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說笑了。”葉戰比高晨大了兩個月，“卑職豈能趕上葉長官。軍功上趕不上，酒量就更趕不上了。”

“好了，大家先聽我說。”許朗端起酒杯吆喝道，“既然陸老的第一杯酒說完話了，大家隨意喝就行，不必拘泥什麽。葉嚴，我先敬你一杯。”

“不敢勞許先生敬酒。”葉嚴趕忙端杯說道，“我敬許先生，先幹為敬。”

這頓酒喝完又是子夜時分了，陸天翔夫婦和孩子早就去休息了。葉家人告辭走了以後，許朗迷迷糊糊的和程依依、趙芷若回到了臥室。

麝月端進來了一盆熱水：“依依姐，芷若姐姐，讓許先生洗洗臉吧，他今晚喝得有的多。”

“費心了。”程依依笑道，“你許先生哪次喝的不多。”

“哎，依依。”許朗坐在椅子上含糊的抗議道，“我也不是每次都喝醉吧，說的我好像酒鬼一樣。”

“麝月，先去休息吧。”趙芷若走到了許朗的身邊，“你敢說自己沒喝醉？那你今晚看出來了什麽沒有？”

“我看出什麽來了？”許朗一腦門子的迷糊，“難道今晚有什麽事嗎，我怎麽不知道。”

“等你知道，孩子都會滿地跑了。”程依依也看到了葉潔的表現，“你想想，以前都是葉家三兄弟來咱們家，你什麽時候看見過葉潔也來的。”

“那又怎麽了，什麽事都有第一次嘛。”許朗還是沒明白，“葉潔也大了，跟著三個哥哥出來見見世面也沒什麽。”

程依依知道現在和許朗解釋不清：“反正你這個當總參謀長的，以後高晨的事有讓你費心的時候。”

第二天，許朗的酒還是沒有怎麽醒，迷迷糊糊、慢慢悠悠的朝著總參謀部走去。

“許先生好。”對面一個少婦抱著孩子沖著許朗打了個招呼。

“是弟妹啊，怎麽一個人出來了。”許朗認出了對面是孫天昊的媳婦姚春，姚春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生了一個兒子。

姚春看著許朗笑道：“許先生是不是昨晚又喝酒了。我家相公已經去廣州搞廣交會了，許先生怎麽都忘了。”

許朗一拍腦門，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你看看我這腦子，喝點酒什麽都忘了。”

姚春笑道：“許先生慢點走，別再摔著了。我還要和孩子去逛逛。”

“弟妹走好，沒事去找你依依姐說說話。”許朗招呼一聲去了總參。

許朗在總參的辦公室坐下，先給自己沖了一壺熱茶，平靜了一下又拿出紙筆理順一下最近榆林灣的情況。

曾廣賢已經帶著四艘戰艦去了菲律賓；孫天昊也去了廣州；目前環島公路基本快完工了，貧民窟的改造還在進行中。總參目前的任務是盡快制定出一個剿滅李自成的計劃來，這個計劃許朗交給了高晨去具體負責。

“來人。”許朗拉開門喊住了一個走廊上的少尉，“去看看高晨來了沒有，讓他到我這來一趟。”

少尉一會就回來了：“長官，高長官現在還沒來。不過屬下給作戰部那邊留話了，讓高長官一來就來您這裏。”

“我知道了。”許朗擺了擺手，自己先琢磨起這個計劃來。

蔣北銘現在應該已經出發去大同了，他和周磊王謙祥在大同匯合後一同開拔到西安，最快也要五月份才能到達西安。北面的榆林軍充其量也就能編成一個師一萬人，剩下的兩個師一萬五千人還得榆林灣來想辦法。李福強的意思還要幫助阮有鎰對付北越的阮啟，越南那邊能調回來六七千人就不錯了，徐田彬會帶回來四千人，還差四五千人的空缺需要征兵。就算能征滿，新兵也得有兩個月的訓練期，這三個師全部到達西安恐怕最快也得八月份了。

根據楊嗣昌給崇禎的奏折，李自成和張獻忠等部目前的總兵力已經在十萬人以上了。而且非但李自成的手裏有四五千支燧發槍和二十多門火炮，其餘的農民軍比如羅汝才他們目前也在向西安方向靠攏。楊嗣昌能撐到八月份嗎？

許朗正在想著心事，高晨敲門走了進來：“總參謀長，您找我？”

許朗擡頭笑道：“高晨，你可很少比我來得晚啊，怎麽遲到了。

高晨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腦袋：“昨晚又喝多了，現在還頭疼。”

“你昨晚陪著一幫娘子軍也能喝多？”許朗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來了。

“哪是陪她們喝多的。”高晨笑道，“總參謀長，您又忘了，昨晚最後是您拉著我和葉家兄弟喝到的半夜，說什麽也不讓走了。”

“是嗎，又是我幹的？”許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起了正事，“那個西安計劃弄得怎麽樣了。”

“屬下正想和長官匯報。”高晨也嚴肅起來，從腋下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屬下想的整個西安計劃的具體安排，請長官過目。”

高晨的這份西安計劃做得很詳細，分為了幾個方面。

蔣北銘帶著第一師七千榆林軍到達大同之後先不急於去陜西，而是休整整編。因為這七千榆林軍只有一個騎兵團一千人，重炮團的所有大炮都留在了金州防線。周磊和王謙祥目前的兩個團加起來兩千多人，還沒什麽騎兵。榆林灣和越南是沒有多少馬匹的，從榆林灣北上的兩個師是組建不了太多的騎兵。所以高晨建議蔣北銘在大同征集最少五千匹馬，先在北面組建一支六千人的騎兵師。這一次是要主動進攻西安的流寇，沒有大規模的騎兵是不行的。

越南方面盡量由林兆龍將原先駐紮越南的第三師的老兵帶回來，安德裏亞斯也回來準備擔當新組建的騎兵師師長或者副師長。李福強和何超勇還是留在越南繼續征兵訓練，並協助阮有鎰控制南越。

韓萬濤和葉戰、徐田彬在榆林灣組建第二師，新招募的士兵也無需再訓練兩個月，縮短為一個月就可以。等林兆龍的第三師回來以後把兩個師的編制打亂，用老兵帶新兵混編。

榆林灣的這兩個師不必帶騎兵去，也沒多少騎兵，但是要攜帶大量的火炮。對付流寇，線膛槍是一方面，火炮更是必不可少的。兩個炮兵團要擴編，除了原先每個團54門6磅炮再增加18門12磅炮以便對付李自成的6磅炮和攻取延安府。

三個步兵師加一個單獨編制的獨立騎兵師一共四個師組成一個軍，依舊采用新一軍的番號。

榆林灣將在五月底編練完成新的第二師和第三師，力爭六月初由韓萬濤率領出發去西安，七月底到達西安。蔣北銘可以在五月底從大同出發，比韓萬濤早到一個月，先幫楊嗣昌穩定住，等新一軍全部到達後再開始總攻。

許朗看完這份計劃並沒有發表意見，高晨問道：“長官，是不是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從軍隊的編制和時間安排上並沒有什麽不妥。”許朗回答道，“只是蔣長官在大同征集馬匹編練騎兵師，裝備怎麽辦。大同可沒有那麽多的半身甲和步騎槍。”

“長官，屬下是這麽考慮的。”高晨說道，“可以先把安德裏亞斯調到大同，由他來協助蔣長官編練騎兵師，不必等林長官回來。至於裝備可在榆林灣準備好，等韓長官北上的時候帶到西安去。”

“長官。”高晨把計劃翻到最後一頁指著對許朗說道，“咱們這次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李自成，西安那邊還有楊嗣昌、洪承疇等明軍。所以屬下認為新一軍只需要打垮李自成就可以，別的流寇可以讓楊嗣昌他們去應付。軍委會的意思是最好收編這些流寇，而這裏面最有戰鬥力的就是李自成的人了。咱們只要打垮李自成，收編兩萬流寇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許朗思索著高晨的建議並沒有說話，許朗對這個計劃沒什麽太大的意見，可是有一樣是高晨沒想到的，那就是打垮李自成以後怎麽收編農民軍。

榆林灣不可能只收編精銳而不管其他人，蔣北銘也已經在崇禎面前吹下了牛皮，榆林灣可以解決掉流民問題。如果楊嗣昌和洪承疇等人都撒手不管了的話，那可能又會有十幾萬乃至幾十萬流民會壓在榆林灣的身上。把他們安置到大同和宣府是不切實際的，本來北面就是大旱，根本就沒那麽多的地方和糧食來安置，況且榆林軍在這兩個地方的兵力太少，壓根看不住他們。送回榆林灣也不可能，上次的流民榆林灣消化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化完，這一次再來十幾萬人更會出亂子，這些人可不是上次真正的流民，而是敢於作亂朝廷的流寇。

要不就送去越南，可是路程遙遠，千裏迢迢，誰敢保證路上不會出意外，降而覆叛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總參謀長。”高晨輕輕的叫了一聲。

許朗合上了文件夾：“高晨，辛苦了。這份計劃我先拿給鄭主席和張主席看看，有什麽問題等我回來咱們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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