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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刑天斷頭悟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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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轉身,斬落。然而就在幹戚神斧落下的一剎那,刑天的身形猛地一頓,硬生生地收住了所有的攻勢。因為在他的身前,並不是什麽威脅極大的敵人,而是一顆頭顱。僅僅是一顆頭顱。這頭顱披頭散發,濃眉虬髯,雙目緊閉,看上去顯得十分普通。然而,刑天握著幹戚神斧的手,卻開始沁出了冷汗。因為,這正是他自己的頭顱。

當年天界因控制人界計謀落空而遷怒魔神族,意欲趕盡殺絕,結果刑天一怒伐天,殺死天界仙人無數,最終不敵昊天與金母,被斬下頭顱,所幸參悟不滅逢春之術,不僅保住了性命,而且還修為大進。刑天的頭顱被瑤池金母施術封閉在常羊山中,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這頭顱如今帶著一種妖異無比的力量,使得刑天產生了一種發自本能的強烈欲望。

刑天的心中,有兩個聲音在交替高喊:

——這頭顱必定有詐!毀了它!

——這是我的頭顱!我並非無頭之人!我要將這個頭顱拿回來!

雖然刑天明知此事定有蹊蹺,卻還是無法壓制住那種本能的欲望,雙腳如同被釘住一般,竟然無法挪動。與其說這是一種“術”的作用,倒不如說是刑天自己“心”的困惑,就好比修為過程中出現的某種心魔一般。他最大的敵人,正是自己。

那頭顱雖雙目緊閉,嘴角卻似乎彎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散去的煙霧,又開始漸漸合攏。

煙霧的遠方,張紫星並不知道義弟刑天正遭受著一個巨大的考驗,他正面對著一望無際的敵人。

太極蒙翳天的這一戰,已是罄盡天界的所有實力,還邀來了闡教的援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可謂孤註一擲。

天兵的單個實力並不是很強大,天將也一般在真仙層次,修煉成金仙的並不多,已故的符元仙翁可算是天界有數的高人了。

天兵天將之所以發揮出如此的戰鬥力,最大的原因是有天位之力的支持。許多真仙層次的天將甚至能發揮出金仙的戰鬥力,而且還有一批能直接使用部分位階之力、身具“神位”的仙人。這些仙人若單論修為可能並不算什麽,卻能發揮出許多特異的神通,如當年張紫星所遇到的七情仙子與綴空仙子就是如此。

若是封神結束,那擁有神位之力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各神位之仙不僅保留了相等程度的自身修為,還有新的神位之力。雖然未來的修煉進度可能受到神位的相應限制,但總體戰鬥力之強,可謂三界第一。除開聖人這個額外因素,天界的力量只怕連截教都要甘拜下風。怪不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有那麽大的野心。

包圍張紫星的天兵們俱是心中有數,縱使是堂堂的天帝面對此人,也只能逃避,可見此人的厲害。但如今有天帝隱身在後,自是不敢懈怠,當下仗著絕對的人數優勢,壯著膽子飛來,利用手中的弓箭發動了試探性的攻擊。

此時一口巨鼎忽然出現在空中,白光閃動,如長鯨吸水一般,周圍的無數仙箭連同那一圈最靠近的天兵俱被吸入鼎中,包圍的中央陡然空了一大截。餘下的天兵心中大是膽寒,哪裏還敢過於接近,只是遠遠地將各種武器法寶打來。這些法寶的質地與威力都很尋常,卻是數目繁多,有種鋪天蓋地的感覺。

雖然乾坤鼎的力量也受到了天位之力的影響,但防備這些東西自是不在話下,當下將那萬千襲來之物盡數吸納。張紫星將乾坤鼎朝前祭出,又吸了一大圈天兵,使得包圍圈再次朝外擴大,眾人一時皆不敢近前。

張紫星看著上下左右各方無窮無盡的敵人,眉頭大皺,以乾坤鼎的妙用,就算敵人再多,一時也可不懼,但是目前昊天上帝與南極仙翁都不見蹤影,若是潛伏在後方打算暗算他倒還罷了,若是利用這些天兵拖延住他,好騰出手來對付其他實力稍弱的人,各個擊破,那就相當不妙了。張紫星一念及此,當即收起了乾坤鼎。眾天兵一見那巨鼎不見,當即弓箭齊發,千萬點光芒朝中央匯聚而來。

奇怪的是,那些強勁的仙箭發射至張紫星周圍的時,忽然如同溫順的游魚一般,驟然放慢了下來,圍繞著他的身體緩緩地轉動著,似是組成了一個太極圖紋。張紫星手中多出一把金色的仙劍來,慢吞吞地舞動。

統領的天將見弓箭無效,立刻發動了沖鋒的命令。就在眾多天兵快要沖近之時,那些流動的箭矢如同警覺的獵手一般,陡然朝來敵方向紛紛豎起,旋轉的速度也驟然加快。沖近的天兵見此奇景,心知不妙,手中仙弓陡然消失,換成了仙盾。果然就見那些箭矢如飛蝗一般,借著那高速旋轉的力量,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這些天兵都是精銳,應變及時,可惜實力的巨大差距使得這種有效的防禦措施如同虛設。那箭矢帶著極強的力量,輕易地穿透了仙盾,繼而透體而入,發生爆裂。

這一輪激射令天兵們傷亡不小,但那些箭矢很快就用盡了,天兵們膽氣又壯了些,從四面八方湧來,包圍圈也在迅速縮小。而張紫星對重重包圍而來的天兵與仙箭似是熟視無睹,只是以手中的定商劍自顧自舞,一圈圈淡淡的金色光暈朝四周大面積地擴散開來。

天兵們很快就接近過來,碰到那光暈時,還沒發動攻擊,忽然動作就慢了下來,隨後身不由己地圍著張紫星緩緩旋轉,就如同先前的箭矢一般。然而,與那箭矢不同的是,這些天兵並沒有被“發射”出去,隨著那光暈越擴越開大,所觸及之處,所有的天兵天將俱被控制,遠看去,就好比一個鏤空的黑色球體,在旋轉中不斷擴大。

那黑色球體的直徑足足擴展到數百丈的距離,方才漸漸停了下來,隨即“球體”的形態在中央的控制下發生了變化,圓面緩緩下凹,間斷則凸起,化作一只巨型章魚來,揮動著八根巨大由人海組成的長碩觸手,一邊移動,一邊朝周圍的天兵攻去。

這“章魚”實際上相當於某種陣法一般,內中的結構俱是被那種奇異力量控制,不斷循環旋轉的天兵。那觸手的“揮動”也是由中央部分的旋轉所帶動的一種奇奧的運動方式,雖然看起來聲勢與力量驚人,但張紫星本身所消耗的仙力卻並不多。

巨型章魚手舞足蹈,沖入那密密麻麻的天兵中,將天兵們的陣勢沖得七零八落,而且那些被有意布置在觸手外沿的兵刃也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雖然昊天上帝暗暗下令眾天兵無須顧忌那些同伴,可任意殺戮,但這“章魚”卻能在人數損耗時又不斷吸納新的天兵補充進來,生生不息。

張紫星的聲音從那“章魚”中透出了出來,響徹整個太極蒙翳天:“昊天,你乃堂堂天帝,為何無膽與我一戰,卻枉費這麽多無辜士卒的性命!你根本不配為天帝!”

南極仙翁遠遠地看著這恐怖的“章魚”,驚道:“陛下,這逍遙子為何還能發揮出如此的強橫的力量?莫非那乾坤鼎能抵消天位之力的壓制不成?”

“帝君有所不知,乾坤鼎或能削弱天位壓制,卻不可能完全消解,而且實力愈強之人,所受壓制愈大。但他如今並沒有施展乾坤鼎,也並非在河圖的保護範圍之內,僅是施展那詭異劍氣而已……”昊天上帝心中也不由生出寒意:“也就是說,這已經是他承受了天位之力壓制後的結果。”

南極仙翁暗暗打了個冷顫:被那般天位之力壓制,還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實力,那麽逍遙子的真正實力豈非……

另一方面,那些機甲戰士們依靠著戰鬥陣型,消滅了不少天兵天將,但能量的消耗使得許多機甲的戰鬥力大減。幸虧哪咤與袁方駕駛的兩架機甲依然生猛,在兩人的掩護與指揮下,機甲小隊們漸漸會合一處,邊戰邊退,整個陣型朝逍遙仙府移去,以回到基地進行補充。

與此同時,商青君也估算出了機甲的能量問題,下令基地的第二梯隊出擊,以替換回先前能量消耗過大的先頭部隊。此時三霄已經回到仙府。碧霄被三寶玉如意偷襲,傷勢不輕,好在先用乾坤尺擋了一下,又有雪綺仙帶護身,故而沒有傷到根本,在仙府又重新服下了菡芝仙的丹藥後,使得境況好轉了不少。

雲霄考慮到外面情勢緊迫,留下瓊霄保護商青君、姜文薔等人,由龍吉公主率領黑帝、鄧嬋玉、月姬及一些魔神族人在仙府上利用天險與地形殲滅上島的天兵,自己則帶著菡芝仙、彩雲仙子、彩雲童子等人分頭去接應附近的機甲戰士與聞仲等人。

聞仲與一眾術將確實陷入了苦戰。眾將可算將自身的潛力都發揮到了極致,尤其是魔家四將,青雲劍、琵琶、混元傘等群攻法寶展現出了強大的殺傷力。但眾將雖然法寶厲害,畢竟修為有限,而且從未遇到過如此艱苦的戰鬥,時間一長,漸漸露出疲態。

鄭倫只覺頭昏腦漲,每“哼”一聲,都要花費極大的心力;而卞吉感覺空中的白骨幡幾乎有千斤重,幾乎無法穩住;就連那魔禮壽的花狐貂都變成了小鼠之形,無力再戰。除聞仲外,其餘人都只能靠著一股勇悍之氣在咬牙堅持。

聞仲心知如此不可持久,揮眾將一輪急攻,迫退天兵,正要撤退之時,周圍忽然憑空出現八根通紅的立柱來,高有三丈餘。長圓有丈餘,將眾將圍困在當中。聞仲一眼看出,這八根通紅的立柱按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方位而立,十分玄奧,心知不妙,趕緊率眾將撤離。哪知這八根立柱看似簡單,內中卻如同一個覆雜的迷宮,眾將奔行一陣,依然是近在咫尺的八根柱子,竟似在原地打轉,無法脫出。

此時雷鳴聲起,八根立柱忽然焚燒起來,現出四十九條火龍,一時烈焰飛騰。聞仲猛然想起曾聽同門說過長耳定光仙奪魄陣被破之事,驚呼道:“通天神火柱!”

八根通天神火柱中回蕩出一個讚嘆的聲音:“聞道友好眼力!”

聞仲率眾將左沖右突不得,咬牙道:“雲中子!如此趁人之危!好不卑鄙!”

施展這通天神火柱的,正是闡教金仙雲中子。雲中子聽到聞仲的罵聲,暗嘆一聲,默然不語。此番闡教群仙從各自洞府趕來相助天界,是因南極仙翁持三寶玉如意以元始天尊的名義火速召集而來。而這種潛伏在暗處偷襲的戰略,也是南極仙翁所“代傳”的命令。

不遠處,黑色的風雨正和那赤雨鬥得激烈。赤雨本身的力量要比黑色風雨高出一籌,但那黑雨則勝在“技”,而且有黑風相助,一時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那紅雨與黑色風雨對穿而過,恢覆成赤松子的原貌,左手水玉仙劍,右手藤鞭,身上的道袍破損不堪,俱是點點焦黑之痕。黑色風雨也停了下來,現出飛廉與藩號的身形,兩人均是赤手空拳,身上的衣物倒是沒有什麽損壞,只是面上與肌膚上各有幾道血痕,似被利器割破。

赤松子原本自度修為比飛廉與藩號高,加之兩人又受天位之力的影響,故而就算以一敵二,也可穩勝。不料那藩號控雨之術極其高明,竟然能將他的力量化為己有,而那飛廉與藩號配合極其默契,兩人聯手,實力可謂倍增,他竭盡全力,竟取之不下。可惜他那最厲害的水玉分身之術在萬仙陣時被羅宣破去,否則今日當有必勝把握。

赤松子飛快地服下一顆白色的丹藥,將身一搖,化作一條長碩的赤龍,朝藩號與飛廉撲來。藩號倒飛數丈,在倒退的途中已經完成了那單足巨鳥的變身。飛廉的身旁則出現了高速轉動的旋風,當中的形態也隨之發生變化,一只鳥頭鹿身、頭上長著有角、尾巴如蛇一般、身軀隱隱有豹紋的奇獸出現,與巨鳥一道,朝赤龍撲去。

赤龍與巨鳥、奇獸在空中一陣狠鬥,時而化作獸形,時而變為風雨,紅、黑雨點四濺,還伴隨著一道道如刀刃一般的怪風。天兵們俱不敢靠近,眼睜睜地看著三“人”一路打將過去。

在雲中子的玉清神雷催動下,通天神火柱的火焰愈發熾熱,聞仲眾將的形勢已極其危險。通天神火柱的威力可不象原著那般用避火訣就能輕易躲避的,加上眾將的修為都不夠,眼看就要被那神火燒成劫灰。這時那紅黑兩團已鬥到通天神火柱的上方,感覺到那熾熱的火焰時,竟齊齊朝下墜去。不過仔細看的話,似是那紅雨是被那忽然力量大增的黑色風雨聯手壓制而不由自主地墜落,盡管它竭力掙紮,卻是無法遏制下落。

“轟”的一聲,似是有什麽重物落入了落入通天神火柱之中,而那黑色風雨在紅雨進入通天神火柱的一瞬間,卻飛速地散開來,恢覆成兩個人形,正是飛廉與藩號,只是面色顯得格外蒼白。

雲中子看出那紅雨正是同門赤松子,吃了一驚,正要停下神火,忽見那火焰反而又升高了數丈,火焰中托出赤松子安然無恙的身形。

赤松子冷笑道:“你們倒是好盤算!方才陡然施展出那種大耗元氣的秘術,使得實力在瞬間提升,原來竟想讓我與通天神火柱拼個兩敗俱傷!莫非不知我能引火燒身,全然無損麽?”話剛落音,赤松子忽然全身一顫,露出古怪的神色,整個身體竟似是僵化了起來,全靠那神火之力才能勉強浮在空中,緊接著,身體“哢”一聲,似是什麽裂開了。

這次輪到藩號冷笑了:“可笑你倚仗水玉之力成道,自號雨師,卻不通曉控雨之術中那最尋常的凝滴之術!水玉雖然不懼水火,但並非無懈可擊,若連遇強冷強熱,當有固體之厄。你那水玉之體被我以此術凝至極限,再借五昧真火使其膨脹,已自固其體,隨後你果然再次妄動水玉之力,引火自燒,此時我再引發那凝滴之術,自是輕易得手,如今你已只有爆體而亡一途!”

飛廉默契地接口道:“方才施展秘術並非是為了壓制你,而是對你施展那凝滴之術!”

“凝滴之術雖是微末小道,或許根本不被你放在眼中,但真正的神通者,當能化腐朽為神奇,縱是小道,只要把握得當,亦能發揮出奇效!”藩號冷哼道:“我說過,我才是真正的雨師!”

赤松子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那等小術之上,目露不信之色,似想開口說些什麽,才剛一動口,嘴角立刻傳來哢嚓之聲,緊接著整個身體四分五裂,旋即爆裂開來。那散落的無數白色光芒落在通天神火柱上,頓時使得那火焰被壓制到了最低點。

雲中子正控制通天神火柱,見赤松子瞬間便爆體而亡,連救援都不及,不由大驚,拔出背後仙劍,朝飛廉發去。就在此時,驀地一聲巨響,那八根通天神火柱似是遭到什麽重物所擊,竟被震蕩塌了一根,原來竟是一根巨尺。雖然只毀去了一根,但已破壞了整個通天神火柱的陣法,原本已岌岌可危的聞仲等人趕緊逃了出來,修為較淺的陳奇、卞吉已昏了過去,被魔家四將背在背後。

“量天尺!”雲中子認出那巨尺的來歷,才驚呼出來,忽然覺得心口一痛,已什麽緊緊的鎖住,全身仙力驟然無法提起,身子猛地朝下墜去。一朵美麗的彩雲憑空出現在雲中子下方,將他托了起來。

雲中子定眼一看,原來自己的胸前被一道金色的鎖鏈透體而入,心、肝、脾、肺、腎,五氣一時凝澀不通,眼前出現了一位相貌絕美的女子,只不過那雙眼睛是湛藍色的。

“姐姐,請手下留情。”雲中子下方的彩雲化作彩雲仙子之形,單手托住雲中子,開口對藍眸女子懇求道。

手握量天尺,身上放出五彩光芒的彩雲童兒也飛了過來:“雲霄姐姐,請饒我兄長一命。”

雲中子、彩雲仙子、彩雲女童上古時同一朵彩雲而化,分三股開靈智而修成人形,長兄正是這位雲中子。

雲霄點了點頭,讓彩雲姐妹押著雲中子,掩護聞仲等人回仙府,自己則朝仙府的另一邊哪咤、袁方的方向飛去。

哪咤那邊的情況不太妙,基地中接應的第二梯隊路上被敵軍所阻還未到達,而他們這批機甲戰士有許多已經快到能量枯竭的邊緣了,許多武器已無法使用,更麻煩的是,此時的敵人中出現了一個道人。

這道人一上來,就靠偷襲消滅了一臺機甲,原本連尋常仙兵都無法破開的機甲外殼,卻擋不住道人手中的一把劍,黑色的長劍。

道人似是觀察了很久,註意到了機甲的主要弱點還是在其攻防時重點保護的中央駕駛艙一帶。原本道人的偷襲目標是戰鬥力最突出的哪咤,企圖自後方刺入駕駛艙。但由於哪咤十分警覺,紅色機甲的背後仿佛張了眼睛一般,竟然背對道人準確地發射出高能粒子光束,使得道人被迫後撤。但在後撤時,道人還是施展那柄奇異的黑劍,發出奇異的光芒,將一具機甲的駕駛艙破壞,使得那機甲發生了爆炸。

袁方一見敵人如此厲害,趕緊驅動金色機甲,迎了上去。那道人並不戀戰,朝後飛退,同時長劍一指,狂風大作,憑空多出數只仙獸來,俱是四腳騰雲,朝袁方等人撲去。這些仙獸大多動作敏捷,力量強大,有些還能吐出火焰或毒水,十分厲害。

其中有一只身軀足有數十米長的巨獸最為可怕,生有三個可伸縮的獸頭,相貌猙獰,爪牙鋒利,全身覆蓋著鱗片,還有一根誇張的巨尾。巨獸將爪一揮,輕易就將一具飛行的機甲擊飛了出去。而由於能量問題,機甲戰士們目前的炮火雖然能穿透它身上的鱗片造成傷害,卻無法真正殺死這巨獸。疼痛激起了巨獸的兇性,長尾與利爪亂甩,使得許多機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而那道人則趁機偷襲,一連毀滅了好幾臺機甲。

危急之時,一把巨劍忽然出現。這巨劍足有近十米長,三、四米寬,邊緣刃口呈鋸齒形,鋒利無比,朝那巨獸當頭斬下。這劍本身的重量就相當驚人,加上借慣性揮動的力量,一劍落下,居然將巨獸的最前面的獸頭齊根斬了下來。巨獸吃痛,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道人吃了一驚,連忙朝那巨劍之人望去。原來哪咤所駕駛的赤紅色機甲的手中,原本的長矛與巨盾經過一番奇異的組合,合成了這樣一把驚人的巨劍。

哪咤毫不手軟,驅動背後光翼,靈活地閃開巨獸的長尾,身形陡然加快速度,飛至怪物的側面,借著推進的能量,又是一招橫掃千軍。那巨劍竟然從橫裏穿透巨獸餘下兩頭,直嵌入那巨軀之中,一時無法拔出。巨獸四足一陣僵直,掙紮一陣,終是失去了生機。然而此時哪咤的最大危機也出現了——那道人趁哪咤雙手緊握巨劍、斬殺巨獸時,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哪咤的正面。赤紅色機甲意識到了兇險,頭部忽然張開,將一個人影緊急噴射而出,正是哪咤。

那道人有先前毀滅那些機甲的經驗,知道駕駛艙的人正是這“法寶”的操控者,若是殺死那操控者,法寶就失去了效應,當下不假思索,將手中黑劍脫手而出,將空中的哪咤穿胸而過。袁方見此情景,睚眥欲裂,正要過來,卻被幾只仙獸緊緊纏住,一時無法脫身。道人對黑劍的威力很有自信,正暗自得計時,忽然就覺心口一陣劇痛,已被一桿槍穿心而過。

道人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只見前方機甲的胸部打開,一個瘦小的人影拿著一桿金色的長槍,槍頭已經全部紮入他的心口。這人,居然是哪咤!道人只覺那槍上傳來強大而詭異的火焰之力,轉眼就摧毀了自身的防禦仙力,蔓延到全身,連仙識都焚燒了起來。火中的道人看了上方被黑劍貫穿卻依然凝固在空中的“哪咤”一眼,恍然道:“身外化身……”

道人說這一句,已是支持不住,身軀變成一個馬身人首、渾身虎斑、背有雙翅的奇獸,最終化作一具焦枯的屍體。

刺出這一槍的哪咤似是耗盡了全力,顯得極其虛弱,沒等他喘口氣,一頭飛鷹一般的仙獸出現在上空,張開巨口,朝哪咤掠來。哪咤如今正是虛脫之時,無法躲避或攻擊,危機之時,一把紫紅色的仙劍及時出現,發出強烈的煞氣,將那巨鷹攔腰斬成兩截。哪咤認出這仙劍,繃緊的全身頓時松弛了下來,口中說了一句:“二師尊!您終於來了。”

雲霄驚訝地看了那焦屍一眼,說道:“此乃英招,為上古仙獸得道,有金仙修為,據聞為金母所信,還命其掌管瑤池花園。徒兒今日竟能將他殺死,當真長進不小。”

哪咤得雲霄誇獎,臉上露出笑容:“多虧了大師尊以乾坤鼎中的仙材將我那赤炎槍重新祭煉,又請刑天師叔傳我凝力一擊的魔族秘術,否則怎能一擊殺死這英招?”

“你施那秘術,仙力消耗極大,不宜再戰,速速率隊駕這機甲回仙府基地,青君妹妹正擔心你們呢。”雲霄朝遠處那巨大的“章魚”看了幾眼,終是一咬牙,轉頭飛去。

哪咤順著雲霄的目光一看,見到那章魚肆虐的情景,猜到那必然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師尊在大顯神威,只看得熱血沸騰,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敢違抗雲霄的命令,連忙鉆入機甲的操作艙內。哪咤臨走前又想起了大師尊平日的“教導”,將那黑劍也順手牽羊地撈走。

雲霄施展神通,協助機甲戰士將那些仙獸逐一殺死。此時附近的天兵又圍了過來。雲霄眼中寒光一閃,露出與平時的美麗溫柔不相稱的殺氣來,手中紫紅色的仙劍,忽然化作萬道煞氣。沖近的天兵被那紫煞之氣一沖,頓時生機全無,紛紛墜下空去。與哪咤的赤炎槍一樣,雲霄這把仙劍也是在張紫星協助之下,以乾坤鼎中之物與紫煞之氣煉就,可化身萬千,殺傷力奇大。有雲霄的掩護,機甲部隊終於成功地退回了基地。

在另一邊,袁洪與楊戩的戰鬥已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兩人都施出法天象地的神通,巨大的身軀旁若無人地在激戰著,全然無視一旁的天兵遭到殃及。袁洪自然是巴不得被波及的天兵越多越好,而楊戩則是根本就不在乎。

袁洪感覺到那天位之力的壓迫愈來愈強烈,自身的力量漸漸不繼,心念一轉,賣了個破綻,引楊戩攻來,隨後扭身避開三尖兩刃刀,攔腰一棍擊去。他與楊戩戰了這麽久,對彼此的招式都十分熟悉。果然,如袁洪所想的那樣,楊戩身化金光,朝上飛去。此時上方陡然出現一只巨獸的頭顱來,朝那金光一吸,將楊戩吸入口中。

這獸頭乃上古奇獸饕餮,這正是袁洪從張紫星所贈的玄圭碎片中所領悟到的變化之形,雖比不上張紫星以魔體施展出的威力,卻也能吞噬諸物,納為己用,十分了得。只要能將金光完全消化,便能滅去這個大敵。

金光被饕餮吞下後,在那口中左沖右突,卻是無法脫身。饕餮的巨口時而凸起,時而凹下,似是金光在不甘心地掙紮,但幅度卻似是越來越小。就在饕餮以為已吃定金光的時候,合攏的嘴巴忽然鼓漲了起來,而且越漲越大。饕餮眼中紅芒閃動,那巨口又漸漸變小,不久卻又脹大,如此反覆。饕餮目中紅光越來越盛,卻無法阻止巨口地不斷變大,不久,整個頭顱已漲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終於爆裂開來。附近的天兵雖已見機退開老遠,卻還是受到了爆裂之力的殃及,重則身亡,輕則重傷。

爆裂過後,空中現出袁洪的身影來,全無先前精神煥發的模樣,神情顯得極其萎靡——方才這一下爆裂,已讓他大傷元氣。對面金光閃動,楊戩現出身形,雖然也有點微微喘息,卻比袁洪要好得多,而且片刻過後就恢覆了神定氣閑的模樣。

“方才你已失機,如果不是這天位之力的壓制,我絕不會如此落敗!”袁洪露出不甘的神色,拋下這一句,身化白氣而走。

楊戩並沒有追趕,而是在空中沈默了片刻,淡淡地說了一句:“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袁洪化作一團白氣,朝逍遙仙府返回而去。由於菩提樹林先前被紅雨所克制,效用大減,盡管有許多天兵在穿越樹林時,昏睡不醒,但還是有許多成功地度過了樹林這一關。然而走出樹林後,各種防備武器以及仙府上的各處天險則讓天兵們吃盡了苦頭,尤其是毒霧與罡風,使得大批的天兵步履艱難,最終被趕來的龍吉公主等人一一清理,就連鄧嬋玉與月姬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天兵湧上了仙府。

天位之力的壓迫使得羽翼仙與應龍在久戰之下也倍覺吃力,漸漸匯合一處,共同禦敵。

且說孔宣一路追趕瑤池金母,曾幾次施展混沌鐘意欲阻止金母逃遁,但金母十分狡詐,不時利用沿途的天兵做擋箭牌,雖然混沌鐘擊倒了不少天兵,卻是無法奈何得了金母。況且金母還有天位之力的支持,遁光速度不下於孔宣的赤血遁術,若是她一心逃遁,只怕連孔宣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就在孔宣緊追不舍時,忽然感覺到一股強悍無比的殺戮之氣橫地朝自己襲來,背後五色神光連忙轉動,將這殺氣收入神光之中,然而,這殺氣進入神光之中後,卻沒有消失,而是發出了輕微的爆響聲,讓孔宣身形一頓,顯然是吃了個小虧。孔宣心中一陣駭然,並不是因為這攻擊如何厲害,而是這種殺氣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這正是三弟刑天以自身修為融合戮仙劍氣所煉就的獨特力量!

果然,一旁現出刑天的身影來。孔宣見到刑天時,平日淡然的臉色也不由露出驚容。只見刑天原本空空如也的頸部上,已經多出一個頭顱。以孔宣的修為自然看得出來,這頭顱絕非平日那種幻術,而是一顆真正的頭顱!最讓孔宣擔心的是,頭顱上的那雙眼睛,正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全身冒出驚人的殺氣,而殺氣的目標,正是孔宣自己!

原本一直逃走的瑤池金母驟然出現在刑天身邊,滿意地看著刑天的模樣,頷首道:“果然如此!不枉我費了那麽心力。”

孔宣冷哼道:“我三弟是何等人,你這等幻術最多也就支持一時而已!”

“幻術?以你眼光,莫非還看不出來,這原本就是他的頭顱!”瑤池金母得意地笑道:“我早在一年前就將那頭顱從常羊山中取出,每日辛苦祭煉,近來才完成此術。如今這刑天依然是刑天,只不過已不是你的兄弟了!”

“你錯了,兄弟,永遠都是兄弟。”

孔宣面色又恢覆了平淡,加了一句:“只要我殺了你,便能解除此術!”

瑤池金母面色驟然沈了下來,露出強烈的恨色來。這句話若是由“逍遙子”說出來,或許她還不至於那般痛恨,如今不知為什麽,她只覺得孔宣那張淡然的面孔格外惹人生厭,有種立刻將其摧毀的沖動。

“刑天,殺了他!”瑤池金母說著,手中現出金簪,朝孔宣點去,頓時響起無數的破空之聲,似有萬千無形的利刃飛去。孔宣將背後白光一撒,那破空之聲頓時盡數消失。

刑天猶豫了片刻,大喝一聲,雙目異光大盛,幹戚神斧毫不留情地砍向孔宣。孔宣長嘆一聲,手中現出五色神劍,擋住神斧,但那神斧的“勢”卻是無法以兵刃格擋,穿越五色神劍,朝孔宣擊去。好在孔宣在截教秘境中與刑天多有切磋,知道這招的厲害,及時閃避開來,但面頰上還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瑤池金母與刑天對孔宣展開了夾攻。孔宣對刑天有所顧忌,只好以無色神光所化的大手,將兩人的攻擊一一架開。瑤池金母見他以一敵二,不落下風,仿佛當年在岱輿仙山那般風采,心中恨意不由更盛,攻擊也更加陰狠、毒辣。

瑤池金母有天位之力支持,孔宣卻因此而受到了壓制,加之刑天的攻擊著實非同小可,故而孔宣漸漸落在下風。刑天瞥得孔宣破綻,正要攻擊,忽然一記鐘鳴聲響起,直入腦際,就見孔宣頭頂懸出一口金鐘來。這聲鐘鳴直震得瑤池金母與刑天的仙力一陣翻騰,耳中更是嗡嗡作響。刑天似是一震,動作頓時凝澀了許多。孔宣心中一動,混沌鐘再次響起,遠處的天兵紛紛捂耳而退,露出痛苦之色。瑤池金母仗著素色雲界旗護身,連施秘術,催動刑天攻擊,然而不知鐘聲是否阻隔了那秘術,刑天仿佛呆了一般,一動不動。

瑤池金母並不知道,此刻刑天的腦中卻是大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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