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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點紅三(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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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左邊的趙將聽到覃晴的咳嗽聲,轉過頭來,擔心地問道:“覃晴,你怎麽了?”

覃晴左手擺了擺,右手抹了幾下自己的胸口,順了氣:“沒有,就是思考晚上吃什麽東西想得入了迷,忘記正在喝水了。”

“可憐見的,我這裏還有糖,要不要先墊墊?”趙將說著,從西裝口袋裏抓了一把糖放在覃晴面前的桌子上,眨了眨眼,“聽說,吃一顆糖會讓人感到幸福哦。”

……這麽有少女心的趙哥真是讓人有點兒不忍直視啊。覃晴正要說話,總導演已經倒數三十秒,讓各機器準備了。察覺到一臺機器對準了他們,覃晴一把將桌子上的糖塞進了自己的牛仔上衣口袋,挺直了脊背坐得十分端正,右手握著筆,左手按著嶄新的本子,擡起頭,一臉不要打擾我的認真臉。

當倒計時結束,鏡頭剛掃到選手席,不同於其他人動作的覃晴瞬間就吸引了彈幕的註意。

盡管電視上也同步播出,但是更多的人都湧入了網站直播頻道:綜藝嘛,就是要大家一起吐槽一起哈哈哈才開心嘛。工作日的晚上就是寂寥啊,好在真歌真聲挪到今天來直播了,據說,之前那期合作的覃晴和陸行又合作了?走走走,去看看。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了如此正直的覃晴,一時間彈幕歡樂極了。

——哈哈哈,這個動作十分太TM熟悉了,就跟上學我裝睡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都沒開始,記毛線啊!

——放肆,肅靜。還想不想中雙X球了?還想不想隔壁小姐姐忽然愛上你了?還想不要升職加薪了。

——道理我都懂,雙X球給你多少錢,我大X透給雙倍。

——我刮X獎也想擁有姓名。

覃晴並不知道這一切,她現在雖然板著臉,卻是一臉糾結:昨天抽簽抽到最後一名的時候,她還開心了一下,想著可以在休息室小小地打個盹兒。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是直播啊,那她豈不是要在這裏惴惴不安到最後怎麽辦,她現在就想上廁所了。

第一個表演的人就是蘇望。他帶來的是最近很火的一首hit舞曲。開場他就是一個經典的MJ動作,太空步倒退著滑進了舞臺,配合90年代disco風格的燈光,營造出了濃濃的覆古風。滑步,頂跨,擦玻璃舞,覃晴手中的筆啪嗒一聲落了下來:哇,蘇老師的這舞蹈,簡直是讓人目瞪狗呆。讓人簡直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老了啊。

覃晴的這一表現瞬間引起了彈幕的註意。

——讓我們來猜猜大師究竟為什麽而吃驚吧?

大家說起了五花八門的騷話。當聽見主持人cue覃晴的時候,飛速滾動的彈幕一時間停了下來。大家的手指都懸在鍵盤上,等待著。

覃晴拿起了面前的話筒,清了清嗓子:“看到蘇老師的舞蹈,我只有一個想法:天不生蘇望,華語樂壇舞曲萬古如長夜。你什麽時候出舞曲專輯的風格,開這種演唱會,我一定去。蘇老師,從今天開始,不,從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的粉哦!”說著,她兩只手在自己頭頂比了個心。

等著騷話的吃瓜群眾們:……一個唱了十多年情歌的抒情歌手,你給人家說讓人家走舞曲風格,你怕是在演他哦?

面對覃晴的這番誇獎,蘇望拿起了話筒:“覃晴啊。我突然能夠預料到,我這個小肚腩啊,就要在以後和我說拜拜了啊。”

“那,那多好啊。”覃晴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望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跟著它一起走的還有火鍋串串小龍蝦披薩面條海鮮!從此我就跟你一樣,要過上節衣縮食吃草和蛋□□的日子了。”

覃晴縮了縮脖子:“那,那個,其實,我是吃肉的。”

彈幕刷地飛快:

——蝦仁豬心啊!

——愚蠢的平民啊,跟著預言家走不好嗎?否則,肥胖這只狼人就會把你吃掉,減肥看我。

——點我看小嬌妻獨自一人在家時的遭遇。

——管!

接下來,趙將抽到了一首老武俠片的粵語主題曲,地道的發音瞬間讓人回到了那個年代,只是最後的時候,突然低下頭,再擡起頭,就轉身九十度,斜著身子唱完了全場。

結束後上來的主持人:“趙老師剛才是怎麽了?”

“揉了下眼睛,左邊的隱形眼鏡掉了。”

彈幕:這不是歌唱節目嗎?為什麽突然洋溢一股沙雕的氣息?

而接下來,陳瑤瑤一改平時的甜美形象,一身皮衣皮褲嗨了一首搖滾。現場的人大喊瑤瑤我要嫁給你。陳瑤瑤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堅決擁護計劃生育方針,實行一夫一妻制。

還有另外兩位歌手也各有各的風格,只是一個在高音的時候突然抖了一下。另一個差點兒摔下了舞臺。覃晴看到一旁的導演臉都快黑成鍋底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糟了,越來越緊張了。

隨後,素人帶來了一首自己原創的歌曲,樸實的歌詞引發了全場大落淚。而就在大家還沈浸在這種情緒之中的時候,節目,已經錄制到了尾聲部分,該覃晴了。

聽素人演唱的時候,覃晴在後面原地小碎步跺腳:怎麽辦怎麽辦,她又想上廁所了,不行,她得去了。

她剛想摘耳麥,一把吉他被塞在了她的懷裏:“吉他我調試過了。”說完,陸行頓了頓:“我從左邊上,先過去了。加油。”

覃晴瞬間腰也不酸了腿也不抖了,心也不亂跳了,上臺都有勁兒了。她重新調整了一下耳麥的位置,強忍著自己餵餵餵試話筒的沖動,站在等會兒要開啟的大屏幕後面,等待著。

前面的人表演完了之後,燈光適時地調到了最暗,幾乎快要黑夜的程度,只能影影綽綽地看到一些人的輪廓,能夠分辨那是個人。大屏幕低轟一聲,緩緩地打開。

聽到大屏幕開啟的那一刻,覃晴的心仿佛也一顫,手卻沒來由地握緊了吉他的琴頭。她擡起頭來,面前一片朦朧的漆黑,就在前面幾十米遠的觀眾席也並不能看清。這樣的場景卻讓覃晴莫名松了一口氣。她睜大眼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剛才已經在舞臺左側等候的陸行同樣聽見了大屏幕開啟的聲音。他的視線落向了那一片漆黑。盡管看不清,但是他也能想象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睜大眼睛,微微昂起下巴,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當當。

隨著她往前走的步子,那昏暗的燈光逐漸地調亮。周圍的景象一點一點地清晰起來,當觀眾們看清舞臺上的人時,十分捧場地給予了熱烈的掌聲和尖叫。

聽到這樣的掌聲,覃晴淺笑著揮了揮手。隨後就在舞臺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調整了旁邊的話筒架,讓話筒正好對準吉他。隨後,她擡起頭,對著陸行這邊,微微一點頭,再然後,她低下頭去,輕輕地撥動了弦。

隨著她彈出的第一個音,舞臺上的光又暗了下去,只剩下了一束白色的追光落在她的身上。

追光下,她一身簡單的牛仔衣牛仔褲,隨著她的動作,紮起的馬尾微微晃動,那柔軟的碎發仿佛也折射出了零星的光,竟有一種耀眼的感覺。沒有時尚的衣飾,沒有精致的妝容,只有,簡簡單單一把琴,一個話筒,還有一個她。

看到這樣的她,陸行的嘴角微勾,拿著一把口琴就跨上了舞臺。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哪怕,就算是心裏已經虛得不行瘋狂叫囂著想要去上廁所了,面上也不會露出一分一毫,就和,他第一次在校園歌手大賽上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你的愛》是一位老歌手唱的經典情歌,是以“我”的角度對“你”說內心的話,所以,其實這是一首第一人稱的歌曲。但是覃晴抽到的是和陸行feat這首歌,就不可避免要修改整個歌曲的架構,修改完之後他們還重新進行了編曲,因此昨晚才整到了三點,才弄出了個大概。

覃晴輕輕撥動吉他弦的時候,忽然開了口:“今天,是你離開的一千三百五十八天。”說著,她緩緩地擡起頭,目光定格在追光照射過來的方向,微微瞇眼:“天氣嘛……”

話說到這裏,前奏結束,她垂下眼簾,低低地吟唱了起來:“天氣預報如約而至,你的城市一片晴天,沒有卷起的風和紛飛的雪,只有一行南歸的雁。”隨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她頭頂的光黯淡了許多。

而此時,一束追光打在了舞臺的左側,身著簡單襯衣牛仔褲的牛仔褲的陸行低著頭,緩緩走向了舞臺,邊走邊唱著:“南歸的大雁已經回巢,轉眼又是一年春天。陽光肆意地絢爛在這個世界,卻照不進我的雨天。”

鏡頭緩緩地從舞臺正前方推進。陸行唱著,緩緩走到了覃晴的椅子身後,手輕輕地搭在椅背上,側著身朝向右方。而覃晴正向左斜著抱著吉他坐著,微微低著頭。

滾動的彈幕上忽然刷過一句話:清醒CP,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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