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半夜，夏羽和蕭夢音才回到家。下了出租車，夏羽看了一眼這棟房子，說：“也不知道明天夢夢來這裏後要怎麽辦？”

他還想著田眉月說的那件事。

蕭夢音給他開解：“沒關系，有我呢，怕什麽。只要有我和你，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但願如此。”

蕭夢音忽然轉了個話題：“夏羽，你聽到楚可憐最後說的那句話了嗎？”

“什麽？沒有，我早早的出來了。你們後來又說了什麽我可還真是不知道。”

夏羽露出很無辜的表情。

蕭夢音說：“你沒聽到？呵呵，那我告訴你，楚可憐說，她也要住到這裏。”

“真的？”

夏羽不敢相信地問。

蕭夢音萬分肯定地點點頭，說：“當然了。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說的是真的。怎麽了？美女大小姐要住進來，是不是非常興奮。呵呵，看你那樣就知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你，等她來了之後，我什麽都不管，只要她讓我在這裏住下去，我看到什麽都裝作看不到，聽到什麽都裝作聽不到。特別是半夜裏，我就讓我的眼睛啊，耳朵啊，什麽的，統統失靈。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你的人格？如果真是用這玩意擔保，那麽夏羽沒有理由不會懷疑。

夏羽說：“怎麽聽你的意思好像是我憋著辦壞事似的。”

“不是嗎？呵呵，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蕭夢音走到門口，從口袋裏掏鑰匙，準備開門。

夏羽又在後面嘀咕：“不知道白荷怎麽樣了？不會出事吧。”

蕭夢音一邊開門一邊說：”

當然不會，白荷可不是個小孩子。況且，她有足夠的力量處理遇到事情，就算是那個不開眼的壞蛋想打她的主意。那我倒是為了壞蛋擔心。”

蕭夢音轉動鑰匙，本以為這扇門會很容易打開，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大門紋絲沒動。確切地說是，門鎖出了問題，這把鑰匙根本轉不動。

夏羽低頭看著門鎖，忽然“咦”了一聲。

蕭夢音問他怎麽了，夏羽指著門鎖說：“這個門鎖不對啊。”

他向後走了幾步，遠遠的望著這棟二層小樓，滿腹狐疑地說：“沒錯啊，這時我們的房子。怎麽回事？”

就在兩人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門開了。

楚可憐從裏面走了出來，倚著門口說：“二位回來了。”

聲音透著不耐煩和一絲霸道。

蕭夢音聽著就有氣，剛想張嘴反駁幾句，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夏羽約好了，不再幹涉他和楚可憐的事情。唉，成人之美吧。

蕭夢音擡手抹了一下臉，緊繃繃的臉皮柔和下來，變成笑容，雖然這笑容有點皮笑肉不笑。”楚小姐啊，你好啊，如此良宵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呵呵呵……”

最後的那個笑聽起來挺嚇人。

“為誰風露立中宵？”

楚可憐走過來，低聲重覆著這句話，“你說呢？還挺風雅。呵呵呵……”

這笑聽起來也挺嚇人。

人們都說忌妒心強的女人是醜陋的。兩個女人漂亮不漂亮，這個夏羽不敢說，但這笑聲可真是夠讓人受不了。

蕭夢音呵呵笑著，說：“你好，楚小姐，哦，謝謝你了。謝謝你把門鎖換了。謝謝啊……”

夏羽聽出來了，蕭夢音是咬著牙說的。

楚可憐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換門鎖嗎？”

蕭夢音腦子一轉就明白了。楚可憐這是在下逐客令。要把蕭夢音從這棟房子裏趕出去。

夏羽試探性地說：“可憐，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夢音在這裏無依無靠的，如果把她趕走了，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好。”

蕭夢音十分感激夏羽，能在這種時刻說出這樣的話不枉他們在一起打拼過那麽多年。

楚可憐盯著夏羽懇切的眼睛，說：“我倒也不是非要把她趕走，只是她在這裏以什麽身份呢？”

這還是推托之詞，楚可憐這次的態度相當明確，就是不想讓蕭夢音在這裏繼續住下去。

蕭夢音眼珠一轉，心裏蹦出個主意。她看著楚可憐，牙齒略略咬著，發出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格格響聲。

楚可憐把臉轉到她這邊，蕭夢音立刻換上陽光燦爛的笑臉。

她走上前一步，很是恭敬地說：“楚小姐，呵呵，我聽說你在家裏有很多人服侍你。那是當然的了，那麽大的房子怎麽可能是你一個人住。”

這話裏有話，楚可憐也不傻，她聽得明白，蕭夢音這是又有新的主意了。

“你要說什麽？”

蕭夢音指著身後的那棟房子，說：“我是想說，這個房子也很大，所以，管理起來也很不方便，而楚小姐你要是在外面雇人，那也不是知根知底的。不是很好。”

說了一大套，還是沒有說明她的意思。

“有話直說吧。”

楚可憐斬釘截鐵地說。

“是，我的意思是這裏是不是需要一個女仆，呵呵，我自我推薦一下，我蕭夢音，那是家務能手，什麽都會。保證服務的讓你滿意。”

也不知道該說蕭夢音是能屈能伸呢？還是該說他這個人沒皮沒臉。多麽讓人難堪的事情，她都拉得下臉去說，去做。

這麽一說，楚可憐反倒樂了。她說：“剛才我在屋子裏就想，如果我要把你趕出去，你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真是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同意？”

蕭夢音緊張的問她。

“不，我非常同意。但是你必須時刻聽從我的安排。因為我是這裏的主人。”

楚可憐把本質問題和她說清楚。

蕭夢音嘟囔一句：“你應該說是女主人。”

“說什麽呢？”

楚可憐聽了個大概。

蕭夢音趕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說你長得漂亮好像是那個玉質美人。”

楚可憐哼了一聲，說：“我諒你也不敢對我口出怨言。”

“我不同意。”

說話的是夏羽，“你不能這樣對夢音。她畢竟是我的朋友。”

楚可憐還沒說話，蕭夢音先答茬了：“夏羽，你怎麽不明白呢，這是我願意做的，所以，你應該很高興地看著我為了做女仆這個崇高的事業而奮鬥，不要拖我的後腿。”

又是奇談怪論。

夏羽看著她，問她：“中國好象早就沒有女仆這個職業了。”

蕭夢音還是隨意地擺手，說：“一樣了，一樣了，什麽保姆啦，家政啦，都是一個意思。你只要同意就可以了。我的主人，夏羽先生。”

其實，夏羽明白，每次蕭夢音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後，總是會跟著一些更為奇怪的事情。這次估計也不會例外，讓她老老實實的，太難了。

夏羽轉頭瞅著楚可憐，問楚可憐的最重意思。楚可憐說：“好啊，我是來者不拒。”

蕭夢音握著拳頭，心想，好啊，你來者不拒，呵呵，咱們走著瞧。

楚可憐吩咐完了，轉身進門，夏羽和蕭夢音也跟著進去。走進客廳，楚可憐往沙發生一躺，用手勾了勾。讓蕭夢音過來，“給我泡一杯咖啡。好不好，我的女仆。我要藍山的。不要速溶，要現磨的，不要沖的，要煮的。”

楚可憐開列出條件，之後盯著蕭夢音的反應。

蕭夢音甜蜜蜜的笑著，說：“當然好了。我的楚小姐、不，是夏太太。很快就會準備好。”

說完，進了廚房，叮叮當當地響起來。

現在客廳裏只剩下夏羽和楚可憐，楚可憐坐著，而夏羽站立著。

楚可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給了他一個暗示。夏羽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慢條斯理地湊過來，坐在了楚可憐身邊。

“怎麽樣？”

楚可憐沒頭沒腦地問。

“什麽？”

夏羽不明白。

就在這時，廚房裏傳來喀的一聲脆響，之後是蕭夢音的聲音：“對不起，把杯子打碎一個。”

真是有些煞風景。

夏羽重新問：“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選擇我做你的女朋友，不，你的妻子，我們當初那個臨時關系還沒有結束。你會不會後悔？”

一旦和夏羽單獨相處，楚可憐的口氣就會變得柔和，態度也會柔順很多。

夏羽“嗯”了一聲，說：“現在還不知道，要等以後。可是呢，我一般是不會對我做出的決定後悔的。雖然我這輩子做過很多荒唐事。”

荒唐的事，他的確做了很多，而且那些事是異常荒唐。

“還有，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你要怎麽和蕭夢萌說，她今晚回來嗎？”

這個問題問得夏羽有些發楞：“今晚？今晚……”

後面該怎麽說，夏羽腦中一片空白，雖然他是寫小說的，但也需要時間構思。

“是啊，如果她回來，你會怎麽和她解釋我和你之間的問題。”

楚可憐追問著。對於這種問題，女人十分在乎。

“我想她今晚應該不會回來。”

夏羽這也算是實話實說。

“為什麽？”

楚可憐刨根問底。

“為……什……麽？”

夏羽故意拉長聲音，讓自己的大腦一點思考的時間。

廚房裏又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看來又有幾個報銷了。

夏羽來了靈感，說：“我已經和她說過了。她說，她是不會回來了。蕭夢萌也不想再見我。”

“不，這樣不好吧。”

楚可憐略一思索，又擺出了那副大姐大的表情，“我想我們還是去見見她，當著她的面，把一切都說清楚，這樣才好。否則，不管是我們之間還是外界，都會猜測。不如這樣，我們三個同時舉辦一場新聞發布會。”

這個，在物理上是不太可能的。當然，夏羽是不能說出來。

蕭夢音走出廚房，到了他們面前，說：“這個不用二位擔心，我姐姐很識相，不會糾纏不休。至於外界，他們要猜就去猜好了，反正，到頭來還是那句話，謠言止於智者。不是謠言的話，過些日子也會單薄起來。根本沒有必要說明，又不是為了別人活著！”

“你這麽說倒是也有點道理。”

楚可憐瞥了一眼蕭夢音，蕭夢音趕緊一個轉身回到廚房照看咖啡壺。

“白荷呢？她應該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唉，我真是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她救過我的命。”

搶走別人的愛人當然會於心不忍，可是，看楚可憐的表情，也不想多麽大的懺悔。

“也沒問題吧，明天差不多就回來了。今天大概是去她姐姐那裏。沒關系的，她姐姐一向擅長開解人。和平衡心態。”

想想也是，一個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頻率都要高的女人心理素質當然要過硬。

“還有，夏羽，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完這句話，楚可憐的臉紅了。

“什麽？”

夏羽依舊茫然不知。

“今晚……今晚，我住……哪個房間？”

這話還有深層次的意味，那就是，今晚我和不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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