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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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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好好的舞會就變成了腥風血雨的戰場。巨變之下,客人們全都不知所措。他們戰戰自危的躲在邊上,唯恐被拖進麻煩裏。在耶索德逃走後,三個還活著的紅焰天使也打算溜之大吉。但他們沒有跨出幾步,便被費爾南多和羅蘭從背後打暈了過去。那些可憐蟲被送進紗洛做出來的異次元牢籠中,禁閉了起來。隨之而來的命運會有多淒慘,恐怕就要取決於紅焰天使們的坦白速度了。

另一方面,紗洛仔細的調查了還昏迷不醒的黑日女士。她似乎有所發現,但很快皺起了眉頭。因為維羅妮卡如同預想的一般,受到了某種魅惑控制之類法術的影響。不過那個法術對紗洛而言相當的陌生,而且運作的方式也很奇怪。事實上那是以耶索德調用了神力,才施展出的變種法術。除了他本人和更強大神力的擁有者外,普通的施法者根本無法解除。

經過一番思考後,不知情的紗洛嘗試著使用了高等解除魔法、移除詛咒、破除結界等法術。結果是理所當然的毫無效果,只是在白費力氣。雖然美爾琳絲想幫忙,卻同樣的束手無策。

直到費爾南多走來,事情才出現轉機。他將手按在維羅妮卡的額頭上,接著‘咦’了一聲。若有所悟的費爾南多搖搖頭,隨後便讓紗洛施展出法師豪宅術。他抱起維羅妮卡走進魔法形成的空間裏,然後就沒了動靜。看著這一切的黎雪峰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跟上去。這時擦著汗的中階祭祀走來,客氣的要求紗洛給他個解釋。反正收拾殘局不是黎雪峰的責任,於是他便悄悄的抱起依依,拉上維康尼亞走出了禮堂。

一旦離開了壓抑的環境,黎雪峰頓時感到心情舒暢了不少。而且禮堂外有大片的空地,甚至還有一片廣場。在夜色的籠罩下,景色倒也不壞。不急著回家的黎雪峰隨便找了條長形的石墩坐下,順手把依依放在了腿上。他擡頭招呼維康尼亞也坐下,不料卻發現那個精靈正帶著罕見的不快的神情望著自己。

“怎麽了?”

在莫名其妙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後,黎雪峰問道。維康尼亞輕輕的搖頭,沒有做出任何回答。黎雪峰想了想,就脫下了魔法面具。接著他制造出一團黑霧,跑進去摸索著換掉了禮服。

很快,黎雪峰就重新穿上大法師之袍,以本來的面目再次出現。一直靜靜站著的維康尼亞凝視著他,終於松了口氣。那個精靈把手按在胸口,舒緩的做了個深呼吸。隨後她露出微笑,低聲的說道:“嗯,還是這樣比較好。”

“你不覺得剛才那張臉比較好看嗎?”

“不。”

維康尼亞微微搖頭,認真的回答道。本想開幾句玩笑的黎雪峰聽到她這麽說,倒是楞了一下。雖然維康尼亞的話不多,但隱含的意思卻耐人尋味。結果聽者有意的黎雪峰只好抓抓頭發,不敢再跟著亂說些什麽。

當兩人相對無語的時候,依依瞥了撇嘴。她擡頭望望黎雪峰,又瞪了眼維康尼亞。在察覺到什麽後,那只蘿莉張開了缺牙的嘴,一口咬在黎雪峰的手臂上。於是黎雪峰慘叫著跳起,但這回他是說什麽都不敢再硬拉依依了。邊上的維康尼亞靜靜的看了一會,然後‘噗哧’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很溫暖,只包含著單純的愉悅。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黎雪峰才覺得只有在維康尼亞的面前才沒有壓力。

雖然黎雪峰很想多欣賞一會維康尼亞的笑顏,但溫馨的場面很快就結束了。在黑日城內,各處的植物突然開始瘋長。纖纖的青草、大小不一的樹木都膠結為一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拔地而起。它們猶如巨大的觸手一般,在夜色中搖晃著指向天空。不計其數的觸手彼此呼喚,快速的靠攏。最後它們在位於城市中心的黑日神殿上空交匯,一起連接成了巨大的天幕。

這一切發生得非常快,而且當黎雪峰註意到時,就已經接近尾聲了。他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些蔓藤狀,覆蓋了整個城市的植物,只覺得似曾相識。因為制造出天幕的其實是德魯伊,黎雪峰並不是第一次跟他們交手。

為了預防有人追擊,便與掩護自己逃脫,不久前耶索德發出了讓德魯伊們行動的命令。實際上這等於是把德魯伊們當作了棄卒,只是那些倒黴蛋們並不知情。結果那十幾個從藏身地跑出來的德魯伊都意氣風發,傲然的站在數條最為粗大的蔓藤上。他們用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著黎雪峰,仿佛他已經是可以手到擒來的獵物。幾個帶頭的高階德魯伊甚至還在喃喃著默念讚美耶索德的話,以感激他竟然安排得如此周到。畢竟德魯伊們一來就找到了黎雪峰,而且旁邊只有個不起眼的精靈,和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

在十幾道不壞善意的目光註視下,黎雪峰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他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因為即使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附近也還有美爾琳絲、沙洛、費爾南多、和羅蘭那幾個傳奇強者可以做後援。所以黎雪峰只是好奇的回望德魯伊們,對他們的殺氣騰騰感到不可理解。為了不至於沒頭沒腦的和人亂打一場,黎雪峰便搶在對方發動進攻前喊道:“請問你們是誰?”

“即將給予你制裁的人!”

某個穿著灰布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德魯伊大聲回答道。他的語氣在傲慢中夾雜了痛恨,這是因為這個德魯伊曾經有朋友死在黎雪峰的手中。——就是與第五中隊交戰的那次。當時黎雪峰先火燒森林,迫使幾個德魯伊出來與他正面交鋒。接著在勝出後,又跑去德魯伊的駐地大肆縱火。前前後後加起來,死在黎雪峰手裏的德魯伊教派成員少說也有幾十個。這當真可說是血海深仇,只是挑起事端的人並不是黎雪峰罷了。

這麽一來,雖然德魯伊們並沒有清楚的表明身份,但他們的敵意已經顯露無遺。依然有些迷惑的黎雪峰抓抓頭發,然後把依依交給了維康尼亞。他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準備在最壞的情況下訴諸武力來解決問題。

在正式動手前,本性愛好和平的黎雪峰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他擡起頭,向著剛才說話的德魯伊喊道:“您確定沒有認錯人嗎?”

“廢話!”

“不能就這麽算了嗎?”

“你白癡啊?!”

聽到黎雪峰的話後,那個德魯伊勃然大怒。因為包括他在內,到場的十幾個德魯伊中有三個名列高階。而黎雪峰竟然沒半點害怕的樣子,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胡亂調侃。於是那個德魯伊雙手一舉,就要招呼同儕們先拿下黎雪峰,再狠狠的收拾他。不過這時黎雪峰嘆息了一聲,無奈的低喃道:“真是的,我就知道會這樣。”

隨後迷你機槍出現在黎雪峰的手中,接在他的話後面歡呼道:‘噠噠噠噠!’

三秒鐘後,耗盡子彈的迷你機槍靜止了下來。剛才與交涉的那個德魯伊臉色發綠,而他的戰友們還剩下一半仍然站著。由於德魯伊彼此間太過靠近,所以對迷你機槍而言是再好不過的目標。結果被激活清明之心的黎雪峰一頓掃射後,措手不及的德魯伊們都人仰馬翻,紛紛做了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如果你們現在撤退的話,我是不會追的。”

收起迷你機槍的黎雪峰甩甩袖子,淡然的說道。先前飛揚跋扈的德魯伊則早已躲到蔓藤後面,連腳趾都不敢露出來。他們互相交換著恐懼的眼神,個個都嚇得魂飛魄散。

黎雪峰只用了幾秒鐘,就把他們原本爆棚的自信心打得粉碎。這種落差感來得太過迅速與強烈,已經到了足以讓人六神無主的地步。德魯伊們需要時間來重整心態,只可惜戰鬥中不會有這樣的空閑。嚇破膽了的德魯伊們大都沒能等到狂跳的心臟安穩下來,就被一把無聲無息,從陰影中伸出的長劍刺入了要害。

“一、一起上!”

足足過了一分鐘,灰袍的德魯伊才能用不再發抖的手為自己加持完鐵皮術,然後咆哮著跳出了藏身地。但他很快發現這麽做的只有自己一個,其他人居然連半點回應都沒有。深受打擊之下,那個德魯伊又害怕又惱火的想躲回去。不過他的屁股很快就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腳,結果身不由己的摔下了蔓藤。

“我把他留給你了。”

盛裝的羅蘭從陰影中走出,微笑著說道。天魂和魅影在他的手中閃閃發光,沒有染上一絲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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