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聚餐

返校那天天氣很冷，按照計劃我仍要折騰大半天的時間，期間換乘3種交通工具才能抵達學校。對於我這個多愁善感的雙魚男來說，離別家鄉應該滿懷憂愁，順便歸來時還帶點衣錦還鄉，建設家鄉的偉大信念。但那天不知為什麽，面對著家鄉往來的人群，零星的建築，我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懷念的是學生時代的淳樸感情，我懷念的是家人朋友之間彼此的真誠，我懷念的是家鄉人民勤勞樸實、塌實肯幹的優秀品質，可是這一切第一次讓我感覺有些模糊，模糊的竟有些讓人害怕。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寢室裏的其它同學也都安全抵達。趁此機會，寢室長王一龍提議大家出去聚餐，我們一行6人就來到了校門口的一家火鍋店。再見到同寢的同學我內心頗有感慨，有時候我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所謂的緣分，它可以用四張考卷就讓來自天南海北的人聚到一起。正因如此，我也格外珍惜這份珍貴的緣分。

男生間的聚餐永遠是簡單粗暴，喝喝酒，吹吹牛是永恒不變的旋律。尤其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幾個人自然也是口無遮攔。這不借著酒勁，王勁松突然對我來了興趣，非要讓我講講怎麽追到的劉悅彤，我拗不過，只得大概講了講經過。誰知他還意猶未盡，竟拿起電話要讓劉悅彤來個現身說法，我毫不猶豫的制止了他。他還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架勢，嘴裏還在說個不停。

“我說小蕭，怎麽回事啊，咱這幾個人可就你不是單身，至於像個寶似的藏著掖著麽，都是同學，哥們找她聊聊天怎麽了”他借著酒勁說道。

“你別耍酒瘋啊，這麽晚了你聊什麽天，要聊跟我聊。”我毫不相讓的回道。

沒想到他更來勁了。

“跟你聊，你算什麽東西啊，我就愛跟小姑娘聊，你管得著麽”說著又要拿出手機。

我也毫不示弱，直接搶過了他的手機，指著他說道：“我說你別太過分啊，給你臉了還。”

一時之間現場的氣氛頗為緊張，空氣裏都充滿了火藥味，仿佛大戰一觸即發。對於兩個東北人來講，酒桌上的拌嘴可不是一件隨便的事，它隨時會轉化成一場戰爭，按照平時也許就是一句簡單的玩笑，但在特殊的場合，真的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這時王一龍出面，及時化解了尷尬，由於有了臺階，我倆自然也就鬧不起來了。在東北人的字典裏，好像沒有什麽事是喝酒解決不了的事，一次不行就兩次。仿佛再大的事，到了酒桌上都變成了小事，更何況是同寢室的同學，又是同鄉呢。

我實在是不勝酒力，只三五杯下肚就出現了意識模糊的現象。後來我只依稀的記得王勁松使勁拉著我，嘴裏不停的稱兄道弟，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諸子百家，我早已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只聽得酒杯不停的碰撞聲音。

一切都在變

短暫的波瀾之後，生活又恢覆了往常的平淡。好像標準的大學生活就是如此，白天上上課，休息的時候陪陪女友吃飯散步，晚上寢室的同學玩玩鬧鬧，一天天就這麽過去了。我倒是願意每天過這樣的生活，這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日子在這紛亂覆雜的社會中是多麽的難得啊。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發現周圍的同學們較上學期相比都有了明顯的變化。首先是圈子文化日益明顯，所謂的圈子文化就是指有相同愛好或地理距離比較近的幾個人組成的小團體，成員相互之間朝夕相處，對外來人有一種本能的排斥。要說這一現象在上學期剛入學那會兒是絕對沒有的，那時候大家無論有什麽活動總是一起上陣，白天的文體活動，晚上的游戲天地無一例外。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優良傳統被莫名其妙的打破了。大家開始以寢室為單位進行小規模的活動，有時候課餘時間同寢室的6個人都不在，回來卻是整齊的一起回來。

其實這本是隨著時間發展的必然結果，我也沒什麽好糾結的。只是我這個人平時就喜歡多愁善感，天馬行空，總是操著不該操的心。

其次要說說人的改變。可能是上學期大家入則同寢，出則同行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且那時候每個人無論出身門第都是平等相待，彼此間更不見任何攀比仇視之情。但新學期伊始，大家仿佛慢慢都回歸到了本來面目，各種階級出身的人一個個粉墨登場，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自傳。

記得有一天課後無事，劉悅彤跟室友去逛街了，我本打算回到寢室組織個棋局玩玩，誰知各個寢室都沒什麽人，我也懶得一一打電話去詢問，索性一個人四處閑逛。不知不覺我就走到了二樓圖書館，轉了一圈後竟鬼使神差般的走向了三樓輔導員辦公室。由於沒有得到征召，我也無事啟奏，就打算悄悄走過去算了。路過辦公室門口，我發現門竟然開著，我本能的向裏面瞄了一眼。只見裏面竟熱鬧非凡，有人爭著端茶倒水，有人忙著整理文件，甚至有的人在擦拭桌椅板凳。我起初感到一陣疑惑，心想院裏並沒有通知讓我們來打掃衛生啊，怎麽這些人都在忙忙碌碌呢。正當我狐疑之際，蕭正陽從裏面走了出來，只見他滿頭大汗，手上拎了滿滿一桶水。他看見我站在門口吃了一驚，不待我開口就用家鄉話問我

“你在這幹啥哩？”

“我，我是路過，你們怎麽在這幹活啊？”我反問他一句。

我主動幫著他把水擡到了水房，他便開始生硬的向我闡述緣由。

“我說蕭，你還不知道吶，院裏這不是要選學生會了嗎，領導說要看大家的表現，這不趁著休息我們都來表現表現嘛，你別告訴別人啊，現在誰幹誰就占得了先機啊。”說到這裏，他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這算什麽事啊，還不讓告訴別人，怪不得這幾天課後都見不到人呢，敢情都跑這來義務勞動了，再說這桌子椅子也不用天天擦啊，有這時間幹點什麽不好。”我略帶諷刺的說道。

他卻是一臉不屑，不停的跟我辯解，我見短期內也說服不了他，只得放他回去勞動，就獨自一人悄悄的走了。

對此我實在不好發表什麽看法，畢竟人各有志，人有追求也是無可厚非。只是可憐我這個窮酸秀才了，滿腦子的禮義廉恥。始終抱著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的道理來麻痹自己，卻從不會在另一面包裝營銷自己，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聖主降臨，三顧草廬來請我出山平定天下，結果可想而知，事到如今我連聖主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民主選舉

事情過了沒多久，院裏關於學生會選舉的通知就正式下達了。學生會選舉不比班委，其主力軍都是以大二大三為主，分配給大一新生的名額自然也十分有限。按照輔導員的說法，他建議已是班委成員的同學盡量不要參與競選，把機會留給普通同學。雖然只是隨口一說，但這句話卻被蕭正陽引為聖旨一般，自那以後他每天都利用課餘時間練習競選演講，甚至好幾次把我們硬拉做評委，看他一個人站在講臺上表演。

最初我真是懷疑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算是班委成員集體不參選，剩下的人也是藏龍臥虎，似乎怎麽輪都輪不到他。這些話我自然不會跟他說，就算說了他也不會信。但時間一長，我似乎有些理解他的“自不量力”了。像他這樣一個出身貧苦農村的孩子，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村上了大學，追求上進也是人之常情。有一次他偶然跟我們說起，他父親為了給他湊學費，竟瞞著全家人去當了礦工，每天要在深深的礦井下工作10小時以上，在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終於攢齊了他大學的學費。聽到這裏，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像我這樣標準的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每月按時拿著工資，衣食無憂，生活無虞，自然無法體會到他的艱辛苦難。想不到這樣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竟有如此坎坷的經歷，難怪他遇到任何事總是不肯輕易服輸了。

按理說我們寢室應該無條件的支持他參加競選，可是因一個人的存在，我們始終無法站在統一戰線上，這個人就是寢室長王一龍。坊間都在盛傳王一龍家庭背景十分雄厚，經過了大一的簡單低調，如今的王一龍簡直就是另一番模樣，手機已經從之前的半老人機換成了諾基亞最新版，穿著打扮也已更新換代，與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這本就是一場沒有公平性可言的較量，也許從一開始，勝負早已註定。

果然在競選那天，之前宣稱的公平選舉又一次化為泡影，評委們收起了選票就匆匆離開了教室。三天之後，一切結果塵埃落定。所有人幾乎都默認了這一結果，只有蕭正陽例外。他竟不顧大家的勸阻，死活都要去找老師理論一番，甚至要求公開選票。我們自然沒有讓他這麽做，因為任何人都知道，事已至此，即使再怎麽申訴也是無濟於事。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突出的五官上寫滿了不甘心，嘴裏還在不停的抱怨，我知道，殘酷的現實又一次粉碎了他原本脆弱的心靈。也許一個小小的官職並不能改變他家庭貧困的現狀，但最起碼會給這個勤勞艱苦、飽經風霜的家庭一份莫大的鼓勵。至少讓他的父母知道，自己省吃儉用供出的孩子在遙遠的大學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從此他不再是一個人踽踽前行。但是殘酷的現實已然無法改變，我無法對這場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比賽做出裁決，尤其是在我偶然聽到了真實的選舉結果之後。我沒有告訴蕭正陽真實的投票結果，因為我怕再一次傷害這個原本單純善良、渴望出人頭地的孩子。

對他來說，希望，比什麽都重要。

寢室矛盾

選舉風波剛剛過去，一切又漸漸歸於平淡。但我卻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它就像一塊陰雲籠罩在我的天空，遮蔽了陽光，阻隔了視線，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黑雲壓城城欲摧，似乎暴風雨的來臨只在旦夕之間。

話說自從選舉落敗，蕭正陽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了，每晚都是最後一個回寢室，回來後再也不像往常那樣跟大家開著玩笑，只是一個人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然後就鉆進了被窩。有幾次我試著故意找話跟他聊天，卻每次都招來他的黑臉，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去招惹他了。王一龍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調，時不時的就會買好多零食啤酒來跟我們一起分享，大家面對如此熱情也不好推卻，但卻唯獨蕭正陽例外。每次等我們要開席的時候他總是一人離開寢室，等我們快要結束的時候再回來倒頭就睡。這其中的緣由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做為局外人，我們也實在不好評論什麽。但他與王一龍之間就真的算是徹底鬧僵了，自從選舉事件之後，在我們的印象中他們倆再無一句交流，只是礙於寢室的關系，不好直接撕破臉而已。

我似乎預感到了危機正在悄悄逼近。果不其然，那天我正在跟劉悅彤散步聊天，張好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他用急促的口氣告訴我寢室出事了。掛斷電話後，我就急忙向寢室跑去，只見寢室門口早已圍了好多同學。

言語中我聽得了大概，原來下午課後只有蕭正陽和王一龍兩個人在寢室，二人一言不合竟大打出手。結果可想而知，身材瘦小的蕭正陽當然不是人高馬大的王一龍的對手，三下兩下蕭正陽就被打翻在地。這時候王一龍本想就此收手，可沒承想蕭正陽竟噌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桌上的水壺就朝王一龍的頭上砸去，王一龍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的砸出了一個大包。他豈肯罷休，順手就拿起凳子準備還擊，巨大的聲音也吵醒了周圍寢室的同學，大家見此狀紛紛過來拉架，二人雖被強行分開，但卻都不肯就此善罷甘休，完全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此刻面對雜亂的寢室，面對眼前怒氣未消的二人，一種無奈之情油然而生。之前親密無間的室友，大家一起聊天喝酒，一起捍衛榮譽是何等的快哉，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的選舉弄成了如此局面。選上了如何，選不上又如何啊，誠然，這個問題對於我這樣不求上進的人來說，終大學一季也沒有理解。

敵我矛盾

最近不順心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不知道是不是上學期過的太過於輕松愉快了，上天要幫我平衡平衡。這不，本來我最期待的體育課都鬧出了風波。

那天下午天氣格外的好，十分適合體育運動。第一堂課下課，我和張好就急忙換上了球衣球鞋來到了足球場，準備即將開始的體育課。做為高中時期為數不多的愛好，足球占據了我大多數的課餘時間，沒想到我這一技能到了大學還有了用武之地。大學的體育課分為好多興趣班，大家可以自由挑選，我毫不猶豫的報選了足球，自然也拉上了張好一起。

我們的足球班一部分是由我們本院的學生組成，另一部分來自外院，大家大多是同班或是隔壁班，這樣的分班考慮可能是彼此相互熟悉的目的。要知道足球做為團體運動，彼此間的默契程度是很重要的。我們班有5位同學，隔壁法學班有6人，對，就是上次籃球比賽跟張好鬧出風波的那群人。起初我還有些擔憂，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多次一起踢球都相安無事，我的擔憂也就變成多餘了。

剛開始的訓練環節一切如舊，老師在帶領我們做完了全套的熱身訓練後，給了我們充分的自由活動時間，大家可以隨意組隊踢比賽。那天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被法學班的同學一叫就跟著他們的隊伍走了，剩下了張好和其它3位本班同學。

張好見此情景自然怒上心頭，沖著我就開始大喊道：“蕭遙，你他媽的當叛徒挺有癮吶，給老子滾回來，我XXXX”

這本是我倆之間再正常不過的對話方式，可沒承想卻被體育老師聽到。他立刻黑著臉跑了過來，先指著張好大聲疾呼，然後直接抓起張好的衣領就要去辦公室讓系主任處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眾人，好多人都停了下來望向這裏。面對著大家看熱鬧的目光，張好頓感顏面盡失，不停的掙紮想要擺脫老師，然而體育老師哪裏會被輕易掙脫，幾個回合下來張好就敗下陣來。我們幾個人也紛紛上前試圖幫張好求情，這時張好看見了我，突然又發起了脾氣，嘴裏又開始了叫罵。

“你個逼樣的，都他媽是因為你，別在這裏裝好人，給老子滾遠點。”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風暴，我一時竟有些傻傻的分不清了，不知他是真生氣還是為了找回面子而故意叫罵。不過現在這情景，不管是怎樣老師都不能輕易饒了他了。課堂罵人，口出臟話的張好被老師狠狠的教育了一番，見大家不停的求情，也就沒有繼續拉他去主任辦公室，就罰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賠禮道歉一番就算完了。

以我對張好的了解，這樣的處罰還不如讓他去主任辦公室來的痛快。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張好是個極愛面子的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道歉是一件何其折損顏面的事啊，尤其還要面對6位法學班的同學，要知道上次他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可是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的選擇了，只見他一臉怨氣的瞪著我，嘴裏雖在說對不起，但心裏早已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了。他肯定在怪我害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唉，雖然他不說，但我早已猜到他的潛臺詞了。

果然下課後他沒有等我就急忙的離開了操場，我此時竟有些為難，不知道回到寢室後該如何面對他。我轉念一想，為了避免尷尬還是先別回去了，有什麽事等晚上在說吧。想到這裏，我就朝著劉悅彤練習健美操的場地走了過去。

沒想到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竟一波又起。

內部矛盾

我懷著無比覆雜的心情朝著劉悅彤上課的場地走去，走了不久就看見三五個女生結伴而來，隨後人群便集中而出。我努力搜尋著她的影子，生怕在人群中錯過了她。但是隨著人群漸漸走遠，我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正當我略感失望之時，從不遠處走來了她的室友迪姐。我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急忙上前套取情報。沒想到平時大大咧咧的迪姐在聽到我詢問劉悅彤下落的時候竟變得支吾起來，只是隨便敷衍我幾句就匆匆離開了。按理說她們在一個體育班上課，應該始終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才對，怎麽會毫不知情呢。迪姐的欲蓋彌彰更加使我懷疑，索性我親自出馬，徑直朝著場地走去。

此時的場地早已空無一人，空氣中只留下了些許運動後殘留的汗水味道。我只得拿出電話撥通了劉悅彤的號碼，響了兩聲後就被她掛斷了，想是她有什麽急事吧。

我也無心逗留，準備從小路繞回寢室。這條小路很窄，兩旁栽種了一些花草樹木，周圍還有幾排石凳，月明星稀之時，正是許多情侶約會的絕佳場所。上學期我倆可是這裏的常客，這裏的每一排桌椅，每一棵樹木都見證了我們當時的快樂。也不知什麽原因，自從這學期開學以來，我們居然一次都沒有來過，看來有空真得來找找當時的感覺了。

正當我觸景傷情之際，我突然間在不遠處看見了劉悅彤，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正在跟一個男生聊的熱火朝天，沒錯，是一個男生。我先是一驚，揉了揉眼睛確認沒有看錯之後，就果斷的采取了行動。我沒有選擇走上前去跟她當面對質，而是選擇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準備迂回作戰。我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形勢，那個男生是個陌生面孔，不僅身材高大，儀表堂堂，外在氣質更是令我相形見絀。雖然我沒有女生般的審美標準，但在我看來，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也不過如此吧。原來迪姐的支支吾吾就是為了替她掩飾，原來她故意掛斷我電話就是為了跟王子約會，種種巧合串聯到了一起就不再是巧合那麽簡單了，其背後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欺騙了，善良單純的劉悅彤怎麽會這樣對我呢，我實在是想不通。算了，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事已至此我還在這裏迂回個什麽呢。幹脆原路返回，寧可繞了個遠路也不去自取其辱。

回到寢室的我滿腹心事，沒想到不順之事接二連三，我不禁開始懷疑我的大學生活究竟是怎麽了。不可否認，我是一個敏感又脆弱的雙魚男，總是活在別人的世界裏。有時候外面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個發出感慨悲歌的一定是我，而面對逆境困惑第一個開始懷疑人生的也一定是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一高深境界恐怕終其一生也是我遙不可及的夢想了，周圍的小世界才是影響我情緒的晴雨表。大道理人人都懂，小情緒情難自控，這就是我最真實的寫照了。

我們第一次感情危機就這樣來了，來的毫無征兆，來的簡單粗暴。此時的我躺在床上，腦海裏不斷出現剛才的畫面，甚至一閉上眼睛，就有一種要被人取而代之的感覺，著實令人難受。正當我的思緒雜亂無章之時，劉悅彤來了電話，我見是她的號碼，連想都沒想就果斷掛掉了。你掛斷我的電話跟別人約會，我在寢室掛斷你的電話算是便宜你了。在我連續掛斷她幾個電話之後，一切又開始歸於平靜。

寢室內部經歷了一系列風波後再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大家開始各忙各的事，彼此間也只是偶爾的交流幾句。氣氛雖算不上尷尬，但與之前的歡聲笑語相比，著實是冷清了許多。我放眼望去，此時竟無一人可以聽我傾訴心事，隔壁的張好“生死未蔔”，寢室內又一片寧靜，我第一次有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孤獨感。

我打算出去換換空氣，誰知我剛一出宿舍大門口就看見劉悅彤呆呆的站在外面。我竟一時語塞，她卻主動走了過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用一種近乎可憐的語氣跟我說道：“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不接，你幹什麽去了？”

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隨口回道：“我給你打了你不也沒接麽，我不接是在寢室睡覺，你不接誰知道你幹什麽去了。”

聽我這麽一說她先是一驚，隨後十分堅定的對我說：“你別話裏有話，有什麽就直說好吧，別拐彎抹角的。”

我對她如此反應深感意外，沒想到做了錯事還這樣振振有詞，好，我就將我親眼所見詳細描述一番，看你有何話好說。我迅速理了理思路，一股腦的將整件事情敘述了一遍。

被我當面戳穿，我本以為她會羞愧難當，誰知她先是一聲冷笑，用鄙夷的語氣反問出我一句：“你相信我會背叛你麽？”

她突如其來的一問竟弄的我不知所措，一時想不出任何對策來，只得傻站在那裏。見我不說話，她果斷的搶走了話語權。

“你還好意思怪我，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難道你忘了，當時你是怎麽答應迪姐的嘛，電話號碼你要到了嘛？”

聽到這裏我才恍然大悟，之前確實以迪姐心儀男神的電話號碼為籌碼跟她換取了劉悅彤的情報，只是這事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她不待我發問，繼續說道：“你答應了人家要號碼，結果卻言而無信，你早就忘了吧。她跟我抱怨，我只能替你把事情辦了，替你爭回點所謂的面子，想不到你還會懷疑我，真是豈有此理。”

她的回答無懈可擊，簡直讓我無地自容，此時的我早已是理屈詞窮，但為了所謂的尊嚴只是勉強的撐著，眼睛早已不敢直視她，心裏也在不停的打鼓，只盼望著遇到哪路神仙來救我一救。

終究是無人替我解圍，只能由我來親自面對。在她的連番逼迫下，我不得不承認了自己心胸狹窄以至釀成誤會。她也終於原諒了我，第一次感情危機最終波瀾不驚的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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