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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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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潛看著不搭自己話,已經“睡了”的祁意,心想,他哥都這樣了,估計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於是他索性單手穩住祁意,一邊在他面前彎下腰,另一只手環住祁意,非常別扭費勁的把他“強行”背到了背上。

宋潛沒背過人,祁意是第一個,還是個一米八多的大高個,所以哪怕宋潛有勁兒,哪怕宋潛已經做好了準備,由於身高的差距,他背起來還是難免很費勁。

“我……” 宋潛擡著祁意的大腿,把他往上提了提,艱難的往前走著,喘著氣說,“……有點累,不過還挺開心的……”

祁意伏在宋潛背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眼睛緩緩的睜開,微微瞇著悄悄地看著宋潛。

宋潛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突然就有很多話想說,可能是因為想說話的對象就在身邊,可能是因為想說話的對象不僅在身邊,而且自己無論說什麽,他也聽不見,宋潛就想借由這個契機,將無法說出口的話,說給當事人聽,以作為一種另樣的發洩。

“祁意,我真的特別喜歡你,” 宋潛自顧自的說著,“雖然你經常像根棒槌一樣,一點也不明白我的意思,還二了吧唧的,不過我還是特別喜歡你,你真的是一個超級溫柔,超級帥氣,超級善良,像是我的“英雄”一樣的存在……我很想,特別想,每時每刻都在想,想把你變成我的,只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陳戟不許,祁準也不許,其他的女孩子也不許,就只是我的。”

宋潛念叨完,又兀自嘆了口氣:“不過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祁意動了動腦袋,把臉埋在了宋潛的肩上。

宋潛只當他是睡夢中的隨意動作,又用力擡了擡他,也沒再繼續說話了,沈默著咬牙往家走去。

把祁意背回去,在床上放好,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宋潛身上下了一層汗,他把風扇對著祁意,又把薄被蓋在祁意的肚子上後,沒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去拿了套幹凈的背心褲衩,隨後幹脆的出了臥室。

宋潛一直都知道,以他和祁意的關系,倘若他想趁祁意這個機會,對他做些什麽,占點甜美的便宜,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別說是現在,只要他真的想占祁意便宜,平日裏,睡同一張床上,他的機會多得是,只是他要克制,要隱忍,不是所謂“君子不趁人之危”,而是他怕嘗到甜頭,就再也克制不住了。

——人嘗了甜頭後,就再難吃苦了。

宋潛洗完澡後,去解決了晚餐,又替祁意熬了粥溫在電飯煲裏,他洗漱完後,也沒寫作業看電視看書什麽的,也沒有進臥室,只去搬了把舊風扇放到沙發旁,隨後就直接在客廳沙發上將就著睡了。

他這一覺睡得很沈,緊鎖眉頭的做著夢。

夢中是個寒冬臘月,他被放逐在荒無人煙的雪地裏,四處都是白茫茫的雪,辨不清方向,識不明前路,只能在原地打轉,凍得瑟瑟發抖,就在他快被凍到失去意識的人,被一個人敞開大衣給抱住了,溫暖的體溫使他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命的貼近那體溫的來源,意識也漸漸清明起來,他睜開眼睛,看清了抱著自己的那人,他清瘦白皙的臉色帶著燦爛的笑容。

——那是祁意。

“祁意……”他低低的叫著祁意的名字,伸出手,想去觸碰他的臉,可就在手剛剛碰上去的那一刻,祁意消失了。

連帶著他帶來的溫暖一齊消失了,寒冷再度刺骨。

宋潛夢醒了。

他坐起來,雙手撐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從那種冰冷的恐懼中逃離出來,發現自己一身浸透了汗。

全是冷汗。

舊風扇還在盡職的嘎吱嘎吱運轉著,吹出帶著燥熱的風。

明明是炎熱的六月天,怎麽會這麽冷呢。

宋潛站了起來,關掉風扇,然後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早上七點。

時間過得倒快。

他去陽臺上收了身衣服,麻利的換了,然後他打開臥室門,想去看看祁意的情況,卻發現祁意並沒有像自己意料中一樣,躺在床上睡覺。

他不見了。

夢境和現實奇異的結合了!

宋潛忽然被濃烈的驚慌包圍了,他狠狠地抓了把頭發,然後立刻飛快的打開客廳門往樓下跑。

“哥!”

“祁意!”

宋潛帶著哭腔邊跑下樓梯邊大聲喊著。

“宋小朋友?”祁意端著碗粥從外面走了進來,“怎麽了?我醒來了就先洗漱了,怕吵醒你就沒抱你去床上了,對了,你怎麽還給我先煲了粥,真體貼……怎麽了?怎麽還哭了呢?”

宋潛停在樓梯間,別開臉用力的抹了把眼睛,隨後否認道:“沒哭,這是沒睡好眼睛疼,哥,你昨天醉了,今天還難受嗎?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麽嗎?”

“我不難受,記得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醉得太厲害了全斷片兒了,反正無論做了什麽,醉酒的人撒的野都是做不得數的,倒是你,眼睛疼?嚴重嗎?”祁意端著粥走上樓梯,“要我看看嗎?”

“不用,”宋潛有些不可名狀的苦澀,他搖搖頭往樓上走去,“過會兒就沒事兒了,哥你先喝粥吧,我去房裏覆習去了。”

祁意停在原地,看著宋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後,低頭喝了一大口粥。

將所有的“不得已”伴隨一起咽了下去。

自祁意的散夥飯後,就是專心備戰宋潛的畢業會考了。

本來成績就好,理解能力也強,還有一個超優秀的哥哥每天幫忙輔導,宋潛初中的最後十多天,可以說是過得雖然累但又很充實。

時間快得沒邊兒,畢業會考很快就到來了。

宋潛和唐燃志願都依舊是市三中,考場也就在本校。

那天祁意重操了老媽子舊業,負責了做飯,送宋潛去考場,陳蕁那天也去了,是去送唐燃。

於是祁意和陳蕁,就像宋潛和唐燃陪伴他們一樣,陪伴著宋潛和唐燃度過了那次考試。

至此,四個人都算是暫時解脫了。

下午考完最後一門回去的路上,四個人並肩走在小路上,暖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不停的走動中,影子不停的在晃動,仿佛這樣一晃,就能陪伴彼此把這一生晃過去了一樣。

陳蕁和唐燃都是不用為生活發愁的小幸運兒,畢業考完後,都被爸媽帶著出去旅游放松去了。

唐燃要出門的前一天,還特意來宋潛家找了一趟宋潛,約他去游戲廳玩。

到了游戲廳後,唐燃卻又拉著宋潛去了隔壁的一家奶茶店,點了兩杯燒仙草,然後坐下了。

宋潛不明所以:“你這賣的什麽關子?”

唐燃一臉焦躁:“我這是面臨了人生最大的抉擇,在發愁呢。”

“抉擇?”宋潛說,“向不向陳蕁告白?”

“兄弟,還是你了解我,”唐燃嘆了口氣,“我是真愁,你想,這都快分道揚鑣了,我能再逃避嗎?”

宋潛不由的想起祁意,他苦笑了一下:“你這什麽老大叔的語氣?成績不是還沒出來,還沒填志願嗎?”

“這重要嗎?”唐燃哭喪道,“我們這小破城市連個大學都沒有,橫豎陳蕁她無論填哪個大學,都是要出去寄宿的,她去了外面的大學,在那裏,一定會遇到無數個更好的人,她那麽好看,大學又寬松沒限制……宋潛我發現你目光還挺長遠,說話也挺準的,就和你很久以前說的一樣,她上了大學,還會和我聯系嗎?還會記得她高中時候遇到的小毛孩兒唐燃嗎?”

宋潛一反常態,沒再叫唐燃逃避,反而說:“那你表白,陳蕁姐要是答應了你,任她天南地北在哪兒,只要她成為你的了,那就是你的了,她要是不主動走,別人是搶不走的。”

唐燃雙手捂著臉,只露了雙眼睛,眨巴眨巴兩下,還是個哭喪的語氣:“可萬一她不答應,還和我劃清楚河漢界了呢?”

“賭一把,”宋潛說,“等你們倆旅游回來,我幫你。”

唐燃和陳蕁去旅游後,也再沒什麽人來和祁意宋潛他們倆玩了。

他們倆也突然福至心靈的意識到,原來除了彼此,除了唐燃和陳蕁,他們都一直縮在自己的小圈子裏,沒有再多的額外的朋友了。

但他們居然也在這個小圈子如此的樂得自在。

這次暑假時間這麽長,不用來打工是不可能的。

祁意之前和祁準打的賭固然奏效,但他也不可能真在家待到高考分數出來,和祁準一決高下後,再去讓祁準給自己找工作。

且不說他贏不贏還不一定,他的時間也不是這樣拿來浪費的。

他有學費和生活費要賺,學習上是因為假期而暫時停下來了,但生活和苦難可絕不會因為所謂假期就停下。

這次祁意沒有麻煩陳蕁和唐燃,宋潛也同樣沒有麻煩,他暑假時間也不比祁意短,所以和祁意合得上時間,現在他年紀也有這麽大了,和祁意一起去找份暑假工,在同一個地方打暑假工,應該還是可以的。

暑假工其實還挺算好找,更不用說祁意和宋潛這次沒有拘泥在鎮上找工作,還去了市裏,他們辛辛苦苦溜了一天下來,還真就找著了一份“好工作。”

——西餐廳服務員。

雖然是個端盤子賠笑臉的,那也總是比後廚刷盤子洗碗的好的。

不過其實進得那家店進得也還挺不容易的,畢竟招聘要求是“年滿十八,長相端正,外向開朗。”

祁意和宋潛“長相端正”是肯定都有的,“外向開朗”也是可以裝出來的,至於“年滿十八”,祁意還沒滿,但也就算今年的事兒了,女經理也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招了。

可到宋潛這裏,離十八還差了三個年頭,是怎樣也沒辦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宋潛當時正左右為難之際,一個轉機出現了。

“李姐,我那天這著的那個鑰匙扣……”顧朝抱著那個跟長他身上了似的籃球推開經理辦公室的門,在看到宋潛的那瞬間楞住了,“哎!你是?宋……宋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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