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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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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從外面看,嶄新的一片,還真看不出有什麽偷工減料的地方。

宇文天昭的出現驚嚇到了不少的人,就連侍衛都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宇文天昭也沒有怪罪的意思,等來了獵苑的總管司徒惠,就直接讓她安排著進山打獵了,看起來就像是專門為了來打獵一樣。

楚雲亦一直跟在宇文天昭的身邊,視線卻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萬山獵苑,景致看起來十分不錯,並沒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如果不是對方隱藏的很好,就是收尾工作做的很漂亮,所以才看不出問題。

“怎麽樣,看出什麽問題了嗎?”進入了林子之後,宇文天昭率先問道。

楚雲亦搖了搖頭,冷靜的分析道:“下面的人來調查的時候就說了,呂舒後期有修補過,那些不合格的地方,應該是都補上了。”

“嗯。”聽了這話,宇文天昭也不甚在意,這種貪墨的事本來也算不得什麽,當官做主的,誰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呢,只要不太過分,她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楚雲亦見皇上沒有說下去,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皇上要不要比試一下,看咱倆誰的獵物多?”

“哈哈哈,好,比就比,輸了的人負責午膳,朕要吃烤肉!”宇文天昭暢快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弓箭,鬥志昂揚的道。

“好。”

萬山獵苑的林子中,外圍都是一些比較小型和溫順的動物,很適合達官貴人們來打獵,不過深處就有些危險了,大宗尚武,歷代皇帝的身手都很不錯,所以獵苑中也一直都養著那些兇猛野獸,如果遇到了願意打獵的皇帝,也就不會掃興了。

宇文天昭和楚雲亦雖然是比賽,但也沒有分開的意思,身後帶著一隊人,相距十多米的樣子,向林子深處行去。

最先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獵物是一只蠢兔子,白絨絨的一身毛,窩在草叢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宇文天昭想要拔得頭籌,毫不猶豫的就射出了一支箭,當下就射中了兔子,兔子一命嗚呼,宇文天昭變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朕拔得頭籌,雖然是只蠢兔子,但也算是開門紅了,雲亦可要努力了啊。”宇文天昭炫耀道,見到侍衛們將兔子拎過來,又補充了一句,“這兔子毛不錯,回去整理整理,給皇君做個領子。”

“是。”聽到這話,侍衛們拿著兔子的力氣都放松了兩分,就怕捏壞了皇君的衣領子。

楚雲亦看了看那可憐的兔子,又看了看笑得十分歡快的皇帝陛下,突然間就有了一種感悟,皇上確實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良善與同情這類的感情大概是沒有的,但對他卻是真的很好,而且在他面前表現的十分暢快自在,越來越真實,讓他也有一種和皇上越來越親近的感覺,他喜歡這樣的皇帝陛下,比以前更喜歡!

“那臣侍也要為皇上打一件衣領子。”楚雲亦想,皇上既然對他這麽好,他也要加倍的對皇上好,讓皇上的眼裏心裏只有自己!

“哈哈哈,好,雲亦打來的,朕一定穿著。”

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裏,兩人一直在樹林裏打獵,因為是皇家養的獵物,收獲可以說是十分豐盛,宇文天昭總計打了三只兔子一只鹿,而楚雲亦則打了兩只兔子一只小狐貍,那小狐貍火紅火紅的皮毛,當即就被宇文天昭要去做了領子。

午膳是楚雲亦親自烤的,就用了宇文天昭打的那只鹿,新鮮的鹿肉味道十分不錯,宇文天昭一個人就吃了大半個鹿腿,撐得肚子溜圓,坐都有些坐不住了。

“快,給朕揉揉肚子,雲亦的手藝太好,吃撐了。”宇文天昭坐不住,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好在下面有明德鋪的墊子,軟軟的,躺著也很舒服。

楚雲亦笑著走過去坐下,彎著嘴角幫她揉肚子,動作很輕,宇文天昭舒服的瞇著眼,不甚在意的說道:“你這是在笑話朕啊,朕吃這麽多,還不是為了給你面子嗎?”

宇文天昭這絕對是在為自己的貪吃找借口,楚雲亦也不戳穿她,反而十分配合的說道:“那臣侍就多謝皇上了,皇上以後也要多吃些。”

“不用謝,誰讓你是朕的男人呢,給你捧場自然是應該的。”宇文天昭慵懶的揮了揮手,用過飯後就有些想睡了。

宇文天昭原本就是一個很懂得吃喝玩樂的皇帝,或者說是只想吃喝玩樂的皇帝,讓她勤政愛民兢兢業業,是真的有些難為她了,而且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是上輩子被人算計,失了皇位,失了性命,宇文天昭本身的性子也是改變的十分有限的,像是骨子裏的陰狠,以及那自私的享樂主義,都是沒有消失的。

宇文天昭和楚雲亦兩人在獵苑玩了一天,甚至還夜宿在了獵苑,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起駕回宮,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在游玩一樣,但實際上這番行為看在有心人的眼裏,卻被解讀成了不同的意義,尤其是做賊心虛的某些人,直接就被嚇得夜不能寐,就怕皇上發現點什麽不該發現的事情。

而第二天,就在皇上和皇君回宮不久,呂舒就去了後宮求見皇太君,她畢竟是皇太君的親妹妹,宮侍們也不會攔著,報告之後,就被領進了念慈宮。

皇太君與呂舒說了什麽,外人不得而知,但呂舒進宮去見皇太君的事情,宇文天昭卻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同時知道的還有楚雲亦,不過兩人的消息來源不一樣,給宇文天昭送消息的是她特意安排在念慈宮的暗衛,而給楚雲亦送消息的,則是他安插在宮中的眼線。

最近這段日子,宇文天昭和楚雲亦都在忙,而楚雲亦在幫著宇文天昭處理政務之餘,也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在必要的地方安插了不少的眼線,而他這麽做,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皇上。

楚雲亦在進宮之初,雖然也有自己的人手,但卻從未想過這麽做,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有些單純的,對宇文天昭的感情也讓他無暇顧及其它,如若不然,也許他當初就不會經歷那麽多的悲痛和絕望了。

“皇上,孫昭孫侍郎求見。”明德匯報道。

孫昭是宇文卓然的人,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而這些人最近一直在謀劃著去救冉晟宇,宇文天昭用了各種手段拖延著,而現在孫昭主動找來,大概是又有了什麽新計劃。

“宣她進來吧。”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是打的什麽主意。

孫昭最近這段日子也不怎麽好過,可以說自從冉衾被抓了之後,冉系一派都不好過,每天都膽戰心驚的就怕被皇上處理了,如果可能,她也不想出現在皇上面前,但事到臨頭,她就是再不想,也不得不來了,誰讓她早就掉進了深坑裏,想爬出來都不成了呢。

一步錯,步步錯,許多人在選擇陣營的時候,邁出了一步,就相當於邁出了一輩子,再也無法回頭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宇文天昭掃了孫昭一眼,冷聲問道:“孫侍郎來見朕,可是要什麽事要匯報?”

孫昭站起身後,眼神就不受控制的向一旁看去,那裏坐著的是楚雲亦,正在低頭寫字,一旁的桌子上還擺放了一摞奏折,讓她突然間就有了一個十分不可置信的想法,難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最近聽到一些傳聞,是有關征兵之事的,只是……”孫昭看了楚雲亦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意思很明確,就是不希望楚雲亦聽到。

楚雲亦自然明白,眼神閃了閃,主動開口道:“皇上,臣侍去給您泡壺茶?”

宇文天昭想了想,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答應道:“去吧,泡壺龍井,再準備些點心。”

楚雲亦離開之後,孫昭立刻變了臉色,猛地跪在了地上,一臉嚴肅的開始講訴起了她所要報告的事情,而這件事竟然和楚雲亦的母親楚卓穎有關。

……

【088】對戰寧國

孫昭的敘述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很多細節上都說得十分詳細,讓人聽起來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而這番話的中心思想便是指責楚卓穎濫用私權,在征兵時招募私兵假公濟私,並且還使用了暴力手段強搶良民等。

征兵的規矩可是有許多的,所謂強搶良民就是強制良民從軍,這是不符合大宗法律的,如果是負責征兵的士兵觸犯此條法律,輕則杖刑五十,重則發配邊疆勞役三年,而如果是負責征兵的將軍犯法,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輕則杖刑就可以解決,但重則的話,也許連官位都保不住了。

而且相較於強搶良民,招募私兵這個罪名顯然更加惡毒,一個將軍為什麽要招募私兵呢?這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事情上去了。

“口說無憑,你可有什麽證據?”宇文天昭自然是不會相信孫昭的話,但她倒是想看看,這孫昭到底是有什麽樣的憑借,敢在她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孫昭從袖袋裏取出了一塊帶著一絲紅色的麻布,讓宇文天昭瞬間就想到了一個詞——血書!

“這是牛頭村村民的一封血書,此人名為牛二,狀告的就是楚卓穎楚將軍,她的大姐牛大無故失蹤,牛二報案之後卻仍舊找不到人,本以為是出了意外,但沒想到三個月後牛大竟然自己跑了回來,說是三個月前就被抓走當兵去了,她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不能在家多留,回家的當夜就又跑了,只是跑了牛大,牛二卻被第二天趕來的官兵抓走了,牛二的夫郎想要去報官,竟然也被官兵抓了去,牛二氣憤異常卻沒有辦法,只能寫下這封血書,輾轉多次,才傳了出來。”

孫昭遞上了血書,還一臉悲痛的敘述了一遍,最後怕被宇文天昭懷疑,還主動解釋道:“這封血書是有人秘密送到微臣府上來的,微臣派人去找,也沒有找到是什麽人送的,而且微臣能力有限,也根本無法調查到這封血書內容的真假,斟酌了一夜,只能呈上來請皇上定奪,是真是假,總不好汙蔑了楚將軍,雖然臣以為楚將軍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怕就怕在有手下人私自行事,汙了楚將軍的名聲,所以還請皇上明察!”

孫昭這麽一說,還真是當了婊子又立了牌坊,好人壞人都由她來做了,而且無論結果如何,似乎都與她沒有什麽關系,倒是想得挺美。

“這麽說,你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了?”宇文天昭直接就忽略掉了血書的存在,畢竟只是一封血書,誰都可以偽造出來,可當不了證據,尤其還是在這種大事上。

孫昭想說血書就是證據,但也知道皇上如今很是寵信楚家,這種可以偽造的證據根本不可能扳倒楚家,不過她的目的本也不是如此,只好解釋道:“微臣得到血書後,只想著不能知情不報,至於證據,皇上若是派人去調查,如果真有其事,臣也不枉費心一場,若是誣陷捏造,臣卻不敢擔下如此罪名,定要派人去查個清楚,也不知是何人將血書送與微臣家中,竟然想要借微臣之手來誣陷楚將軍,實在是居心叵測!”

孫昭的口才還真是不錯,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實際上卻盡是推諉之語,將她該承擔的責任都推到了那名送血書的人身上。

宇文天昭聽了這話,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孫昭的毛病,沈默了好一會之後,才冷著臉道:“這件事朕會去調查的,朕到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這麽做!”

宇文天昭說的何人,實際上指的就是孫昭等人,而孫昭聽來,卻以為是要調查強制征兵的人,不由得暗自欣喜,甚至還有些不屑的想著,皇上就是皇上,無論寵信哪個大臣,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而楚家兵權在握,又怎麽可能會不引起皇上的猜忌!

孫昭美滋滋的走了,她走後不久,楚雲亦就端著茶壺走了進來,面色平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好奇的意思,連問都沒有問上一句,只是給宇文天昭倒了一杯茶,便徑自看起了奏折。

宇文天昭看了楚雲亦好幾眼,楚雲亦也仍舊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宇文天昭這就有些不滿意了,主動問道:“你就不好奇孫昭說了什麽?”

其實楚雲亦早就註意到了皇上的動作,聽到皇上的問話,笑著道:“總歸不是什麽好事,皇上多多註意就是了。”

楚雲亦雖然沒問,但心裏自然是有些猜測的,尤其是孫昭那明顯避諱自己的態度,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件事大概是和楚家有關的,而這也是他不問的原因,無論皇上再如何寵信自己,該避諱的時候還是要避諱,畢竟恃寵而驕可就不好了,時間長了,會惹人厭的。

“還真不是什麽好事,不過要註意的不是朕,而是你的母親,孫昭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封血書,說你母親那強制征兵,你看看吧。”宇文天昭將血書遞給了楚雲亦,並沒有隱瞞下這件事的意思,如果不信任楚雲亦,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信任誰了。

楚雲亦雖然避嫌,但皇上主動給他看的,他也不會拒絕,很快就將血書看了一遍,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語氣嚴肅的道:“臣侍雖然不知道母親那裏的情況,但若是母親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讓人強制征兵的,更加不會利用征兵的借口去招募私兵。”

“強制征兵的事不算什麽,至於私兵,朕倒是讓楚將軍招了一些,主要是為了隱藏西疆的真正兵力,到時候出其不意,才能達到攻其不備的效果。”宇文天昭解釋了一句,孫昭來匯報這件事的時候,她就覺得可能是招兵的事外洩了,不過這種事情想要徹底隱瞞本就很難,所以宇文天昭和楚卓穎早就談好了,如果被發現了,就說是在招募私兵,只要皇上這裏不怪罪,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沒有關系。

而所謂的強制征兵,在宇文天昭看來就更加算不上什麽了,楚家人治軍本就軍紀嚴明,不用說她不會相信楚家人會這麽做,就算是真的做了,又如何呢?她是在意百姓,但這種在意卻是有前提的,畢竟就算是她,在缺少兵源的時候,也會做出這種事,所以又有什麽好怪罪的呢。

早就說過宇文天昭不是仁君,甚至嚴格來說,很多帝王都不是仁君,沒有一定的手段,又怎麽可能統禦諾大的天下呢。

“既然如此,孫昭知道了,會不會影響到您的計劃?”楚雲亦松了一口氣,只要皇上沒有懷疑楚家就好,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皇上對楚家的猜疑,或者說是兩者對立的局面。

“朕已經應付過去了,派個人過去調查走走樣子就是了,她這麽做,無非是想轉移朕的註意力罷了,朕來個將計就計,她的狐貍尾巴很快就會露出來。”只要再等個十天半個月,冉晟宇那裏就可以餵熟了,到時候故意放走冉晟宇,孫昭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皇上心中有數就好,那臣侍就放心了。”楚雲亦笑了笑,將點心盤子推了推,道:“皇上吃塊點心吧,還是熱乎的呢。”

“你也吃,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看起來都有些瘦了。”宇文天昭有些感慨的說道,自從有了楚雲亦幫忙,她可是輕松許多呢。

“哪裏的話,臣侍平日裏無事,才是很無聊呢,現在這般,倒是有趣許多。”楚雲亦說的是心裏話,雖然平靜安逸的日子也很不錯,但他更喜歡現在這種可以陪著皇上一起忙碌的日子,總覺得這個樣子才像是一對夫妻。

“你高興就好。”宇文天昭看出了楚雲亦的認真,放心的說道。

西疆征兵的事,宇文天昭在第二天早朝上就派出了人去調查,不過卻不是以調查的名義,而是以監督和輔助的名義,派去的人是一名禦史,表明上算是剛正不阿的清流一派,實際上卻是楚家的人,宇文天昭也是用著這種方式隱晦的表達著她對楚家的信任,並且還能通過這名禦史和楚家進行聯系,在征兵的事情上盡可能的幫助楚家。

與此同時,已經到達北疆的楚雲湘也有消息送了回來,她帶著自己的一小隊心腹已經找到了不錯的隱藏地點,就在臨近寧國的一處深山之中,宇文天昭隨時可以派人過去了。

收到消息之後,宇文天昭立刻就將京城的黑林衛秘密的調了五萬人馬過去,而且為了不引起外人的註意,還分成了上百個小隊伍進行偽裝式的潛入,有的變成了商隊,有的變成了搬遷的農戶,還有一些零散的路人,在不引起外人註意的前提下,飛快的向著北疆而去。

而就在這些人離開後不久,宇文天昭又在早朝時宣讀了一份讓寧國交出宇文卓然的聖旨,聖旨的內容十分強勢,表示寧國若是不交出宇文卓然,大宗就會攻打寧國,到時候整個寧國都要為宇文卓然陪葬!

聖旨的內容讓許多人心驚不已的同時也十分擔憂,就怕兩國真的打起來,要知道喜歡打仗的大多都是武將,文臣們喜歡的卻是太平盛世,不過也有一些想要渾水摸魚的,倒是十分支持宇文天昭的決定。

而宇文天昭除了一道逼迫寧國交人的聖旨外,緊接著又下了一道讓北疆做好攻打寧國準備的聖旨,北疆兵馬二十萬,攻打寧國自然是可以的,但此時北疆正處於新舊交替的混亂時期,如果再出兵打仗的話……

接到這份聖旨後,新一任的北宴王宇文卓慧當場就變了臉色,恨不得將聖旨撕了扔回到宇文天昭的臉上,畢竟如此明顯的坐山觀虎鬥,凡是有點腦子的人,估計都能想到。

只是知道歸知道,宇文卓慧卻仍舊沒有拒絕的膽量,只能一邊恨得咬牙切齒,一邊開始調兵遣將,做出要攻擊寧國的樣子。

“王爺,咱們這麽做並不吃虧,既能討好皇上,又能收攬軍權,而且還能威懾寧國,讓他們交出宇文卓然,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難道您就不想徹底除去宇文卓然嗎?”這是宇文卓慧的謀士分析出來的利弊關系,也是宇文卓慧同意出兵的原因所在,對此宇文卓慧還表揚了這位謀士一番,卻不知這位謀士早就被宇文天昭買通了,成為了一顆安插在宇文卓慧身邊的釘子。

宇文卓慧出兵,大宗與寧國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僵滯起來,寧國國主大怒,當即讓人去將宇文卓然找了來,據說兩人在書房中密談許久,外界雖然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麽,但不打算交出宇文卓然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還去找宇文卓然密談。

而與此同時,大宗的朝廷上也出現了一些反戰的聲音,尤其是兵部侍郎孫昭,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轉移宇文天昭註意力的計劃還沒有成功,宇文天昭就已經有了出兵寧國的想法,而且還是用北疆的軍隊,簡直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逼得他們只能出言反戰,能拖得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而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孫昭再一次收到了宇文卓然送來的密報,讓她勢必要趁亂救出冉晟宇,然後隨著冉晟宇一同來寧國,因為孫昭最近動作太多,十分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孫昭在見到這封密函之後,臉色都有些嚇白了,其實這也是她一直最害怕的事情,萬一自己暴露了,皇上是絕對不會讓她活命的,所以她在明知道這封密函十分有可能是為了嚇唬她的前提下,仍舊做了破釜沈舟最後一搏的決定。

孫昭覺得自己可能是做賊心虛,但實際上她不過就是宇文天昭暗自留下的一顆棋子,明面上是宇文卓然的棋子,實際上卻已經被宇文天昭利用個徹底,就等著她來將冉晟宇帶走呢!

……

【089】劫囚逃亡

孫昭收到密信後的第三天,深夜。

想從皇宮中的暗牢裏將人救出來,真的可以說是難如登天的事情,孫昭為了完成這一任務,花費了十餘萬兩從江湖中雇傭了多名好手,又將宇文卓然交給她的人手,派出去了絕大部分,並且同時將冉家和宇文卓然在宮中僅剩下的幾條暗線全部都啟用了,所謂的破釜沈舟背水一戰也不過如此。

這一次的救人計劃大概分為三個步驟,江湖人士仍舊是負責吸引註意力用的,只不過有了上一次的失敗,這一次學聰明了一些,目標不再是殺人,而是改成了放火,與在宮內的暗線聯手,爭取盡可能的擴大火勢,讓其餘人可以趁機將冉晟宇救出來。

而救人的第二步自然就是救人嘍,他們費盡心機花費了大量銀兩,終於買通了暗牢裏的一個守衛,雙方裏應外合進行救援計劃,雖然不可能說是萬無一失,但至少要比上一次沒開始就失敗的行動靠譜得多。

至於最後一步就是救出人之後的逃亡計劃了,深夜的城門早已關閉,為了買通守城的人開門,孫昭將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來,而且為了這個計劃,她還咬牙舍棄了一部分家人,只帶走了自己的夫郎和兩名嫡女,做出的犧牲,不可謂不大。

當夜子時剛過,眾人正值酣眠之際,一抹火光就出現在了皇宮之中,最先起火的地方是後宮君侍所住的一處院落,只是現在只剩下了幾名宮侍,那幾名宮侍見到火光,紛紛跑了出來,只是還沒等他們救火呢,不遠處的一處宮殿也跟著起火了,而且火勢極大。

這場火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宮中到處都開始冒起了火光,侍衛們大驚,紛紛開始救火,皇宮立刻就陷入到了慌亂之中。

宇文天昭和楚雲亦本來已經休息了,聽到聲音便猛地坐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楚雲亦問道,一邊問還一邊幫著宇文天昭穿好了衣裳,冷靜從容。

宇文天昭眼神幽暗,沒等人匯報,便猜測道:“孫昭那些人,應該是動手了。”

楚雲亦神色一冷,竟然有些不怒自威,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理?”楚雲亦並不知道宇文天昭的詳細計劃,至少不知道宇文天昭在給冉晟宇餵夯薯,只知道皇上大概是在釣魚,所以難免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朕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無論是那些被收買的人,還是皇宮中的侍衛和暗牢的守衛,她都已經吩咐好了,就等著對方上鉤了。

這個時候明德來報:“皇上,皇宮內多處起火,已經有些亂了。”

“護住該護的地方,至於其他的,盡量滅火就是。”為了讓對方上鉤,宇文天昭已經讓楚迪放松了皇宮的戒備,但那也是指不重要的地方,像是清央宮和念慈宮這種地方,卻是保護的滴水不漏,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是。”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明德再次來報:“皇上,有人潛入暗牢將冉貴君救走了!”

“只救走了他一個人嗎?”宇文天昭一點都不意外的問道。

明德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上的計劃,所以也不算意外,恭敬的回答道:“是,只有冉貴君一個人,不過他們似乎也想將冉衾一起救走,卻是被侍衛們攔下了。”這也是皇上的吩咐。

“嗯,那就好,抓緊時間救火吧,不要出什麽亂子。”宇文天昭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

“是。”明德躬身退下,組織人繼續救火去了。

楚雲亦有些不放心,很想出去看看,宇文天昭卻是不同意,外面又黑又亂,楚雲亦萬一出點什麽事,她後悔都來不及,而被皇上這麽一攔,楚雲亦也只能打消了自己要出去的想法,老老實實的躺回到了床上,卻是怎麽都睡不著,皇宮之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睡得著了。

“還不睡?”宇文天昭翻身壓在楚雲亦的身上,聲音輕飄飄的問道。

楚雲亦楞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主動抱住宇文天昭,聲音有些低沈的問道:“皇上也睡不著嗎?那讓臣侍來服侍皇上可好?”

宇文天昭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起來,語氣暧昧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外面光火朝天,寢宮之內也是熱火燎原,不得不說,皇宮之中的這兩位主子,心可真是夠大了。

第二日一早,宇文天昭穿著皇袍正準備去上早朝的時候,暗衛突然送來了一封密函。

“皇上,這是聞君趁亂送出去的,與聞君接頭的那人身手極高,混在放火隊伍裏,暗衛裏傷了兩人,才將這封密函攔了下來,可能已經打草驚蛇,還請皇上降罪!”事急從權,雖然有可能打草驚蛇,但她總覺得這封密信十分重要,只能下令攔了下來。

宇文天昭沒說話,只是讓明德接過了密函,冷著臉看了起來。

密函上所述內容不多,意思卻十分惡毒,因為她最近這段日子只獨寵楚雲亦一人,聞易秋覺得他身在後宮已經沒了用武之地,想尋個外出的理由,帶著二皇子一起岀宮,然後讓人冒充寧國的人將他和二皇子一起擄走,進而促使大宗和寧國開戰,讓西澤國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看過之後,宇文天昭就將密函扔到了桌子上,暗嘆了一聲好算計。

“送密函的那人呢?”宇文天昭問道。

“已經被關在了暗牢裏。”一小隊的侍衛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人抓住的。

宇文天昭想了想,已經有了主意,吩咐道:“將消息傳出去,就說是重傷了一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高手,高手拼死離開,但估計也活不成了。”

這樣的話眾人就都會覺得那名高手是逃跑之後才死的,她得到密函的事情也就不會暴露出來了,而宇文天昭之所以這麽做,倒是也打著將計就計的主意。

宇文卓然想要算計她,寧國想要算計她,現在連聞易秋和西澤國也想要算計她,全天下的人似乎都想算計她,那就看看,到底是這些人算計了她,還是她將這些人都算計了吧!

這一日早朝,談論的自然是昨夜發生的事情,許多大臣都強烈要求嚴查,一定不能姑息養奸,也有一部分大臣提出要整頓江湖風氣,絕對不允許那些江湖人膽大妄為到敢進宮行刺,而只有個別的幾個沈默不語,神色略顯古怪,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麽內幕一樣。

而早朝上,孫昭自然是不在的,只是大臣們並沒有多少人註意到這一點,而宇文天昭也選擇性的忽略掉了,倒是對某些大臣口中的那些江湖人有了一些想法,仔細想來,這些人也還真是膽大包天,為了賺些銀兩,竟然連皇宮都敢闖,如此發展下去,還真有可能養虎為患呢。

“楚帥,關於這些江湖人,你有何看法?”宇文天昭對這些江湖人不滿意,但也想聽聽楚元帥的想法。

“是該整頓整頓了,不然的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都忘記了。”楚元帥也很不滿那些江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皇宮鬧事,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要說楚元帥的脾氣還未必有宇文天昭好呢,那可真是一言不合就敢大開殺戒的主,而且一開殺戒就是血流成河的局面,只不過她的殺戒都是為了家國天下民族大義,所以相比起來,眾人更加敬重楚元帥,反而更加畏懼宇文天昭。

“那這件事就勞煩楚帥去處理如何?”宇文天昭也沒有辦法,她現在手底下的人不太夠用,楚家人幾乎個個都有事做,還能接任務的,大概也只有楚元帥了。

楚元帥略作思考便領下了這份差事,楚家在江湖中本就有一定的勢力,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現在由她去處理,借著這些勢力也更加方便行事。

與此同時,從京城去往北疆的一條路上,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趕著路,其中一輛馬車上,隱約傳出兩個人的談話聲。

“夫人,您看冉貴君已經這個模樣了,咱們帶了他過去,王爺她不會生氣吧?”說話的是孫昭的夫郎,一臉擔憂的神色,而在他腿邊,躺著的就是冉晟宇,冉晟宇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但是此人已瘋,被救出來之後就一直尖叫不已,眾人沒有辦法,只能將他打暈了。

此時孫昭也是眉頭緊皺,她也沒有想到冉晟宇竟然瘋掉了,雖然心中不安,卻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安慰道:“無論如何,人也不是我們逼瘋的,只要我們將人帶了過去,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宇文卓然要怪就只能怪皇上心狠手辣,而她又沒有將人帶走,總歸怨不到咱們身上。”

要孫昭來說,這宇文卓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既然如此在意冉晟宇,當初逃跑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將人一起帶走呢,所以也別說什麽一往情深情比金堅,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這冉晟宇又算得了什麽呢。

如此想著,孫昭也有些迷茫了,那是對自己前途的迷茫,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舍棄了多年來的積累,而去投奔一個並不是那麽可靠的宇文卓然,但她也是沒有辦法,就如那些走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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