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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回 絕路猶自弄逞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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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狄羅很鄭重地回答:“這是福帝摩大人臨行前親口所言,想知道真假很簡單,只要等著岡比底斯的消息傳來就行。”

阿芙忒娜一時震驚無言,白少流問道:“阿狄羅,波特先生呢?”

阿狄羅:“我帶領兩名神官在神學院中截住他問話,羅恩·波特見陰謀敗露負隅頑抗,殺害了佐拉和德羅西,已經被我消滅。”

白少流:“人死了?那遺體呢?”

阿狄羅:“墮落入黑暗的人屍首不應保留,已被魔法火化。”

白少流:“毀屍滅跡?”

聽到這裏阿芙忒娜已經反應過來,上前一步道:“福帝摩命令你殺了波特?這指控有什麽證據?”

人影一閃,靈頓侯爵攔在了身前:“阿娜,你不要激動,波特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遺憾!但阿狄羅是奉志虛大主教的命令行事,危機時刻履行他的職責。既然福帝摩大人查出了波特勾結黑暗勢力的證據,又發現了岡比底斯叛亂的陰謀,等事情過去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阿芙忒娜沒有看他,而是擡起手指著阿狄羅以及在場的眾人道:“真相如何我一定會追查的,但這與他的夫人和孩子有什麽牽連,為什麽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這樣的行為哪裏有半點光明和正義?”

阿狄羅正色道:“福帝摩大人查出波特夫人是他丈夫的同謀,神聖教廷失蹤的神奇魔法石就藏匿在波特夫人手中。他臨行前曾派人去取證據,至於發生了什麽我並不清楚。當時我在神學院……也許是波特夫人像她丈夫一樣行兇反抗而自取滅亡,至於那個孩子,我想沒有人會傷害他吧?”

阿芙忒娜眼圈有點發紅,環顧一圈突然高聲道:“諸位,你們都看見了今天夜裏烏由上空從天而降的那道白光了嗎?……請問大家,一個勾結黑暗勢力心地陰險的人,能夠召喚神之救贖嗎?……那是波特夫人臨終召喚的神跡,我想在上帝面前,已經不需要別的證據來證明她的無辜!……這裏有誰是兇手,請你們自己站出來。”

阿狄羅緊走幾步上前扶住阿芙忒娜的肩膀:“親愛的姐姐,您不要激動。我沒有看見那神跡,但我想一定有人也看見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事情就有另外一種可能,我也有職責將它查清楚……可能波特夫人是無辜的,但黑暗勢力查覺到福帝摩大人已經識破陰謀,趕去取走星髓殺人滅口。現在岡比底斯將有大事發生,一切都要等消息。”

阿芙忒娜的出現實在是個意外。按照阿狄羅的預計,眾人肯定會議論,質問也在所難免,但等到岡比底斯大局已定,那麽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卻沒想到阿芙忒娜親眼見到波特夫人召喚神之救贖,又帶人闖進這裏。場面有點亂了,周圍的眾人也紛紛開口質問。

白少流卻沒有說話,他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盯著阿狄羅的眉心。阿狄羅膚色白凈面容英俊,卻在眉心位置隱隱約約浮現著三道黑氣,就像在皮膚下跳動的黑色火焰。杜寒楓曾經交代是阿狄羅一劍刺傷了王波襤,王波襤祭出苦海業火重創阿狄羅,而於蒼梧也曾經說過,被苦海業火傷及神識的人眉心會留下這個不易查覺的印記,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在烏由大教堂中,還當著阿芙忒娜的面,小白沒有問這件事,在心中暗暗地考慮該怎麽對付阿狄羅。這實在是一個比較頭痛的問題,但是王波襤的仇不能不報,他早已發過誓。大教堂中局面已經有點失控,說什麽話的都有。此時突然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的悲憤蓋過所有的喧嘩嘈雜:“波特夫婦已經遇難了嗎?這是什麽人的陰謀毒手!”隨著話音大門外走進一群人。

今天的烏由大教堂是怎麽了?這麽戒備森嚴的地方想闖就闖進來,剛才阿芙忒娜闖進來還有兩個通報的,現在這麽多人進來連個打招呼的都沒有,都快成菜市場了!而且此人說話極不客氣,一開口就給波特夫婦的事情定了性,說什麽陰謀毒手,這不是直接在指控福帝摩和阿狄羅嗎?

阿狄羅臉上怒意一現卻隨即又收起,換成恭謙的表情快步向大門口迎去,大廳內所有人都安靜了,紛紛向著一個方向行禮。被那一群人簇擁在中央走進來的,是岡比底斯最高神學院的院長鄧普瑞多。

“尊敬的聖鄧普瑞多大人,您怎會突然來到烏由?岡比底斯將有大事發生,院長大人還不知道嗎?”阿狄羅迎上前去行禮,卻說了一句危言聳聽的話。他見到鄧普瑞多並不意外,早知道他會趕來,只是沒想到鄧普瑞多來的速度如此之快!再看鄧普瑞多的隨從也是風塵仆仆面帶倦意,有人身上的長袍都帶著裂口,一定是毫不停歇以最快速度飛來的。

鄧普瑞多眼神銳利如刀,盯著阿狄羅道:“我在門外都聽見了,波特夫婦已經遇難!我是接到波特遇難時發出的信號,這才趕來,沒想到已經遲了!……告訴我,福帝摩為什麽要下令殺波特,他現在又去了哪裏?”

阿狄羅一臉誠懇道:“尊敬的大人,事態緊急,我簡單告訴你吧。福帝摩大人沒有下令殺波特,只是命令我帶人拿下他問話,是波特突然發難殺了神官欲逃,我才不得不消滅他。福帝摩大人查出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與波特有勾結的黑暗勢力計劃在岡比底斯發動叛亂,他已經趕往岡比底斯增援,沒想到此時鄧普瑞多大人不在岡比底斯!”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也讓鄧普瑞多震驚失色,他一把抓住阿狄羅的肩膀帶還沒來得及問話,有人跌跌撞撞從側門跑進大廳高喊道:“出大事了,岡比底斯剛剛發來緊急詔告!”

阿狄羅被鄧普瑞多一把抓住全身動彈不得,聞言心中大喜卻不敢表露出來。鄧普瑞多松開他轉身喝問:“什麽詔告?”

報信的神官道:“本勒登勾結黑暗勢力發動叛亂,企圖行刺教皇,被樞機紅衣大主教約格識破,教皇陛下受了傷,約格大人及時趕回岡比底斯控制了局面,現在叛亂已經平息,本勒登在逃。神聖教廷發布詔令,全世界通緝陰謀發動者福帝摩以及所有在逃的叛亂分子……”這名神官說話時牙齒有點打顫眼睛也發直,似乎轉述這樣一份詔令就像做夢一般不可思議。

轟然一聲大廳裏徹底亂了,今天發生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每一件都讓人反應不過來,到此時已經是令人震驚的極限。只聽阿狄羅厲聲喊道:“上帝,這是真的嗎?”這一瞬間的感覺簡直是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他渾身全是冷汗,岡比底斯確實發生了叛亂,但結果和他的計劃完全相反。

“這是真的!上帝啊,這是真的!”又有數人失聲喊道,其中還包括鄧普瑞多的隨從。約格下令岡比底斯以各種方式向外傳信,烏由大教堂接到消息的時候,鄧普瑞多的手下也接到了消息。

“封鎖烏由大教堂,暫時所有人不得外出,從現在起我接管志虛大主教的權力,暫時停止阿狄羅與靈頓侯爵騎士在志虛教區的職權,所有人肅靜!”鄧普瑞多老成持重,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走到大廳中央的講壇上發布了命令。

清塵用胳膊肘捅了捅白少流:“小白哥,教廷出大事了,原來是福帝摩造反失敗。聖誕老人要封鎖烏由大教堂,我們怎麽辦?”

白少流小聲道:“不要緊,他封鎖教堂又不能封鎖我們,到時候打個招呼想走就走……先別著急,呆這裏再看看,教廷倒底出了什麽事?”

清塵:“我覺得應該給吳桐打個電話問問,告訴他也小心點……你註意看阿狄羅了嗎?他的眉心!我記得於大俠說過……”

小白打斷了她的話:“噓!別說了,我看見了,先穩住,現在不是時候,這裏也不是地方,等回頭我們再收拾他……想動他的話,我會找阿芙忒娜先把話說清楚的。”

鄧普瑞多接到教廷的命令,處理事情很幹脆,當場下令封鎖了烏由大教堂,然後暫停了靈頓侯爵與阿狄羅這兩名神殿騎士的職權,將福帝摩平時的直系下屬暫時隔離審查,任命自己從岡比底斯帶來的親隨信臨時填補這些空缺職位,又派人到志虛各教區巡查並監督教區工作。一系列處置很快做出,這麽大的亂子讓他處理得服服帖帖,本應受到最大沖擊的志虛教區因為鄧普瑞多的到來立刻恢覆了正常。

大廳安靜下來,阿狄羅呆立在那裏,突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剛才那一身冷汗已經幹了,而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大家都悄悄地移動腳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只有阿芙忒娜還站在他身邊。

“阿狄羅,剛才你已承認是你殺了羅恩·波特,而下令的人是策劃岡比底斯叛亂的福帝摩,事實已經清楚,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鄧普瑞多站在講臺中央,居高臨下緩緩的地問話,眼神中隱藏著深深的痛惜,無論如何,他趕到的時候波特夫婦已經遇難了。

阿狄羅雙肩一震,似乎如夢方醒,向著鄧普瑞多單膝跪了下去,帶著深深的悔憾說道:“原來真正勾結黑暗勢力叛亂的人是福帝摩,神聖教廷與整個志虛教區都受了他的蒙蔽,我以為我在履行神聖的職責,卻留下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和過失,請尊敬的聖鄧普瑞多大人責罰我!……如果還有可能的話,我請求盡我一切去彌補。”

鄧普瑞多擺了擺手,有些疲倦地答道:“神殿騎士的職責,就是協助大主教完成危險的戰鬥任務,如果你真的是受蒙蔽的話,我也不能說你有罪……波特遇難時的場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也在場,不必再多說……對你的處理是暫時停止職權,不要再參與任何教廷的事務。我會另派人查清此事,在此之前,你不得離開烏由,要每天向烏由大教堂報告自己的行蹤,隨時接受調查人員的問訊。如有違反,等同叛亂!……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是無辜而受蒙蔽,我不會給你不應有的懲罰。”

阿狄羅拜謝道:“多謝大人,對我的一切處置都是應當的,我毫無怨言,也深深敬佩您的公平和仁慈。”

鄧普瑞多嘆息一聲欲言又止,擡頭向著大廳中的眾人道:“好了,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就這麽辦吧,明日清晨所有人就可以離開志虛大教堂了……阿娜,還有白莊主和這位小姐,你們不屬於神聖教廷,現在就可以離去,不過我想私下談一談可以嗎?”

阿芙忒娜點點頭,清塵看了小白一眼,小白也點了點頭。三人隨著鄧普瑞多離開大廳向教堂深處走去,沒有其它的隨從,只有他們四個人。白少流忍不住問道:“鄧普瑞多先生,我不是你們教廷的人,為什麽單獨把我們帶到這裏?”

鄧普瑞多:“神聖教廷剛剛發生叛亂,事態還不明朗,我也不清楚究竟還有多少人涉及此事,而恰恰你們幾位教廷之外的人,在此時是可以信任的。”

白少流很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好像在找什麽?”

鄧普瑞多很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你對別人的心中的想法看得很準,我確實在找一間密室。”

阿芙忒娜問道:“一間密室?院長大人似乎對這裏很熟悉。”

鄧普瑞多:“烏由大教堂的設計圖案,當初就已經報送神學院備案,我正在尋找原設計圖中沒有的東西,嗯,前面就是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教堂後部神職人員的內部活動區,走在一個半環形的木制樓梯上。鄧普瑞多掏出一根褐色的木棒,就是那種最普通的樸實無華的魔法杖,一指前方,眾人腳下的樓梯開始移動,從前方拐彎處移了出來,這一截樓梯轉動九十度架在對面空中的墻壁上。樓梯的盡頭是墻壁上一幅兩人高的油畫,油畫中左側是一棵大樹,樹下是綠草地,草地上是幾名傳說中的神聖正在談論著什麽。

鄧普瑞多領著眾人走上樓梯,魔法杖一轉,畫布發出了光芒變得朦朧透明,然後有一條狹長的甬道入口露了出來。“這條魔法密道,在原設計圖上沒有,看來我們要找的密室就在這裏。”鄧普瑞多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新發現的密道,眾人藝高膽大,都毫不畏懼地走了進去。

甬道的盡頭果然是一間密室,放著簡單的床和桌椅,一個小小的祭壇,祭壇上放著一本聖經供著聖子像。看上去這就是一個教徒的清修之所,沒有任何異常。鄧普瑞多環顧四周,讓眾人都站在了屋子的角落,一揮手,桌子移開了。他口中念念有詞,魔法杖指向地面,一股股顫動的魔法能量發出,地面上顯現出一個奇異的六芒星陣。

顯然密室下面另有密室,要打開它還得費一番功夫,這個六芒星陣閃爍發出各色光芒,就是遲遲沒有開啟,鄧普瑞多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就在這時就聽見清塵嬌斥一聲,紫金槍脫手飛出帶著紫電金光重重地擊在六芒星陣的中央。

就見地面上有一圈圈同心圓形狀的光芒蕩漾而開,然後就聽見霹霹剝剝的碎裂聲,地面出現了一圈一圈的環形裂紋,然後突然塌陷下去,被一槍轟開一個圓形的大洞。鄧普瑞多苦笑著說道:“這麽打開入口真是直截了當,這不是你家的地方,這位小姐做事倒也幹脆。”

他沒有介意清塵所為,但也十分小心,一揮魔法杖放出一個護盾攔在眾人身前,過了片刻發現沒有危險這才收起,眾人飄身形落了下去。這個入口並不是簡單的一層樓板,而是向下有五、六米深,這才進入到一個秘密的房間。

非常寬敞的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正中央是個不高的祭臺,祭臺的前方放著一張純金打造的寬大的坐椅,坐椅後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沒有受難的基督卻纏繞著繃斷的鎖鏈。鄧普瑞多面沈似水,點頭道:“我們找到了,這裏果然有修習黑魔法的密室,唉,福帝摩啊!”

阿芙忒娜看著那黑色的十字架,自言自語道:“證據已經有了,但一切已經發生。”

鄧普瑞多看著她,帶著詢問之意:“阿娜,你一定有話想對我說吧?”

阿芙忒娜向鄧普瑞多鄭重地行了一禮:“尊敬的聖鄧普瑞多,您一直是我在這世上最敬重的人之一。這些話我也許不該說,但是阿狄羅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我們家族的爵位繼承人……如果他是福帝摩的同謀,您對他做出任何處罰我無話可說。如果他真的是受到了蒙蔽,只是以神殿騎士的身份接受志虛大主教的任務,我希望你能夠盡量寬恕他……不論怎麽說,福帝摩是神聖教廷正式任命的志虛大主教,如果說錯,其根源在神聖教廷。”

鄧普瑞多:“也只有你,才會這麽說話!阿狄羅是你的弟弟,而波特夫婦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從我的地位,也要克制自己的心情……我只能答應你一件事,懲罰真正該懲罰的人,不論他是誰……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阿狄羅真的有罪,你不要怨恨也不要縱容,當然,我做任何事都需要有證據,不會憑空根據自己的願望。”

阿芙忒娜:“知道了,其實我不該說的,謝謝你,尊敬的院長大人!”

白少流看了阿芙忒娜一眼,眼中有同情之色,這個女子的經歷實在是坎坷,她與風君子之間的愛恨糾纏本就扯不清,棧橋上那一夜以末日卷袖同歸於盡未遂之後,好不容易解脫出來,終於放棄了很多求得平靜,現在她的親弟弟卻又卷進了險惡的事端。

這時鄧普瑞多對白少流說道:“白莊主,您是昆侖修行人與神聖教廷聯絡的代表,神聖教廷發生的事情我應該第一時間通知你,恰好你親自來了,就不必再多說了……我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將此事立刻通知所有的昆侖修行人,請他們一起追緝福帝摩的行蹤,如果福帝摩回到志虛的話……在此我代表神聖教廷深表感謝!”

白少流:“您老不必客氣,那個狗雜碎,我也早想滅了他了,這次是他自取滅亡……我一定會把教廷的事轉告給整個昆侖……至於昆侖修行人如何決策,我想只有梅野石盟主才能下令,我只能代表坐懷山莊和海南派表示堅決提供協助!……不過您放心,告辭之後,我會立刻去親自面見梅盟主,把您和神聖教廷的意思轉告給他。”

鄧普瑞多:“白莊主,還有件事希望你能幫忙,我不說,我想你也知道。”

白少流笑了笑:“你不必說,我知道。”

鄧普瑞多又問阿芙忒娜:“波特夫婦的孩子呢?”

阿芙忒娜:“孩子很安全,就在白莊主的坐懷山莊。”

鄧普瑞多:“我替波特夫婦多謝你了,孩子還是暫時托諸位照顧,對於他來說那裏的確是烏由最安全的地方。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會把孩子帶回去,交給他的親人安置的。”

深夜裏白少流與清塵離開了烏由大教堂,回到坐懷山莊召集所有門人弟子商議,當即決定向昆侖各大派發送江湖令,通報教廷所發生的事情。與此同時,小白決定親自去一趟三夢宗根本道場梅花山,他要面見梅野石。有些話無論采用什麽通訊方式都是不穩妥的,這世上有各種神通法術,還有各種科技手段,只有在道場中見面密談才能不入第三人之耳。小白要找梅野石商談的事情與約格有關,看來約格即將控制整個教廷,這將產生很多未知的變數。

還是留下顧影主持坐懷山莊的一切事務,其實小白這個莊主做得舒服,真正為他打點一切的是顧影,所以他不僅能開宗立派,還有很多時間去做自己的事,這在昆侖大派掌門中是比較少見的。小白本想只身前去,這次是顧影主動勸他帶上清塵,為了安全。

小白與清塵再加上一個神出鬼沒的赤瑤,不論遇到什麽樣的高手總有辦法脫身的,顧影這麽打算倒也很周到,可仍然失算了。烏由地處半島尖端,向南走是茫茫大海,越過這片灣形海域才能到達烏由內陸。兩人並肩而飛,夜色中已經可以看見西南方向隱約的地平線,此時兩人就像心有靈犀一般,突然同時停住了。

清塵在空中一揮紫金槍轉向,紫電金光籠罩住了小白,小白腳下精氣蓮花陡然乍現,把清塵的身形收到身邊並肩而立。此時天上有淡淡的雲層,隨風迎面卷來又向身後飄散,就在這層層卷雲之後,有一片弧形的幾乎不易查覺的灰黑色雲團疾速而來,其中隱藏著危險的能量波動。小白與清塵很是警覺,沒有直接撞上去,形勢也是好險!

兩人剛剛站定,天突然就暗了!向上看不見星光,向下看不見大海,周圍是灰蒙蒙的一片,他們被包圍了,不是通常被人包圍的概念,而是被強大的法術包圍在一個被隔斷屏蔽的空間內。這時灰蒙蒙的虛空中顯現出一個高大的人影,遠遠地冷笑道:“白少流,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正想在處理一切之前,先去找你,你卻自己送到了眼前。”

白少流心中震撼,卻神色不變,淡淡笑道:“呵呵呵,確實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回來?”

福帝摩:“我的事,不必你操心,現在想想自己吧,有什麽遺言趕緊說。”

白少流腦筋急轉,緩緩從懷中取出了潤物枝,以神念道:“清塵,對方至少有幾十名高手,我們絕不是對手,我用潤物枝掃開一片空間掩護,你與赤瑤合力沖出去,動作一定要快,一旦走脫不能回頭。”

清塵手中紫金槍的槍纓無風飄蕩,也在神念中回答:“我全力一擊,可以沖開一個缺口,有赤瑤護身,你快走!”

白少流:“上次在坐懷丘,你已經救過我一次,這一次輪到我了,你我之間只能走脫一人,不能猶豫。”

清塵:“我只是我一人,但還有很多人需要你,走吧。”說完話已經蓄勢欲出擊,突然腰間一緊讓小白給摟住了,神念中傳來他的聲音:“你我都知道,誰都不會丟下另一個人走的,盡管那是個理智的選擇,那就讓我們同生共死吧!……赤瑤,你神通奇異速回神弓祠報信,引援軍前來。如果我們已經遭遇不幸,告訴顧影,坐懷山莊的一切就交給她了,如果有緣,來生再聚!”

神念交流不像平常交談,而是心念互攝速度極快,在小白與福帝摩對答時他與清塵已經說完了這些。這時神念中赤瑤的話語傳來:“小白,清塵主母,我不走。”

白少流急了:“我要你去求援,你留在這裏也沒用!你如果真的認我為主,現在就聽我的命令。”

赤瑤卻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你難道忘了天刑墨玉嗎?”

這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天刑墨玉在小白身邊這麽久,小白只是用它做為一種威懾,而根本沒有想過真正要用它,到了這個危機的關頭,反而沒有想起天刑墨玉!陶然客曾告訴他,只要捏碎天刑墨玉喚醒風君子神識,在世仙人瞬間即至,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就算風君子也不能全部搞定,把他們倆救走總沒問題吧?

想到這裏小白笑了,笑得非常開心,仍然摟著清塵道:“我們不走了,赤瑤也不走了,先幹他一票!”

福帝摩要小白留遺言,然而小白卻摟著清塵的腰笑了,就像聽見了什麽十分開心的事情,笑得福帝摩有些莫名其妙心裏發毛。就在此時小白和清塵突然動手了,只聽空中一聲龍吟,小白足下白蓮的十二片花瓣全部都化成火焰狀飛了出來,就像一條條蛟龍環繞,而清塵厲喝一聲手舞紫金槍去勢如線直擊福帝摩,小白揮舞潤物枝一片碧綠青光散開緊跟清塵身後。

福帝摩做夢也沒有想到,小白和清塵不突圍逃跑,反而像送死一般首先動手沖了過來。包圍在四周的法陣早已蓄勢待發,這邊一動手那邊的攻擊也展開了,愁雲慘霧中射出幾十道黑色如濃煙般的激流,帶著能夠腐蝕和侵吞一切的魔力匯聚於一點,然而這合擊的中心卻偏了,所有人都防著小白和清塵逃跑,沒有攻向福帝摩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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