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擁抱，撫摸，沈淪……這些，宋潛都已經許久沒有擁有過了。

“這都一天了，”咖啡廳裏，宋潛坐在顧朝對面，抻開胳膊比劃了一大圈，“整整一天了！已經這麽久了，我已經這麽久沒有見到祁意了！”

顧朝：“……”

“我哥他就是太溫柔了，我最喜歡他這一點，也最害怕他這一點，”宋潛喝了口抹茶奶蓋，又嘆了口氣，“你說出差這種事情，怎麽是可以幫別人替代的呢？什麽忙都可以幫，放著小男朋友就跑了……你說，我哥是不是不愛我了？”

顧朝：“……”

我懷疑你在明怨暗秀。

“你哥愛你，”顧朝說，“誰他都瞧不上，陳戟之前那些年裏，就差沒在他面前孔雀開屏了，你看他放在心上過嗎？換你，你掉兩滴眼淚，現在他就是再忙，也能第一時間出現，我這麽說，你高興了嗎？”

宋潛想了想說：“雖然我這麽多年也還是對陳戟友好不起來，不過還是想問一句，你還沒追到他？”

顧朝：“……小朋友你為什麽總是要在我的雷區蹦迪？”

毫無自知的宋潛：“我沒有，我是在關心你。”

顧朝嘆了口氣：“沒有，這麽久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和他算怎麽一回事兒。”

顧朝已經和陳戟這樣不溫不火的磨了七年了，換做老夫老妻，都他娘的該七年之癢的七年了。

這七年裏，他從第一次緊張，羞怯，別扭的像陳戟表白，到後來，可以有勇氣，坦誠的，無數次的對陳戟說出喜歡，說出愛。他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麽，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在撐著他，但他對陳戟的喜歡，再一次次被無言或殘忍的拒絕當中，不僅沒有半點的磨滅，反倒越來越深了。

“我這七年來，明裏暗裏壞了陳戟多少樁好事兒，我自己都快數不過來了，不過我總覺得，”顧朝說著沈默了幾秒，才苦笑著接著說，“……他也是在故意吧，要麽就是對那些人的喜歡都沒有多用心，甚至有些才剛剛準備開始，我稍微一破壞，他就收了回去……我不明白，那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任何人都可以，為什麽唯獨喜歡了他，陪了他這麽多年的我不可以？”

宋潛這幾年和顧朝一直都有聯系，以前顧朝幫過他，哪怕後來他知道顧朝喜歡陳戟，喜歡一個他怎麽也不會待見的人，他也仍舊認為顧朝是一個很好的，很值得結交的朋友，所以一直都有往來，現在已經展成無話不談的兄弟了。

宋潛已經工作了，處理過的案子也不少，什麽樣的世態和人情世故都見過，他其實是能夠大致猜到陳戟為什麽不願意接受顧朝的。

顧朝這些年壞了陳戟多少樁好事兒，就推掉了多少樁自己的好事兒，顧朝家裏就他一個，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責任，都擔在顧朝身上。

陳戟是不想耽誤他，不想耽誤他本來應該光芒萬丈的人生。

宋潛明白。

宋潛知道顧朝也明白。

他會苦笑著發問，不是不知道，是無可奈何的發洩。

“顧朝,”宋潛很用心的想了很多，最終想了個餿主意，“你這些年相親的都是女生吧？”

“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嗎？”顧朝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我爸媽還能押著我去和男的相親？我上次就旁敲側擊的提了嘴關於我有可能喜歡男人的事兒，差點沒被我爸拿根棍子把腰打斷……我他媽都懷疑我爸監視了我，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陳戟了。”

“打住，思維別發散下去了，”宋潛說，“我有個主意，陳戟他大概是篤定你不會和女生有什麽發展的，那你去找個男的酸他唄，先晾他一段時間，讓他不得勁了，再去酸他，氣死他，看他還會不會這麽不溫不火。”

顧朝聽完後有些哭笑不得：“小朋友你就是想報覆陳戟吧，這麽多年，一點沒變……那我真去試了？”

宋潛笑笑說：“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變嘛，去試唄，勇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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