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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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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沫在寧白偉的後花園跌跌撞撞走了半段路,腳上的水晶高跟鞋邊踩上了泥土。季黎川追出來一把拉住她,情真意切喊了一聲,允沫。

這些年季黎川的放蕩不羈一半都因為這個女人,可是她一出現卻為了寧境希的幾句話亂了陣腳,難道她的眼裏面除了寧境希就再沒了別人。

夏允沫終於停住了腳,季黎川扳過她的身子,柔□□開口問她這些年在國外好不好。可是先開口的卻是夏允沫,她依舊是那樣高傲,就算落敗心傷也不需要別人同情。

“她真的有了境希的孩子?”

夏允沫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真的有了孩子!

季黎川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低頭,再擡頭,最後說:“嗯。”

頓時夏允沫掙脫開季黎川的手,苦笑著說:“他對不起我!”然後轉身就往車庫走。

季黎川看她情緒太大擔心她開車會出事,一把攔著她:“你要幹嘛去?”

“放開我。”夏允沫冷冷道。

“不放。”季黎川亦是冷靜看著她,“允沫,你不要沖動。”

“我不要沖動?黎川,你到底是不是向著我?為什麽境希犯了糊塗你不勸著他還要來阻止我?我要去和他說清楚。”

“糊塗?勸著?允沫,難道境希有了自己的愛情我還要去阻止他?”

“季黎川!”夏允沫瞳孔放大,眼中滿是憤恨:“她和境希才認識多久就有了感情?你相信境希會喜歡她?”

“可是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境希已經向陳伊錦求過婚了,如果不是陳伊錦事業心太大,他們現在早就領結婚證了。”

“很好。”突然,夏允沫點點頭,神色恢覆了一些冷靜,只聽她說:“這就說明那個女人沒有多愛境希,不,應該說境希現在還沒有拋棄她全然是那個倒黴的孩子!”

天吶。季黎川扶額稱嘆,夏允沫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黎川,你是知道我對境希的感情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他的!”

夏允沫一度以為她的離開是給寧境希和自己一些時間和空間,可是沒想到回來卻是這樣的景象,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景,她絕對不會離開溫城半步!

不過沒關系,既然現在她回來了那一切都可以改變。

佩姨給陳伊錦煮了一杯紅糖姜茶,寧境希在樓上接完電話電話下樓來,摟了摟陳伊錦:“她來了。”

夏允沫在後花園等寧境希。

寧境希身著了一件寬松的針織衫,整個人看起來很休閑,陳伊錦拍了拍他的胸口,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去吧,寧先生。

夏允沫玉立在花簇旁,看著寧境希從正廳大門單手插兜走過來,她含雅微笑。寧境希微微皺眉,邀請她:“進去喝杯熱茶。”

五月份的溫城傍晚還是有些涼意。

夏允沫忽然將高雅的微笑都變成了苦笑,她看著那棟宏偉的歐美風格建築,對寧境希道:“從來,我都希望將來有一天我是它的女主人,可是境希,為什麽現在住在裏面會是別的女人?”她滿眼的悲哀和怯意,絲毫沒有之前在季黎川面前的孤傲。

在國外,她不是沒看過寧境希和陳伊錦的新聞,可是她一直以為寧境希只是和這個女人逢場作戲罷了,因為前年雲起和其他三個地質軟件開發公司競爭同一個國家級項目,這些新聞還是有必要的。

所以她更相信她和寧境希之間青梅竹馬的情分。

寧境希眼神微沈:“伊錦是我的妻子,不是別的女人。”

“妻子?你們結婚了嗎?她愛你嗎?”夏允沫湊上身子去拉寧境希的手臂:“境希,這不是真的。”夏允沫在試圖用自己的細想勸誡著寧境希:“我愛你,當年我的離開是為了我們更好的將來,現在我回來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應該是我,境希你看看我,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看看啊。”

夏允沫的臉幾乎貼上了寧境希的。

寧境希無動於衷,她幾乎要急哭:“境希,你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拋棄我們之間的默守的約定?為什麽。”

寧境希想,夏允沫一定是瘋了,否則她怎麽能這麽說。

夏允沫眼眶泛紅:“你明明知道我深深愛著你,你明明知道在國外還有我,可你卻和她有了孩子?為什麽你連一個交代都沒有給我,就自作主張斷了我和你的可能。”

“允沫!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你應該早就明白的!”寧境希逐字逐句加重語調,“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夏允沫幾乎是帶著哭腔,“十四歲那年你為什麽要收下我的情書,寧境希,你是一個騙子,一個不表態的騙子!”

她滿臉都是淚水,精神接近於崩潰。

在夏允沫的世界裏,寧境希是默認喜歡自己的,他那個時候不說只是因為他們還小,還可能是因為……他介意自己的臉上的傷疤。

夏允沫伸手去拉寧境希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境希,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臉沒事了。”

夏允沫是哭著求他去看,那塊十二歲起就留在夏允沫臉上的疤痕,現在真的消失了,她的臉頰變得愈加精致,搭上她天生傲骨的氣質,堪稱完美。

可是寧境希卻有點同情和內疚,他壓低了嗓音告訴她:“對不起允沫,誤會你讓你在意自己的那點傷害,但是我要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為那塊疤痕,你那麽聰明我以為你明白的,抱歉。”

他從夏允沫從來都是當成親妹妹來看,他沒有像夏允沫說過拒絕的重話,是因為他怕傷到她那顆傲潔的自尊心。可是他從來沒有對他有過超越兄妹間的親密,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實,而不是那塊意外留在她臉上的疤痕。

夏允沫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天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難過。

那塊疤痕是十二歲那年,他們四個人騎著單車去寧境希的山莊玩,一路上追逐,夏允沫是女孩子體力沒有他們男孩子好,追了一段路沒有跟上,上坡踩滑腳板,連車帶人往下滾,路邊石子的鋒利的棱邊劃破了她的稚嫩的臉頰,腳踝也扭傷了,被車壓著疼得站不起來。

在前頭追逐得興致濃厚的男孩子們,最先反應過來夏允沫不見的人是季黎川,他大聲喊夏允沫,夏允沫在坡底下喏喏答應了一聲,因為臉頰在流血,她不能太大力用臉部的肌肉。

最前面的寧境希聽到季黎川的喊聲返車回來,一直鉚足勁頭和寧境希比賽的寧佑臣也發現夏允沫不見了,三個人緊忙下坡去找,那時的寧境希有一米七五,不費力氣一把抱起夏允沫,季黎川擔心得不得了,說先送她去醫院比較好。

三個男生中,寧境希的車技最好,他把夏允沫放在自己的後座上,讓她環著自己的腰,踩著自行車往市中心走。

季黎川和寧佑臣在後面護駕,三輛自行車穿梭在公路上,夏允沫纖瘦的雙臂環著寧境希的腰腹,貼在他的背上,聽著他沈重的呼吸聲,她喏喏說了一聲:“境希,我害怕。”

寧境希不說話,踩著自行車往前拐,很快,落了後面兩個人大半截,夏允沫的臉很疼,可是她沒有哭,到醫院,寧境希抱著她去找醫生,進手術室前,夏允沫強忍著的而淚水終於滑落下來,拉著寧境希的手不放。

寧境希終於安慰她:“別怕,我在外面等你出來。”

手術室的燈亮起的時候,寧境希覺得後背黏黏的,他才發現夏允沫的臉流了這麽多血,把自己的後背後侵染了一大塊血跡。

夏允沫的父母火速趕來,好生感謝了寧境希和季黎川他們,可是寧境希還是等夏允沫出手術室以後在離開的醫院。回程的路上,季黎川憂傷地說:“允沫的臉可能要留疤。”

寧境希沒說話。

季黎川:“都怪我,不該提議去山莊玩兒的。”

寧境希騎著車繼續往前面走,季黎川猛踩踏板跟著他的速度,在他身邊問:“允沫在你後座上的時候哭了嗎?”

寧境希不吭聲,加速往前行駛。

季黎川不放棄,繼續跟上寧境希的速度,再問一遍:“她哭了沒?”

終於,寧境希突然剎車在停在路邊,險些把緊迫跟在身後的季黎川撞到,季黎川探出身子,去看寧境希的神情,寧境希:“沒哭”

誰知道季黎川卻拍手:“太好了,我堅強的允沫,我要去保護她啦哈哈哈哈。”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們就是這樣朦朧的感情,暗戀,喜歡,執著,不喜歡。

青蔥歲月的兵荒馬亂,十四歲的夏允沫看寧境希的眼神悄然發生變化,直到有一天她在學校的走廊上揚起紮著蝴蝶結馬尾的頭,遞給寧境希一封粉紅□□書。

當時季黎川就在寧境希身邊,最受打擊的人是他。可是寧境希看著夏允沫微皺眉頭,並沒有去接。

夏允沫也堅持,他沒接,她就不放棄。

路過的同學三三兩兩,夏允沫始終保持著微笑,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下巴,那條疤痕也在微微發光。

季黎川輕咳一聲,在寧境希耳邊說:“你不接,允沫會很尷尬。”

寧境希將手從褲兜裏面拿出來,竟然問夏允沫:“要我幫你送給誰?”

夏允沫先是一楞,然後賭氣的說:“給最好看的那個!”然後她努力忍著不哭,轉身就跑了。

季黎川摸摸鼻尖:“允沫喜歡你,你知道嗎?”

寧境希拿著情書不說話,邁開步子就走。季黎川追上他,問:“允沫是喜歡你的,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寧境希停在一間教室門前,說:“我不喜歡夏允沫。”

季黎川雙眼放光:“那太好了,我喜歡允沫,我要去照顧她!”

然後季黎川居然看著寧境希夏允沫的那封情書拍在了校草的課桌上,霸氣地說:“給你的,收好了。”

校草幹凈的臉頰上嘴角微微抽搐,遲鈍起身,喊他:“境希?”

寧境希看了他一眼,插兜,走了。

季黎川楞在門口,看著校草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頓時,他恍然大悟,天,校草以為那封情書是寧境希給他的!

夏允沫的成年禮,她的而父母為她辦了一個成年生氣晚會,邀請大半個年級的同學去參加,季黎川身著藍色西裝,開車去赴約,他打算好了,在舞會上,他要邀請跳第一支舞,要後在舞池的中央,單膝下跪,想他暗戀多年的女神告白。

可是他遲了一步,在舞會開始的時候夏允沫當著眾人的面走到寧境希面前,大方對他說:“境希,今天我成年,按照約定,我可以有男朋友了,你,願意嗎?”

她甜美微笑,在明亮的燈光底下,整個人都熠熠生輝。寧境希臉色微沈,他單手將季黎川拉了出來,說:“黎川願意。”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滿大廳的人,還有夏允沫的父母在,寧境希單手插兜走出了大廳。夏允沫的心瞬間像被冰水淋濕,季黎川的手訕訕落在半空,伸過去牽住夏允沫的那一刻,她提著裙擺,沿著寧境希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在大門口,夏允沫攔住寧境希,呼吸急促卻眼神堅定:“寧境希,我喜歡你,我不會放棄,你是不是在意我的傷疤?”

夏允沫仰起頭,讓下巴上的疤痕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寧境希眼前。

寧境希沒接她的話,只說:“生日快樂。”擦身從她的手邊走過。

夏允沫後知後覺,望著寧境希駛過鐵門的車尾,擡手去摸自己臉頰邊的那條傷疤,心裏想,他一定是在意這個。

第二年,夏允沫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學,在謝師宴上,夏允沫堅持要寧境希出席,寧境希這個時候人在澳洲,根本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

她在電話裏頭和寧境希說她會一直等在寧家大院,如果寧境希不回來,她就站在雨天裏等。

六月的溫城傍晚有暴雨,她真的站在雨天裏,任憑佩姨怎麽勸她,她就是不進屋,季黎川趕來,要強勢帶走她,她一眼瞪著季黎川:“別讓我討厭你!”

季黎川終於妥協,他沒有辦法強行改變她的意願,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等在花園,等著寧境希坐著私人飛機趕回來。

那已經是深夜,夏允沫在花園站了六七個小時,頭發濕透了貼在臉上,臉色也難看,可是見到寧境希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一刻,她破涕而笑,她賭得沒錯,他是關心自己的。

寧境希皺眉,一把拉著她冰冷的身子:“你在做什麽?”

“我在賭你會不會回來。”夏允沫笑靨如花。

“你沒事吧。”寧境希皺著眉頭說,這麽冷的天她居然在這裏賭一把自己回來,還有季黎川,難道就那樣傻傻陪她站著?

可是當季黎川看到夏允沫見到寧境希回來眼神的那一刻,他便默默轉身,穿著半濕半幹的衣裳,走了。

夏允沫一把撲在寧境希的懷裏,說:“境希,請你不要疏遠我。”

她知道,最近寧佑臣在和寧白偉賭氣,也在和寧境希鬧別扭,大約是因為雲起。

說到底,夏允沫是寧佑臣的表妹,她和寧境希親疏有別,可是她整整三個月都在擔心寧境希會因為寧佑臣和雲起,不理自己。

高考完後,她試著聯系遠在澳洲的寧境希,可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忙碌狀態,她坐立難安,終於在謝師宴通過季黎川給寧境希去了一條消息,如果他不回來,她就一直站在寧境希的別墅,等著他回來。

寧境希無話可說,他拉著夏允沫進屋,讓佩姨給她煮姜湯,換衣服。

那一晚上,夏允沫第一次留宿在了寧境希的別墅。

她穿著寧境希的外套,沿著樓梯往上走,身邊縈繞著的都是寧境希的氣息,這便是寧境希的家,是他一個居住了十幾年的家。夏允沫第一次感到了興奮,她覺得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

走到寧境希的書房,透過門縫,看到他還在燈下改著文件,聚精會神,不受打擾,夏允沫看著燈光下寧境希峻拔的背影,輕輕推開門,進去走到寧境希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

“允沫。”寧境希的聲音透著慍怒,“松開!”

他掰開她的手險些弄疼了她,她咬著牙不出聲,也不覺得委屈,至少現在她可以離他那麽近。

“境希,我愛你,我可以為你做更多的事情。”

她已經下定決心,她要變成和寧境希一樣強大的商人,這樣在商場上才可以幫助他。

夏允沫的本科畢業,她去了英國,進修商業管理學,登機那天季黎川去送她,她回望入口通道的方向,心裏有些失落,寧境希和寧佑臣都沒有來。

“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季黎川淡淡地說。

寧佑臣和寧境希的關系已經徹底惡化,寧佑臣已經從雲起出來單打獨鬥,開了新盛,處處和寧境希過不去。夏允沫低著頭,呢喃:“難道都回不去了麽。”

季黎川故作輕松的笑笑,說:“那有什麽關系,不是還有我嗎?”

夏允沫微微一笑:“那就請你幫我看好境希,直到我回來。”

季黎川的微笑僵住在臉上,他吸口氣,雙手插兜,違背著自己的心,笑著說:“好,沒問題!”

夏允沫這一走就是四五年,她在為了自己和寧境希的未來所努力著,她從來都相信,寧境希也是會這樣等著自己。

可是,如今都變成了這樣?!

同樣的後花園,同樣烏雲密布的傍晚,可到底物是人非,不一樣的夏允沫和寧境希!

寧境希半晌開口:“那封情書——”

“我是給你的!寧境希!”

寧境希還沒有說完,夏允沫帶著哭腔朝他吼出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給你的情書,為什麽你要轉手給別人?為什麽你要故意曲解我對你的愛意?”

寧境希點點頭,清口:“情書的事情,對不起。”

其實所有人都應該明白,寧境希不欠她對不起,一廂情願的愛情從來都是那個執念最深的人,可是寧境希不是,他不愛夏允沫,從來都沒有,那麽,說完這一句對不起,從此她就應該醒悟,她和自己,沒有可能。

寧境希轉身往回走,夏允沫咬牙沖上前去,一把從他身後抱住了他,雙臂緊緊箍著他,沒有放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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