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內爾卡的進球讓兩個主教練都在場邊砸拳頭。只是諾丁漢森林的主教練托尼·唐恩是興奮地砸，比利亞雷亞爾主教練佩萊格裏尼則是憤怒。

在距離比賽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候，諾丁漢森林在主場兩球領先，這比賽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告拿下。

比利亞雷亞爾剛剛調整戰術，準備防守，就被打入一球，這對於他們的士氣來說是很沈重的打擊。現在，就算他們想要扳回一球，恐怕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另外一個對於丟球感到憤怒的人是裏克爾梅。盡管他很少會將表情直接顯露在臉上，可任何人都能從現在他木然的臉上看到那種不甘。

如果主教練堅持進攻，或許他們早就在森林隊進第二個球之前就扳平比賽了，那時候場上局勢就是另外一番模樣。

現在好了，放棄了進攻，放棄了爭取勝利的權力，這報應來得真快。

這場比賽已經提前結束了。

※※※

當主裁判吹響終場哨音的時候，電子記分牌上顯示的比分讓森林隊球迷們歡呼雀躍。2：0，一個輝煌的主場勝利。

這是城市球場在二十四年之後，迎來的首場歐冠賽事勝利，為森林隊進入冠軍杯正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佩萊格裏尼在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認為森林隊表現好過自己的球隊，他們獲勝理所當然。

智利人帶著球隊匆匆離開了，森林隊則留下來在球場外面的廣場中接受全體球迷的歡呼。兩萬七千人從城市球場內聚攏到外面，他們堵住了森林隊的大巴車，一遍遍高唱森林隊的隊歌。

“世界在我們手中，世界在我們掌握……”

看著車外漫天遍地的紅，那感覺仿佛森林隊已經捧得冠軍杯回來了一樣。可這只是一場資格賽的勝利啊……

諾丁漢森林人渴望冠軍杯已經太久了。在很多人心中，或許已經忘記了他們支持的球隊曾經是參加冠軍杯的強隊，曾經是連續兩次捧杯而回的強隊。現在，唐恩讓他們重新感受，或者說初次感受到這樣的幸福。

他們不用守在電視機前看其他球隊的冠軍杯演出，他們可以期待自己球隊的冠軍杯，可以談論剛剛結束的冠軍杯比賽上自己球隊的表現，可以親自去現場、去城市球場觀看冠軍杯的比賽，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助威。

再想遠一點，他們可以跟著自己球隊的足跡，踏足歐洲大陸，去那些豪門球隊的球場耀武揚威。

更遠一些……說不定我們可以再次踏上歐洲冠軍杯決賽的賽場呢？

誰說不可能？當初諾丁漢森林從乙級聯賽剛剛升上甲級聯賽的時候，誰又能想到布萊恩·克勞夫能夠在一年之後帶領森林隊獲得歐洲冠軍杯冠軍，在兩年之後衛冕冠軍杯冠軍呢？

事情都是人幹出來的。就是兩年前，森林隊在英冠聯賽倒數第四苦苦掙紮的時候，誰能想到今天他們可以在歐洲冠軍杯資格賽中主場完勝比利亞雷亞爾？

大衛·克裏斯拉克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紅色海洋，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他從進入諾丁漢森林俱樂部開始起，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

“不錯吧？以後這樣的場面還有呢。”坐在他旁邊的唐恩嘿嘿笑道。

※※※

第二天，諾丁漢的媒體都被昨天的比賽占據，報紙、電視臺、廣播、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談論那場比賽。

進球的尼克拉斯·本特納人氣飆升，就連阿內爾卡也得到了球迷們的支持和接受。沒有什麽比在球迷認為最重要的比賽中進球更能討好他們的了。

當然了，球迷們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這場比賽，但是贏了這麽一場美妙的比賽，森林隊的球員們卻沒有得到哪怕半天的休息時間。不是主教練托尼·唐恩鐵血無情，而是因為英超新賽季的大幕已經徐徐拉開了。

英超聯賽是歐洲五大聯賽中開始時間最早、結束時間最晚、賽程最密集的比賽，還沒有冬歇期。用唐恩的話來說就是“滅絕人性，慘絕人寰，是對球員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人家聖誕節一家人團圓，或者出去度假，其樂融融。就英超聯賽的球員還要像趕場一樣一周雙賽、三賽。在寒冷的冬季，受傷幾率大大提升。”

8月10日，諾丁漢森林在歐洲冠軍杯資格賽第一回合比賽中贏下了和比利亞雷亞爾的比賽，給2005-2006賽季開了一個好頭，上至俱樂部高層，下至球員、普通球迷，都可以帶著輕松愉快的心情迎接三天之後的首輪英超聯賽了。

8月13日，2005-2006賽季的英格蘭足球超級聯賽全面拉開大幕。上賽季聯賽冠軍切爾西客場挑戰升班馬桑德蘭，而諾丁漢森林則將在主場迎來另外一支升班馬——此前被媒體成為“諾丁漢森林第二”的維岡競技。

這個綽號是維岡競技在英冠聯賽的時候，被媒體們送上的。因為這支球隊的風格和一些特點與森林隊非常類似，比如他們講究全場緊逼，兩個邊路的快速突擊，永不服輸的勁頭，還有藍領工人一樣的樸實無華的球風，這些都讓人們依稀看到了當年在英冠聯賽半個賽季就成功沖超的諾丁漢森林。

唐恩在知道這些之後，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他當然知道維岡競技第一個英超賽季就給人留下了多麽深刻的印象。如果媒體們知道未來的話，他們肯定會為自己提前送出的這個綽號沾沾自喜。實際上，維岡競技的第一個英超賽季也和森林隊上個賽季一樣搶眼，只是他們最後的排名沒有那麽靠前而已。

從這個角度來說，被叫做“諾丁漢森林第二”倒真沒錯。

唐恩覺得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竟然成了別人的榜樣。

賽前接受采訪的時候，維岡競技表現得很低調。他們的主教練保羅·朱厄爾就坦然承認，自己的球隊能夠升上英超，他從托尼·唐恩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唐恩的森林隊給了他不少啟發。

這更是把“諾丁漢森林第二”的名頭坐實了。

最後，朱厄爾還說道：“……我們當然都還記得升班馬諾丁漢森林上賽季在英超聯賽的出色表現，他們令人印象深刻。我認為托尼·唐恩教練是英格蘭本土教練中的佼佼者……不，我這不是吹捧……維岡競技本賽季的目標是保級，但是我希望球隊在聯賽結束的時候還能被稱為‘諾丁漢森林第二’，但這一次不是因為踢球風格，而是成績。”

聽到這些話，唐恩覺得挺玄妙的。自己這個穿越的竟然成了現實存在於這世界的主教練的學習榜樣了。

所以他很想笑。這種笑不是得意，而是覺得荒誕。但是他又笑不出來，因為這件事情本身不可樂。

※※※

天空電臺壟斷英超轉播的時代即將結束，歐洲最近強制要求天空電視臺將他們壟斷的英超轉播權分配一部分給BBC公共電視頻道。這個賽季的英超，作為新轉播權購買辦法的試驗期，BBC和獨立電視臺都獲得了一部分英超聯賽場次的轉播權。

雖然這會讓大多數小俱樂部蒙受經濟損失，但是對於森林隊的球迷們來說，讓他們高興的是，那個始終如一支持森林隊的解說員約翰·莫特森又回來了。

諾丁漢森林主場迎戰維岡競技的比賽，就是BBC電視臺轉播的英超比賽。自然，也是由他們的王牌解說員約翰·莫特森和阿蘭·漢森搭檔評述。

但是，比賽開始了二十分鐘，莫特森卻沒有對久違的森林隊說上幾句好話。

“現在，我真想重播一下賽前保羅·朱厄爾教練接受采訪時所說的那番話。”莫特森的風格是，讚揚的時候毫不吝嗇溢美之詞，批評的時候口氣也尖酸刻薄得令人難以忍受。“森林隊的球迷們現在一定開始懷疑了，朱厄爾說那番話的動機是什麽？我看迷惑森林隊的可能性更大。托尼·唐恩教練這個時候是否感到憤怒了呢？”

旁邊的阿蘭·漢森插嘴問道：“為什麽他會感到憤怒？”

“因為他被人耍了！”莫特森哈哈大笑起來。他了解唐恩，所以他才這麽說。唐恩一定會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以唐恩的性格，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

此時此刻，坐在教練席上的托尼·唐恩確實很憤怒，不過更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朱厄爾的那番話，而是因為自己球隊糟糕的表現。

這反差太大了！

三天前，在同樣的球場，森林隊幹凈利落地拿下了比利亞雷亞爾，那場比賽勝利之後的場面還留在森林隊球員和球迷們的記憶中。

而三天之後的這場比賽，森林隊現在面對維岡競技的鐵桶陣和快速反擊毫無辦法。

看著場上一團糟的局勢，唐恩隔段時間就得搖次頭。

“確實有點像。”大衛·克裏斯拉克看到唐恩又搖頭了，便說道，“這讓我想到了我們打阿森納的那場比賽……”

“可他們比那個時候的我們回收得更徹底，更堅決。”有人說話，唐恩張嘴就滔滔不絕了，“而且他們的進攻比那個時候的我們要粗陋多了，就是大腳向前踢，靠兩個速度極快的邊鋒……這他媽哪裏是足球？”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球場對克裏斯拉克說道，“你瞧他們的防守，你瞧他們的動作，維岡鎮出名的是什麽？不是足球，是橄欖球！這種直來直往的打法，頻繁身體沖撞的防守，反擊中橄欖球‘跑鋒’般的速度，分明就是橄欖球！把他們球衣上的藍條橫過來那就是橄欖球隊服！但是！這還不是讓我搖頭的原因……”

唐恩在教練席前轉了一圈，面對克裏斯拉克揮著手臂，情緒激動。

“讓我憤怒的是我們自己的表現。就算維岡隊的表現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比賽也不應該踢成這樣。毫無辦法！面對對手的防守我們毫無辦法！我們不是一年前那個只能依靠防守反擊生存的諾丁漢森林了！現在的我們需要面對敵人用防守反擊來對付我們了，這一點我們沒有想過嗎？教練組一個夏天都在做什麽？我們在訓練中多次練習陣地戰中的進攻套路，到這場比賽上……”他回身指著球場，“那幫小子全都忘了！”

克裏斯拉克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唐恩的憤怒，他只能不發一言，嘆了口氣。

發洩完的唐恩一屁股坐下來，翹起了二郎腿：“中場休息的時候看我好好收拾他們！”

※※※

“主裁判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音，維岡隊的球迷們感到非常高興，球員們也是如此。在諾丁漢森林的主場，他們目前還沒有丟球，他們成功地遏制住了森林隊的兩個邊路。0：0！如果這個比分保持到終場，那麽維岡競技將成為勝利者……”

※※※

唐恩是最後一個進更衣室的，他陰沈著臉，砰的一聲將大門摔上。有的球員被這一聲嚇得差點從板凳上跳起來。

這聲巨響之後，更衣室內鴉雀無聲。

“你們都知道我很生氣，對不對？”唐恩歪嘴笑著。但在球員們的眼中，沒有人會覺得這副笑容和藹可親。在他手下幹了一個賽季，大家都知道這主教練什麽脾氣了。他笑得越燦爛，說明接下來的暴風雨越劇烈。

“有人需要我再把賽前維岡競技主教練接受采訪時的錄音播放一遍嗎？讓大家好好聽聽。被人崇拜，被人當做榜樣的感覺不錯啊？”唐恩指著更衣室大門，“現在你們知道了，我們有多他媽白癡了吧！我們輕敵了，對不對？別不承認……瞧瞧你們在場上的表現，你們就只知道用遠射來進球了嗎？還是說，你們以為只靠最簡單的方法就能贏下這場比賽？不需要費力去跑位，不需要去和隊友尋求配合，不需要多動腦筋制造尋找空當，只需要站在原地一腳接一腳做射門練習，就能贏下這場該死的比賽？！還有哪個混蛋沒有睡醒的，舉個手！”

當然不會有人舉手了。

“看來你們頭腦還算清醒。”疾風驟雨之後，唐恩語氣稍緩，“下半場記住，贏球的兩個要點：一、定位球！抓住一切定位球機會，這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手段。二……”

阿內爾卡一直坐在更衣室的角落裏面，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森林隊主教練發火，毫無掩飾地罵人，臟話粗口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裏迸出來。

阿瑟·溫格不會這麽在更衣室裏面訓斥自己的球員，要訓斥也是另外一種方式。皇馬主教練博斯克就更不會了，他是一個老好人。霍利爾？那個沒什麽能耐的軟蛋……啊，還有凱文·基岡，他們都是一路貨色。

他沒去過曼聯效力，這是他第一次在更衣室裏面看到一個主教練這麽狂放的表現。他突然覺得有這種表現的主教練應該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吧？一定都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直來直去的性格或許會比較好相處？

就在他楞神的時候，他隱約聽到唐恩叫自己的名字，雖然不確定，但他還是擡頭看過去。

“你的任務就是從中路突破，尋找機會得分。”唐恩看著阿內爾卡說道。

這場比賽阿內爾卡依然是替補，他奇怪唐恩怎麽會突然分配起他的任務了，但是他沒有提出這個疑問，他想或許是自己剛才漏了什麽話吧。不過管他呢，讓我上場我就上場，讓我進球就進球。多進幾個，看你還能把我放在替補席上？

“他們的兩個中後衛德澤烏和亨喬茲年齡偏大，轉身速度慢。既然他們卡死了我們的邊路，我們就從中路打開缺口。”

“我告訴你們，維岡競技只是一把椅子那麽高的小坎，如果我們連這道坎都邁不過去，那麽也別想什麽冠軍杯、什麽聯賽冠軍了……那些可是高山！我們就在山腳下擡頭望望就行了，回家洗洗睡吧——就是洗澡更衣，回家睡覺了吧！你們願意這樣嗎？”

“不……”

“沒人願意，頭兒。”

“我不要洗澡！”

“我也不要睡覺。”

更衣室內終於響起了球員們的聲音。

“那就給我認真一點！這是新賽季，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不能給我演砸了！維岡競技不是要做諾丁漢森林第二嗎？他們不是想要做黑馬嗎？很好，就讓我們來親自教教他們，告訴他們英格蘭頂級聯賽，可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

下半場十五分鐘之後，森林隊球員非常努力，但是場上情況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維岡隊的保守戰術在客場雖然很難看，卻很實用。

托尼·唐恩再次把熱身中的阿內爾卡叫回來，然後用他換下了狀態不好的維杜卡。

阿內爾卡上場五分鐘之後，用三次強行突破改變了局勢。

正如唐恩所言，維岡競技隊的防守弱點並不像大多數情況下在邊路，而是在中路。

阿內爾卡強突中路為森林隊撕開了空當，讓維岡競技猝不及防，後防線頓時一片大亂。

這個時候，阿爾特塔抓住機會一次精準的直傳球，把球給了頂在前面的本特納。丹麥小子靠身體將回防的亨喬茲倚在身後，大力抽射。足球越過維岡競技門將波利特的十指關，飛入了球門。

場上僵局終於被打破了。

藍領維岡競技堅守了六十五分鐘的城門，終告失守。

打入一球的森林隊士氣大振，再接再厲，這一次進球的人則是被替換上場的阿內爾卡。無球狀態下的他靈巧地擺脫了防守他的德澤烏，然後接到阿爾特塔適時傳來的球，低射破門。

2：0，森林隊奠定了比賽的基調。

雖然朱厄爾知道這場比賽他已經輸了，可是他還是在場邊不停地咆哮，讓球員們不要放棄，就算輸定了，也要打進一個面子球。

這一點倒是讓唐恩對他刮目相看，有了些許好感。

或許朱厄爾那番話不完全是為了迷惑自己，他的維岡和一年前自己的諾丁漢森林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草根球隊在英冠聯賽憋足了勁，一頭沖上英超。興奮之後，激動之後，冷靜下來想一想，在俱樂部財力、球員實力均不如其他球隊的情況下，如何生存？只有憑借這不服輸的氣節了：我們可以輸球，但是不能輸了這口氣，就算對手再強，也要迎面而上。

他喜歡這支維岡競技，喜歡給球隊灌輸這種思想的這個主教練。

※※※

比賽沒有如朱厄爾希望的那樣結束。維岡競技到最後也沒辦法打進森林隊一球，他們的進攻實力還差得遠。不過球員們仍然堅持到了最後一秒。

終場哨音一吹響，唐恩主動走向客隊教練席，和朱厄爾握手。他很少會有主動握手的情況，更多的時候他都是等著別人上來和他握手，或者幹脆轉身走掉——那是在輸了不該輸的比賽之後，心情不好的極端表現。

克裏斯拉克是了解這一點的，所以他對給森林隊制造了那麽多麻煩，讓唐恩在更衣室大發雷霆的維岡競技到最後反而能得到唐恩的青睞一點都不吃驚。

這人就這樣，他尊敬自己認為值得尊敬的人，對那些自己認為不值得尊敬的人一點情面都不留。媒體們說他高傲也好，說他擺架子也好，說他無知無畏……都好，克裏斯拉克知道唐恩只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罷了。當然，他愛憎的標準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朱厄爾再次讚揚了唐恩和他的球隊，但同時也為自己的球員感到驕傲：“……他們盡力了，我們輸在整體實力上。但我對球隊充滿了希望，只要不放棄，等到這個賽季結束的時候，我們一定會留在英超聯賽中！”

唐恩則承認維岡競技在上半場給自己的球隊制造了很大的麻煩，並且很看好這支球隊本賽季的前途。

“朱厄爾教練相信自己的球隊可以在賽季結束之後留在英超，我和他看法不太一樣……”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下，然後滿懷期待看了看大家的反應。結果讓他很滿意，大家都很驚訝，以為他又有什麽驚人言論要冒出來了。朱厄爾也有些吃驚。

隨後，唐恩壞笑著把這句話補完：“我相信他的球隊在本賽季結束之後，可以取得比他預期還要好的成績！保級？朱厄爾先生，你們太小看自己了。”

大家笑了起來，這麽氣氛輕松愉快的賽後新聞發布會，可是很少能在有唐恩在場的時候看到。

“我還是那句話，輸掉了這場比賽沒什麽，在以後的比賽中贏回來就是。當然，我可不希望朱厄爾教練在森林隊身上贏回來。”

新聞發布會現場爆發出一陣比剛才還要大許多的哄笑。在這笑聲中，唐恩站起來，再一次和朱厄爾握手。

“謝謝你，唐恩先生。”朱厄爾答謝。

“別謝我，謝你的球員吧，朱厄爾先生。他們是好樣的。”唐恩笑著說。

現在，他覺得被人當榜樣學習看待也挺不錯的，這讓他有了更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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