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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點點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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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夏夜,沒有太多的霓虹彩燈,天上的圓月清輝灑下,給萬物也蒙上了一層薄紗。漫天的繁星和地上人家裏點的燈交映成輝,仿佛散落的星星點點珍珠。山間河上吹來的風,褪去了白天的潮熱,竟隱隱有了一些涼意。

蘇庭順著臺階走上屋頂,被這風一吹,短袖裏露出來的手臂上起了一連串的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在屋頂上掃視了一圈,往角落裏站著的人走去。

他剛走近,就看見那人身體前傾,放下了什麽,與此同時他聽見了一聲啪嗒的碰撞聲。他正要開口問,一股淡淡的酒味飄了過來,他忍不住皺了下眉:“我就洗了個澡,怎麽你就上來借酒澆愁了?”

“誰借酒澆愁用啤酒的?有點渴,順手摸了一個拉罐。”陸行頭也沒回,目光依舊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有煙嗎?”

蘇庭跟他並肩站著:“你不是之前說戒了還不準我抽。我也就戒了。”

陸行輕笑了一聲,手重新揣回褲兜裏:“是啊,戒了。”從他高中抽煙開始,他還沒想過,有一天能戒了。

“在想什麽呢?”蘇庭轉頭問他。

風逐漸大了起來,呼呼嗚嗚的,吹得陸行頭清醒了許多,剛才的情景又浮現在了腦海裏。

在房間裏聽完歌之後,他握著她的肩膀,輕聲說:“覃晴,如果沒有你,就沒有這首曲子。接下來,一起完成吧。”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她本來驚訝而遲疑的神色一下子變了,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飛快地垂下了頭脫離了自己的雙手。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陡然一變。他的手中猛地一空,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也一空。他緩緩地垂下手,看向她,眸色深沈:“覃晴?”

聽見自己叫她名字的那一刻,覃晴整個人都微微震顫了一下。隨後,她擡起頭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隱隱有盈盈水光在顫抖,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又是一起完成嗎?”

她這句話什麽意思?陸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直覺她這樣的情緒跟自己很有關系,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她的胳膊。

然而,在他的手剛碰到她手腕的那瞬間,她仿佛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接觸到,手猛地一縮,後退了兩步。她放開輕咬的下唇,眼睛撇開不看她,睫毛微微顫抖,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既然你之前已經選擇好了,那,我們就保持工作的距離就行了啊。你幹嘛又要來招……”話還沒說完,她忽然雙手捂住了臉,轉身就往外跑去。

她哭了她哭了!陸行頓時覺得心仿佛被誰給拽住狠狠擰了一把,楞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那緊密的房門。他的手擡起又放下,擡起又放下,最終,他終於敲了下去。可是,他站了很久,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那扇門裏卻始終沒有一點兒回應。

“誒誒誒,我問你想什麽,你還真只顧著想你想什麽去了,就忘記我了?”一只手在陸行面前晃了晃,蘇庭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驟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行轉向了蘇庭,看了兩秒,忽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覃晴有點不一樣了?”

“不一樣?”蘇庭重覆了一遍,聲音提高了些,“我就知道,碰上她,你整個人就不像你了。平時我怎麽好說歹說,威逼利誘,你給我寫過一首歌嗎?你給我做過一頓飯嗎?結果,為了她,你想讓我幫你,居然願意用一張專輯去換。為了她,你這幾天甘願做飯就算了,居然還要拉上我。陸行,剛才我就接了個電話,你到底被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陸行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以她那作妖的性格,我不信。多半是剛才她告訴了你:她之前跟你分手是有苦衷的,這些苦衷讓她變得都不像以前的她了,現在你知道了她的苦衷,所以你心疼了心軟了”蘇庭忽然冷笑了一聲,看向他:“陸行,你體諒了她,那你呢?誰tm活在這個世界上容易了?當初你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差點兒就家破人亡了,你整天整夜的不睡覺,就為了家裏。在那麽困難的時候,她做什麽了?你告訴我,她做什麽了?她居然跟你提分手!”

“夠了!”陸行的聲音忽然提高,一張臉色十分難看,“我說,她沒有在我的面前說過她的任何苦衷,也沒有給我試圖灌過什麽迷魂湯。她沒有在我面前示弱試圖挽回,一直以來,她都是在拼命保持距離。”不想保持距離的人,是他。

蘇庭一聽這話,將手中的飲料瓶砰地一下子捏扁了:“臥槽她居然敢跟你保持距離,誰給她的膽子!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陸行滿身的氣勢一散:“蘇庭。”

“什麽?”

“你到底是氣她找我,還是氣她不找我?”

“……管她找不找你,反正讓你不爽就是不行!”蘇庭一時語塞,嘴角抽搐了一下,擺了擺手,“以後我要找個什麽都聽我話的軟萌妹子,我說東她不敢往西那種。覃晴這種太尼瑪麻煩了,簡直折磨。算了,我也不管了,你愛喝就喝,愛覆合就覆合,橫豎我管不著,也就不說了。拜,打游戲去了。”他一邊走得飛快,還一邊甩著腦袋:“真不知覃晴有什麽好?”

夜風將他的念叨輕輕吹來。陸行擡頭望天,手輕輕握住拉罐冰冷的瓶身:是的,他也不知道覃晴究竟有什麽好?可是,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就在同時,覃晴的房間裏,喜歡看的相聲又將屋裏給填滿了,可是,卻填不滿她空蕩蕩的心口。

覃晴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天花板只是塗了一層白色的漆,大概是由於時間久遠,所以天花板上裂開了幾條細細的縫隙,蜿蜒下去。就那麽細細的幾條,她居然也能看到,眼睛真是好。

可不就是好嗎?不然當時就門縫那麽一點兒縫隙,她都準確而清晰地看到了那個畫面。她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過了手機,切到了下一場相聲:那麽多人推薦這一期,但是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好笑。

當歡樂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敢讓自己再次沈浸在思緒裏。她害怕,在安靜的時候想起這件事,會聽見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算了別想了,還是睡覺吧,明天,再想想這首歌後續要怎麽完成吧。

盡管當天晚上發生了這些事,大家的心思也各異,但是第二天早上8點直播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擻的模樣。

收到直播提醒打開直播間的觀眾們紛紛刷到:看到你們也要8點上班我就心裏平衡啦。

這個節目雖然有各種各樣的任務給他們,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最後的舞臺。在三組都已經出了一些歌曲片段之後,重心主要就落在了歌曲進度和排練方面。

蘇庭不知道是不是過氣了,反正第二天還沒走,還美其名曰:“作為一個歌手的我,也可以給你們一點兒意見。這一段聽起來有點兒怪,不行,這裏改改。”

覃晴立刻反駁:“我覺得這一句沒什麽問題,不需要改。”

陸行在電子琴上彈出剛才這一句:“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三個人誰也不服誰,最後只能剪刀石頭布進行裁決。當陸行勝出之後,他指向了覃晴:“我支持覃晴那句。”

蘇庭的手顫巍巍地指向他:“你,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彈幕哈哈哈哈起來:所以到底蘇庭為什麽要留下來吃狗糧。我清醒CP豈是你說拆就能拆的?

不管過程如何,在吃過午飯後,曲是基本上定下來了。就在蘇庭磨掌霍霍準備在歌詞上大放異彩的時候,午休之後,覃晴下樓來,遞給兩人一張紙:“中午正好有點兒靈感,就試著填了一下詞,你們看看能用不?”

覃晴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加了一句:“如果不好的話,那我再……”

“綻放。”陸行擡起頭來。

覃晴楞了一下:“我,我只是隨便寫了個歌名。”

“綻放很好。”陸行轉頭看向了導演,朗聲道,“導演,我們的歌曲名已經定下來了,就叫《綻放》。”

沒人知道這首名叫綻放的歌後面有怎樣的傳唱度,掀起了多大的波浪,此刻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是,這首歌適合電子舞曲風格,如果只是單純一個人彈一個人唱,舞臺不好看。言外之意,這首歌裏面,覃晴需要跳舞。

覃晴不會跳舞,換句話說,需要找一個舞蹈老師來教她。

問題是,找誰呢?

蘇庭忽然拍了拍胸口:“我倒是覺得有個人很適合。不然,我聯系下他?”

對舞蹈一竅不通的覃晴和陸行自然沒有不同意的。蘇庭掛上電話的時候,滿面笑容:“行了,沒問題了。他晚飯之前就會過來。”

晚飯剛端上桌,就聽見外面一陣汽車的滴滴聲。看見來人,蘇庭連忙笑著迎上去。然而,那人卻繞過了蘇庭,直奔覃晴面前:“嗨,有趣的女孩,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陸行和蘇庭的臉瞬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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