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們稍歇，我又繼續道：“這時候，他的師傅望著悟空，很是溫柔和藹地說道：‘你想要啊？悟空，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悟空手中的金箍棒都不知道啥時候掉了，最後終於忍不了……”

有些不太適合當前人理解的片斷我稍加了改動，雖然我記不全全片的對白，但是其中的所有經典場面都一直刻在我的腦海之中，我就這麽慢慢地講述著這個由一開始的無厘頭搞笑，漸漸轉變成了悲涼無比的故事。

快樂嗎？瞧著一個個朱顏玉潤的美人兒笑顏如花，漸漸地，當那當胸一叉刺穿執著而又善良的女子，當金鋼圈箍緊至尊情聖，當六根清凈的誓言殘殺僅餘的至情，當金甲英雄捧頭吶喊，喉頭哽咽，無奈地將手伸向那一去不回的美麗身影，當求不得的痛苦令可憐的傷心人發出一聲如狂獸般的嘶吼，當受傷的猛獸那獠牙刺出唇外，手握無堅不摧的金鋼棒沖天而起的那一剎，我不由淚如泉湧……

淚，是的，這一些，沒有人能再展笑顏，更沒有一人還能笑得出聲來，包括那候在一旁的婉兒她們，眼眸兒全被傷心的淚水所打濕，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經被至尊寶那不甘到了極處的悲憤與痛苦所包圍。

我半天才重新回過神來，擺脫了那股子氣氛，望著天空，“……夕陽武士手捧寶劍，夕陽照上城頭，淒涼歌曲響起，夕陽武士抱著心愛的人兒，與她一起望向那好像一條狗的背影時，女子笑著依偎在男子懷中，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似乎有幾分惆悵。不知道那一段真情結束後，另一段真情是否已經在開始。”

……

結局，說完了，可是一個二個卻都還拿紅紅的淚眼兒死死盯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千敵死敵一般，特別是三妹潤娘，小嘴撅著，鼓著腮幫子，用小紅帽看大灰狼的眼神恨恨地瞪著我。咋了？我可沒招誰惹誰。

“姐夫是個壞蛋！”三妹潤娘翹起了手指頭指著我，脆生生地喊道。似乎喊出人人民群眾的呼聲一般，一幫子我的妻妾和丫環們竟然都下意識地齊齊點頭，仿佛我就是個萬惡的，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般。

“幹嘛了這是，三妹，姐夫我可沒招你吧？”有點郁悶，三妹氣鼓鼓地道：“不成，必須把結局改了，讓他們好，把那個大壞蛋的金剛圈給砸爛了，讓至尊寶跟紫霞姐姐好，成嗎？”三妹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撒起了嬌來，軟軟糯糯的聲音差點兒把我的心都給融化了，這小妖精，還挺能耐的，長大了怕也是個禍國秧民的大美人。

我蹲下了身來，望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臉上的淚痕依舊，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細碎的碎鉆，這一次，我沒有再猶豫，擡手替她拭去了淚痕，溫言道：“三妹，這個結局，姐夫我也沒辦法更改，在至尊寶戴上了那枚金剛圈的剎那，就已經註定了。”

三妹潤娘看著我，小嘴兒一扁，嚇得我趕緊伸手蓋住她的嘴兒。“我的小姑奶奶，姐夫也真的沒法子了，要不，我給你說個笑話好不？”

三妹潤娘看樣子還沒有辦法從那種悲涼的氣氛中恢覆過來，哼了一聲，沒在理我，扭臉埋到了宮女姐姐的懷裏頭。

“呵呵，大夥都累了吧？”沒一個人願意回答我，愛理不理的，靠，這結局又不是我編輯的，再說了，大話西游之所以成為了經典，就是因為他結局透溢的那種遺憾與無奈，傷感和懷念所交融。

我站起了身來，十分感慨地推開了窗，望著那涼然的月色，不由得有些蕭瑟地道：“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俊郎……”李漱走到了我的身邊，纖手分外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癡癡地看著我，仿佛是今夜方才認識我一般。“沒事，我不過是因為這個故事生起了一些感慨而已。”我朝著李漱彎了彎嘴角，這時，剛才都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的大姐終於收拾了心情，撐出了笑臉起身告辭了。

“我送送你們倆吧，現下天都黑成這樣了，路上可不安全。”我吩咐婉兒去拿了一盞提燈來，告別了妻妾，提著燈籠陪著這兩姐妹走出了府門，原來程鸞鸞要跟著來，被我勸了回去：“怕啥，你還怕你家郎君被人打劫不成？我都是打劫別人的。”這話把一眾妻妾逗地笑了起來，只是囑咐我早些回來，就在府門口停住了腳步。

“姐夫，以後不要說這麽傷心的故事好不好？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了。至尊寶跟紫霞仙子好可憐哦……”一路上，三妹潤娘還在那兒不停地嘀咕。

“行，下次你們來，我給你們說個高興的故事成不？”我笑著應允道，我也不喜歡悲劇，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可偏偏就喜歡周星星的這一部，在我的眼中，僅僅這一部，已經超越了電影藝術的範疇，升華成了一種藝術思維才對。

“姐夫，至尊寶當時騙紫霞姐姐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實在太感人了，如果有人這麽跟我說，我一定會嫁給他。”小丫頭還在那回味故事的情節，看看，這就是花言巧語的魅力，很多姑娘家就因此而上當受騙。

“潤娘莫不是想找個如意郎君了，這會子，聽了一個故事，這裏邊動了心思不成？”大姐碧娘嬌聲笑道。惹得三妹潤娘嗔聲不斷，一個勁說大姐欺負自個。大姐像是存心一般，徑直取笑著，害的三妹撒開了牽著大姐碧娘的手，跑我跟前拽著我的手搖晃起來：“姐夫，大姐欺負我，您怎麽也不幫幫人家。”

月色與燈火交匯下，大姐碧娘慵懶的表情，配上那雙欲語還嗔的剪水雙眸，黑夜中分外的星亮，看得我不由得心中一蕩，半天才回過神來，幹咳地兩聲，趕緊移開了目光，朝著三妹潤娘道：“三妹可不能這麽說，你大姐這不是在逗你玩兒嗎？再說了，若是日後你真要想嫁誰，或者不想嫁誰，只要你自個拿定了主意，給姐夫說，姐夫給你做這個主。”

“真的假的？”三妹潤娘興奮地歡呼了一聲，擡眸看著我，又有些猶豫地朝我問道：“姐夫騙潤娘的吧？”

“什麽話呢？”瞪了這小丫頭一眼，我最恨的就是被漂亮妞看輕我。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姐夫我說話從來都是一諾千金，況且你是我的三妹，我房俊若是有半點哄騙你的意思，叫我……”

……

“好了好了，我相信姐夫就是，不過……”三妹潤娘的臉或者是被燭火照到的原因，紅彤彤的，份外惹人憐愛，半晌，小丫頭似乎鼓足了勇氣一般，擡起了眼眸兒，看著我道：“姐夫，那潤娘就當你答應了。”

“當然，姐夫是什麽人，咦？我答應你什麽了？”這小蘿莉啥意思，我還沒來得及回味過來，三妹潤娘伸出了白晰的纖指：“拉勾，拉了勾就不能反悔了。”

“好！拉勾。”我伸出了小指，和三妹潤娘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太好了，以後潤娘長大了，到時候，姐夫就不能說話不算話了。”三妹潤娘笑的像個偷吃了雞的小狐貍一般。嗯，看樣子，應該是咱的諾言給了她一枚定心丸，至少她不會害怕那兩個小白兄長來幹擾她的生活了吧。

小丫頭牽著我的手，一路上就沒放開過，嗯，看樣子這三妹也還是小孩子子脾性，任由她牽著便是。終於到了她們的院門前，我停住了腳步，碧娘先開了口：“妹夫，進去坐一會吧。”

“不了，現下夜也深了，你們還是早些歇息便是，想來岳母大人也該是擔心了。”我推辭道。

三妹扯了扯我的手：“姐夫真不進去坐會？”我點了點頭：“嗯不去了，打擾了你們娘親休息就不好了，乖乖的聽話，回去吧，想來找你二姐玩，盡管來便是。”

三妹潤娘皺了皺可愛的眉頭，方才展開了笑顏：“姐夫，那潤娘先進去了，以後可別忘記您今天晚上跟潤娘答應的事兒。”“一定一定，姐夫就算是忘了吃飯喝水，也決不敢把對三妹的承諾給忘記了。”我朝著這小丫頭信口胡扯道。

三妹就像是只快樂的小燕雀一般蹦上了臺階，打開了門扉，這時候，站在邊上一直笑吟吟的大姐碧娘看了我一眼，回頭朝著三妹潤娘道：“潤娘你先進去，姐姐有句話想跟妹夫說說。”

這話不僅是三妹，連我也楞住了，不知道為啥子，心裏突然一下子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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