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離開的消息在市政府網站公布後，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平時難得有人發帖子的市委網站，一夜之間在楊帆離開的帖子後面出現了上千條跟帖。

仔細看這些帖子，出現的最多的不是什麽人民的好書記一類的字眼，而是“盡職”這兩個字。一個盡職的市委書記，這是海濱市人民對楊帆的評價。為官一任，做到在其位謀其政，這一點要求不算高，但是能真的能認真的去做到者，又能有幾人？

“雪山青草魅力的喇嘛廟，沒完沒了的姑娘沒完沒了的笑。”這是各種唱的聖城，一個據說是距離天堂最近的城市。

新任市委書記楊帆原本有一個月的假期，在京城呆了半個月後，楊帆選擇了到這個印象中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看一看。一路順利，乘飛機到達聖城機場，走下機場的瞬間，楊帆有點血壓升高的感覺。

這個大概就是高原反應吧！

另外一個感覺是一種強烈的視覺的沖擊，這裏的天真藍啊！楊帆稍微頓了一下腳步，四下望望，心道這裏就是自己今後要工作數年的地方。

機場並沒有之前想象的那樣，到處都是穿著民族服裝的人。拿了行李，楊帆對跟隨而來的林志國和李勝利笑著說：“找個酒店先住下吧，回頭志國去借一輛車子，我們有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自駕游。”

李勝利笑著提醒一句：“是不是去省委報到？”

楊帆笑著搖頭說：“不能去，我拒絕了中組部派人送行，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我提前來了。難得有機會旅游一下，我可不想被沒完沒了的應酬給毀了。”

攔了一輛出租車到了市區一家四星級酒店住下，林志國不休息，打個招呼就出門去了。一個小時不到，楊帆剛洗澡換了衣服在看電視，林志國敲門進來。

“首長，從自治區軍區借了一輛越野車，您看什麽時候出發？”

楊帆笑著說：“去買張地圖會來，我們好好看都有什麽地方可以轉一轉的，半個月時間夠我們走遍整個聖城的大街小巷了。”

林志國嘿嘿一笑說：“何必那麽麻煩，這車子不錯，上面有軍方的衛星定位系統，想知道什麽上網查就是了。”林志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楊帆知道這小子借的車估計不簡單。

“你不要跟我說，這車子用火箭筒轟都沒事就行了。”楊帆難得笑著打趣一句，林志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沒那麽嚴重，不過用沖鋒槍掃射對這個車子來說，還是能承受的。”

“這車子哪來的？”楊帆倒也好奇的問了起來，林志國笑笑說：“首長，這是軍事秘密，可不興讓我犯錯誤。”

“好，我不問了，去吃飯，下午開始逛街。”楊帆被林志國難得的幽默方式逗樂了。

聖城最出名的莫過於神廟！巍峨的神廟聳立在雲端帶來的視覺沖擊是強烈的，很難想象在一千多年前，在天域這個地方修建這麽一座建築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

遠遠的看見山巔之上的神宮，楊帆不禁肅然起敬。

林志國熟練地駕駛車輛在街道上穿行，楊帆見他似乎對道路非常的熟悉，不禁笑著問：“志國，你以前來過這裏麽？”

林志國神色微微一凝，嘴角掛著一絲陰郁，低聲說：“怎麽會不熟？八年前在邊境上與阿三的特種兵經常碰面，後來在聖城呆過一段時間，再往後就去了京城。”

林志國說的平靜，但是楊帆清楚他肯定是觸動了記憶中某些深刻的東西。從林志國堅毅森嚴的表情上來看，似乎透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街上穿著民族服裝的人比比皆是，透著一股濃濃的地方風情。楊帆的註意力漸漸的被街上的一切吸引，神宮越來越近，林志國熟門熟路的找了個停車場停車。

“就這裏停車吧，前面不好停車了，我們走過去。”林志國停車前征求了一下楊帆的意見，這是個習慣了服從命令的行為。

高入雲端的神廟就在眼前，走進的時候必須仰視才能觀其貌。不過在大街上神廟莊嚴的感覺差了很多，昔日朝聖的四周，絕對不會像現在，到處是商鋪。在這裏，感覺不到神的氣息，迎面撲來的是濃濃的商業氣味。

突然林志國停了下來，伸手一攔身後的楊帆，壓低聲音說：“等一下，前面有情況。”

這一瞬間的林志國，像一只看見獵物的豹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氣質。楊帆看著林志國蓄勢待發的狀態，仿佛是一把隨時可能出鞘的鋼刀。

李勝利也有點緊張起來，本能的往楊帆身前一站，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楊帆心頭微微一熱。順著林志國的目光往前看，之間前方如潮的人流中，幾個喇嘛正走出神廟的大門，林志國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們看。

等幾個喇嘛走遠了，林志國才微微的輕松了一點，回頭朝楊帆低聲說：“首長，剛才那幾個喇嘛，我以前見過。不過不是在聖城。”

楊帆想起林志國之前說的話，不由的心中一緊，神色一凝問：“你的意思是？”

林志國輕輕的點點頭，楊帆頓時領會他的意思，這些人是幹什麽的。

“走，去國安局，旅行似乎要提前結束了。”楊帆嘆息一聲，林志國連忙笑著解釋：“首長您別緊張，這些人潛入境內，自然有專門對付他們的人去招呼，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還是跑一趟吧，我不進去就是。”楊帆笑著堅持，林志國只好點頭答應。三人回到車上，林志國開車到國安局門不遠處的道路邊停下，林志國下車一個人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候，一個男子把林志國送出門來，回到車上林志國笑著說：“我沒說現在在手掌身邊服務，只是說臨時有任務過來。”

“怎麽樣，你的消息有用吧？”楊帆關心的是這個，林志國笑著說：“當然有用，那幾個喇嘛中間有個叫錯桑吉傑的，在境外是分裂組織的活躍分子。國安局知道他潛入境內，非常重視。”

車子開回原來的停車場，楊帆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還是不要進去了，到別的地方去走走，免得你說的那個喇嘛撞見你。為了玩耽誤國家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林志國楞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知道他，不等於他知道我。”

楊帆放開這個事情，開始了今天的朝聖之旅。買了門票進入神廟之後，一股濃烈的神聖氣息撲面而來。遠觀的時候，神廟依山壘切，群樓重疊，殿宇嵯峨，氣勢雄偉，有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此刻走進神廟的大門，漫步於回廊大殿之間，一座座佛像寶相莊嚴，巨大的筆畫金碧輝煌，遠觀則為之氣勢所傾倒，近視則為之精妙而拍案。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大致看了看神廟，今天的形成也就算結束了。三人回到酒店，楊帆不經意見李勝利面帶潮紅，關切的問：“勝利怎麽了，臉紅的有點不正常？”

林志國立刻笑著解釋說：“這是高原反應，大部分在高原呆長的人，到了低海拔地區，臉上的紅潤還會長時間存在。”楊帆走到鏡子前看看自己，兩頰確實也有點泛紅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梳洗完畢三人到餐廳吃罷早餐，楊帆對二人說：“今天不去旅游點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去。今天我們到處走走，要了解當地幹部的工作能力，首先要看其民生措施的建設程度。市場，道路，市容市貌等等，都要看一看。”

“那就不用開車了，做公交車就是。”李勝利笑著提議，楊帆拍手道：“這主意不錯，我們就坐公交車。”

三人轉了一上午，坐著公交車到處轉，楊帆從一個市委書記的角度來看待所見所聞，覺得聖城的市政建設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這其中自然有其為自治區首府的因素在內。楊帆這麽做的原因，自然是要通過表面的現象，去判斷相關的負責幹部在工作上是否負責。

從一個市場出來，感覺到內急的楊帆自然是要找廁所，不過找了一圈沒發現公廁。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市場只有一個公廁，在另外一個出口處。按著路人的指點，三人找到公廁，進去之後一陣惡臭迎面撲來。再看看地面上汙水橫流，幾塊磚頭成了落腳點。

閉著呼吸解決了生理問題，楊帆逃也似的出來，站在外面一陣大口大口的喘氣。李勝利和林志國還沒出來，楊帆站在門口抽煙等著，突然從女廁所裏竄出一個女人來，偏生腳下還是一個拌算，沖著楊帆撲了上來。

楊帆想躲開又不敢躲，生怕她摔著了，本能地還伸手去扶，沒曾想女人踉踉蹌蹌的撞了個滿懷，把楊帆還撞的一陣退了兩步才站住。

“流氓，你摸哪裏？”懷中女人一生嬌斥，楊帆這才感覺到手中一陣軟軟的，一看手正停在女孩家的胸口上呢。流水般的放手，楊帆連連抱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嗯？是你？”看清楚懷中的女子後，楊帆第一個反應就是摸口袋，果然錢包不在了。

這女孩自然是薇薇，一看行竊對象居然是楊帆，嚇的掉頭要跑。結果楊帆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薇薇的手說：“站住，錢包還給我先。”

“倒黴！怎麽到哪裏都能遇見你。”薇薇力氣不如楊帆，只好放棄逃逸，從懷中把錢包拿出來遞給楊帆說：“換給你了，放手吧。”

楊帆接過錢包並沒反手，反而抓了更緊了，笑著問：“你長本事了啊，從京城偷到聖城，看你是要偷出過亞洲，偷向世界吧？”

薇薇眼見楊帆連帶戲嘰之笑，臉露無所謂的表情說：“算我倒黴，被你抓到了。你送我去派出所吧。”

楊帆把手松開，嘆息一聲說：“你走吧。”

“當真？”薇薇揉揉手擡頭看著楊帆問，這時候反倒不著急跑了。楊帆見她表情有趣，笑著點點頭，沒曾想這丫頭把手一伸說：“我沒錢吃飯了，借的幾百對付一下。”

楊帆一陣錯愕，笑說：“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偷不著你就借。真不怕我抓你去派出所啊。”

“你當我傻啊，你要抓剛才不會放開我。借不借說句話，我一天沒吃飯了。”薇薇嘟囔了兩句，表情一副可憐樣子。

這時候林志國和李勝利也出來了，兩人見楊帆遇見熟人了，站在邊上也不過來打擾。

穿著一件藍色羽絨服的薇薇站在風中微微發抖的樣子令楊帆心中微微一顫，搖搖頭嘆息說：“跟我走吧，我請你吃飯，然後給點路費你回家。”

薇薇撇了撇嘴巴說：“沒意思，每次見到人家都說教。算了，我走了。”說著薇薇轉身就走。“你不是沒錢吃飯才偷錢包的麽？”楊帆笑著追問，薇薇從口袋裏摸出幾張鈔票，頭也不回的搖晃著說：“我是騙你的，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好玩。”

“哎！”楊帆氣極而笑，轉身與林志國他們會合打算找地方吃午飯時，薇薇像只兔子似地又跳了回來，抓著楊帆的手說：“一點誠意都米有，有白吃的我當然要跟著去吃。你放心，我不會白吃你的，你們需要導游吧，我給你們當導游，只要管飯就成。”

楊帆倒是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這丫頭轉眼間還牛皮糖似地甩不掉了，當下虎著臉說：“不許跟著我，不然送你去派出所。”

“我就跟著你，你送我去派出所好了。”薇薇非但不怕，反而緊緊的掛著楊帆的手臂不放，臉上帶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

“多大了，身份證拿出來看看，免得別人說我拐賣幼女。”楊帆笑著取笑了一句，薇薇把胸部一挺說：“誰是幼女了？看清楚一點再說。”

盡管薇薇已經和努力了，不過楊帆還是很難看出起伏的峰巒，薇薇的臉上努力裝成年人的表情弄的邊上的林志國忍不住先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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