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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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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場喜宴究竟要如何收場,季凡離開後,季非便緊跟著離去,魯道夫當即跟上。

淩莫宸按按太陽穴,看著拉斐爾也跟著離開了,深吸一口氣後叫司機老年過來,把那位父親給女兒準備的嫁妝帶回淩宮去,他去給他們送行。

阮正暖楞楞地看著他的女兒和他先後走了,身旁的人叫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看著霍霆那張熟悉卻已非常遙遠的臉,他說什麽,喜宴要開始了?

她苦笑一聲,這場婚禮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樣結束,也好。他是淩莫宸的岳父,她在將來的有一天能把他們的過往放下,開始新的人生。

各自安好吧。

季非想獨自離開,可先不說克萊克和魯道夫不能答應,酒店外站著一大批人高馬大的黑衣護衛,全是季凡的人,他們可是不會客氣的,何況她本人就在車裏坐著,就是要看著父親上飛機的。

最終,他只能隨弟弟和外甥一起返回德國。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honey跟她父親前些年鬧了矛盾,那孩子一直在跟父親生氣。”克萊克對著前來送行的侄女婿解釋,怕這話沒說服力,又補充道:“主要是三哥他有錯在先,就是今天那位新娘,你也看到了,但是男人嘛,你懂的。

honey她從小就霸道,所以一直沒諒解。但是,”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免得侄女婿你再挨頓揍,想想他這個做九叔的人真好。

“你千萬別拿這事去跟honey說,也不用去勸,這個只能靠他們父女自己化解。”

淩莫宸似信非信地點點頭,也怕自己這個表情沒說服力,靠過去壓低聲音問道:“連勸一句都不行,她,不會有什麽比戀父情結更深的情愫吧?”

“絕對沒有。”克萊克保證,無奈道:“她這人霸道,而且記仇,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嚴厲,這德行你應該有所體會的。”

淩莫宸深有感悟,語帶控訴:“這倒是,去年在家裏待了兩個月都不到,偏偏給我留了十幾個保鏢,就是為了來盯著我的,我過的別提有多慘了。”

克萊克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大手一揮,告辭,轉身走上他的私人飛機,啟程回德國。

淩莫宸駐足片刻,看著飛機離開地面,走到那輛黑色轎車前,打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說:“你父親走了。”

季凡不予評置,吩咐司機開車,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回到淩宮後徑直去她的書房。

“你第一次跟我說起暖姐的時候就是什麽都知道的,對吧。”淩莫宸慢一步進門,手裏拿著兩杯溫水,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季凡伸手端起水杯輕飲一口,臉上浮現一點表情,淡淡道:“你如果是來跟我說廢話的,出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魯道夫是你表哥,他也是你們家族的人?”這族人能不能別那麽層出不窮?

季凡抿唇不語,臉上的表情已經有趕人的預兆了。

淩莫宸嘆息一聲,轉而要問另一件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看著他老婆的眼神有點怪怪的,“魯道夫喜歡你?”

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季凡擡了擡眼皮,反問:“所以?”

所以?!淩莫宸把喉嚨裏的火按下去,面色溫和,好奇地問:“他既然是你表哥,就算是名義上的,血緣不近,也是表哥,怎麽會喜歡你?”

季凡平淡地回道:“對我們家族來說族內通婚是很平常的事,尤其是這3/4個世紀以來,大部分都是。”

淩莫宸手一抖,意識到一種可能,叫道:“他不會就是你曾祖父給你安排的那什麽四個未婚夫之一吧?”

“首席。”

首——席?合著那是他首席情敵,他竟然還友好的叫了聲表哥!淩莫宸覺得他的血壓有點高,拿著茶杯灌下一大口溫水降降壓後好了些,乘勢問道:“那另外那三個是誰?”

聞言,季凡趕人:“沒事你就出去吧。”

淩莫宸默默吸一口氣,把溫水全部灌下去後說正題:“你父親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他今天的樣子不像是作假的,他連看你一眼都不敢,這是在懺悔?

還有,魯道夫和拉斐爾全都知道那件事?寶寶,我真的不明白,如果你父親沒有繼承權,他為什麽要對你動手?”

“因為他恨,恨得心理都變態扭曲了。”季凡淡淡道,不起一點漣漪:“他的家人全被殺,他怎麽能不恨,他恨他那個嫡親的祖父,恨不得食其血肉,卻只能在人前扮乖巧,在人後積蓄力量。

到曾祖父去世,這恨也不曾抵消,他把整個德羅納斯都恨上了。最好的報覆方式,就是毀掉曾祖父最好的作品,傾註心血調丨教出來的繼承人,德羅納斯的少族長。”

淩莫宸唏噓不已,遲疑著問:“那你會原諒你父親嗎?”

季凡好笑道:“你覺得我是個聖母嗎,去原諒一個要我死的父親,就因為他有苦衷?我告訴你,魯道夫是祖父特意指派過來的,就是防著我下殺手。”

淩莫宸一驚,動了動嘴皮子:“你是說,你已經對你父親下過殺手了?”

“他才是背後的主謀,我為什麽要放過?”季凡自嘲道:“我那時回去,要算總賬,父親在我面前露出了他最真實的面目,聲嘶力竭地痛述著那段過往和他的恨,我也恨,要動手,是祖父攔在我面前不準我動手。”

季凡閉了閉眼,端起水杯再飲下一口,靠入椅背中,聲音悠長,卻沒有起伏:“這是大事,族長把家族核心成員全部召集起來了。當時不僅是族長,在場所有人都攔著我,族長,四位族老,七位叔伯,大祭司,還有魯道夫。

我明白,祖父或許偏疼這個兒子,也是為我好,他一天是我父親,我就不能做弒父的事;否則會受到家族最嚴厲的懲處,終身被囚,可我不在乎。

我跟魯道夫正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大祭司站了出來,說起家族的過往,當年的那場滅族之禍。祖廟裏有一間特殊的房間,供奉著那時死去的所有先人的牌位,是對照著族譜一個個刻錄下來的。父親楞住了,不知情的,包括我,都楞住了。”

淩莫宸長嘆道:“所以,你們在知曉所有的過往後,你父親遠走,選擇去懺悔。你收手,但是要求解除你曾祖父給你定下的未婚婚約。”

“是,自那之後覆仇之事由我統籌。祖父要求我派遣護衛護著要去自我放逐的父親,換言之,如果他死在外面,要為我是問。”季凡笑了笑,嘆道:“祖父他,對著這個兒子真是很不錯的。”

那你呢?淩莫宸面色凝重,掙紮過後語重心長地說:“寶寶,我不是要為你父親說話,而是不想看到你……

我相信,你父親對你的疼愛哪怕有摻假,但肯定有真心;他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心裏也不好受,要不然他不會去懺悔,不會連看你一眼都不敢,他承受不住的是看到他的女兒對他猶如陌生人。”

“你就沒有聽說過,最親的人才傷你最深嗎?”

季凡眼角上挑,眸光一轉,瑩光浮動,美的窒息,淺笑道:“那是對艾澤瑞爾的人道毀滅之戰,我說過的吧,你知道什麽叫人道毀滅,什麽是生不如死後的麻木,什麽是木偶嗎?”

“寶寶——”淩莫宸無力而哀戚地喚道:“你還有我,不要去麻木,也不要讓自己去變成木偶,為了我,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季凡不想接這個話題,勾勾嘴角,別有意味地問:“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幕後之人不是我祖父而是那位父親嗎?”

淩莫宸閉了閉眼,撐著額頭問:“怎麽知道的?”

“交戰之前,帕森遞上了一份信給我,我以為是類似挑釁炫耀或是要戳艾澤瑞爾的痛腳的。”季凡嘴角彎彎,笑得明媚,莞爾道:“結果我拆開一看,竟然是我生父寫給我的批判教育的信。

我當場就楞住了,因為我祖父是不屑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帕森趁機偷襲,交戰許久我都沒回過神來,等我做出反應時我已經陷入敗局。”

淩莫宸一怔,楞楞地擡頭,睜大眼睛去看她。

季凡唇畔的笑更深,就快要喜上眉梢了:“我父親是不是很厲害,多妙的一招攻心計,他甚至就是要我知道,真正要我死的人是他。”

“寶寶——”淩莫宸眼眶酸酸的,站起來,繞著書桌走過去想抱抱她。季凡把人拉住,抓著他的手臂,仰頭看去,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後來我想通了,曾祖父和祖父怎麽會由著父親那麽溺愛我,讓我也在意他,就是要等著我自食其果的那一天。曾祖父哪怕去世,也不忘給我上好人生中最慘重也是最好的一堂課,真是為我嘔心瀝血。”

季凡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說:“我若是辜負曾祖父,未免愧對他對我的諄諄教導。”

淩莫宸一滯,緩緩地蹲下來,反手抓緊她的手,盡量扯出一絲笑容:“那我呢,你對我也一絲一毫都不在乎了嗎?”

“當年我找你談聯姻之際就跟你說清楚了,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光芒。”季凡眨了眨眼,低緩而肯定道:“只要你不主動把它掐滅,它會一直都在。”

那雙桃花眼開始迷蒙起來,淩莫宸竭力忍著,問道:“聽你九叔說,你四叔下個月就要出來了,有需要我幫你的嗎?”

“是啊,就要滿12年了。”季凡感嘆,松開他抓著的手,撫上他的臉頰,笑道:“他就是也蒙,四叔是主動要求被囚禁的,也是自我折磨。

那時正是對我確立少族長前的考驗,適宜的族人都要對我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出手。最初的兩年,我處在被動一方,我答應跟你結婚,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我覺得太累了,我被壓制地想要逃避。

當我避無可避,只能迎頭而上時,我肯定選擇對我最為有利的率先下狠手。四叔涉黑,意大利的第二大黑幫,用猶他也蒙來打響艾澤瑞爾的聲望,再適合不過。四叔他出於多重考慮,最終為我退讓了兩步。”

淩莫宸震驚過後點點頭:“我懂了。”

“下個月,四叔該出來了,我要去迎接一番。”季凡抿唇一笑,輕聲道:“我下月初就走,應該在七月中旬回來。等我回來後,我們就該準備要孩子了。”

淩莫宸擡手捏捏她的俏臉,溫柔而寵溺:“好。”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那封信嗎?季凡剛出場時就問過季教授的,,,,,,她收到那封信時,這背後代表的真相,對她來說,真的是等於毀滅性的打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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