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妮妮說著出了書房，迎面老娘過來說：“妮妮，我給你看點好東西。”說著鬼鬼祟祟的拿出一疊照片來，拿著一張說：“這個小夥子，在團市委……”

一回頭，曹妮妮已經進了房間了：“以後不要再給我安排這些，煩人！”

“這孩子，臭脾氣！”曹穎元正好出來，看看照片低聲不滿的說：“你當妮妮嫁不出去麽？丟人！”

曹妮妮當然不會嫁不出去，問題是想不想嫁的問題，三十歲的老姑娘了，老曹的心裏也挺別扭的。說吧不好，不說吧，心裏又憋的慌。

下午剛從家裏出來，手機響了起來，楊帆拿起一看是曹妮妮的號碼，心裏不禁一陣腹誹，老曹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楊帆個意思還真冤枉了曹穎元，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讓女兒出面來大廳消息，從曹穎元的內心來說並不情願，不過又不好意思直接打這個電話。邀請省委領導觀看足球比賽，這個事情曹穎元倒是沒想過，不過下面的人跳過自己這麽幹，肯定是楊帆的暗示起了作用。問題很明顯，不明顯的是楊書記這一招後面，是不是藏著什麽殺手鐧。上次那個學習班，就是最深刻的教訓啊。曹穎元想不謹慎都不可能！

至於其他的，用知女莫若父來解釋吧，女兒的那點心思，曹穎元清楚的很。一心眼巴巴的望著曹妮妮斷了那點念想，不然就算嫁人了這日子也沒法過啊。

“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楊帆沒有稱呼名字，語氣中透著一股隨意。對於曹妮妮，楊帆多多少少有點歉疚的心態，無形中在每次談話的時候，都會帶著一點寬容。

“晚上沒安排的話，一起吃個飯？”曹妮妮發出邀請，楊帆心裏不想接受，但是狠不下心來。與曹妮妮瓜葛太多，明顯不利於楊帆在海濱市的作為。

“估計不行，對了，有句話你轉告曹市長。讓他只管做的他的事情，別想太多。沒別的事情了，我掛了。”楊帆說著狠狠心掛了電話，曹妮妮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心頭一陣隱隱作疼。打開抽屜，裏面有一份表格，猶豫再三的曹妮妮，還是拿起筆填寫起來。

“爸爸，楊帆說……另外，那個公派留學的表格，我已經填寫好了，麻煩你開個後門。”曹妮妮說完就掛了電話，趴在桌子上一陣無聲的抽泣。

已經到了辦公室的曹穎元，感覺到心頭一陣壓抑，站在窗口前猛烈的抽煙。女兒決自然要全力滿足，楊帆的話裏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這個事情和你為關系，別往裏摻和。曹穎元感覺到楊帆正在憋著一口氣，需要找個渠道發洩出來，往前湊固然是不明智的舉動，但是不匯報又是目無領導。

楊書記到球隊視察，柳市長帶著體委的人在球隊駐地門口迎接。這個事情，柳市長也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不該管的事情，柳市長自然是不會去管的。反正最後邀請報告，是市委領導都審閱過的。按程序先送體委，剩下的事情就看省體委怎麽處理了。柳市長在這個事件中，不過是扮演了一個過渡的角色，真的要出問題了，上面有領導遮風擋雨，下面有體委的替死鬼，怎麽算這個帳都算不到柳市長的頭上。

市委書記的到來，讓球隊總經理萬秀峰非常之意外，楊帆不是一直不關心這個事情的麽？看來這家夥還是老樣子，面冷心熱，同學情誼看的還是很重的。萬秀峰感慨萬千的時候，一號車開進了臨時的訓練基地。

第二天的報紙上，市委領導視察海濱市足球隊的報道赫然於《海濱晨報》的頭版，楊書記和柳市長與球員親切握手。

拿著報紙走進楊帆的辦公室，叢麗麗笑著往桌子上一丟，握著肚子說：“我要笑死了，這個記者太搞了，居然說你笑的很慈祥很親切。”

“慈祥？”楊帆聽著有種打人的沖動，拿著報紙仔細的找到這個字眼時，把報紙往桌子上一丟說：“這個記者應該回去再學幾年中文！他誰家親戚？”

叢麗麗笑著說：“你知足吧，這報紙上沒錯別字你就偷著樂吧。”看看楊帆很認真的樣子，叢麗麗撇嘴說：“好吧，我去查一下。怎麽處理？”

楊帆眉毛一揚說：“當然是辭退，我都慈祥了，他還不該滾蛋？”

叢麗麗想了想，還是低聲勸說：“這種現象哪裏都不可避免的，調別的部門吧。”

楊帆點點頭，這個時候不是得罪人的季節啊！

市體委的報告到了省體委，然後分別抄送省委和省政府。省體委這邊也挺納悶的，有人甚至在想，省城足球隊剛被收購了，居然回過頭來邀請侯省長去看球，這不是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麽？

侯省長看見報告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站起身背著手溜達了一圈。然後朝秘書招手說：“安排一下，我周六去海濱市看球！”

同樣事情再省委這邊又是另外一個景象，趙越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哼哼兩聲。習慣於高屋建瓴的趙書記，有點無奈的搖搖頭。楊帆這家夥，這個手段太婉轉了，想想還是算了。這小子十有八九又在玩平衡木，真是一個不甘心讓人拿捏的後生。逼的太緊了，不是好事！

江上雲看了報告，和自然的打電話詢問了一下曹穎元，曹市長期期艾艾的，總之解釋了一下其中的一些關節。江書記放下電話一陣怒不可遏，直接繞過市政府，這不是擺明了不把市政府放在眼裏麽？往下再引申，意思可謂昭然若揭。

半個小時後，接到省長辦公室打來的一個電話，得知侯笑天會去觀看比賽的時候，江書記的怒火平息了，然後一陣牙根疼！仿佛看見楊帆帶著討厭的笑容站在面前說：“別逼我！”

同樣的事情，趙越知道後並不生氣，直接當這個消息是空氣。面對江上雲一臉的陰雲，趙越淡淡的笑著說：“這小子，不知道省委領導很忙的麽？還有老侯也是的，喜歡看球的毛病一直沒改。”說完之後，趙越就沒了下文，江上雲猶豫了半天，想想還是起身告辭。

周六的比賽，海濱市足球隊取得了一場大勝，4比0戰勝了前來挑戰南粵省XX隊。《海濱晨報》的專題是這麽說的，在省委領導和市委領導的聯袂督戰下，球隊上下鬥志昂揚……（後面省略廢話一千字！）

收拾好行李楊帆踏上了前往歐洲的道路，拒絕了頭等艙的安排，楊帆找到位置坐下，沒一會滿臉笑容的朱佳拿著登機牌過來，挨著楊帆坐下。

楊帆想起叢麗麗對朱佳的評價，行事果斷，作風潑辣。補充一點，酒量很好！

“楊書記好！”朱佳笑著亮了一下登機牌，楊帆站起來讓朱佳到裏面的位置坐下。想到叢麗麗語重心長的話語，楊帆笑著幫忙把行李放好後，帶上耳機和眼罩。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晚餐的時候給邊上的朱佳捅醒，楊帆笑著點點頭，到洗手間梳洗回來。看見朱佳正在操著流利的外語和空姐交流，楊帆一句都沒聽明白，很自然不是英語。

憑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朱佳成為了整個旅程中楊帆的專門翻譯。總的來說，朱佳還是保持了很好的尺度，給楊帆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楊帆離開的期間，海濱市新任政法委書記劉東波上任。遠在大洋彼岸的楊帆，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西班牙的馬德裏一條古老的街道上游蕩。

“電話費好貴！”楊帆掛了叢麗麗打來的電話，看了看安靜的四周古樸的店鋪，追上前方正在討價還價的朱佳。

“楊書記！家裏來電話了？”穿的很隨意的朱佳笑著問了一聲，這個時候國內應該是晚上9點多。楊帆四下看看，楞了楞說：“我們好像掉隊了。”

“剛才您在接電話，領隊那邊我打了招呼了，領隊說自有活動，等下在街口集合！”

楊帆這是第一次正視朱佳，這個女人有著比叢麗麗更火爆的身材，好像海濱市稍微混的好的一點的女性，都是走這個風格路線的。

點點頭，楊帆慢慢的往前走，沒有交談的意思。實際上這個時候楊帆的心情不錯，早晨的街道上人流不多，慢慢的往前走看看四周的異域風情還是很愜意的。關鍵問題是，趙書記還是容忍了自己的反擊沒有大動幹戈，容忍了自己不明確表示站隊的態度。

歸根結底，趙書記看明白了一件事情，楊帆終究是天涯省的一個過客。以後的一切，應該會比較平靜了吧？有了這樣的一個結果，楊帆自然心態放松了許多。

雖然楊帆沒有交談的意思，但是朱佳憑著女性的直覺，還是發現了楊帆的情緒不錯。一個賣小玩意的鋪面吸引了楊帆，然後一幕雞同鴨講的場面出現了。

朱佳看著微微一笑，追上去！

怎麽說呢，楊帆的反擊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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