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面包？”巴爾皺起了眉頭：“原料就是這些血腥草？澆水的話，是澆上冥河水嗎？這玩意還能吃？”

在巴爾看來，冥河水雖然不是毒藥，可也和毒藥沒太大差別了。冥河的水帶有魔力，它雖不能殺死一個人的生命，但卻可以抹殺她的過去。

大法師瓦爾道夫說道：“當然那，畢竟是冥河水孕育長大的植物，直接實用的話確實會有一定的副作用，但進過處理之後會稍好一些，只是長時間食用這個東西會讓人變得比較健忘，人可能還會變得呆呆的，但總比餓肚子強。”

“說的有理。這面包你吃過？”

“是的，我的一位法師朋友曾經拿出來給我品嘗過。”

“味道如何？”

“只比磚頭要好一些。”

“哦。”巴爾聳了聳肩膀：“好吧，你帶著人去種這個吧。今年我們城堡裏還有些糧食，食物方面暫時還不用太擔心。但食物的生產一定要盡快。我可不想明年餓死人。”

“您真是我見過的最偉大最聰慧的魔鬼了。”說完之後，瓦爾道夫卻仍然半跪在巴爾的王座之前，似乎實在躊躇著。

“怎麽還不退下？”巴爾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如果有快說。”

“偉大的巴爾大人，確實有點事情。”瓦爾道夫猶豫著說道：“現在居民們普遍感到很害怕，因為已經過了大約一天的時間了，卻仍然是黑夜。天空中也只有一個星座，您說這其中是不是有點什麽問題啊。”

“哦，這事情啊。”巴爾抓了抓頭，隨意的說道：“你以為這裏是那裏？這裏可是地獄。這裏是七層地獄的第一層，焦土地獄。在這裏，一年裏只有在新年到來的那一天中有一次日出，那是永恒的夕陽，從西邊升起的太陽將永遠的掛在西邊的地平線之上，而在七月底，夕陽就會落下，進入漫漫長夜。”

瓦爾道夫張大了嘴巴，他一時間太過驚訝，以至於還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他以為太陽永遠是東方升起，西方落下；他以為生命之中有些東西是恒久存在，不會變化的。但現在有些東西卻變得一塌糊塗。

好一會兒，瓦爾道夫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了，他結巴的說道：“可，可可可是，現在才九月啊。”

“啊，九月了啊。”巴爾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沈思，隨即巴爾睜開眼說道：“確實是九月啊，不過我不記得九月有什麽特殊的日子了？難道是你生日？”

“不，不是我生日。”瓦爾道夫說道：“我的生日是在五月份，已經過了。”

“哦，這樣啊。好可惜，明年我會記得為你慶祝生日的。”巴爾這麽做出的保證，當然，前提是這老頭還活著的話。

“啊，那可真是多謝了大人了。真的很期待啊。等，等等。”瓦爾道夫制止了這無盡的偏題：“我想說的並非是生日問題，而是現在才九月份，如果是要等到新年才會日出的話，這麽說來有三個月的時間我們會完全的生活在黑暗之中。”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巴爾一臉輕松。

相反的，大法師瓦爾道夫倒是很激動，他的臉漲的通紅，這老頭的聲音不知不覺中大了起來，他高聲說道：“這可是完完全全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光亮啊。大人您怎麽能如此的輕松。”

“也不能這麽說拉。”巴爾笑著說道：“準確的說，我們還是有光亮的。天空中還有著地獄之王‘阿斯摩蒂爾斯’的星辰在指引著我們，他將會是我們永恒的指引，地獄之中唯一的王。我讚美你，地獄之王；我敬服你，永恒的王者。我崇拜你，最強大的力量！”

瓦爾道夫一臉不解的看著巴爾，他不明白這魔鬼為什麽說著說著突然要說這麽些不著邊際的些話語，這是在像誰表忠心麽？

“不必驚訝，以後如果你們誰說出了那個名字最好多說說讚美的話。雖然那位大人不定會偷聽，但小心些總是好的。”

瓦爾道夫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同一般的人不同，如同地獄之王“阿斯摩蒂爾斯”這樣的強大生物已經有了能和眾神對抗的力量了。他的強大表現在許多方面，其中的一點就是：如果某人說出的他的名字，那麽它能聽到名字之後的一段話，或者是幾十個字。據說大部分神靈多以及少量的傳奇生物也具備這樣的能力。

“明白就好，不說那個了。”巴爾說道：“請你繼續吧，你剛剛說到了沒有光。”

“是的，沒有光亮！”瓦爾道夫說道：“雖然天空有那位大人的星座，但也不夠啊。”

巴爾摸了摸下巴，瓦爾道夫說的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人類同其他地獄生物比起來最大的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人類是視覺生物。

如果有一天在一夜之間全人類都瞎了，那麽人類的文明也只能在這一夜之間全部毀滅了。因為人類的大部分的文明都是建立在視覺基礎上的。

繪畫，文字，圖像，建築。

運輸，商業行為，探險。不管幹什麽，都需要用到眼睛。

如果全世界人都兩眼一抹黑，這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作為一名習慣了光明的人來說，這是無法想象的恐怖。黑暗之中的人類是難以生存的，所以創世神創造世界所說出的第一句話是：“要有光。”

而這些東西魔鬼並不需要，大部分魔鬼天生就擁有看破黑暗的超強視覺。沒有任何黑暗能夠擋住魔鬼的視線。縱然是巴爾收服的黑暗精靈也擁有微光視覺，出生在地下的黑暗精靈只需要及微弱的星光就能看清事物了。而巫妖海克福德則又不相同，巫妖那空洞的骷髏頭上根本就沒有眼睛，他們通過一種更為奇妙的魔法方式來看清這個世界。

而人類卻不行，他們沒有這麽好的眼睛，所以人類需要更多的光，更強的光。

巴爾不可能制造出太陽或者月亮，電燈什麽的更是扯淡。

“做點油燈出來吧。”巴爾只能這麽說道：“並不是太難的東西，弄點油，再找些植物編織成燈芯就可以了。這種事情自己解決就好了，沒必要來問我吧。”

“大人，是這樣的。”瓦爾道夫解釋道：“在下已經發現了能煉油的好材料，但是我想必須先得到您的同意，法師塔的一位智者告訴我，劣魔的屍體能夠煉制出一些屍油來，我想能不能……”

“能不能拿劣魔的屍體煉油？雖然劣魔不算什麽，但怎麽也是魔鬼啊。”巴爾看著面前的瓦爾道夫，心中滿是自豪。自己曾幾何時也是人類啊。看看現在的人類能做什麽事情，在魔鬼的地獄之中吃魔鬼的肉，拿魔鬼的屍體煉油，就差拔魔鬼的皮了。不過巴爾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這麽做的。

“是啊，正是有著這麽一層顧慮，我才特地前來請示您的啊。”

巴爾想了想，似乎自己完全沒有反對的理由。給人類拿去扒皮榨油也總比放在地下肥田的好，只是萬萬沒想到地獄之中數量最多，最為廢物的劣魔竟然能利用到這種地步。這可真真是要榨幹這種生物身上的每一滴油水啊。這倒也應了這麽一句話，人到了絕境，還真就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同意了，去做了。”巴爾說道：“不過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代表著什麽？”瓦爾道夫迷惑了：“請大人指點。”

“這裏是地獄，弱肉強食。人類現在能吃劣魔，你們能對劣魔做任何事情，但其他人也能這麽對你們。所以你們必須盡快表現出你們人類的價值來。這樣你們的地位才會變得更高，現在在你們之上的有小魔鬼，黑暗精靈，以及即將到來的各種魔鬼。要加油啊，瓦爾道夫。我可不想在那一天看到有魔鬼把你給拿去煉了油。”

“這……”瓦爾道夫臉色變得慘白，他的嘴唇哆嗦著問道：“真會有這麽一天麽？吃人肉？將人拿去煉油？”

“哈！”巴爾笑了：“你們能吃他人的肉，他人為什麽就不能吃你們的呢？”

“可，可是我們是人啊。是人類！而不是牲畜！”

“你以為你是在那兒？人間還是天堂？”巴爾嘆了一口氣才說道：“這裏可是地獄呵，誰會管你出生，物種。我們只看你有沒有用，是否強大。”

“大人，我們應該怎麽辦。請你指點！”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別的先不說，給他們光亮，食物以及住房吧。別的先不著急，把這些事情辦好之後再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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