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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回 眾生一謂泯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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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君子:“去文化研究院,你知道的,還問我?”

蕭雲衣仍然站在門前:“去研究什麽?”

風君子笑道:“神學。”

蕭雲衣眨著眼睛:“我看不是吧?”

風君子:“我拿著《聖經》呢,不去研究神學還能研究別的?”

蕭雲衣白了他一眼:“你拿著寶劍也不像大俠,神學?我看你天天晚上不著家,吃完飯就往外跑,我就不信上帝能把我老公勾搭成這樣!……我如果今天不讓你出門,上帝會不會生我的氣?”

風君子陪笑道:“上帝?他哪敢生你的氣,連我都不敢惹你……我真是去研究神學的,最近我對信仰問題比較感興趣,想去研究院找波特院長聊聊。”

蕭雲衣似笑非笑:“去找波特院長還是去找那些被你蠱惑的教友?我可聽說了,你參加了一個俱樂部,每天神侃,把一幫大姑娘小媳婦侃得五迷三道的,一見你來,笑得個個跟朵花似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轉著你團團轉,是不是感覺很滋潤啊?”

風君子臉色一變,露出很委屈的表情:“哪有的事!你還不了解我嗎?”

蕭雲衣:“我了解你,可是別人不了解你呀!比如……這幾位女士是不是很有魅力呀?”

她報出了幾位神學院中女性活動積極分子的名字,恰恰是平時與風君子開玩笑最多,也是最年輕漂亮的幾位。風君子臉色有點苦:“你竟然知道這些名字?如果說魅力嘛,雖然不如你漂亮又有內涵,不過我也不能撒謊,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誰這麽嘴碎,編造這麽無聊事情?”

蕭雲衣:“你怎麽能怪別人嘴碎呢?你在那種場合要註意點影響,人家是沖上帝去的,不能讓你勾搭跑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去吧,天冷,穿件厚點的外套。”

風君子將《聖經》啪的一聲扔在鞋櫃上,有些不悅地說道:“算了,我不去了!”他說完轉身走進了書房。

蕭雲衣也跟著他,站在書房門口微笑著問道:“老公,你真的不去了嗎?可不是我不讓你去,想去就去吧。”

風君子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跟你沒關系,我自己不想去,也沒多大意思。”

蕭雲衣走進書房拿起風君子的茶壺:“不去就對了,這麽冷天往外跑什麽?我給你泡壺茶,你到底在俱樂部怎麽神侃的?也侃給我聽聽吧。”

蕭雲衣泡好茶又走進書房。風君子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麽叫活佛嗎?”

蕭雲衣把茶放在書桌上,一扭頭皺眉:“你問我?我也沒研究,就是活著的佛吧?”

風君子直搖頭:“不對不對,佛之果位超脫生死輪回,哪有什麽活不活的說法?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查閱了歷代典籍,此詞竟無來源,就是志虛內地所俗稱,流傳漸成尊號,非密宗佛學本語。”

蕭雲衣:“稱呼總有來源吧?原來叫什麽?”

風君子:“沒有什麽原來,在密語中稱為‘朱庇古’,如果要我翻譯的話,不會翻譯成活佛,而是‘輪轉化身’,這才是佛學本語。”

蕭雲衣在躺椅上坐了下來:“叫你這麽一說,還蠻有意思的,你不是有個同學叫尚雲飛,他的師父就是位活佛,不過聽你說他沒有留下輪轉化身啊!”

風君子笑了笑,唱偈道:“若此有則彼有,若此生則彼生,若此無則彼無,若此滅則彼滅。”

蕭雲衣也撲哧一聲笑了:“這是佛語嗎?真像你以前說的,梵文直譯就是一車軲轆話,你今天晚上就要去和那些教友聊這些嗎?”

風君子:“我今天本打算找波特院長聊一聊創世說,突然想起了龍樹菩薩緣起性空中觀論,無我無常、無主造物,正想和他掰扯掰扯。”

蕭雲衣好氣又好笑道:“那個文化研究院,我看就是個西方神學院,你參加的那個俱樂部就是搞傳銷的教友會,真不知道你去湊熱鬧幹什麽?你去和波特院長談什麽緣起性空,怎麽不談‘有物渾成,先天地生’呢?”

風君子雙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前兩天已經談了。”

蕭雲衣指著風君子笑罵道:“你跑到人家神學院裏扯這個,不和找茬一樣嗎?那位波特院長真是好涵養,我估計他一見到你頭都大了,你跟他侃道法自然的時候他是怎麽說?”

“他說那就是上帝的化身,要看我怎麽理解了,真正懂得信仰的人是能夠理解的……呵呵呵呵……”風君子說著說著笑了起來,坐在椅子上呵呵笑個不停。

蕭雲衣站起身來走過去一只手放在他腦門上:“老公,你怎麽笑成這樣,有這麽好笑嗎,你沒發燒吧?”

風君子:“我沒發燒,精神著呢!”

蕭雲衣:“既然這麽精神這麽高興,去洗碗!”

……

風君子呵呵笑的時候,遠在幾千裏外淝水知味樓君子居中,顧影也在咯咯笑,笑得是花枝亂顫。她到淝水處理白蓮山道場事務,第一時間拜訪了知味樓,對於烏由來客又是張先生的高徒,知味樓的負責人陳雁接待得很熱情,單獨在君子居中與她閑聊。兩個女人在一起話就是多,先聊小白,後來又聊起了小白與清塵,話題就變成了修行道侶。

陳雁給顧影講了個故事,是梅野石有一次在三夢宗中給弟子們講的一則逸聞,關於守正真人和風君子的。話說守正真人想當年化身老中醫金三山住在昭亭山下的石柱村中,梅野石也在此村長大,從小名叫石野,他的養父母和金爺爺關系非常好。石野的父母見金爺爺年紀大了,一個孤老頭子沒人照顧發了善心,要給金爺爺張羅著找個老伴。

金爺爺當然說不必,可是石家父母以為是老人家自己不好意思,還是主動張羅了。這一張羅動靜可就大了。金爺爺在十裏八鄉是個名人,家境不錯而且醫道高超,年紀雖然大了可身體十分健康,老頭子鶴發童顏長得很帥也很有派,結果十裏八鄉保媒拉線領來了一幫孤老婆子,有小腳老太太甚至還有年歲不大的寡婦人家。

守正真人沒想到石家父母能搞出這種事情,當即帶著狗進九連山采藥躲清靜去了,沒人知道金爺爺去了哪裏。這事偏偏讓風君子聽說了,拎著黑如意在九連山中找到了守正真人,笑嘻嘻地堵住他說:“真沒想到,天下高人無不敬仰守正師兄,竟然讓一幫小腳老太太逼得離家出走!……我說老金啊,你就別不好意思了,來來來,快隨我回石柱村。我幫你把把關挑選一番,看上誰家寡婦你就點點頭,一切我來操辦!”

說完話他還嬉皮笑臉地硬要拉守正真人回村,守正真人拔出雷神劍和他比劃了一番這才脫身。這是當世兩大宗師之間唯一的一次交手,至於勝負如何只有隨守正真人上山采藥的那只靈獒大乖才知道。

這個故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沒什麽好笑,可是想像一下當世兩大宗師在山中對話的神態語氣,怎麽想怎麽逗樂,陳雁和顧影都咯咯直樂!

……

淝水知味樓中女子笑得開心,遠在康西斷崖絕壁之上氣氛卻很凝重。不久之前,山川震動,發源於此,在深山絕壁中還能看見明顯的痕跡。山壁崩頹峽谷堰塞,四處是滾落的巨石與植被剝離後裸露的山體,很多懸崖峭壁也裂開深深的縫隙,似乎隨時就要崩塌。深山中一處高高的危崖之上,有一名年輕的僧人身披一件奇異雜色袈裟,盤膝靜坐,身影似乎已與磐石溶為一體。

“若此有則彼有,若此生則彼生,若此無則彼無,若此滅則彼滅。”夜空中傳來唱偈之聲,這位僧人身形不動卻傳出了偈語之聲,巧合的是,遠在烏由的風君子也在書房中唱出這四句偈,如果有人能夠相隔萬裏兼聽,會發現這兩人是同時開口的。

“法海師兄,你在此定坐幾十日,就是為了這四句偈嗎?”遠處有一個剃著小平頭的男子,腳踏虛空緩緩而又急速地從危崖下飄行而上,落在僧人身前。

“雲飛師弟,我是在等你。”僧人終於擡頭說話,他就是九林禪院的神僧法海,而來人是尚雲飛。

尚雲飛淡淡答道:“師兄找我,為何不登門相見,而在此定坐不起呢?”

法海擡手一指:“我是想讓你見一見這眼前山川,請問師弟有何感慨?”

尚雲飛:“眾生之苦滅如此,集道者知超然。”

法海:“師弟就沒有一絲悲憫之心嗎?”

尚雲飛:“你怎知我沒有悲憫之心?連日來我盡散歷年積財,率眾救助千裏塗炭,雖不能免眾生之苦,也以身行布施。”

法海:“你所率之眾來自何方?你所行之善意欲為何?四處頌揚高德可印之名,言你愛及眾生,儼然一代大德出世,引萬民供奉重建大毗盧遮那寺,你所謀為此嗎?”

尚雲飛笑了笑:“師兄一代高僧,身著禪宗信衣木棉袈裟,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此天災變故,依你所言,我所率之眾不應行善了?……緣起、緣生、緣成,眾因緣生法,我說既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師兄,你怎因我著相?”

法海面不改色:“天下無人阻你行善,康西山川震動,昆侖高人曾盡聚此,見一眾教廷修士傳揚你的功德,卻無一人去責問於你,正是因此。”

尚雲飛:“師兄似乎對我有成見?”

法海:“就問問你的本心吧,你是不是早盼著這一天了?”

尚雲飛:“師兄所問甚是無端,我有何錯不妨明言。”

法海:“你所行之善,與匹夫所行之善,並無差別,可是此地與海外傳揚過盛,挑他人之刺,尊你為大德,你卻欣然而受,趁機立法座於此。”

尚雲飛:“秉承上師遺願,重建大毗盧遮那寺,難道也是錯嗎?”

法海:“為你傳揚功德凝聚信眾的都是什麽人?無一人有佛之正信,不過借你之名立地聚眾而已,你依此立寺,所行已偏……更可笑有人說你能感化眾生,海外信徒大舉追隨,我想你自己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不覺得有虧嗎?”

尚雲飛:“此宏願大,眾生須渡,不在一時,立地為先。”

法海皺眉道:“你此言,脫己身於眾生之外,非是道諦真意啊。”

尚雲飛:“師兄說話越來越不像佛門高僧了,難道要化地為藩籬嗎?佛法廣布世間,也是錯嗎?萬裏山川人欲橫流,占竊權位者肆行無忌,你卻偏責於我?”

法海:“有惡業消惡業,有功德累功德,如此而已無所謂偏責。你所行,不是弘法,而是借名弄佛!”

尚雲飛:“師兄,我不想和你辯經,如果有何事能加罪於我,則請你明言。若只是這種嫌隙之詞,那就不必開口了。”

法海:“我與天下修行眾都不能加罪於你,以言點之而已,但是有人卻能……你若真有正信宏願,那就散盡身邊叵測之徒,於此行功德……莫去烏由,烏由即地獄。”

尚雲飛看著法海,良久之後才道:“原來師兄知道我將要去烏由,特來勸阻的嗎?抱歉,我還是會去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法海嘆息一聲:“那是誰的地獄?你並未渡他人!算了,老僧言盡於此。”

尚雲飛要去烏由,當然不是以活佛傳人的身份,而是以山魔國金融巨子的身份。一個多月以後,烏由將有一場大會,非常重要的盛會,世界各地的政要名流將要齊集烏由。

這場會議正式的稱呼是世界經濟年會,民間俗稱世界權貴俱樂部,每四年一度,原本是世界上最大的財團負責人之間的一場聚會,大家聚在一起交流商討各國各地的投資機會與發展戰略,並互相試探勾心鬥角。

這個世界的運轉是受利益驅動的,因此世界經濟年會的影響越來越大,近年來與會者不僅是世界列強企業,也包括了各種國際組織與各國政要,在這個會議上商談的內容涉及了世界各地利益的劃分問題,當然表面上的氣氛總是友好和諧的,是一場交流的盛會。

世界權貴俱樂部活動,與大多數烏由市民無關,但是烏由市在志虛政府的支持下好不容易爭取到這一屆經濟年會的舉辦權,烏由市從上到下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似乎這是一種天大的榮光。

其實這一屆會議選擇在烏由並不偶然,志虛國這幾十年的發展積累了巨大的國民財富,這個國家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也積累了巨大的生產能力。而與此同時,以山魔國為代表的西方主要發達國家又在經歷一場周期性過度消費的衰退危機,如今的危機不能像歷史上那樣發動一場對外掠奪戰爭來解決,必須以別的途徑來消化轉嫁。很多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盯上了志虛國,希望志虛國能負起大國的道義,承擔更多的所謂責任。

也許普通的百姓感受不到世界上那麽覆雜的變化,但是生活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連續幾年來,物價一直在飛漲,過度的市場開放與無序的內耗,使得凡是需要進口的或者能夠出口的物資,國內價格都打著翻的與國際市場越來越接近,可是這裏的人均收入水平與消費水平遠遠跟不上。在這個背景下,這場會議顯得很敏感也很重要,大大小小的財團都想在這場盛宴中分一杯羹,帶著各種心思齊聚烏由。

在烏由街頭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種類似於節日的氣氛,大街小巷已經掛滿“讓世界了解烏由”的標語。的確,這個發展中的城市有一種迫切的需要外界認知與認同的心理。很多人忘了一句“人不知而不慍”的格言,因為不為他人所認同而懊惱憂慮,迫切地想展示與證明自己。當有關人士談論起這次盛會時,臉上都洋溢著興奮,隱約還有一絲擔憂,怕自己準備得不好招待不周怠慢了貴客。

世界各地這麽多人要來,來客非富既貴,最緊張的當然是烏由警方。許久沒有受到過警方騷擾的白少流這一次也接到了警方的電話,烏由警察局副局長常武親自來電話要小白去他辦公室一趟。小白也沒幹什麽壞事,幹嘛一個電話就要招去?看在風君子的面子上,小白還是客客氣氣地去了。

常武找小白也沒有別的事,就是打預防針。烏由最大的黑幫就是黑龍幫,而常武也很清楚黑龍幫控制在白少流手裏,為了大會期間不出亂子,必須提前提醒小白兩句,也是常武的職責所在。一身警服的常武在辦公室中和小白講了一番世界經濟年會在烏由召開的特殊意義之後,叮囑道:“小白呀,你可別讓我為難,在會議期間,黑龍幫下面的場子千萬不能出亂子,涉外娛樂的場所應該照常營業,派人盯緊點,其它的一些小場子能關就關了吧,風頭過去之後再開。”

白少流瞇著眼睛看常武:“常局長,你這一句話輕松,大家都不吃飯了嗎?營業好好的,你一句話說關就關說開就開?”

常武苦笑:“小白呀,我這也是沒辦法,是好心提醒你,並不是與你為難,現在的狀況你也不是不了解。”

白少流也苦笑:“警官同志,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學會處變不驚、能守知常?修行中的道理也是生活中的道理,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該管什麽就管什麽。”

常武嘆息:“我也想這樣啊,也盡量在這麽做了,可是太多的事情我說的不算,你就體諒點吧,情況總會越來越好的。”

白少流:“我聽說關德美局長被調走貶到外地去了,因為黃亞蘇遇刺的事,怎麽還沒有聽到你扶正高升的消息?”

常武眼神中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也許我的工作能力還不夠突出,上面調來一位新局長,名字叫杜小仙,過幾天就要上任了。”

白少流一楞:“杜小仙?聽上去是個女人的名字,年紀多大呀?”

常武:“就是個女的,從都城調來的,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

白少流:“這麽年輕?調來烏由做警察局長?我看這人一定長得挺漂亮,和上面的關系也不簡單,否則不太可能。”

常武搖搖頭:“小白,你不要在別人面前這麽無端地議論,這不是什麽好話。”

小白站起身來扶著桌子道:“常副局長,你不讓別人這麽說,你心裏不也這麽想過嗎?”

常武揮手給了他肩膀一巴掌:“我是這麽想過,但我沒有非議過,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從都城下調,當然比我這種從基層幹起來的級別升得快了,你不認識人家,也不能說人家不是憑才幹起來的。”

從常武那裏告辭之後,小白心裏就開始急速地盤算起來,這場聚會將使烏由的局面變得無比覆雜。其實他早就知道有這麽一件事情要發生,但是最近忙得都沒顧得上考慮,別人看見的都是世界各地的權貴齊來作客,小白能看見的當然更多。

河洛集團會參加這次會議活動,一直就在烏由的靈頓侯爵也一定會參加,阿芙忒娜可能也會來,尚雲飛說不定也要來,這些人可能都不是會議的主角,但是聚在一起也夠麻煩的。而且小白也知道,來的不一定都是客呀,有很多讓人頭痛心懷叵測的人,在世間都有權貴身份的掩護。而且隨著這些人的聚集,世界各地身懷神跡異能的人士說不定也會聚集在此,偏偏又趕在福帝摩到烏由上任的時機,屆時烏由將會是各路牛鬼蛇神的大薈萃。

小白想得沒錯,剛剛與常武告別,羅兵一個電話又把他叫走了,說是蕭正容找他。蕭正容是海軍軍官,很少主動找小白有事,既然他開口小白當然要立刻趕過去。蕭正容與小白見面的地方很奇怪,竟然是在香榭裏舍大酒店的一間高檔套房裏,他和羅兵都穿著便裝,身邊還坐著兩個小白不認識的人。

一見面羅兵就上前介紹:“這位是古部長,這位是李司長……老古,老改,這位就是烏由第一高手白少流。”

古部長看上去五、六十歲,精神非常好,腰桿挺得筆直眼神也很鋒利。羅兵叫他老古,曾經是梅野石少年時在秘勤機構的老上司,現在已居高位。李司長也有四十好幾了,臉形消瘦,身材不是很高,小白特意註意到他的一雙手,非常幹凈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齊,手指細長而靈活與一般人不太一樣。羅兵叫這位李司長老改,他曾經是羅兵、蕭正容、梅野石一個秘勤小組的戰友。

古部長一看見小白就熱情地握手:“原來你就是白少流,久仰大名,沒想到你這麽年輕!”

白少流:“我就是個做生意的,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古部長,李司長,這麽高級的領導特意在這裏等我?”

蕭正容在一旁道:“小白,你就別兜圈子了,古部長是負責國家秘情工作的,而李司長是這一次世界經濟年會特殊安全保障的負責人,也是我以前的戰友,他們知道你的身份,昆侖修行大派掌門,坐懷山莊莊主。”

小白吃了一驚,這時李司長上前握手招呼道:“白莊主不必驚訝,我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所說的話雖然與職責有關,但是與我們所在的機構無關……老古知道昆侖修行人的事,曾經還是正一門弟子,所以這一次到烏由來,特地跟你打聲招呼。”

古部長與李司長屬於國家秘勤機關,也訓練和指揮一批身懷異能的特殊人才,在特殊場合執行特別任務並不公開露面。其中有些成員可能與修行界有私人關系,比如當初的梅野石還有古部長本人,但是從職責上來講基本上與修行界互不相幹。當初追捕清塵的就是古部長的手下,但是清塵讓梅野石救走了,這個案子到現在已經不了了之成為了懸案。

古部長能找上門,而且知道白少流在修行界的身份,那麽多少也知道一點小白和清塵的關系,但是他們誰也沒提,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古部長他們找小白的原因也不覆雜,他們也不希望在世界經濟年會召開期間出什麽亂子,尤其是神通廣大的高人之間爭鬥波及世間引發群體事件,所以提前找小白,也是打打預防針,希望小白做為大派掌門在這一段時間約束門下弟子盡量不要與教廷起沖突。

小白皺著眉頭問了一句:“原來這些事情你也知道,假如別人找我的麻煩呢?”

古部長笑了,拍著小白的肩膀道:“這裏沒有外人,說句私人的話,那幫家夥如果到這裏來搗亂,你該出手就出手,有什麽事我能夠幫你遮掩就遮掩,但是千萬不能引起公開的動靜和媒體的關註。我從個人角度也可以給你一些情報線索上的幫助,如果你能夠抑制那些家夥不搗亂,我是最樂意不過的,有什麽事老改與羅兵單線聯系,我們就不必再見面了。”

白少流:“今天警察局找我了,希望黑龍幫把不涉外的娛樂場所都關了,是想讓烏由的小姐們都減肥嗎?”

古部長:“這事也正常,這樣吧,我替你打聲招呼,黑龍幫下面的娛樂場所該開門還開門,但你得幫我一個忙。”

白少流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他那邊一句話說關就關,你這邊一句話說開就開,為了這場大會,迎接四海貴客,可你知道有些客人對這種事情是怎麽評價的嗎?這恰恰是讓人詬病攻擊之處,我這個自己人感覺也非常不舒服。”

古部長嘆了口氣:“其實我的感覺和你一樣,我職責在身只能做到這麽多,也只能做好我的事。假如我們每一個人都做好自己的事,也許這個世界能讓人感覺舒服很多吧,你是修行人,知道遇事而為的道理我就不多說了。”

白少流點頭:“沖你這句話,有什麽要我幫忙的?”

李司長遞過來一張單子,都是黑龍幫插手的烏由各高檔涉外娛樂場所的名稱,他對小白道:“我們想提前安插一批人在會議期間到這些地方當服務員,可能還要安裝一批設備,能不能以黑龍幫的身份?”

白少流笑了:“原來你們也混黑社會?行,我來安排。”如果白少流是個在洞府中清修的世外高人,完全可以不必理會這些事情,但是他要是涉足世間經營的話,這些俗務他還是避不了的,所以也和古部長打交道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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