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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回 醉飲世間穿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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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絕的懲罰,小白第一次看見風君子還有如此狠絕的一面,也許魯茲的劍刺穿阿芙忒娜胸膛的那一刻,風君子已經決定了。隨著風君子的話,黑暗亡靈無力地停止了掙紮,聲音仍然充滿恐懼和不甘:“這不可能,沒有人能辦到!”

風君子冷冷一笑:“可惜你忘了一件事——我不是人!我左手中握的,就是你的地獄,無邊無際永世沈淪的黑暗在等待你,你應該感到榮幸,不是什麽東西都有資格成為黑如意中煉化的亡魂。至於那些將靈魂出賣給你的人,應該自己承擔選擇的後果。”

他一揮黑如意,大袖發出的萬道絲光收回,黑暗亡靈魯茲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哀號,消失在空中,風君子手中的黑如意一陣劇烈地震顫又漸漸恢覆平靜。赤瑤已經顯出身形,在棧橋一側跪下,她是柳依依的弟子風君子的徒孫,第一次見到師祖自當行禮,可此時卻說不出拜見的話來。因為誰都能看出來,阿芙忒娜即將香消玉殞,她正軟軟地靠在風君子懷中擡頭含淚與他對視。

“風君子,你左手握著黑暗地獄,右手握的又是什麽?是天堂門前的送別嗎?”阿芙忒娜的聲音很虛弱,卻有一種令人心碎的幸福感。

“我右手中握的是你的手。”風君子的回答很溫柔。

阿芙忒娜:“告訴我這是真的嗎?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就讓我永遠恨不相逢,可是在天國門前,我終於遇見了你……我將在天堂永遠為你守望,你松手吧!”

“好,我松手。”風君子聽話地松開了手,卻不是右手而是左手,威震天下的黑如意當啷落地。

阿芙忒娜在微笑:“你不能永遠這樣握住我的手。”

小白和赤瑤也看出來了,阿芙忒娜已經支撐不下去,那把黑色的劍正在吞噬著她的生命,劍上凝聚的法力還沒有爆發,全是因為風君子那神奇的手。想當初就是在這裏,風君子神奇的手阻止了末日卷軸的傷害。可現在的情況不同,黑色的劍就插在阿芙忒娜的胸膛,就算能阻止它爆發也不能永遠挽留阿芙忒娜的性命。

風君子看著阿芙忒娜,又似在自言自語:“當封印的記憶被喚醒,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曾有一個人在我懷中離去,我卻眼睜睜地無能為力,我曾深恨自己……我穿越很多年代、很多世界,終於又回到這裏,要尋找的不是輪回的一幕,我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阿娜,你記住,不論發生了什麽,我都將永遠在你的夢中。”

阿芙忒娜在喘息:“不要責難自己,上帝在人間也不是無所不能,還記得我們在夢中討論的信仰嗎?是誰將基督送上了十字架?”

風君子:“基督為什麽會在十字架上流血?你閉上眼睛,我來告訴你。”

阿芙忒娜閉上了眼睛,風君子擁著她坐了下來。白少流神識中聽見了風君子對他傳來的一句話:“金創斷續膠,救護車!”小白很是詫異,這兩樣東西可救不了阿芙忒娜,她受的遠不是普通的劍傷。

還沒等小白反應過來,周圍的景物與風君子本人就變了。風君子坐下的時候,身體周圍有無數精微的光芒飛散,仙人羽衣等裝束不見了,雲層中星月之輝隱去,海風又變得冰冷。眼前一花,風君子身穿平常的衣衫,就像深夜裏從家中莫名來到這海灘上一樣。

風君子仍然緊握阿芙忒娜的手,另一手卻在她身後握住了那黑色的劍柄,將這把短劍緩緩地抽了出來。劍尖從阿芙忒娜胸口消失,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連神聖法袍上也沒有被刺穿的痕跡,這本就是一把虛凝而成的劍。與此同時,風君子的胸前背後衣服迅速被鮮血染紅,就似憑空被一劍刺穿。

白少流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風君子要幹什麽,無暇追究他是怎麽做到的,就在風君子將短劍完全抽出的那一瞬間,小白沖到了風君子的身後扶住了他,緊接著撕開他的上衣,發內勁連點他胸前背後的穴位,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斷續膠藥末給傷口敷上,撕碎衣服緊緊包紮。

小白的雙手快如閃電,幾乎在同一瞬間完成了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風君子剛剛把劍拔出還沒放下,小白就把他的傷口處置好了。阿芙忒娜再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這樣的風君子,他的眉間有痛楚之色,卻帶著反抗般的微笑:“阿娜,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麽多。”

“風先生受傷了,要趕緊送醫院!……赤瑤,你照顧維納小姐,很快就會有人趕來。”小白沒有給風君子繼續說話的時間,身下蓮臺綻放,托著他和風君子一起飛天而去,在空中一閃便隱去了蹤跡。小白沒有叫救護車,他的速度可比救護車快多了!

“風君子——!”阿芙忒娜發出一聲呼喚,背後光毫羽翼張開剛剛飛起,緊接著光影渙散又跌落在棧橋上暈厥過去。風君子拔出劍,受了她身上的傷救了她,但是阿芙忒娜被魔法傷害侵蝕的身體並沒有立刻恢覆還很虛弱,情急之下暈了過去。那把黑魔法力虛凝而成的劍竟然沒有消失也沒有爆發,落在地上,表面纏繞著玫瑰狀血色花紋還散發著奇異的淡金光芒。

小白扶著風君子不敢亂動,怕再牽動他體內的傷口,精氣蓮臺托著他們以不變的姿勢飛走。風君子閉上眼睛不說話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但小白耳邊可沒那麽安靜。風君子臨飛起前還不忘抄起地上的黑如意,此時閉眼不開口,卻在神念中用“無語觀音”神通破口大罵——

“尚雲飛,吹個泡泡把自己藏在裏面就以為我看不見嗎?這世上無你不少有你嫌多!我看你還是早點去西天極樂投案自首,大家圖個清靜……還有臉在我眼前晃,看見你就煩,真以為治不了你嗎?有種在烏由等著,你就要倒黴了!”

這奇異的罵聲尋常人和一般的修行弟子是聽不見的,但是小白聽見了,赤瑤聽見了,洛園附近的海天谷弟子蒼檀聽見了,坐懷山莊的陶奇、陶寶、七滅等人也聽見了。風君子恢覆神識又立即身受重傷,不少與他關系密切的修行高人都有所感應,紛紛以各種方式趕往此地。

聽見這“神罵”,小白才明白今天在棧橋周圍所見的奇異法術是尚雲飛的泡影人間大法,這可比上次與他交手時所見高明多了。他怕風君子太生氣導致傷勢惡化,小聲勸道:“風先生保重身體要緊,犯不著與那種人生氣,等身體好了再收拾他。”

一罵一勸間已經到了烏由最近的大醫院附近,風君子睜開眼睛說話了:“收拾他?要我去嗎?你去收拾他才順理成章!該怎麽辦去找顧影商量,我囑咐過她,在我出院之前,你們先把尚雲飛送進去。”風君子提到顧影,讓小白很奇怪,但此時治傷要緊,回頭再問去顧影不遲。

昆侖修行界前輩大宗師,封印神識的在世仙人風君子,被喚醒神識之後的當天夜裏,就被白少流送進了烏由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室。他被尖銳兇器從後背刺了個貫通傷,還好沒有傷到心臟與脊柱以及大的神經和血管,處置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失血過多加上肺葉被刺穿,第二天仍在特護病房昏迷不醒。

三夢宗總管韓紫英、軒轅派護法丹霞生當天就趕到了醫院,避開凡人耳目暗中給風君子療傷,這二位是昆侖回春聖手,治療這種雖嚴重但也簡單的創傷不在話下,如果不是風君子體質特殊,換個人恐怕當時就可以出院回家調養了。蕭家是醫武世家,蕭正容也精通內外傷治療,看了風君子的傷勢之後,告訴妹妹蕭雲衣他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暈迷不醒這個癥狀有點嚴重。

阿芙忒娜被送回自己的別墅調養,洛兮與海倫在身邊照顧,韓紫英還特意去看了她的傷勢,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元氣大傷需要時間恢覆,韓紫英留下了湯劑和丹藥。阿芙忒娜醒來後執意要去看風君子的情況,顧影陪她去了,在特護病房外碰到了一臉憂色的蕭雲衣,沒法多說什麽,只能安慰幾句,默默看了昏睡中的風君子幾眼離去。

顧影勸慰阿芙忒娜,告訴她醫生以及昆侖醫道高手都說風君子沒有危險,不必太過擔心。雖然話這麽講,但是早該過了危險期的風君子卻一直“堅持”昏迷,讓人不得不擔心。風君子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什麽都不操心,可忙壞了小白與顧影。

不僅僅是韓紫英與丹霞生,不少昆侖同道都趕到烏由,而且都是赫赫有名的前輩高人,風君子在醫院昏迷不醒,他們不能去打擾風君子的家人,唯一在烏由立道場的就是白少流,坐懷山莊當然要好生接待。這些人一到烏由都去了醫院,顧影包下了醫院對面的一座酒店,供諸位前來探視守候的同道隨時休息落腳,但大家並不在酒店中老實呆著。

有人會和坐懷山莊打招呼,小白沒空的話就與顧影知會。比如逍遙派掌門葉銘、軒轅派掌門凡夫子、忘情宮大弟子雲中仙等等,這些人小白以前都沒見過。還有聽濤山莊莊主宇文樹、終南派掌門登峰、孤雲門掌門緋寒、九林禪院住持法源、正一門太上護法和曦、西昆侖妙羽門掌門羽靈等等,這些人小白認識或有過一面之緣。

有一些人來到烏由有自己的事情,比如緋焱一到烏由就去找風君子受傷時在場的尚雲飛算賬,卻被九林禪院神僧法源勸阻。法源對她說:“公子尚未轉醒,暫勿再生他事。”緋焱一聽也對,就回醫院守著了。法源勸阻了去勢洶洶的緋焱,他自己卻去找尚雲飛質問,結果也未能怎樣。

又比如忘情宮大弟子雲中仙,她是奉風君子的師父天月大師的命令下山的,不僅是來探望,而且奉命截住私自遛下山的忘情宮弟子火神兒。火神兒當天夜裏就偷偷下山了,天月大師立刻命雲中仙直往烏由等火神兒,是雲中仙第一個趕到海濱棧橋見到了赤瑤與暈厥的阿芙忒娜。

雲中仙果然在烏由截住了火神兒,對她說:“公子此番受難乃是自取,就算天師在眼前也不能阻止,惡靈已受懲。天師讓你勿歸罪於他人,亦勿責阿芙忒娜。”性情暴烈的火神兒不生事了,但沒有立刻離開烏由,也與雲中仙一起等著風君子醒來。

這些人都是在當天淩晨或於早上就趕到的,因為天刑墨玉一碎,風君子恢覆神識只有一日時間,可想而知顧影有多忙!連清塵聞訊也從白蓮山趕來,多少還能幫著顧影處理坐懷山莊的一些雜事。

天下高人前輩雲集烏由,此時就能看出風君子的人望與影響,大宗師的稱號不是他自己寫在腦門上的,連教廷都派了使者前來象征性的慰問與探視。如果不是梅野石與張榮道率領了一批昆侖高人前往西北大漠,今天趕到的人恐怕會多一倍不止。於蒼梧無法親來,命在烏由的門人蒼檀代為探視。至於梅野石卻一直沒露面,但三夢宗總管、他的道侶韓紫英來得很快。

為什麽只有顧影在醫院內外忙前忙後招呼?風君子一直不醒,眾位高人當然要找把他送進醫院的白少流詢問,可是找不到小白,只能是顧影出面接待。但大家是來看風君子的,顧影既代表不了風君子也不便去打擾蕭雲衣,幸虧有韓紫英與雲中仙,以風仙師傳人的身份向各位高人致謝,幫助顧影把各種事務處理得十分妥帖。

白少流哪裏去了?他被警察連夜帶走做筆錄去了,而且這位警察職務還挺高,就是烏由警察局副局長常武。

小白把風君子送進醫院,立刻就給他家打了電話。蕭雲衣很快就趕到了,接著蕭正容夫妻倆也來了,然後常武與夫人林真真也到了醫院,這幾撥人幾乎是前後腳。老公本來在書房裏上網,莫名其妙就不見了,等再見到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被人送到急救室。蕭雲衣是既揪心又震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到公園去練功,老遠看見棧橋那邊站了一個人,一條黑影突然從橋欄邊竄出來到了那人背後,然後那人就倒下了……我覺得那背影很熟,趕緊過去一看,果然是風先生,就把他送到醫院來了。”這是小白對蕭雲衣的解釋。

“哥,風君子會不會有事?”蕭雲衣緊緊攥著蕭正容的胳膊,帶著哭腔問道。

蕭正容一臉凝重:“幸虧救治及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雲雲,這麽冷的天風君子大半夜到公園裏幹什麽?”

蕭雲衣:“我不知道啊,他在書房上網,我在臥室看電視,一點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這時常武在小白身後問道:“白少流,你這麽晚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白少流:“我去練功,我經常在晚上到濱海公園練功,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現在正好是數九天,蕭正容師父知道的。”

蕭正容看了小白一眼有疑惑之色,但還是對常武點了點頭,常武又問蕭雲衣:“風君子身上少了什麽東西?”

蕭雲衣:“沒有啊,他沒帶什麽出去,就拿走了書房裏的一把如意,那如意現在還拿著呢,醫生掰不開他的手……哥,風君子真的沒事嗎?”她有天生陰眼,還會一種獨門奇術馭魂術,能夠輕易分辨出一個人是昏迷還是清醒著故意不睜眼,但這些手段對風君子無效,只能著急擔心。

蕭正容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沒事的,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不要擔心。”

常武職業性地皺眉道:“看來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殺,兇手找了個借口悄悄把風君子約到公園,突然下手……蕭雲衣,我要查你家的電話記錄和風君子的通訊記錄。”

蕭雲衣:“風君子是個與世無爭的書生,誰會這樣害他?”

林真真低頭道:“這不好說,他得罪的人可不少,最近就招惹了大名鼎鼎的尚雲飛,說起來這件事我也參與了。”

蕭雲衣柳眉一樹:“招惹?我老公實話實說而已!我們就是好惹的嗎?敢這麽下手暗算,哥!……”言下之意是要和蕭正容一起去找人算賬。

蕭正容安慰道:“別著急,事實到底怎樣等風君子醒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凡事要講證據,這是刑事案件,首先應該警方處理。你放心,不管是誰下的手,都是絕對跑不掉的。”

提到警方,這裏就有兩個警察,常武與蕭正容的夫人袁曉霞都是。常武對小白道:“白少流,你是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請你跟我到附近的派出所一趟,做個筆錄好進入立案程序。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但是警方需要案發時的所有細節。”

袁曉霞:“常局,我也一起去,你問話我做筆錄,同時派分局的人勘察現場……正容,風君子醒了立刻通知我們。”

就這樣,小白被警察帶走了。附近濱海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見市局的常局長深夜帶了個報案人親自光臨,而且報案人是“烏由第一高手”白少流,嚇了一跳,不知自己的轄區發生了什麽大事情?趕緊打電話把所長從被窩裏叫來了,那是一頓忙碌。

常武借了一間問訊室親自問話,袁曉霞做筆錄。小白對案發經過的描述純粹是瞎掰,那種情況下世上有誰能傷得了風君子?除了風君子自己!但是已經撒謊了,就只能繼續把謊話圓下去,比如小白對“兇手”的描述是:個子在一米七左右,留著小平頭,身材不胖不瘦動作很矯健,因為夜太黑離得太遠,只看見了背影沒有看清正臉。

問來問去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倒是把聞訊趕來偷聽的若幹昆侖修行高人給聽糊塗了。還好當時現場還有赤瑤,顧影將諸位先後趕到的高人召集在醫院對面的酒店會議廳,讓赤瑤轉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風君子為什麽要大罵尚雲飛。

修行高人們明白了可常武不知道啊,問到最後常武示意袁曉霞不要再做筆錄,點了一根煙以聊天的口吻說:“白少流,按正常的邏輯,可以基本排除你的作案嫌疑。我知道你控制了黑龍幫與河洛集團,在烏由黑白兩道的影響都很大,你知道最近烏由有什麽異常嗎?”

白少流:“烏由就要開大會了,風聲比嚴打還緊,有很多生意都沒法正常做了,你說還有比這個更異常的嗎?”

常武無奈搖頭:“不要說這個,你與風君子很熟,他最近得罪過什麽人,有什麽人企圖對他不利,你聽到過什麽風聲嗎?”

最近有什麽人企圖對風君子不利?據小白所知這樣的人可太多了,一車皮都拉不完,但全與此事無關。聽見這句話小白的第一反應的就想到尚雲飛,不僅是因為在醫院裏林真真提到了尚雲飛,風君子在進醫院之前明明白白告訴小白:“收拾他?要我去嗎?你去收拾他才順理成章!該怎麽辦去找顧影商量,我囑咐過她,在我出院之前,你們先把尚雲飛送進去。”

想到這裏小白對常武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前段時間風先生找過我們河洛集團的一位董事,你認識的,就是顧影,托她調查什麽東西……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常武:“可以,你用我的手機。”

小白撥通了顧影的手機:“顧影,我是小白,你先聽我說!風先生最近找過你嗎?他是不是要你調查過什麽人?”

顧影的聲音很焦急:“你終於聯系我了,風先生還沒醒,很多前輩都來了……風先生確實私下找過我,給了我一份材料要我查一個人,在電話裏說方便嗎?”看來她身邊有不少昆侖修行人。

白少流想了想道:“沒關系,說出來。”

顧影:“那份材料上都是關於尚雲飛不法行為的猜測還有調查的線索,讓我交代黑龍幫秘密調查,沒有查實之前不要走漏風聲,就是前不久的事情,當時你不在烏由,今天聽說風先生出事了,我正想找你說這個呢。”

白少流:“有查實的嗎?”

顧影:“風先生的猜測大多驚世駭俗,線索很難查證,只有一項最不起眼的罪名被證實。尚雲飛曾指使南大科技下屬的一個技術服務公司虛構業務,打入資金形成報表業績。”

白少流:“他當時真的把資金打進來了嗎?南大科技已經破產退市了,如果是這樣,很難有確鑿證據定罪。”白少流經過這兩年的歷練,對資本運作也有所了解。

顧影:“這件事本身當然很難定尚雲飛的罪,但是虛構業務總有痕跡。他們當時虛開了六千萬的增值稅發票,根據志虛國的法律這可是重罪!……劉佩風找到南大科技前董事長洪雲升,用了點手段,洪雲升就全交待了,不僅有口供,還有沒銷毀的材料,人證物證都有。老劉前天剛搞定,昨天晚上才把材料交給我。”

小白在電話裏說了一句稍等,轉頭對常武道:“你們聽明白了嗎?風先生最近在搞尚雲飛的黑材料,托顧影和黑龍幫找證據,顧影手頭有一份尚雲飛指使下屬公司虛開巨額增值稅發票的證據。”

常武一按桌子站了起來:“原來如此,你叫顧影趕緊把那份材料送來,路上註意安全。”

小白在電話裏道:“顧影,你留一份掃描副本,把材料送到濱海派出所,找常局長。”

顧影:“現在?材料在坐懷山莊,我這就取來送去。你等一會兒,我這裏暫時有點忙有點亂。”

小白掛斷電話,顧影去坐懷山莊取材料。常武提醒顧影路上小心,因為風君子已經出事了,但小白清楚現在的烏由誰也不敢亂動,天下高人雲集,顧影身邊的人肯定知道了。再說這派出所在昆侖高人的大神通面前也不是銅墻鐵壁,發生了什麽也有不少人能知道,坐懷山莊有尚雲飛罪證的消息肯定會立刻傳開。

尚雲飛有再大的神通、再多的手段,在此時的烏由也不可能有辦法去消滅證據,就算逃離烏由恐怕也會被人截回來。風君子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看似什麽都不知道,但發生的事情分明是在告訴尚雲飛——有人要來收拾你,而你,只能老老實實等著!

顧影是和劉佩風一起來的,當然來的人不止他們兩個,小白的神識能感應到十幾處微弱的神氣波動,連天上都有好幾個人,只是這些人沒有進派出所而已。賬冊材料有半指厚的一摞,其中還有洪雲升的“口供”。

常武翻看了一下,瞅著劉佩風道:“老劉啊,私設公堂是違法的,黑道也終究沒有前途。”

劉佩風笑:“常局長,您這話怎麽說的?我如今已經是個正經的生意人,還打算競選烏由參議員呢!”

常武也笑:“正經生意人?你用了什麽手段,讓洪雲升就乖乖將這些罪行都招了?”

劉佩風:“這次你可誤會了,那洪雲升得了一種怪病,一聽見脆點的響聲就小便失禁尿褲子,這兩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顧小姐要我轉告他,只要把證據交出來對警方說實話,就一定能找來高人治他的病,我一邊轉告一邊敲玻璃,洪雲升立馬就交待了。”

袁曉霞看著洪雲升的口供提醒:“常局,我建議立刻拘留洪雲升問訊,也是把他保護起來。”

劉佩風插話:“你們要找洪雲升?我早就想到了,所以特意派人把他從家裏請走好吃好喝好招待保護起來,現在就能讓人把他送來。”

常武苦笑:“只要你把人送來,我就暫不追究你,不要送到這裏,把人送到甘泉分局去,我會安排的。”

袁曉霞已經看完了洪雲升的口供,又翻了翻材料,皺眉道:“常局,憑這些材料,程序上可以批捕,但是尚雲飛這種身份的人,有的是辦法在法庭上脫罪,甚至想正式抓他都難。”

這時顧影說話了:“只要警方能批捕審訊,白少流和我可以保證他不能耍別的手段。”她說話為什麽這麽有底氣?顯然是來的路上各位昆侖前輩高人對她說過些什麽。

常武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悵然之色,微嘆一口氣道:“無論如何,我會盡力而為的,此事暫且不要對外聲張……謝謝配合,你們可以回去了,要註意隨時保持聯系,我也會隨時再找你們的。”

白少流告辭之前特意說了一句話:“如果警方真要對尚雲飛采取行動,最好叫上我一起,尚雲飛身邊的保鏢身手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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