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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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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癮君子上床。”酒吧門口,秦龍冷靜的推開黏上來的燕喜:“或許你可以打電話約下齊建。”

不提齊建還好。燕喜聽到那個名字,簡直跟扔了根火柴的汽油桶沒兩樣。青年攥著比自己高大的男人的領口,惡狠狠的:“我不是癮君子!說你土鱉都擡舉你……那就是一點點,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的小藥片。頂多一個小時就失效,你當我燕喜那麽蠢嗎?誰他媽會為了齊建不要命的碰毒?”

“哦?是嗎?”秦龍微哂,不置之否。

那副表情落在燕喜眼中,極其的不舒服。就像他第一次登門拜訪秦龍,想要整垮趙煥那次。不管面上裝出來多麽的溫順謙和,骨子裏他是瞧不起秦龍這樣的人的。

暴發戶。沒根基。沒文化。淺薄無知。

只是個工具而已。燕喜瞇了瞇眼。他可以用來報覆趙煥的忘恩負義,也可以報覆齊建的冷漠寡情。

青年伸手到自己口袋裏,把剩下那幾片“忘憂”悉數掏出來,隨意扔到地上,跟著幹脆把口袋翻出來給秦龍看:“今天這是第二片。上次是……一周前?八天前?記不得了。反正很久。都扔了,我沒上癮,現在也差不多過藥效了……秦龍,真不做嗎?”

酒吧閃爍的霓虹在高大男人的側臉投下印記,是明滅不定的光怪陸離:“燕喜,這樣有用嗎?”

“真他媽婆媽!”燕喜怒了,戴著串珠那只手用力推搡了下秦龍的胸口:“瞧不起你秦龍。白瞎長這麽大個家夥了。”

青年放肆的伸手往下一撈,轉身要走:“你不玩,我去找別人。”

剛剛瞎撩那只手被拽住。秦龍只用了一點點力氣,青年就重新跌到了他懷裏,眼神放肆又情-色滿溢,像只勾人的小狐貍。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著深交一下。燕總你說呢?”

“成交。”燕喜舔了下嘴唇,瀲灩的水光隨著他踮腳親吻的動作一閃而逝。

酒吧街附近的情侶酒店。

床是圓床,被褥淩亂散漫,枕頭被扔到了地上。衣褲襪子還有鞋從房門口一路丟到床腳,暧昧橘色的臺燈上,掛著一條黑色的內褲,並不明亮的光線只映照著床頭櫃那一方小天地,上面扔著兩個撕開的避孕套袋子,還有塑封膜只扯開一半的管裝潤滑劑。此刻沒蓋緊的管口正慢慢溢出晶亮的啫喱狀液體,像是欲望貪吃的蛇。

“啊……啊……秦龍你他媽慢點……”

“夠不夠深交,嗯?燕總?”男人入的極深,大力撻伐。

生理性淚水模糊了雙眼,燕喜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頰都在枕頭上壓的微微變了形,極致的快感螺旋形的攀升,強大到讓人心生恐懼。

“捅、捅到嗓子眼了……我要死了……啊……”

青年慌亂的試圖往前爬,帶著串珠的那只手胡亂的向後伸著,徒勞無力的想要揮開男人的鉗制:“不、不……我要吐了……”

男人蒲扇般的大手撈住對方的手腕。掙紮間,串珠的繩子被扯斷,一顆顆圓潤的木頭珠子四濺來開,一些醒目的停留在雪白的床褥間,還有一些湮沒在深色的地毯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

“服不服?”

“服個屁!”

男人微不可查的彎了下嘴角,順手在膝蓋邊撿起兩顆珠子,玩味的用拇指食指拈弄著:“燕總試過入珠的玩法嗎?”

燕喜大驚,扭過頭聲調都變了:“秦龍你想,想幹嘛……你別胡來……”

男人突然笑了,深邃的輪廓在夜色裏性感又危險,身上蓬勃的肌理染著一層瑩潤的水光:“我能幹嘛?我只能,”秦龍彎下腰,整個人都幾乎壓在青年脊背上,像兩只曲柄貼合的勺子:“幹你而已。”

話音剛落,又是一記深挺,燕喜痙攣著幾乎跪不住,大腿篩糠樣的抖。

燕喜看不到,卻能感覺到。

那樣光滑的紋理觸感曾經是他最熟悉的。卻是做夢都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這珠子會荒謬到極致的徘徊磨蹭在自己難以啟齒之處。

羞辱和興奮是邪惡的並蒂蓮,將感官的刺激放大到極致。心理。生理。

大口呼吸著,從不曾有過的感覺攫住青年的心神,迫著他向自己無力抗拒的強大屈從。

“我服。秦龍,你別,別,珠子……嗚嗚……”

“誠實一點不是很好嗎?”男人親了親青年紅到疑似透明的耳垂,廝磨的近乎溫柔:“齊建能滿足你嗎?”

人的心防是種很奇怪的東西。未打破之前可能是世界上最難攻下的堡壘,可是一旦攻破,全面潰敗只是眨眼的事兒。

眼淚合著涎水一起打濕了枕頭,燕喜哽咽著,嗓音是啞的:“不,他沒你大……”

帶著指繭的大手一左一右扣住青年的雙手,秦龍的誘哄仿佛魔鬼的契約:“只是大嗎?”

“不不!”身體先一步臣服,燕喜胡亂的仰起頭,露出脆弱的喉結:“你比他強,比他久,他在床上只是繡花枕頭……秦龍你抱抱我……”

“好。”男人跪直身體,撈起青年一側的大腿,直接旋轉著變成正面相對:“叫我龍哥。”

“龍……”過強的刺激弄的燕喜嘴唇哆嗦著,眼神都散了:“龍哥……”

“乖。”

……………………………………………………

魏厘三十出頭,身材中等,不胖不瘦。乍一眼看過去,並不是很出眾的模樣,卻有種矜貴的氣質。

他這種氣質跟齊建那種富二代的傲慢不一樣,仿佛是自小在書香門第浸淫多年,耳濡目染後天然形成的一般。

男人有雙特別有神的鳳眼,眼縫狹長,眼尾微微向上挑,有種古典的味道,說不出來。

“關雲長就是魏總這樣的眼型。”秦龍落落大方的舉杯敬酒,絲毫不掩飾自己正在端詳對方的樣貌:“富貴剛直,守信重義。俠肝義膽,嫉惡如仇。”

魏厘的表情很新鮮,跟著端杯子:“還從來沒被這樣誇過。哈,我一直覺得自己也就是個掉人堆裏找不著的長相,承蒙秦總這麽一誇,都有點受寵若驚了。來,小趙,一起喝一杯。”

三個男人幹掉杯中酒,還是趙煥貼心的起來重新斟酒。

“小趙能跟秦總這樣的青年才俊強強聯合,是好事。”魏厘也是磊落的性子,何況他出身優渥身居高位,直言慣了也不太考慮別人感受:“我早都勸過他,一個人單幹,過去是有魄力,換成現在的社會,是愚蠢。”

趙煥垂下眼瞼,看過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很虛心接受的模樣。

秦龍淡淡掃了一眼:“趙總很能幹,大家一起做事,他能夠排除一些瑣事的幹擾,更專心自己的強項。”

魏厘哈哈一笑:“也是。來,咱們喝酒。秦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至於剛才提的事情,你們放心,回頭我安排人去地塊兒做調研,能轉手還是聯合開發,頂多一周我給你們回覆。到時候魏某做東,咱們去吃時令江鮮,邊吃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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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烈彎下腰,專註的目光盯著遠處的黑八,手裏的球桿吞吐著,毒蛇吐信一般,試探後果斷出擊。

啪!

母球撞到黑球,劃過利落又性感的弧度,直接掉入底袋。

“秦總你又輸了。”趙煥有幾分幸災樂禍,雙臂抱在胸前。

能看到事事都強壓別人一頭的秦龍輸掉,不管是什麽,總歸是很爽的經歷。尤其秦總此刻大度的微笑面具下一定是很不爽的郁悶。

楚烈直起腰,拿過殼粉塊,輕快的蹭了蹭球桿的頭部。

半掩的房門外,夜晚的斯諾克臺球室大廳熱鬧萬分。時而傳來輸球後懊惱的嘆氣聲,時而又是勝利後愉快的笑聲。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斯文青年沒說話,含笑看向秦龍,微微挑起的右眉是他疑問時慣常有的微表情。

倒是邊上早早認輸的趙煥代他問出口,未可知也是將軍:“秦總,還打嗎?五局三勝已經是三比零了。”

秦龍灑脫的扔下球桿,痛快認輸:“這個我不在行。原來上中學在我老家那邊,破臺球案子打打大小球還行。這麽多年沒玩了,又是斯諾克。楚烈是高手,我認輸。”

楚烈和趙煥相顧一笑,落在秦龍眼裏,是就差擊掌慶祝自己慘敗的“幸災樂禍”了。

“說吧,宵夜想吃什麽?我請客。”包間裏不禁煙,秦龍摸出根煙點上。壓在半空的桌球燈光線裏立刻漂浮出絲縷的淺灰色煙氣,虛浮裊裊。

“算了。”楚烈擺擺手:“我不吃了,你們想吃就去,別管我。”

“那怎麽行?楚總汗馬功勞拿下的福利,你不去我哪好意思去?”趙煥伸個懶腰,海軍藍的條紋T恤下面,露出一截勁瘦白皙的腰,很快又被落下的衣擺蓋住:“走吧,去吃龍蝦。我知道有家龍蝦,以貴聞名,咱倆加加油,看看能把秦總吃破產不?”

神情和煦的青年失笑,溫潤爾雅,看過去特別舒服:“本來拖著你們來打球就是我的意思,這會兒哪好意思再宰大老板宵夜?而且我還約了相熟的球友,一會兒咱們這邊結束,我跟他玩兩局。”

趙煥還想說什麽,被秦龍拍了拍肩膀搶了話頭:“楚總不去就算了,過期作廢。走,咱哥倆去吃龍蝦喝啤酒。”

兩人出門的功夫,剛好看到一個瘦高個兒的青年熟絡的一把摟住楚烈,哥倆好的樣子,親密的邊說著什麽邊往大廳一張球桌旁走去。

那邊零散的站著幾個人,看過去都是跟楚烈很相似的一群人。

或斯文,或儒雅,或開朗,或陽光。年齡相仿志趣相投的同齡人。

秦龍看的有點出神,一時間停住了腳步都不自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楚烈,是他剛剛成立龍達廣告招人的日子。

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剛剛學成回國,一臉青澀的學生樣,稚嫩,卻也引得人移不開目光。

一個人一張桌子的招聘,很多自身條件不怎麽好的應聘人員都瞧不上,勉強坐下也是滿臉嫌棄和戒備,難為楚烈居然留了下來。

算得上真正的共患難了。轉眼,已經快四年了。

“秦總?”趙煥加大的音量拉回了男人神游的神智:“看楚總呢?”

秦龍轉向看著趙煥透著機靈勁兒的雙眼,淡淡一笑:“想起楚總跟我剛簽下公司第一張單子那天晚上,我也是請他吃的龍蝦。走吧。”

伸手推玻璃門的時候,身後傳來趙煥帶著點揶揄的輕笑:“我看透你了,秦龍。我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不。你未必全知道。

秦龍也不辯解,站在大馬路邊,張望著濃重的夜色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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