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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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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勝情和柯麗還沒有親熱夠,錢不離就把柯麗‘要’了回來,實在沒辦法,他已經離不開柯麗了。運往通州前線的糧草、輜重需要統計,貴族們上繳的糧草數量、質量需要統合,浮梁的第四團已經偷偷打開了宜州的官庫,逐步把裏面的錢財、綢緞、甚至是為了預防疫情儲備的藥品,所有的東西都要運到福州,每一批護送部隊出發的同時,錢不離都要把列單清理出來五份,然後派自己信得過的人拿著兩份清單快馬加鞭趕往福州,一份交給孫仲德、一份交給賈天祥,接著在暗中派遣自己的親衛攜帶兩份清單趕往福州,一份交給賈天祥,一份交給掌管密諜的關譽東。而自己還留著一份,以備日後核對。

如此繁瑣的程序是必須的,如果有誰敢私自勾結、傾吞軍餉,就會在明裏暗處的環節上出現破綻,現在大局還遠遠未定,他決不允許出現腐敗的現象。如果有誰能真的打通柯麗、浮梁、孫仲德、賈天祥、關譽東這五個關節,私自大筆傾吞軍餉,那他錢不離就認了,這麽強悍的人其影響力絕不在自己之下,不過……福州集團除了自己以外,有這樣的人物存在麽?

因為錢不離的謹慎,柯麗身上的擔子重了很多,往前線運送糧草和檢查貴族們上繳的糧食這兩項,還可以抽調宜州府本地的從事去查核,但涉及到官庫的秘密就不能用他們了,必須要靠信得過的自己人。

柯麗和姬勝情在一起聊了一天,官庫的整理工作就停了一下,第一手資料都是從柯麗手中出來的,在柯麗不在的情況下,任何人不得私自啟開官庫,這是錢不離的嚴令。

不得不說,錢不離有些過分了,把瘦弱的柯麗按在椅子上,搬過來一摞賬本,這就是錢不離的所有工作,而埋頭苦讀的是柯麗,錢不離本來還想留下來鼓勵柯麗幾句,結果閻慶國神神秘秘的出現了,錢不離遂理所當然的離開了自己的‘小會計’。

不過今天柯麗卻好像不在狀態,心不在焉的翻閱著賬本,眼神卻不在賬本上,在外邊等候的浮梁已經進來兩次了,卻始終沒看到柯麗列出來清單,心中不禁奇怪起來,往日裏柯麗可是很利索的!但浮梁卻什麽也沒說,笑話,天威軍上下誰不知道這是大人寵愛的小女人,縱使他有妹妹這層關系,和錢不離近了不少,可也不敢去催促柯麗。

浮梁第二次走出去的時候,正和從外邊走進來的浮柔撞了個滿懷,“哥哥!”浮柔笑著抱了浮梁一下,這個世界上沒有男女授授不親的儒教規則,風氣不算苛刻,而土族人在這方面更是開化。

“小丫頭!”浮梁寵愛的捏了下浮柔的鼻子,卻發現自己捏了一手汗,不禁皺眉道:“又跑到哪裏瘋去了?你啊,侍侯好大人是正經!這麽大了還瘋!”

“我才沒瘋呢,哥哥!”浮柔撒嬌般晃了晃手中的彈弓:“我去練習武技去了。”這個彈弓是錢不離給浮柔做的,皮筋是錢不離高價從宜州的商人手中收購的,據說是什麽蛟筋,雖然價錢高了點,但是彈性非常好。錢不離曾四處詢問橡膠樹,可惜沒人知道那是種什麽東西,沒奈何,不相信什麽蛟龍不蛟龍的錢不離只得花了一次大頭錢。不過那個商人也挺倒黴的,他出城的時候,李霄雲的士兵從他的貨物中翻出了兩捆綁得整整齊齊的箭矢,這是嚴禁私人買賣的軍資,他當場就被拿下,送到了宜州府。後來他百般申述,錢不離很仗義的相信了他,沒有責難那個商人,只是罰了一筆款子,罰款的數額也不大,如果那蛟筋是一種恒定商品的話,這筆款子剛好能買兩條蛟筋。

換句話說,這是不識擡舉的人經常撞到的意外。

“你啊……”浮梁苦笑起來,從口袋中掏出絲巾,愛憐的幫著浮柔擦了擦汗。

“哥哥真好……”浮柔突然抽了抽鼻子:“這是什麽味呀?”她左右看了看,把目光定在了浮梁手中的絲巾上。

浮梁突然想起了什麽,不露聲色的把絲巾又放回了口袋中,旋即向著裏面使了個眼色:“你進去看看,她好像有些不對勁。”必須要轉移話題了,記得從進入宜州府,他學著那些貴族的樣子也搞了條絲巾之後,就從來沒有洗過,如果被浮柔發現了破綻,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柯麗?”浮柔睜大了眼睛,心無戒心的她自然要被自己的哥哥牽著鼻子走了,眨眼之間,她就忘了那種古怪的味道。

浮梁點點頭,他不敢再掏出自己的絲巾,只能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悄悄溜走了。

“柯麗,你在想什麽呢?”浮柔在開門見山,毫無策略性的開門見山。

“呀,浮柔姐,你來了。”柯麗連忙打了聲招呼。

“他怕你太累了,讓我來幫你。”真是……大言不慚,浮柔是什麽忙也幫不上的,哦……她能幫上倒忙。

“謝謝浮柔姐。”柯麗甜甜的笑了。

“自己姐妹還客氣什麽。”浮柔眨了眨眼睛:“你剛才在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沒……沒想什麽。”柯麗的臉紅了。

“怎麽?對我這個姐姐也不能說嗎?”浮柔用起了激將法。

“我……我真沒想什麽。”柯麗解釋著。

“哼!”浮柔哼了一聲,露出副生氣的樣子。

兩個沒有心機的女人湊到一起鬥智,不但場面很滑稽,而且攻防轉換非常迅速,戰鬥結束的也很迅速,根本就沒有看頭。

柯麗忸怩了片刻,最後覺得應該把自己的心事告訴給姐姐,要不然太不夠意思了,她紅著臉說道:“浮柔姐,你痛嗎?”

“痛?痛什麽?”浮柔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就是……就是……就是你和他睡在一起的時候,你痛不痛?”由柯麗的懵懂可以看出,開設生理衛生科目具有無比重大的歷史意義!

“你要死啊!小丫頭!!!”浮柔象被火燒到了屁股一般,嗷地一聲竄起老高,眨眼之間,她的臉紅得好似能滴出水來,土族人的風氣很開化不假,但也沒到能旁若無人談論房中事的份上。

柯麗被嚇傻了,呆呆的看著浮柔,不知道說什麽好。

浮柔來回踱步,眼神不時的瞟向柯麗,而柯麗的眼神也在不時的瞟向浮柔,浮柔走了幾圈,突然跑到了門口,打開門向外看了看,隨後把門關得緊緊的,劃上了門插,象做賊一般溜了回來:“你……你怎麽想起問這個的?”

“我……我就是想問問。”柯麗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剛才浮柔的尖叫聲可真把她嚇壞了。

“你還小,不到問這個的年齡!”浮柔擺出副大人的樣子,繃起了臉。

“你痛不痛?”在膽怯中還能堅持自己的心念,可見柯麗的堅強!

浮柔一陣頭暈,看樣子一定要說了?回想當時,她的第一次等於是被錢不離用強霸占的,浮柔不禁重重的點了點頭:“痛!!”雖然錢不離後來一直對她很好,但她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委屈。

“那我怎麽不痛?”柯麗驚訝的追問道。

浮柔用雙手捧住了頭,半天才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你當然不會痛,你還沒到痛的年紀呢!”浮柔對錢不離與柯麗之間的事情心中有數,錢不離一直在顧慮柯麗的年紀小,才始終故意裝傻的。

“那我大了也會痛?”柯麗在分析著。

浮柔認真的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個小丫頭將來肯定是錢不離的女人,那當然會痛了!

“原來是這樣。”柯麗眉開眼笑的長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到手中的賬本:“哎呀,時間來不及了,浮柔姐你先坐一會,我要算帳了。”

浮柔感覺到裏面肯定有誤會,可惜她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想不通就不想,這是浮柔的原則,她看著柯麗全神貫註的翻閱著賬本,看了會又覺得沒意思,遂拿出自己的寶貝彈弓把玩起來。

※※※

在錢不離的客廳中,正有幾個人在談笑風生,除了錢不離、程達、閻慶國以外,屋子裏多出了一個人,正是接替李霄雲鎮守福州的孫仲德手下的副將,路建平,他帶著一千士兵護送著民夫來到宜州,給錢不離送來了不少輜重。

桌子上有一只木匣,匣中靜靜的躺著一把彎刀,這是錢不離親手為了搏殺設計的,造型顯得非常古樸,在刀鋒的曲線上,錢不離參考了自己那個世界馬刀的曲線,但是在寬度和厚度上卻增加了不少,因為在冷兵器時代,士兵們穿著沈重結實的鎧甲,如果完全照著馬刀的樣子來,無疑是給自己的對手撓癢癢。

刀柄上纏著黑色的麻絲,這種東西可不是為了好看纏上去的,在劇烈的碰撞中,有麻絲的緩沖,可以避免手掌被震傷,而最關鍵的作用則是麻絲可以吸汗,不管戰鬥多長時間,只要刀的主人還有力氣握住刀柄,刀就很難脫手。程達等人腰中的長劍劍柄,都是用兩片軟木固定上去的,兩兩相比,刀柄的設計要高級得多。

錢不離拿起戰刀仔細端詳了片刻,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把刀扔給了閻慶國:“你和程達較量一下。”

閻慶國接過戰刀苦笑道:“大人,我本來就不是程將軍的對手,這東西我用著還別扭,不是成心讓我挨打嗎?”

“程達,你不要還手,只是試一試。”錢不離笑道。

“好嘞!”閻慶國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虛空劈砍了幾下,體驗一下刀的力道,隨後轉向程達:“將軍,請!”

程達微微一笑,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靜立不動。

閻慶國猛踏一步,揮刀由上而下,直劈程達的頭頸,雪亮的刀光帶起了尖銳的風聲。

程達神色一凝,顯然這戰刀的兇猛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手中的長劍斜著挑起,迎上了刀光。

鏘地一聲,程達的長劍向下一沈,戰刀卻被崩得直立起來,閻慶國的眼睛一亮,右手用力握住刀柄,戰刀再次呼嘯著劈下,比第一次的速度還要快。

程達屏住了呼吸,揮劍迎上,磕開了戰刀,但馬上又迎來了第三次重劈,這一次程達借助自己高超的武技磕開戰刀之後,卻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

“停!”錢不離看到閻慶國的動作過於兇猛了,生怕他們兩個人傷到一個,連忙叫停。

“痛快,真他媽痛快!”閻慶國意猶未盡的揮動著戰刀,大聲嚷嚷起來。

“程達,怎麽樣?”錢不離笑道。

“大人,這種戰刀確實兇狠,不過……還是不如長劍,長劍有很多精妙的招式,如果我剛才反擊的話,絕對可以刺殺慶國。戰刀大劈大砍,破綻太多了!”

“程達,武技如你,在戰場上能有多少機會用上招式?”錢不離笑著搖搖頭:“又能有多少人的武技能和你差不多呢?在我天威軍數萬將士裏,你的武技也算是排在前幾名了,你想想,那些武技不高但力氣大的人,佩戴上這種戰刀,會爆發出什麽樣的戰力?”

程達和路建平等人對視了一眼,都沈思起來。

“在我看來,劍是兵器中的君子,文雅有餘,但殺氣不足,而刀是兵器中的平民,不需要長時間嚴格的訓練,也不需要高超的武技,人人都可以使用,用起來卻粗豪狂野、兇狠犀利!”錢不離緩緩說道:“程達,你用戰刀和閻慶國較量兩下。”

閻慶國一楞,極不情願、苦著臉把戰刀遞了過去:“程將軍,下手輕點啊!可別真的誤傷了我!”

程達接過戰刀舞動了兩下:“你小子,剛才瞪著眼睛和我玩命的時候想什麽了?怎麽不知道輕點?這叫現世報、來得快,你就接招吧!!”

閻慶國拔出了自己的長劍,涎臉笑道:“程將軍,我還沒娶媳婦呢,您可得悠著點。”

“我要砍也是砍到你的腦袋,砍不到你下面,你緊張什麽?”程達難得幽默了一句:“小心了!”

閻慶國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程達呼喝一聲,舉起戰刀劈了下去,這一刀他全力而發,刀光比閻慶國施展時清淡了幾分,但風聲卻銳急了數倍,氣勢驚人。閻慶國神情大變,一邊拼力揮劍上擋一邊向後退去,鏘亮一聲響,閻慶國手中的長劍竟然齊腰被震斷。

閻慶國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一邊甩著腕子一邊向錢不離叫道:“大人,您看、您看,程將軍在公報私仇啊!”

程達也嚇得不輕,他把戰刀交在了左手,和閻慶國一樣甩動著手腕,劈斷長劍之後他馬上全力收刀,雖然及時收緩了刀勢,讓閻慶國得以安全退出攻擊範圍,但他的手腕卻在隱隱做痛。

“程達,怎麽樣?”錢不離才緩過神來。

“大人,戰刀的兇狠在長劍之上,不過我用長劍也可能劈斷慶國的長劍,孰強孰弱還不好說。”從小就練習刺槍和長劍的程達畢竟對長劍比較有感情,他內心裏無法承認有一種新的兵器在實用性上壓過長劍。

“你啊,就是做事太認真了,不過……正是因為你認真,所以我才讓你擔任親衛隊隊長的。”錢不離笑了起來:“你們說說,用戰刀劈砍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好像有多大力氣就能使出多大力氣。”閻慶國說道。

“用長劍的時候,我很冷靜,用刀的時候……有些狂熱。”程達還是那麽認真。

“路建平,你呢?看他們使用戰刀有什麽感覺?”錢不離轉向路建平問道。

“這個……很威風,很……猛!”

“不錯,一個‘猛’字說出了刀的真意!”錢不離點了點頭:“程達和慶國說的也沒錯,長劍是用來擊刺的,一劍刺出總要留有餘力,如此才能應對後面的變化,而刀卻大開大合、全力攻擊,刀的破綻也多。不過你們想一想,兩軍交鋒,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氣勢!當無數個士兵不顧自身安危,狂熱的揮舞著戰刀的時候,那種氣勢可以讓任何對手膽寒!”錢不離對用刀取代劍有信心,在他那個世界春秋戰國時期,劍才是主要的兵器,但到了宋朝以後,刀就逐漸取代了劍的位置,如果刀沒有優勢的話,歷史是不會選擇刀做為戰爭的主角。

程達等人默默點了點頭,他們被錢不離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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