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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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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祁意意料中的一樣,到了高三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有時間再去打工賺錢了,比如這個暑假,因為他要升高三,宋潛要升初三了,學校要比平常早二十多天開學,然後利用那二十多天補課。

不僅賺不了錢,還要交補課費。

祁意本來是想哪怕只有一個月,也要勉強去打個短工賺賺錢,但後來想到如果他去,宋潛肯定也會去的,宋潛已經要讀初三了,他希望宋潛能專心的,全心都投入到學習裏,不是懷疑他的學習成績,而是希望他可以不用在所有同齡人都在為學習發愁的時候向生活低頭。

不去賺錢的日子很輕松,祁意每天解決完自己的學習任務之後,都會去輔導一下宋潛,甚至他還把之前給陳戟補課時,多做出來的那些題集和知識重點給了宋潛。

“我特意給你留的,”祁意說,“雖然知道你的成績考上三中重點班綽綽有餘,但如果可以,成績不在高嘛,考得越好肯定是越讓人驕傲的,不過哥也不逼你,你有時間想看的時候再看就好了,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我看你都瘦了。”

“瘦的人是你,我是結實了好嗎?哥你看看我的肌肉……”

宋潛上個學期的時候,為了完美表現,還特意參加了校運會的三千米長跑,然後為了屆時能夠完美發揮,那一段時間,他特意每天早上都起來晨跑,晚上也會夜跑,以至於後來一直養成了跑步的好習慣,也不知道是不是托這個好習慣的福,他現在不僅已經長到一米七二了,而且身上的肌肉都更加結實些了。

討厭跑步,每天騎著個車來來回回,晚上睡得晚起得早,還總愛偷偷搶在前面把臟衣服洗了,吃個飯也沒見著他吃多少的祁意才應該是那個一直向瘦發展的人。

但宋潛說祁意瘦的時候,祁意也有理有據的反駁了:“我是不喜歡跑步,但我打籃球啊,上回兒籃球比賽我們隊還贏了呢,你在觀眾席上加油喊得比誰都大聲,最後我下場後,你還抱著我激動得哭得抽抽搭搭的,都忘了嗎?我天天打籃球呢,而且之前搬磚也練了些肌肉,不信你來看看我這肱二頭肌……”

宋潛:“……我沒有哭得抽抽搭搭的,我沒有哭。”

“這不是重點,”祁棒槌說,“重點是我有肌肉。”

宋潛不想和他爭,果斷選擇哄著:“你有你有。”

祁意滿意了,把卷到肩膀上的短袖給放了下去。

暑假過到快要去補課的時候,祁意去了銀行一趟,查看存折裏的餘額。

這一查就不得了了,他驚奇的發現,他的餘額裏憑空多出來了兩萬塊錢。

這麽久以來,加上之前二叔給的錢,低保,宋潛的打工錢,之前陳戟的家教錢,還有搬磚的錢,再減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學雜費,生活費什麽的,統共也就差不多兩萬。

但現在卻又憑空多出來了一個兩萬,祁意不可能相信這是什麽誰不小心打錯了錢的意外之喜,這種天下掉餡餅的事情不可能砸到他頭上來。

知道他這個存折號的,並且唯一有那麽一星半點可能會往裏面打錢的,只有他二叔。

宋潛一般不會仔細過問祁意錢的事情,但一句“家裏還有錢還夠用嗎?”這種話還是要問的。

這次祁意回來的時候,宋潛看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連那句常話都不問了,只想關心他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兒,家裏錢還夠用,補課錢學費生活費都夠了,不用擔心。”

祁意並不想把宋潛卷到之前那個家裏的破事裏面去,所以打算把這件事瞞下去。

他要解決,自己解決就可以了。

隔天,祁意特意一大早起來,騎車往二叔家那邊走,他沒有騙宋潛,他二叔家的確是在石廠這邊,只是他沒有告訴宋潛,他二叔就是這個石廠的老板,是利用了他爸媽遺產和賠償金才盤下來的石廠的老板。

石廠是一個傍著一座高大的石山建起來大破廠子,裏面因為常年在粉碎石頭,空氣裏都布滿了灰塵,廠裏有辦公室,他二叔雖然作為老板,但一般待在辦公室的時間並不多,祁意也就是先去廠裏面碰碰運氣,如果沒見到人再去離廠裏還有一段距離的二叔家裏面。

雖然只是個破石廠,但安保卻還意外的挺嚴的,從正門進的話都要登記,祁意好歹也是被他二叔領養了這麽多年,來過石場無數次的,保安都認識他了,一般來說他是可以直接進去的。

可這回兒,才過了一年多,他剛往裏面走,就被保安給攔下了。

“這裏不是工作人員是不準進的,”保安冷冷的說,“而且祁意,你也不是老板兒子了。”

祁意在心裏嘖了嘖,卻還是忍氣吞聲的問:“那王……王叔你知道我……我二叔在裏面嗎?”

保安還是那個態度:“不在,你走吧。”

保安態度無論怎樣的差,但應該還是不會做這種騙他的幼稚事的,祁意也不想在這外面糾纏不休,弄得他還對這個破地方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留念似的。

祁意沒有二叔的電話,以前就對那個人抱滿了敵意,本來又就是相看兩生厭的人,沒有要記著號碼的必要,也不是打電話能夠說清楚事情的關系。

祁意往二叔家走的時候,心情還挺覆雜的,他曾經以為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這棟房子一步了,卻沒想到生活這麽輕而易舉就能改變他的想法。

停在二叔家門口的時候,祁意楞住了。

從前二叔家就修得很不錯,至少在這個鎮上算是修得很洋氣的了,但他沒想到,他走了之後,二叔竟然會把整個樓房都翻修了一遍,如果不是還在原來的地方,祁意都快懷疑他是不是找錯了。

敲門的時候,祁意自嘲的冷笑了一聲:“就因為我不在了嗎?”

祁意敲了很久的門,一直沒有人來開,祁意放棄敲門的時候,心裏那份自嘲更加放大加深了,這個房子裏是真的沒有人呢,還是即便有人,也裝作默不作聲呢?

那天沒有見到二叔後,祁意在開學補課開始之前,每天都還去了一次,但卻沒有一次見到了人。

事情尚且沒有得到解決,就已經開學了。

宋潛雖然也要提前開學,但準確時間還是比他們晚上三天的,祁意吃完宋潛做的青椒炒肉面之後,背上書包騎上自行車就出門了。

他今天去得早,到學校也沒幾個人,這回兒開學和以往都不一樣,以往是報名交錢之後隔天才正式上課,這次是在九點之前,所有人報完名後,就直接上課了。

祁意報完名後,拿著書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著。

頭頂右上方不停轉動的老舊風扇吱呀吱呀的響著,耳邊有老師和其他學生的交流聲,空氣中浮動著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祁意從書包裏拿出水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

快要九點的時候,陳蕁總算來了,她報完名之後,就在祁意旁邊坐了下來。

“怎麽一個人?”陳蕁說,“沒跟別人聊聊天,好歹都半個暑假沒見了呢。”

“有人過來了,”祁意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今天不想聊天。”

陳蕁懂了:“然後就沈著張臉把人給嚇走了?”

祁意依舊是勉強的笑著:“我是妖魔鬼怪嗎?還能把人嚇走?”

“那可不一定,”陳蕁看了看手表,“我今天來得是真的晚啊,竟然都快上課了。”

祁意看了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是昨天晚上又熬夜追劇了。

“是睡懶床了吧?”祁意說,“陳蕁只有最後兩個學期了,你該再上心些了,上學期期末你成績退步了。”

“說話怎麽這麽不委婉呢,”陳蕁笑了笑,但很快那笑容又消失了,“我自己都有數的,該怎麽努力,考什麽學校,我都有數。對了,祁意,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

祁意看了一眼講臺上正在侃侃而談的班主任,聳了聳肩說:“沒有。”

上課鈴聲驟然響起,伴著這陣鈴聲,一個對全班同學而言十分陌生,但對祁意來說卻萬分熟悉的人背著書包走進了教室。

“這位是從隔壁市裏重點高中轉回來的祁準,”班主任介紹道,“是個成績非常優秀的學霸呢,大家好好相處啊。”

祁準走上臺,很有禮貌的自我介紹。

祁準長得挺帥的,班上有不少女生都在下面議論紛紛,興奮的討論這個半路轉過來的轉校生的長相。

祁這個姓在這裏並不常見,於是班上就有個男生好奇的問講臺上的人:“祁準,我們班全班第一也姓祁,叫祁意,你們是親戚嗎?認識嗎?”

祁準清秀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睛瞇縫了起來,他正打算說什麽,就聽到祁意很大聲的回答了剛剛發問的人:“不認識,劉耀,我們只是恰好同一個姓而已,完全不認識。”

劉耀“唔”了聲,閉嘴了。

陳蕁在旁邊伸了個指頭戳戳祁意,小聲問:“怎麽了?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你就這麽不想和那個祁準扯上關系?還當著老師和全班同學的面重覆強調了一遍不認識。”

“嗯,”祁意雲淡風輕的回答,“不想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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