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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回 驚麗質 驀地起微波 忿輕狂 淩空飛巨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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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遇事也格外慎重,已不似以前一味天真。靈奇素常謹慎,專一隨眾進退。餘者多半童心未盡,一見這等珍奇靈物,多半動了食指,想嘗異味。石完、阿童、石生三人首先傳聲提議,先往蓮花叢中看個仔細。易氏弟兄隨聲附和。幹神蛛聽不出眾人說話,所去之地又恰可看到臺上,不曾阻止。金蟬見他未攔,以為無妨,便同了去。石生本想此地既是妖邪所居,只要力所能及,便無顧忌。石完素常想到就做,更不必說。三人如若一到就采,或者也能得手。偏生走到花前,目光看到臺上一些奇怪的事,只顧觀察對方情勢,便耽延了些時辰。金蟬恐對方驚覺,再一攔阻,未將那三百六十五年才結實的天府玉蓮采下,自將機緣錯過。如非那幾根神香,幾乎送了性命。這且不提。

原來眾人還未走到花前,便發現當中白玉平臺上面全景。那臺原是一塊整玉建成,玉質特佳,光明若鏡,大有兩畝方圓。這麽空曠臺面,只臺中心孤零零設著一個橢圓形的寶榻,上面側臥著一個身蒙輕紗的赤身妖女,睡眠正香。妖女生得膚如凝脂,腰同細柳,通體裸露,只籠著薄薄一層輕紗,粉彎雪股,嫩乳酥胸,宛如霧裏看花,更增妖艷。尤妙是玉腿圓滑,柔肌光潤,白足如霜,腔跗豐妍,底平趾斂,春蔥欲折,容易惹人情思。活色生香,從來未睹。另有十幾個道裝男子,有的羽衣星冠,豐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相貌古拙,道服華美,似個旁門修道之士;有的短裝佩劍,形如鬼怪;有的長髯過腹,形態詭異。十九面帶愁容,靜悄悄侍立兩旁,面面相覷,一言不發,狀甚恭謹。除當中妖女外,更無別的女子。眾人見這一夥人及裸女身上多半不帶一絲邪氣,而沿途所見埋伏和蓮花上的煙霧全是邪法,心中奇怪,不知鬧甚把戲。幹神蛛胸前靈蛛影子又現了兩次,面色更轉緊張,連打手勢止住眾人,不令妄動,靜以觀變。金蟬覺著照此情勢,分明是妖邪一流,竟無邪氣現出,決不好惹。也忙止住眾人,先不要動,看明虛實,再作計較。

守伺了半個時辰,方覺不耐,石完畢竟天真,脫口說道:“似這樣等到幾時?先吃那藕吧。”眾人想攔,話已出口。同時對面平臺上,妖女也伸了一個懶腰,欠身欲起。旁立老少諸人,立即趕去,紛紛跪伏在地。內有兩個道童打扮的正跪榻前,妖女已緩緩坐起,粉腿一伸,一只又嫩又白的左腳正踏在一個道童頭上,那道童好似受寵若驚,面容立時慘變。眾人斷定此女必是群邪之首,絕非好相識,石完不應出聲,將她驚動,方料要糟。哪知妖女意如未覺,坐起後,只朝眾人星眸流波,做一媚笑,懶洋洋把玉臂一揮。那班人面上立現喜容,紛紛起立,目註妖女神色,倒退數十步。到了臺口,方始轉身向外,化作十幾道紅碧藍紫的光華,分頭朝那遠近群峰玉樓中飛去,當時散盡。臺上只剩一個相貌醜怪的矮胖道童,跪伏榻前,被妖女一腳踏住,尚還未退。眾人去後,若有大禍將臨,周身抖戰不止。妖女左腿踏在道童頭上,右腿微屈,壓在左股之下,卻將私處微微擋住,心中似在想事,不曾留意腳底。一會兒,忽由身後摸出一面金鏡,朝那玉臂雲鬟,左右照看了兩次,顧影自憐,柔媚欲絕。無意中右腿一伸,腳尖朝那道童的臉踢了一下。道童忽然興奮起來,縱身站起,兩臂一振,所穿短裝一齊脫卸在地,立時周身精赤,一聲怪笑,便朝妖女撲去。妖女好似先未理會到他,神情別有所註。及見道童快要上身,忽把秀眉一揚,嬌聲喝道:“你怎還未走,你忙著求死,我偏要留你些時。此時不該你班,去吧。”說到末句,纖手往外一揚,當胸打去。道童聞聲,早就止步,只不知對方心意,進退兩難,微一遲疑,便被打中。道童看去頗有氣候,人更健壯。妖女人既美艷,手又纖柔,這一掌仿佛打情罵悄,輕輕拍了一下,並無甚力。道童竟似禁受不起,忽的一聲慘嗥,跌出老遠。連衣服也顧不得穿,隨手抓起,縱起一道藍光,就這樣赤身飛去。眾人見他逃時手按前胸,好似受有重傷,面上偏帶著十分喜幸神情,俱都不解。

妖女逐走道童,又取鏡子照了一下,微張櫻口,曼聲嬌呼了兩句,音甚柔媚,也不知說些什麽。平臺對面群峰上,便起了幾處異聲長嘯,與之相應,卻不見有人下來。又隔有半盞茶時,妖女意似不耐,面帶獰笑,一雙媚目突射兇光,更不再以柔聲嬌喚。張口一噴,立有一股細如游絲的五色彩煙激射而出,一閃不見。跟著便聽好幾座峰上有了一片呼嘯異聲,隨有七八道各色光華,擁著一夥道裝男子飛來。到了臺前,全都落向臺下,一個個面如死灰,神情狼狽。最奇怪的是,這一班人看去法力頗高,身上也多不帶邪氣,對於妖女卻奉命惟謹,不知為何那麽害怕。妖女反和沒事人一般,嬌軀斜倚金榻之上,手扶榻欄,滿臉媚笑,微喚了一個“龍”字。

來人中有一身材高大,長髯峨冠的老道人,聞聲面色驟轉慘厲,把牙一咬,隨將腰間兩個葫蘆,連同背上兩支長叉向空一擲,由一片煙雲簇擁著,往斜刺裏天空中飛去。

跟著飛身上臺,在一幢紫光籠罩之下,走到妖女面前,厲聲喝道:“我自知今日大劫將臨,命送你手,但你不要喜歡。我雖異類修成,道力也非尋常,已經費盡心力,由地軸中穿行,去往中土,拜在一位仙師門下。本可逃出你的爪牙毒口,不合結交妖人,犯了教規,恐恩師金刀行誅,沒奈何又設法逃回。以為藏身之處鄰近地竅,本來精擅玄功,又收服了兩個冰魄寒精,與我所煉法寶合用,不畏太陰元磁真氣,稍有警兆,也可由子午線上遁走。不料一時疏忽,為你陰謀暗算,將我師徒擒來,供你蹂躪淫欲,已有三年,仗著功力較深,茍延至今。無如你淫兇詭詐,毫無信義,致在日前為你盜去元丹。如換別人,早應殘殺。你表面雖說,這多年來一班有氣候的同道被你殘殺殆盡,苦無適意之人。那日盜我元丹,由於一時情濃,並非本心,現在仍想和我做長久夫妻。難得瑤池玉蓮今年結實,到時令我采服,雖仍不能覆原,足抵三百年苦煉之功。說了許多花言巧語。起初我也頗受你愚弄,近日方看出你只為欲心大旺,稟賦奇淫,暫時留我補空。等我元精被你吸盡,早晚仍做你口中之食,並非真有好意對我。昨日回去,想起寒心。恩師以前所賜白柬忽現字跡,才知我命該終,萬難避免,今日便是我應劫之期。幸蒙恩師憐念,算出結果,有了準備,否則連元神也保不住。可是我死不久,你的數限已盡,身受較我尤慘。我本可設法拖延到你伏誅,免去此劫。一則前蒙恩師點化,傳授道法,備悉因果,自知惡孽太重,非此不解;再則元丹已失,與其苦煉數百年,本身仍是精怪一流,何如保著殘餘精氣,一靈不昧,往轉人身,悔過求師,重修仙業。剛才你喚人時,本想早來,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特在事前向諸位道友告以趨避之法,意欲稍為保全幾個。本來他們聞呼即至,乃我一人行法阻止,迫令聽完我話再走,為此晚來一步。我已拼做你口中之食,供你淫欲,也只一次,無須做此醜態,由你擺布便了。”

當道人初上臺時,妖女面有怒容,似要發作。及聽對方厲聲醜低,反倒改了笑容,喜滋滋側耳傾聽。斜倚榻上,將一條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搖動。玉膚如雪,粉光致致,上面瓠犀微露,皓齒嫣然,更在頻頻媚笑,越顯得淫情蕩態,冶艷絕倫。一任對方厲聲辱罵,直如未聞,正在盡情挑逗,賣弄風騷。及聽到末兩句,方始起身下榻,扭著纖腰玉股,微微顫動著雪也似白的柔肌,款步輕盈,待要朝前走去。道人話已說完,好似早已知道對方心意,有心激怒,不等近前,雙臂一振,衣冠盡脫,通體赤裸,現出一身紫色細鱗。妖女雖然心中毒恨對方,但是賦性奇淫,此時欲念正旺。本意陰謀被人識破,欲以邪法強迫為歡,不料對方痛罵了一頓,仍和往日一樣脫衣來就,一時疏忽,忘了戒備。道人身外那片紫光,忽然電也似急地當頭罩下。此是毒龍所煉防身禦敵之寶,厲害非常。總算妖女功力甚高,口張處,飛出一股綠氣,迎著紫光微微一擋,便全吸進口去。表面仍和沒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激我生氣,沒有那麽便宜的事。”說時肚臍下猛射出一絲粉紅色煙氣,正中在道人臉上,一閃不見。經此一來,臺上形勢大變。妖女固是蕩逸飛揚,媚態橫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齒,滿臉悲忿,變作了熱情奔放,欲火如焚,不可遏制。雙方立時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若輕紗的邪煙下,糾纏不開。

眾人看那道人相貌奇醜,身有逆鱗,也是水中精怪修成,功候並不尋常,來時明已悔悟,結局仍為邪法所迷。所說恩師不知何人,料是散仙中有名人物。事迫無奈,多表同情。激於義憤,想要救他,又看不慣妖女醜態,正在傳聲商議。幹神蛛比較知道底細,惟恐冒失,又不便開口說話,只得忙打手勢。又用手指畫字,告知眾人說:“先在光明境牌坊下面,曾聽妖邪私語,妖女乃是一個極厲害的妖邪。此外也都是小南極光明境這一帶修煉數千年的精怪和一些左道妖邪。我們如在此地建立仙府,這麽多妖邪,掃除費事,此時正好任其自相殘殺,以暴制暴,有甚相幹?那妖女不知是人是怪,如此厲害,就要下手除她,也須等到探明虛實深淺以後;或是少時由我同了內人,前往那些翠峰樓閣之中,生擒一兩個拷問明白,下手不晚。”眾人也看出妖女邪法高強,何況還有許多妖邪精怪,休說不勝,就被漏網,也是隱患,只得忍耐下去。

隔了一會兒,忽聽臺上接連兩聲怒吼慘嘯。眾人因不願見那淫穢之事,正向臺下人叢中查看,見一道者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幼童,並立一處,面帶愁容。幼童生得粉妝玉琢,骨秀神清,決不是甚妖邪,不知怎會與群邪一起。心方奇怪,聞聲往臺上去看。先見道人已經仰跌地上,胸前連皮肉帶鱗甲裂去了一大片,滿地紫血淋漓。妖女正由榻上起身,目射兇光,手指道人,獰笑一聲,喝道:“我已用你不著。你元陽雖失,內丹仍在,想要欺我,直是做夢,趁早獻出,少受好些苦痛。”道人閉目未答,似已身死。妖女連問數聲未應,張口一噴,一股綠氣便將道人全身裹住,懸高兩丈,那綠氣便往裏緊束。道人身本長大,經此一來,便漸漸縮小,只聽一片軋軋之聲,跟著便聽道人慘哼起來。妖女笑道:“你服了麽?”隨說,綠氣往回一收。叭的一聲,道人墜落臺上,周身肉鱗全被擠軋碎裂,肢骨皆斷,成了一攤殘缺不全的碎體,橫倒地上,血肉狼藉。濺得那光明如鏡的白玉平臺,染了大片汙血,慘不忍睹。妖女二次喝問。道人緩了緩氣,強提著氣,顫聲答道:“我那兩粒元珠麽?方才自知今日必死,已用恩師屍毗老人所賜靈符;連我法寶,一同沖開你的禁網,飛往神劍峰去。為防你不肯甘休,腦中一粒尚在。但有恩師仙法禁制,此時周身糜爛,無法取出。你如不傷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願奉送如何?”妖女不俟說完,厲聲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詭詐。你此時元神受禁,迫於無奈,就肯獻出,也非將你元神吸去不可。何況龍珠已失,又中詭計,所說直是做夢。你不說出,當我不能自取麽?”道人好似無計可施,急得慘聲亂罵。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頭頂上抓去。眾人見狀,俱都忿極。連金蟬也忍不住怒火上沖,正待發作。幹神蛛見勢不佳,連忙搖手阻止時,只聽臺上喳的一聲,道人大喝道:“無知淫妖!你上當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妖女手剛打中在道人頭上,猛見一朵血焰金花由道人頭頂上飛出,中間裹著一條尺許長的紫龍,比電還快,刺空飛去,一閃即隱。妖女一聲怒吼,道人右手便炸碎了半截,殘屍在地,方始完全死去。

妖女似知追趕不上,咬牙切齒,暴跳亂吼了一陣。忽然走向臺前,望著臺下眾人,做了一個媚笑,眼含蕩意,瞧了兩眼。走回原榻坐定,張口一噴,全臺便被一片綠氣罩住,什麽也看不見。金蟬、石生二人本能透視雲霧,知系妖女丹氣,與先前所見禁制不同。忙運慧目法眼,定睛註視,才知妖女竟是一個極奇怪的妖物。體如蝸牛,具有六首、九身、四十八足。頭作如意形,當中、兩頭特大,頭頸特長,腳也較多。一張平扁的大口,宛如血盆,沒有牙齒。全身長達數十丈,除當中兩首三身盤踞在寶榻之上,下餘散爬在地,玉臺幾被它占去大半。道人殘屍已被吸向口邊,六顆怪頭將其環抱,長頸頻頻伸縮,不住吮啜,隱聞咀嚼之聲。形態猛惡,從所未見。想不到一個千嬌百媚、玉艷香溫、冶蕩風騷、柔媚入骨的尤物佳人,一現原形,竟是這等兇殘醜惡的妖孽。

金蟬等正驚異間,忽見臺下人中幼童不知去向,那具殘屍也被吃完。妖物身子漸漸縮小,在臺上盤作一堆,狀似睡眠。甄艮猛覺石完扯了一下衣服。眾人隨手指處一看,那結有蓮房的荷花,忽然中空,那粉紅色的邪煙仍籠花上,只當妖物攝去,也未在意。再往前一看,幼童忽又在道者身側出現。跟著臺上綠氣忽斂,妖女又恢覆了原狀,仍是方才初見時那麽秾艷淫蕩神態,那只斷手仍是玉指春蔥,入握欲融。地上仍是晶瑩若鏡,休說殘屍不見,連半點血跡俱無。妖女柔肌如玉,斜倚金床,無限春情,自然流露,正在媚目流波,昵聲嬌喚。臺下眾人似知當日情勢分外兇險,一聽嬌呼,雖然面色慘變,早有兩人裝作滿面喜容,飛身上去,見了妖女,更不說話,各把衣服脫去。這次結束卻是極快,共總不到刻許工夫,上去兩人全都奄奄待斃,狀若昏死,僵臥榻上。妖女把手一揮,便似拋球一般,兩人滾跌出去老遠。跟著妖女又喚了兩聲。似這樣,接連上去六人,情景大略相同。到了末次事完,前兩人首先回醒,似知將落虎口,勉強爬起,乘著妖女前擁後抱,正在酣暢之際,想要溜走。剛縱遁光飛起,妖女把口一張,全臺立被綠氣布滿。妖女突現原形,當中兩身各用四五條怪爪緊緊摟抱著一個赤身妖人,尚還未放。先前四人,已被那如意形的怪頭吸向口邊,一片吮啜咀嚼之聲,先已連肉帶骨吃個凈盡。後兩人為邪法所迷,抱緊怪物下半身,尚在纏綿不舍。不知怎地觸怒妖物,當中兩個如意怪頭往起一伸,張開血盆大口往下一搭,便將那兩人整個身子咬下半截。這兩人也是旁門中得道多年的散仙,本來隱居南極各島上修煉,新近約有十幾個同道來此,妄想盜采當地靈藥仙草,全被妖物擒來,遭了慘死。此時為邪法所迷,明明摟抱著一個兇殘醜惡的妖物,竟把它當做天仙美女。正在得趣當兒,連聲都未出,便送了命。

這妖物便是盤踞光明境多年的前古妖物萬載寒蚿,以前被禁閉在臺前湖心地竅之中,近數百年二次出世。生性奇淫,兇毒無比,終年殘殺左近方圓七千裏內外的精怪生靈。當地乃緊附宙極下的一座天外神山,兩間靈氣所鐘,並有極光太火元磁真氣阻隔,為仙凡足跡之所不至。神峰翠峰不下千百,地質宛如晶玉。更有琪樹瓊花,靈藥仙草,種類繁多,遍地都是。島上生物和海中魚介之類,生此靈區仙境,得天獨厚,漸漸飛騰變化,具有神通。本來與世隔絕,除了強存弱亡,偶起爭殺,或因一時多事,前往隔海侵擾,被不夜城主錢康誅殺收服而外,本可潛心修煉,相安無事。不料妖蚿二次出世,大肆淫兇。始而只是幻身美女,勾引挑逗,使其競媚爭寵,互相殘殺,共起淫欲,於中取利。彼時當地頗有幾個得道數千年,本領神通和妖蚿差不多的精怪,終於在妖蚿媚惑之下,同室操戈,一個個失去靈丹元陽,相繼做了妖蚿口中之食物。

妖蚿近年吞噬既多,神通越大,淫心食欲也更加盛,越發任性妄為,恣意淫殺。那為采靈藥自行投到的南極散仙,不知死了多少。照例交合之後,除卻道力較深,知道厲害,元陽未失,還能保得暫時活命,去往妖蚿所建仙山樓閣中困居待死而外,多半交合之後,便遭吞噬。因當地一帶,由上到下全有極嚴密的禁制,被擒人身上均中妖毒,休說逃不出去,就算僥幸逃脫,出境毒便發作,全身糜爛,化為膿血而死。同時妖蚿也必趕來,將元神吸去,捷如影響,連做鬼都無望。妖蚿又生具特性,縱欲之後,非食肉飲血不可。吸血之後,必要醉臥一會兒。所食如是人血,經時更久。先死六個,倒有四個是人,吃完便自睡著。臺下還剩四人,好似胸有成算,妖蚿一睡,兩個首先往殿後偷偷繞去,走的正是眾人來路,方向、途徑一點不差,也是步行,一會兒便穿入花林之中不見。剩下一個道者和那幼童,互相急匆匆打了一個手勢,幼童便往眾人立處的荷花前面趕來。道者拉他不聽,緊隨在後,神情似頗惶急。到了花前妖煙之外立定,道童一晃不見。道者回到臺上,正在愁急,忽然人影一閃,幼童二次現身,手上卻握了兩尺來長的一段藕尖。雙方又打了一個手勢,同往湖心中穿去,動作快極,一點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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