶當中走出來的風信,嘴角又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他緩緩擡起右手,展露出那些被他烙印在指骨之間的“death”刺青。

而風信借過潛望鏡,再在最後瞄了一眼那個研究所的影子。

她憑借記憶力將那棟建築物的輪廓在濃霧當中描繪出來,許多關於研究所的記憶就逐漸在她的腦海裏變得清晰。

連帶著許多記憶,也從腦海深處覆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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