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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羞辱,你,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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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來給鄧溯轉學的是鄧夫人的那個助理平姐。

“平姐,阿溯呢,阿溯呢……為什麽突然要給他轉學?為什麽呀?”

秦芳薇沖進去時,看到平姐正要離開,二話沒說,撲上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那行為,顯得極為的失態。

那一刻,她發現自己說的話,語氣是那麽的驚亂。

是的,她太驚太亂了,這事來得真的是太突然了。

可平姐望向她的眼神卻無比平靜:“喲,原來是秦小姐啊,是啊,鄧少轉學了,他會去香港讀完高三,而後去美國念哈佛——你是知道的,鄧少是鄧家唯一的繼承人,鄧太自然得為他的人生作最好的規劃……”

是,鄧家財大氣粗,這樣的規劃對於鄧溯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可是之前,她怎麽就從沒聽鄧溯提起過呀?

失盡血色的漂亮臉蛋上流露出了不信,因為,鄧溯之前才和她說過的,要和她一起考清華,讀他們喜歡的專業,去實現為天下人建家造園的夢想,將世上的建築藝術融為己有,設計出別具一格的作品來,那是他們發展的方向。

可現在,他突然要偏離這個方向,她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能不急嗎?

“阿溯呢?他現在人在哪?為什麽他的手機關機了?怎麽打也打不通?”

這件事太不對勁。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無比急切的問道。

“不清楚,這是鄧少自己的事,我只是鄧太的助理,不是鄧少的。對不起,實在沒辦法為你解惑。如有疑惑,你可以給鄧太打電話。我還有事,得走了。秦小姐,請放開我。”

平姐盯著那雙揪著她衣袖不放的手,友好卻又顯疏離的請求著。

秦牧也在辦公室,見狀過來把芳薇拉了過來,低低說道:“我和鄧夫人通過電話了,等一下陪你去見她。平姐還有事,你讓她走!”

聞言,秦芳薇這才松了手,轉頭,整個人有點脫虛的問:“真的,鄧夫人約我見面?”

眼底頓時冒出了希翼之光。

“嗯!”

秦牧點頭。

“幾點?”

“下午一點。我本想等你下課再來和你說的。”

“鄧夫人有說什麽嗎?”

“沒有。”

秦牧回答,心情卻無比的不好受。

因為鄧太的反應很冷淡,不似往日那邊熱絡了。

“去聽課吧!”他拍拍女兒的手:“爸也要去給五班上課了。”

父女倆一先一後離開了辦公室。

在辦公的張老師目睹了整個過程,最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和自己對桌的江老師說道:

“這很明顯的事嘛!鄧家看不上小秦。鄧家的家底那麽厚,鄧夫人又是那麽攻於算計的人,當然是想給小鄧另找一個登對的媳婦。那份登對,得在財力上和背景上棋鼓相當。很顯然,老秦家不夠格。所以,這一次的事一發生,鄧夫人就采取了行動。不管鄧溯再怎麽看重小秦,都沒用,誰讓他有那麽一個強勢的母親,估摸著怕是被軟禁了。”

說完直搖頭。

“不會吧,小秦和鄧夫人聽說親如母女的……”

江老師嘀咕了一句。

“以前可能親如母女,現在肯定是勢若仇敵。瞧瞧這兩個孩子,都私下訂婚了,鄧家那位這是坐不住了,才有了行勸。”

張老師推了推眼鏡:

“說真的,秦家配鄧家,是有點高攀了。老秦再怎麽厲害,也就是一個教書匠。小秦是聰明,但成績這種東西,只有在學校裏考試的時候管用,將來如何,還真不一定。小秦是潛力股,但再有潛力,也比不過和鄧家相匹配的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啊……人家要嫁進鄧家,帶進去的可是不僅是人,還有財,更有潛在的看不到的人脈關系……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老師都和老秦一家熟,在那裏搖頭輕輕議論著,惋惜著。

門外,去而折回,想拿自己備課本子的秦牧,靠在那裏,捏了捏眉心,心情無比沈重……

一個上午,秦芳薇在恍恍惚惚中度過。

午飯後,秦牧帶著秦芳薇請假出了校園,叫了車往約定的地方走去,來到了一處名叫金玉樓的私人會館。

在門口,父女倆遇上了陸瑤,那個離棄他們父女,另嫁了豪門為貴婦的女人,也在這裏。

“你怎麽也來了?”

秦牧擰眉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前妻。

“是鄧夫人找我來的。”

這讓秦芳薇困惑極了,不知道鄧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是鄧夫人請來的,那就一起進去吧!”

秦牧領頭往前進。

陸瑤看著秦芳薇沒理她一下,不覺輕輕一嘆:“薇薇,這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秦芳薇哪有心情理她,緊跟著父親,不想和這個曾經無視她的央求,非要離婚而去的女人有任何牽扯。

包廂裏,鄧夫人張愛旖一身幹練優雅的裙裝,彰顯著成功女性的漂亮和高貴,眼神顯得那麽的高高在上,不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目光,是那麽的讓人覺得陌生。

秦芳薇已經很久沒見過鄧夫人,這近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們疏遠了。以至於曾經那個顯得無比可親的長輩,如今看來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鄧家是富貴之家,這秦芳薇老早就知道了,雖然在學校,每個孩子都穿了校服,但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說,鄧溯穿的鞋全是名牌;校服裏面的毛衣襯衣,全是名牌;手上戴的表,也是名牌……以前鄧夫人每次給她捎帶來的禮物,都價格菲然……

而秦家,秦牧的工資再高,也就是一個教師,他教養女兒,富養的是精神,家裏最多的財富是,書櫃上羅列了各種書籍。說她讀書破萬卷,那真的是一點也不為過。

但十七八歲的小大人,他們相愛,講的是情趣,求的是心靈上的契合,他們從不作物質上的考慮。如果二十七八歲的男女在一起,他們就該考慮對方的存款問題,車子和房子問題,婚前需不需要財產公證等等各種涉及彼此利益的問題……

所以說,年經越小,感情越是純萃,因為心是簡單的心,喜歡是純凈的喜歡——這大約就是初戀最珍貴的地方吧!

以前,她從不覺得自己和鄧溯有差距,現在,看到了這樣一個截然不同的鄧夫人,她忽感受到了一種富貴人家和普通人家的巨大差異。

這種差異一直存在,只是以前,被她盲目的忽視了。

“坐。想喝什麽,自己點。”

鄧夫人淡淡示意了一下。

秦牧拉著秦芳薇坐到了鄧夫人的正對面,而陸瑤則坐在邊上那個位置。

“鄧夫人,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得您召見,真是我的三生之幸。”

這話是陸瑤說的。

秦芳薇聞之不覺大皺其眉:陸瑤嫁的也是個有錢人,可一來到鄧夫人面前,一句話就自矮了三分。

也是,一個土豪,而另一個則是真正的富豪人家的掌權人。

可這種諂媚色的語氣,卻是最最讓她覺是不舒服的。

“卓太太,請你來呢,是想告訴你,卓氏和鄧氏的合同,基本上可成,回頭你們將你們的計劃書略作修改,我們再正式見個面就可以簽約。至於要如何修改,回頭你和我助理談一談。

“這麽說吧,這件事之所以會玉成,全是因為我兒子在他父親面前說了好話。我們家鄧先生寵著兒子,就同意了。

“不過,這樣的事,還請卓太太以後別再去麻煩我兒子。那孩子單純,臉皮薄,請還你別再為難他……”

明明人家說話時語氣一點也不重,但是,秦芳薇卻覺得那個直直盯著自己的鄧夫人這是在憑空扇她耳光:好像早已認定是她秦芳薇在鄧溯耳邊吹了風,幫著她的母親得到了那樣一份合同。

一股無名怒火,噌噌噌就冒了上來,她無比狼狽的瞪向自己的母親陸瑤:

“你找過鄧溯?”

她恨得直咬牙。

“只是無意間遇上鄧鄧和鄧先生一起吃飯,我就和他們聊了幾句。”

陸瑤見她雙眼噴火,畫得精致的眉皺了皺。

鄧夫人卻冷笑了一聲,一雙犀利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秦芳薇,不由她們再多說什麽,就落下了幾句奚落的話:

“不管是不是巧遇,我兒已經幫你爭取到了你們該得的利益。

“今天我來見你們,只是想告知一下,薇薇,你是個好姑娘,又聰明,又能幹,是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將來一定可以成氣候;但是,你不合適我們鄧家,也不合適我們鄧鄧。

“我不希望我們家鄧鄧因為一時的不成熟,而被你拖累一輩子。所以,我決定給他另一種人生。

“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還請你高擡貴手,從此以後,請不要再聯系他,也不要再糾纏他。

“他的人生,是一片任由他放飛的廣闊天空,而你只會拉低他的品味,拖他的後腿,將他塑造成像你們這樣平庸的普通人。

“這是我不允許見到的事。我的兒子,註定會成為這個時代的弄潮兒。

“而你,不能幫到他。

“為了他的前程著想,還請你放了他。

“你再如何出色,和我們家還是相差太遠。

“這些話,我說的直白了,如果傷到你,我很抱歉,但這是大實話,不摻任何假,只希望可以給你當頭一棒,徹底認清楚自己的社會地位,別強求不屬於你的生活,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秦芳薇是知道的,鄧夫人是個厲害的女人,她可以代表鄧氏拿下別人拿不下的合作方案;她能在男人的世界上立有一席之地;她是強大的,可她在她面前一直是溫柔的,現在,看著她用她尖利的語言來攻擊她時,她的心頓時碎成渣渣。

“這是您的想法,而不是阿溯的意思對嗎?”

她無比冷靜的抓著這個要害問著,目光不服氣的對峙著。

“這重要嗎?”

鄧夫人淡淡反問。

“當然重要。您不是阿溯,您在走您自己的路,阿溯也該走自己想走的人生,而不是被逼著迫著違備自己的意志生活在您的安排當中……”

她大聲叫了過去,勇敢的為自己,為鄧溯的命運,和這個女人叫板著。

曾經有多喜歡這個女人,現在就對她有多失望。

原以為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好吧,她是與眾不同的,能成為如此女強人,自然不同尋常。可是這個觀念,是不是也太古板太專制了?

“我知道,你現在覺得你們是成年人了,有那個權力自己作決定。可你又知不知道,你們現在是這麽的年輕,根本就不懂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我兒子的未來,絕對不能被你毀掉。而你們之間所謂的感情,時間可以證明,那只是青春荷爾蒙刺激下的幻境,完全不值得一提……”

鄧夫人以一個過年人的姿態,闡述著她的觀點,語帶嘲意:

“我承認,我兒子夠優秀,身上有一副足夠讓女生們見了就想嫁的本錢,不管是長相,還是家庭,足夠讓所有小女生非他不嫁。可秦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真的配不上我們鄧家。”

一句秦小姐,一句自知之明,一句配不上,刺得秦芳薇遍體鱗傷。

那個小時候親呢若母親的鄧媽媽哪去了?

那個願意從國外帶給她禮物,逛街都願意帶上她的鄧媽媽呢?

那個叮嚀兒子不準欺負她的善良女人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這一年多時光,她怎麽就突然變得面目全非了呢?

“鄧夫人,以物質和金錢來衡量一男一女配不配,是膚淺的表現;金錢可以通知奮鬥用自己的雙手掙開,物質可以用金錢買到,只有精神買不到的。精神上的匹配,那才是真正的匹配。鄧溯是個優秀的孩子,可惜生他的你,卻是這麽的功利。

“先不說鄧溯和我們家薇薇將來有沒有可能配對,就沖他有你這樣的母親,我就不會允許她嫁過去受了這份罪。

“認得你這麽久,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你的廬山真面目。怪不得鄧鎧兄看你不入眼。原因我算是徹底了解了。蠻橫不講理才是你的本性。你比燕秋差遠了……”

鄧夫人說話紮心,秦牧更勝一籌,用一個燕秋直戳其要害,令這個女人的臉色倏地大變,立即拍桌子叫了出來:

“秦牧,不許在我面前提那賤女人。”

“她若賤,那你呢!拆人姻緣賤不賤?”

秦牧用強調的語氣又譏諷了一句,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多說一句廢話,當即站起,看向秦芳薇道:

“走,已經沒有任何再繼續和她談下去的必要了。”

是沒必要了。

人要有骨氣。

鄧溯的下落,總有其他辦法找到的。

這樣的鄧夫人,醜陋的讓她覺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

秦芳薇挺直了背脊梁往外去,只看到陸瑤卻在安慰鄧夫人:“您消消氣,您消消氣,老秦這個人說話一向就這麽不經大腦,那個燕秋算什麽東西……”

她聽著心冷。

鄧夫人則在冷笑:“秦牧,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記下了。”

那話,說得陰嗖嗖的,就像在放冷箭似的,令秦芳薇心生驚悚,背上一陣陣發涼。

走出會館時,她迷茫的望著依舊明藍的天空,失了他的消息,她整個人就好像失了方向了:“爸,您說,阿溯現在會在哪?”

而此刻的鄧溯正在別墅的床上。

他的腳崴了,兩個高頭大馬的保鏢將他牢牢看著,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電腦,他與世隔絕著,身邊只有幾本金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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