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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試探和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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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試探和挑撥

冬日的宴會,總是其他三季要略多一些。一方面,這是因為冬日天寒,人多不僅熱鬧而且暖和。另一方面,冬季也靠近年末,總給人的感覺是辦宴的名目更多了。

如今日的,是賞梅會。

蘇昭寧喜梅,又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出去應酬,這次的宴會她沒有拒絕。

賞梅宴,顧名思義,自然是在梅園裏。在這別院梅園裏,眾人雖然分了男客與女客,但實際卻界限不特別明顯。

至少蘇昭寧站在這邊園子裏賞梅的時候,是偶能見到那邊她夫君南懷信身影的。

女客之,有蘇昭寧這般已為人婦的,也有與南宛宛般待字閨的。

因有了前些日子的那番跌宕起伏,一眾女眷都對蘇昭寧有所耳聞。

年紀小些的,是對她生了羨慕。雖然蘇昭寧也是侯府的姑娘,但長安侯府的姑娘又不是長安侯爺的姑娘。如今直接嫁作了定遠侯夫人不說,婆家還對她這般維護。

可真是好命!

年紀大些的,從蘇昭寧去看南宛宛。蘇昭寧確實不是養在定遠侯府的,但她如今是定遠侯府的主母。這主母若是不差,姑娘也歪不到哪裏去。反之亦然。

“侯夫人這帕子瞧著甚是好看,像是兩面都有圖案?”有年長些的夫人主動與蘇昭寧攀談道。

說話的這位夫人,蘇昭寧是見過的。在顧府做客的那一次,這當家主母雖然只是出來張羅吃食,但她既是顧家的主母,又容貌間能依稀看出顧裊裊的模樣,蘇昭寧一眼認了出來。

既算得是相熟,蘇昭寧說話便放得開些。她將那帕子大大方方地遞給顧夫人看,說道:“確用的雙面繡。我喜歡梅花,便都挑了梅花樣。”

“稀罕的不是梅花樣,而是這帕子兩邊圖案竟然是不同的。”顧夫人喜滋滋地將帕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然後才遞還給蘇昭寧,她話語頗有遺憾地道,“早聽裊裊說過侯夫人你的才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若是裊裊還能早些認識你好了。”

這話的意思簡直只差沒有挑明,真想你做我兒媳婦了。

這顧家人都是出了名的才癡,雖然是深閨婦人的顧夫人名聲沒有這樣遠揚,但聽了顧夫人的話,眾人對蘇昭寧的才名是沒有疑慮了。

娶妻當娶賢。除了才學,品行當然也是必要的。

有夫人有意提及舊事:“都說聞名不如見面。今日見了侯夫人,我算是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瞧你那纖纖細指,也是那睜眼說瞎話的會編些那樣的話出來。”

一句一句都在暗指些什麽,可又不直接挑明。

坐得近的幾個夫人,目光同時投向蘇昭寧。

蘇昭寧望了率先提傳言的那位夫人一眼,然後答道:“多謝許夫人稱讚。許夫人亦讓我嘆服,這梅花釀如此之香,半點都不像是才釀的酒。”

許夫人聽了便笑了,她順著蘇昭寧提起的話題而去:“侯夫人謬讚了。這梅花釀確實不是今冬才釀的。”

“莫非是去年釀了,埋在雪下的?”蘇昭寧一臉好。

她那誠懇討教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這位本想挑她茬子的許夫人。

許夫人的話題方向被蘇昭寧不知不覺地帶著離定遠侯府那傳言遠了。

等待許氏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話題已經開了好幾個,不好再回頭言說了。

蘇昭寧的行徑,在大部分人看來都是十分值得稱道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即便作為新婦是真的委屈,那也不能在外面談論太多自己婆家的事情。

方才許氏分明在給蘇昭寧挖坑,蘇昭寧不僅沒有跳下去,還順便還了回去。

明言人都知道蘇昭寧那句“亦”字是幾個意思。

許氏若真心誇蘇昭寧,蘇昭寧也真心誇她。

許氏若是含沙射影,蘇昭寧未必不可以曲解這番話。

這可對誰都沒有好處。

話題試探到這裏,有的人家對南宛宛生了懼意。這定遠侯夫人尚是新婦如此厲害,她那小姑子到時候恐也不差。

但除了這些少部分自己氣勢不足,非要靠踩著新媳婦才能尋出得意勁的人家,大部分人家都對蘇昭寧這樣的處理手段很是滿意。

選媳選賢,又沒說選媳選傻。真被人打臉到了面前還不知道反擊的,那叫傻。

對蘇昭寧這做主母的有了幾分滿意,好幾個人家有意讓女兒去與南宛宛交談相處。

有年輕的姑娘主動邀約南宛宛道:“南姑娘,那邊的梅樹邊有小溪,我們去流觴曲水,競詩如何?”

南宛宛可從不知道“怕”字怎麽寫,她當即點頭允了。

於是,這一群姑娘們暫時與夫人們分開了。

看著那邊的姑娘們玩得甚歡,夫人們便也都放下了心。

蘇昭寧其實也認真打量起這一群的夫人來。

南宛宛的婚事已經被吳老太君放到了眼前。諶家是暫時不行了,其他人家不代表全部不行。

蘇昭寧有了諶仁和的前車之鑒,便少不得在此事也分外留意一些。

那些夫人們雖然不再是明顯地探究目光,但對蘇昭寧的關註也仍是不少。

畢竟這位定遠侯夫人算是新入婦人這一行列的。

與顧夫人結交略微頻繁一些的,便小聲問道:“你與這侯夫人過去見過嗎?”

顧夫人一想著蘇昭寧那塊雙面繡的帕子,心底有些發疼。她夫君、女兒和兒子均是才癡。這樣的妙人兒,若是到她家來,那才是頂頂好的。

雙面繡是稀,最稀的還是那顆七竅玲瓏心呢。

自家女兒是跟她爹、她兄弟一樣,太過直腸子了。

顧夫人又是一臉遺憾地道:“是啊,是認識得晚了一些。”

想到自己女兒和蘇昭寧也算是閨之友,顧夫人大大方方地賣人情給蘇昭寧,她又道:“不過南姑娘如今尚待字閨,倒讓我稍得安慰了。”

聽了顧夫人這樣說,其他人心裏便都琢磨起來。

其實在京前些日子流傳開來的,不僅是蘇昭寧的傳言,而且有南宛宛的。

諶家與定遠侯府似有議親的想法,但諶大公子卻頻登長安侯府的門。這背後的隱情,讓每個熱衷於閑談的夫人們可以想出一百種不重覆的情形。

無論哪一種,當然離開不了定遠侯府唯一的姑娘南宛宛。

顧夫人這話敲到好處地表明了,南宛宛可不是個愁嫁的姑娘。

蘇昭寧明白顧夫人的這份善意,便朝對方點頭笑了笑。

顧夫人也回以她一個笑意,並邀約道:“隔幾日侯夫人帶著南姑娘來我家做客,裊裊常念叨你。”

蘇昭寧當然點頭應了。

而另一位先前也在眾人算先開口的許夫人,這時候將對蘇昭寧的試探放到了一邊,也好地過來添話:“侯夫人過去也曾見過我?”

蘇昭寧誠實地搖了搖頭。她眉眼帶了淺淡的笑意,看向許夫人:“夫人會釀酒,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方才那會兒提到這梅花釀是許夫人你親手做的,也是許夫人自己告訴我的。”

“我什麽時候說了?”許夫人睜大眼睛看蘇昭寧。

那些年紀小些的官家夫人們更是好地看向蘇昭寧。

她們暫時不要替自己兒子相看什麽兒媳,所以對蘇昭寧一開始沒有存什麽打探的心思。

只不過,這侯夫人,次還沒有那般同眾人融洽,這一次竟這樣快和幾個難以相處的年長夫人都搭了話?

書令夫人顧夫人難以搭話自然是因為他們家一家子的才癡,凡人難以與他們話題一致。

這許夫人娘家家世一般,夫家地位略高一些,原本她這樣的身份,最應當是姿態放低、八面玲瓏的說話方式。可許夫人偏是炮仗性格,說話直算了,還時不時地出現些分外讓人難堪的情況。

她地位高,眾人便會忍著。

她地位一般,眾人只想遠離了。

此時許夫人果然又說些不太好聽的話了。

“搞半天侯夫人是信口胡說,瞎蒙對的啊。”

蘇昭寧這邊應對著說話又直又利的許夫人,南宛宛那邊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猶記得初見南姑娘,你便是眾心拱月一般站在眾人間。如今被簇擁圍繞的,倒像是被換了一人了。”一個明顯帶著挑撥的聲音出現在南宛宛的耳畔。

南宛宛擡眸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初見蘇三姑娘你的時候,宛宛簡直覺得你容貌驚為天人。可沒有想到如今,你卻是這般模樣了。”

南宛宛下打量一番蘇珍宜,眼神多有不屑。

她的聲音並不小,加蘇珍宜方才也是突然過來,於是聚在一起的姑娘們便也都看過去。

蘇珍宜穿了一身雪貂襖子,將整個人身形襯得是有些圓。

南宛宛偏要戳她傷處道:“那會兒只覺得蘇三姑娘你是明珠耀眼,如今看著卻是珠圓玉潤得,也算打眼了。”

蘇珍宜簡直被氣得要五佛升天了。

她今日這一身,可是富貴的好料子。換了在長安侯府,她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是如今在周家,她能穿成這樣,也全靠腹這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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