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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新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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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完和博爾頓的聯賽杯半決賽第一回合比賽,唐恩收獲的可不僅是一場勝利,還有更高的聲望。現在全英國都知道諾丁漢森林有一個天才教練,他年紀輕輕,卻率領一支此前排名甲級聯賽倒數第四的球隊殺入半決賽,並且在半決賽和英超球隊的交手中取得勝利。

在森林隊打入第一球之後,他被球員們壓倒在地慶祝的場面被放到了《今日賽事》周日版的一個叫做“2 Good 2 Bad”的小欄目中。這是只有在周日版中才有的小欄目,一般只做英超精華,很少放其他聯賽的畫面。但是唐恩這事實在太讓人覺得有趣了,於是編輯們也把這個加進了精華集錦。

節目主持人、BBC名嘴埃德裏安·奇萊斯給這段畫面配上了他自由發揮的臺詞,結果聽起來妙趣橫生,讓原本就很有趣的事情更加有趣。

“球進了!這真是太棒了,嘿……嘿!嘿!弗雷迪,你跑錯地方了……啊!誰來~~救救我~~好吧。托尼·唐恩也許是唯一不希望自己球隊進球的主教練了……”

主持人和嘉賓哈哈大笑起來。

於是大家都知道了,在英格蘭還有這麽一個主教練——他的球員進球之後最開心的是他,最倒黴的也是他。

聲望提升的可不僅僅是托尼·唐恩,還有他的森林隊,以及那些表現出色的年輕球員們。

喬治·伍德只為森林一線隊打了兩場比賽,卻已經有球隊向森林隊問價了

這是球員買賣的事情。埃文·多格蒂遵守了他的諾言,沒有插手,而是讓唐恩自己看著辦。唐恩的態度很堅決——不賣!

他可是知道幾年後足壇缺好的後腰缺到什麽地步。伍德只要繼續這麽踢下去,他的身價很快就會水漲船高的。現在有人報價就賣?他可不是傻瓜。再說了,俱樂部剛剛和伍德簽了八年合約,難道是擺設嗎?

其實唐恩不擔心伍德的忠誠問題。俱樂部幫了他那麽大的忙,這小子心裏都清楚呢,他知道應該選擇留下還是離開。但這件事情讓唐恩開始為伍德關心起另外一樁事——喬治·伍德也許應該有一個幫他處理個人事務和理財的經紀人了。

球員工會也可以幫助球員,為他和俱樂部談判合同,以及處理一些經濟問題。這樣雖說可以避免被那些百分之十先生盤剝,可……有誰見過一個大球星還要由球員工會打理合同的?

唐恩認為伍德一定會成為大球星的,但有一個前提——在他手下,而不是轉會去其他球隊。

他並不反對球員找經紀人,因為他們需要這麽一個專業人士來幫助他們理財和處理公共關系。主教練不是神,什麽都得為球員考慮照顧到。這些事情就是經紀人應該做的。他討厭的是那種為了自己利益而不是球員利益,拼命攛掇球員和俱樂部、主教練鬧矛盾,沒完沒了提出加薪要求,動輒就拿轉會威脅球隊的那種經紀人。

為什麽會討厭?倒不是見不得球員和經紀人賺錢,只是因為他們要和身為主教練的托尼·唐恩作對,他們會觸犯到唐恩的利益。這是唐恩不能允許地。

伍德要找經紀人的話,一定得找個他覺得可以信任的。如果可能的話,最好不是那些大牌經紀人,在這個圈子裏面沒有太大能量,不會沒事瞎折騰的。但同時還能夠努力為伍德包裝,商業運作的很成功,讓伍德賺到很多錢,讓他們一家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高?

唐恩搖搖頭,決定先不去想這個問題。

※※※

找經紀人可以慢慢來,比賽可是不等人的。一個星期之後,唐恩率領士氣高漲的諾丁漢森林,在博爾頓的主場——銳步球場作戰。這一次他的球隊雖然輸給了對方,但卻打進了一個寶貴的進球。聯賽杯半決賽的規則和一般杯賽不太一樣,雙方如果打平,則並不看客場進球,而是繼續加時賽。如果加時賽中還打平,那才輪到比較客場進球,客場進球多的勝出。若客場進球也一樣,則進行點球決戰。

諾丁漢森林在他們的主場贏了博爾頓一個3:1。去了客場,博爾頓隊非常努力地想要戰勝森林隊。他們做到了,卻依然無濟於事。當終場哨音響起的時候,大屏幕記分牌上顯示的是最終比分——2:1,博爾頓贏了這場比賽,卻輸了整個半決賽。

為森林隊打進關鍵入球的人,正是從阿斯頓維拉租借過來的高佬前鋒克勞奇。他在前東家那兒職業生涯深陷寒冬,沒想到到了森林隊連續兩場比賽都有進球。看著那個大個子在場上的出色表現,不斷利用自己的出色技術為隊友們創造機會,解說席上的安迪·格雷都不住讚嘆唐恩調教球員的能力。在激發球員潛能,幫助他們樹立自信心這方面,他確實有獨到之處。前有雷布羅夫,後有伊斯特伍德,現在又多了一個克勞奇,也難怪他那麽受球員們歡迎和擁戴。一個能讓跌入低谷的球員重新煥發光彩的主教練,球員們能不愛嗎?

裁判吹響的終場哨音也成了諾丁漢森林球員們狂歡的序曲。他們在對方的主場盡情慶祝殺入聯賽杯決賽。盡管聯賽杯在英超強隊眼中是雞肋,唯一的作用就是鍛煉年輕球員和預備隊,可對於諾丁漢森林這支已經在低級別聯賽中掙紮廝混多年的沒落豪強來說,闖入聯賽杯決賽可不僅僅意味著他們會有機會拿到一項冠軍。

更重要的是,這讓人們重新回憶起已經逝去的歲月。在二十幾年前,諾丁漢森林穿著紅色的球衣橫掃英格蘭足壇和歐洲大陸。而如今,那支令人生畏的球隊仿佛被淹沒在了時間的塵埃中。就在諾丁漢人以為他們再也看不到紅色森林的時候,托尼·唐恩卻帶著那支球隊穿越時空殺了回來!

“比賽結束!和垂頭喪氣的博爾頓球員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狂喜的諾丁漢森林球員!他們殺入了聯賽杯決賽。這是他們自1992年獲得聯賽杯亞軍之後首次進入決賽!十二年過去了,聯賽杯的決賽場地也從溫布利變成了加迪夫千年球場,紅色森林終於回來了!”安迪·格雷在解說的最後時刻充滿感情的評述,讓人覺得他仿佛就是一個諾丁漢森林球迷。可實際上他是埃弗頓的支持者。

是的!我們回來了!諾丁漢森林回來了!

那些無法去現場看球,只能在電視機前、收音機前關註比賽的諾丁漢森林球迷們發出了全英格蘭都能聽到的吶喊。

“2月29日,加迪夫千年球場!讓我們期待諾丁漢森林和米德爾斯堡之間的聯賽杯決賽!究竟是米德爾斯堡拿到他們俱樂部歷史上第二座聯賽杯,還是諾丁漢森林第五次捧杯,成為聯賽杯歷史上奪冠次數第二多的球隊呢?諸位,我們到時候見分曉!”

森林隊的慶祝很瘋狂。但是當他們進了更衣室,唐恩就把臉扳起來了。現在可不是如此慶祝的時候。

“夥計們,現在我給你們十分鐘時間沖澡更衣,然後我們坐車離開這裏。你們想要開香檳慶祝的話,等2月29日那天晚上吧!”

他這麽說,大夥兒都冷靜了下來,一個個老老實實去洗澡換衣服。

接著,唐恩轉身去參加新聞發布會。作為勝利者,他有資格讓博爾頓的主帥薩姆·阿勒代斯在新聞大廳裏等上那麽一會兒。

勝利者是新聞發布會上的主角,這幾乎可以算作定律了。唐恩面臨的問題最多,而且大多都是圍繞著森林隊十二年後再次殺入聯賽杯決賽這件事情來發問。唐恩心情不錯,沒有對這些重覆的問題感到厭煩。不過他也很聰明,沒有在新聞發布會上透露絲毫決賽的打算。就算是他的目標也沒有告訴媒體。

他當然希望獲得冠軍。都闖入決賽了,還說什麽“我們抱著學習的態度”,什麽“盡力就好,我們努力了,至於結果不太重要”……這樣虛偽的話有什麽意思?我們當然是來爭奪冠軍的。拿不到冠軍就是失敗!

但這樣的話沒有必要告訴媒體。

輸了球的阿勒代斯雖然有些沮喪,也在新聞發布會上讚揚了森林隊的表現,給唐恩說了幾句好話。以他這麽年輕的年齡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實在是令人敬佩。

他這麽一說,記者們又把註意力集中到了唐恩的年齡上來。作為一名帶隊殺入聯賽杯決賽的主教練,三十五歲真是太年輕了,甚至比在場上比賽的博爾頓球員德約卡夫還要小一歲!發現了這一點的記者們興奮起來——這可是一個不錯的炒作話題啊!

對此唐恩的反應很平淡:“既然球員有十五歲、十六歲就能代表俱樂部一線隊和國家隊出場比賽,為什麽教練不能年輕化呢?我認為年齡不是問題,關鍵是看帶隊成績。不管是七十六歲還是二十六歲,只要能帶隊獲得勝利,就是好教練!”

第二天他這話上了報紙,大家都知道了有這麽一個唯勝利論的主教練。

※※※

挺進聯賽杯決賽當然讓人開心,加上球隊接下來的一輪聯賽被推遲,唐恩特別開恩,給球隊放了兩天假,讓他們好好放松一番。在放假之前,唐恩專門告訴那些歡呼雀躍的球員:等他們再次集合,這樣的放松機會就不會再有了。要想再這麽放松?可以,等到聯賽杯拿了冠軍吧!

日子一如既往地繼續著。

喬治·伍德在訓練中保持了很好的狀態。唐恩覺得這小子幾乎天生就是球員,因為他的心理素質比同齡人高太多了,不用擔心他會因為場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分心而影響狀態。

經過了三場成功的比賽後,他已經徹底取代了歐根·波普,成為和古納爾森在中場搭檔的後腰。就連古納爾森也很喜歡和這個沈默寡言但令人放心的隊友配合。用他在一次訓練熱身賽中後的“抱怨”來說就是:“天哪!這太瘋狂了!看著喬治不停地跑,我也跟著停不下來了!”

唐恩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小子能夠帶動隊友和他一起努力。這一點,就算以前的隊長邁克爾·道森都不曾做到的。

而且讓他更高興的是,弗雷迪·伊斯特伍德對喬治的態度似乎也在慢慢變好,再不是以前一見面就給人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了。他們兩個可是以後球隊的棟梁,能夠團結合作才是球隊繼續前進的保證。

有些東西在逐漸改變著。

俱樂部主席的私人秘書兼接待員芭芭拉·露西小姐發現來球隊參觀和訪問的記者比以前多了很多。這裏面甚至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人。他們都是希望來采訪俱樂部主教練托尼·唐恩的。

於是埃文給唐恩建議,幹脆偶爾在訓練結束之後開一個小型的臨時新聞發布會,給媒體通報一下球隊最近的情況,順便叫一些球員們出來露面,增加知名度。這是打開森林隊名聲的好辦法,唐恩沒有反對。

俱樂部在很多方面都和以前不同了。艾倫·亞當斯引進了美國NBA俱樂部經營的一些成功經驗,比如擴充了專門迎接訪客和記者、處理各種采訪要求的外聯接待部門。以前森林隊在這個部門只有兩個工作人員,而且采用傳統的工作方式,效率極其低下。因為森林隊成績原因,俱樂部本身也不太重視這些“形象工程”。

埃文和艾倫可是很看重這些的。全部辦公室都配備電腦,專門請IT人士設計公司內部網鉻,采用現代化辦公。一整套電子辦公的程序,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舉一個讓《諾丁漢晚郵報》記者皮爾斯·布魯斯感觸頗深的例子。在埃文入主森林隊之前,晚郵報想要采訪球隊的某個球員,為他做專訪的話,從向諾丁漢森林俱樂部發出申請到最後得到批準,要用最少三天。當初如果不是唐恩自己打電話去晚郵報報社要照片,讓報社抓住機會直接向他提出專訪要求的話,拖的時間估計更久——因為這種事情幾乎沒人管。而現在,當天上午通過傳真、電話,甚至是在官方網站公布的郵箱裏面寫Email,下午就能得到答覆。而且基本上不會拒絕這種采訪要求——當然,因為晚郵報現在和森林隊關系比較密切,所以他們的采訪要求都會得到滿足。

另外一個例子就是,外聯部專門有四個人負責處理從世界各地寄到俱樂部來的各種球迷信件。每一封信他們四個人都要拆閱,然後逐封逐封地回信,寄球隊的各種紀念品,宣傳新的森林隊。每一封信都要回,不能遺忘任何一個寫信來表示支持的球迷,這是艾倫給那些人地工作要求。如果沒有做到,就等著扣錢吧……

如果這些人在工作中發現情況比較特殊的信件,則會交給外聯部門的主管,由他判斷如何處理,並且酌情通知艾倫。如果需要球隊配合的話,艾倫便會直接找到唐恩,和他商議。當然,這樣的事情很少。

埃文·多格蒂在確立了自己對俱樂部的絕對主導地位之後,開始大刀闊斧地對俱樂部結構進行改革。在自己位置下面,他將俱樂部分成兩個大部門——體育競技部和商業市場部。從名字就能很清楚地看出這兩個部門各自負責哪方面的工作。

唐恩除了有一個球隊主教練的頭銜,還新增加了一個官職——體育競技部總經理。現在他可算得上貨真價實的“Manager”,俱樂部內從一線隊到十二歲以下少年隊全都歸他管。球隊的事情他一個人完全可以說了算。買人賣人他拿主意,轉會方案定了找艾倫要錢就是。

而艾倫·亞當斯呢,是商業市場部的總經理,專門負責俱樂部經營和市場開發的各項事宜。小到球票價格制定、周邊商品開發,大到俱樂部長遠投資、形象推廣、商業巡回比賽、讚助商的選擇和簽訂……他的任務就是盡一切能力幫助埃文賺錢,在唐恩需要掏錢買人的時候能夠提供充足的資金。

當然,唐恩也有他的義務——那就是如果艾倫需要球隊配他進行商業計劃,比如亞洲巡回比賽啊、球隊出席某讚助商的話動啊,唐恩必須要配合。

至於這些商業活動如何不影響球隊成績,這就是需要他們兩個商量好的了。他們兩個的位置在俱樂部內僅次於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權力地位相當。這也是埃文為什麽要如此安排的原因了——他不希望兩人中有一人可以淩駕於另外一人之上,逾越自己的職權範圍做決定。諾丁漢森林現在可算百廢待興,需要大家團結一致。不過那次午餐會讓埃文多少放了心:托尼和艾倫相處得還不錯。

英格蘭有不少俱樂部,因為歷史悠久的關系,總顯得比較死板缺乏變通,逐漸被這個世界所淘汰。比如那些曾經在英國現代足球誕生之初風光過的球隊,如今要麽煙消雲散,要麽落魄潦倒。埃文·多格蒂希望通過自己給森林俱樂部帶來一些更積極的改變。盡管他的目的並不是要拯救英格蘭足球或者諾丁漢森林俱樂部,而只是為了能讓自己賺更多的錢。

他愛森林隊嗎?如果能夠為他賺到錢的話……他愛。

埃文·多格蒂的俱樂部逐漸走上了正軌,而托尼·唐恩的森林隊也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大步前進,看起來他們的前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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