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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回後,莊家放棄坐莊,從裏邊套間出來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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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用。一場虛驚!

我有點惱怒,還好我心臟承受能力很強,要不非給嚇出病來不可。我知道他是專門放債務的人以後,了解這樣的人得罪不起,找個理由很委婉地拒絕了他,我苦哈哈說:“我沒能力借錢,目前還沒正經工作,沒房子也沒有任何財產。我得求我姐姐給我打錢來作為路費回家,我堅決不玩了。”

他看從我身上撈不到油水,就放棄了,轉身去找別的輸光蛋的人去了。之後一切都順利得無法想象。

或者有人以為當時會是很刺激很危險的場面,不過我後來回想起來,確實沒有這個感覺。我一直裝作一個戀局的輸光了的人傻傻在一旁看,又到了重新換撲克的時候,我轉身離開了賭場,德子贏了大概250萬的樣子。出了賭場我招了個車回到酒店。過了一個小時,德子也回來了。他很興奮,刨去我倆前面輸的錢,把剩餘的錢分了一下。德子問我怎麽辦,還搞不搞了?

我權衡了一下對他說:“不要再繼續去了,哪有這樣巧宗宗等著我們。”

德子還不想放棄,想去別的賭場繼續按照這個路子來一下。

我不想幹,我跟德子說:“咱們也不能小看了人家專業開賭場的人,搞一點就可以了,千萬別貪心,多少人就是在貪心上栽了大跟頭。”

德子說:“就最後一次,做完咱就收手回家。”

我正色說:“就憑這個最後一次也不能去搞了,多少人栽在這個最後一次上啊。”

德子看我死活不松口,只得作罷。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倆離開了澳門。對澳門出千這一段我想說說題外話:任何人不要去模仿。因為這種騙術已經引起了有關賭場的關註了。我不敢說自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我吃到了,但是我堅決不會再去吃一次。

幾乎所有去賭場的人都這樣,玩了多少把牌,算不過來,絕對輸多贏少,很少有拿一大筆錢去就押一下,輸贏都收手不玩的。多數都是贏了想繼續贏,輸了就想翻本,結果越輸越多,古人早說過:久賭神仙輸。我想也是這個道理。

不要被賭場所謂的賠率和百分比迷惑,如果沒有高額利潤,誰會傻兮兮投資開賭場。就拿百家樂來說,根據游戲規則,賭場是50.5%,玩家是49.59%,賭場比散家多0.5個百分比。這樣算沒錯,但這個算法只是針對一把牌來算的。對個人而言,如果你帶2萬元錢去賭場裏賭,你把2萬元直接押到桌子上,你的概率是這樣的:即使你贏了,人家要抽你水錢,2萬元贏的概率是49.57%。如果你把2萬分兩次押(一次1萬),那你贏的概率應該是49%的一半,即24.75%。如果你分四次押(一次5000),那麽你贏的概率是12.375%。不斷分下去,你贏的概率越分越小。賭場不同,賭場贏的概率是倍數遞增的。如果你想靠所謂的賠率和運氣去賭場發財,很可能血本無歸。

50 老金和老連

我和德子能在澳門大搞成功,很大程度上因為我倆吸取了在英皇吃虧的教訓。在我的賭博生涯中,也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在賭桌上搞事,搭檔特別重要,我在英皇落荒而逃,深切地體會到這一點。事情還要從老金和老連說起。

2000年春天,一個朋友找到我,叫我到琿春去搞一下。那時候本地幾乎沒人帶我玩,我沒當場答應,說考慮考慮,很快一些日子忙忙叨叨就過去了。

一天晚上,這個朋友請我喝酒,酒桌上他給我介紹一個人,老金。老金是琿春一家做韓國、朝鮮生意的外貿公司經理,50來歲,鮮族人,個子小小的,跟我們說漢語,接電話時候全是朝鮮話,一句也聽不懂,像放鞭炮,劈裏啪啦的。

酒桌上,我才知道老金大老遠跑來請我去琿春,當時把我好個感動。吃飯的時候,他一個勁說我多麽多麽有名,又說那個鬥雞大局一晚上進出100萬都很正常,就是出事他也罩得住,最讓我動心的是他說:“老三,你不知道,那些玩的人都是開公司的,跟社會上混的不一樣,玩起來都傻得要命,想搞肯定能搞成。”他這番話說得我心癢癢的,我還是不太放心,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那裏扔了不少錢了,就問他:“你是不是輸了很多了?”

這幾年我總結出一個規律,凡是出來找我去搞事的人,大都是輸得沒力氣翻身了,贏了錢的很少去找老千搞事。老金聽了有點不好意思,幹咳兩聲,舉著酒杯說:“喝酒,喝酒,不說這個。”

聊天中我了解到那局存在很長時間了,在我印象中,凡是時間久的局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裏面搞點鬼。老金喝得有點高了,把胸脯拍得咚咚直響,說:“絕對沒有鬼,要有鬼,就把我百來斤給你!”

我不信他,心說:人家要出鬼還能讓你知道,看你那樣子就是個凱子。當然,人家專程來請我,我也沒明確表露出來。

權衡再三,我決定去一次,第二天我就跟著老金去了琿春。到了琿春後先住下安頓好,跟其他局一樣,先要給我一個正式身份:我作為老金客戶,來這裏談生意,“恰好有點空閑”,就被老金拉來玩幾把。然後就是怎麽把我介紹給其他人,為了演得逼真,我還了解了一下他業務方面的東西,免得在桌上穿幫。反覆練習好些遍,確定都沒問題了,當天晚上跟著老金去了他們玩的地方。

賭局設在一家酒店的包房,玩家都是四五十來歲,聽他們說話,不是經理就是主任,看來是一群成功人士。

到了一個新局,我照常還是不先上去玩,先看看這個局幹凈不幹凈,幹凈了才上去搞,不幹凈是絕對不會上的。大概到12點左右,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局很幹凈,沒人在上面搞鬼,連最基本的做小記號的都沒有,而且大家玩得都很文明。

不過這時已經快結束了,他們這些人都有正經工作,還要留著精力上班,從晚上吃完飯玩到12點多就結束。期間也有人邀請我上去玩幾把,我推說:“我帶的錢不多,明天吧。”

看明白了形勢,就決定次日上去搞幾下。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老金簡單合計了一下,準備和他一起上去玩,把大牌主要派給老金。我詳細交代他應該怎樣去玩才不至於露餡,切忌貪心,保持不輸最好,不能大贏。交代了很久,老金也算一個老賭徒了,很快領會到了我的意思,讓我放心。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跟著老金去了,上去就玩起來了,第一天沒敢多搞,大體持平,剛上去就贏肯定不好。

老金做得十分到位,我倆這樣連續配合了不到一星期,多多少少贏了一些,直到老連加入進來,形勢就發生了變化。

大概有五六天後,我發現包房中多了一個人,老金給我介紹說他叫老連,本姓連,熟人都叫他老臉。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形象,他每天陰著一張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他800吊似的。

當時我主動伸出手來想和他握手,可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搞得我很尷尬。不過場上的人好像都挺尊敬他的,我看他蔫頭耷腦的樣子,真看不出是個什麽人物。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銀行的一個中層幹部,賭局中很多人都有求於他,比如找他辦貸款什麽的。

老連給我的第一印象很糟糕,他頭發油乎乎的,看起來似乎很多天沒洗澡了。話也不多,從來不主動跟別人搭話,別人找他說話,也愛答不理的。

當天他也上來玩,我照例要收斂。因為我得小心,怕他會千或者懂千,開始我也根據手裏的牌跟大家玩,不敢搗鬼。我主要想看看這個老連手裏有沒有玩意,看了一會兒我發現他耍鬼了。他每次自己發牌的時候,好像知道每家都什麽牌一樣,知道什麽時候該上,什麽時候該跑,而且表現得很明顯。

可是場上這些人楞是沒絲毫懷疑,也可能我整天在賭桌上打滾,見得多,才會懷疑他吧。

我仔細觀察他玩牌的每個環節。他發牌沒什麽技巧,發得又笨又慢。憑我的經驗,他發牌沒毛病,那他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底牌呢?

桌子上有一個搪瓷煙灰缸,幾包煙,一只一次性打火機,還有他帶的一個鋼化飲水保溫杯。保溫杯看上去也很普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可能起到反光的作用。保溫杯有一個黑色塑料做成的底座,我估計這個黑色的底座裏應該有機關。

有一種經過特殊處理的攝像頭可以透過黑漆來達到看牌的目的,雖然我不能十分肯定,但從他發牌時將撲克送出去的角度大致能猜出來。每次他或上下家拿到大牌贏了,下次輪到他們發牌,他總有意無意去喝水,然後把杯子選擇靠近他們的位置放下來。這樣一來,他或他上下家發牌,都可以知道發出去的是什麽牌了。

觀察了很久,我基本肯定他是通過杯子底座看到底牌的,想來應該在另外的房間有他的同夥,看著監視器,通知他誰家什麽牌,他耳朵裏應該有耳機一類的東西。那時候我不能站起來檢查他的耳朵,只有提防而已,我也不敢出千,誰知道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東西正在看著我呢?

不過這個老連還算講究,場上幾個人(大概是熟人),他明知道自己牌大,也不去狠鬥別人,大部分都直接亮開看看誰大誰拿走。而對我和其他幾家,他一再下死手,基本不看牌能悶我好幾次。我很惱火,又不能說破,只好裝傻。老金的待遇就很好了,老連基本也不怎麽和老金鬥。

有一把大家都跑了,就剩他兩家在,老金是個小順子,可能老金也不好意思和他鬥,就說:“我是順子,咱們翻開看看誰大誰拿走吧。”老連點點頭,直接翻開比大小,三個5,豹子,大過老金。這要換成旁人狠鬥起來,起碼能鬥好幾萬出來。回去的路上,老金口氣很不好,似乎對我很不滿,問我:“老三,你怎麽不發大牌給我了。”我也沒生氣,也沒直接回答,反問道:“老金,你覺沒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瞪著他的腫眼泡說:“沒有哪裏不對勁啊!”看著他那凱子樣,我是又好氣又好笑。

51 電子信息接收器

回到住處,我一句話也沒說,老金覺得自己說話語氣有點重,連忙踉我解釋說:“老三,你別往心裏去,我有嘴無心,剛才你說有不對勁的地方,哪裏不對勁呢?”

我沒正面回答他,只是問他:“你跟老連關系很好吧,他拿了大牌也不鬥你,你拿了大的也不鬥他。”

他說:“那當然,我倆那關系,沒得說。”

我又問他:“那他搗鬼怎麽不帶你啊?”

老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任我怎麽說也不相信我說的話:“怎麽可能?就老連那熊樣還能搗鬼?”

我又和他說那保溫杯的事,他依然一副固執的樣子,好像聽到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我沒和他犟,讓他自己去問老連。

老金馬上拿起電話就撥,我勸他冷靜點,他擺擺手,說:“你別打岔,你不知道我們倆什麽關系,沒事。”

電話通了,老金對著電話嚷著:“老連,你在哪兒?”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些什麽,他又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不?”

老金有點激動,大聲說:“我在××酒店,你立刻過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說道說道。”

當時已經過了午夜12點,大概老連推辭,說不想來,老金大發脾氣,嘴裏也不幹凈了,說:“你他媽個×的連我也耍,怎麽好意思?你今天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老金放下電話,告訴我老連就來。但看老金那神色,對我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不一會兒,老連來了,空著手,沒帶那個保溫杯,後面還跟了一個人,也50多歲,小個,有點胖,小瞇瞇眼,半截眉毛。老連進來了就往床上一坐,那小瞇瞇眼坐到了床的另一邊。

當時房間裏電視還開著,老連很不客氣地拿起遙控把電視關了。老金斜著眼看著老連,神情古怪,好像正研究著他,又好像等他辯解。

這老連竟一句話也沒有,自顧自地點起煙抽了起來,抽著煙看著我。他大概嫌我是外人,老金看出了他的意思,就和老連說:“這個是老三,有什麽話不用避諱他。”

這個時候那個小瞇瞇眼開始說話了,不過說了啥,我一句也沒聽懂,他說鮮族話。老金也哇啦哇啦和他說起來,說著說著老金就激動起來,手一直揮舞著,唾沫星子亂飛。那小瞇瞇眼很沈得住氣,沒和老金一樣激動。

他倆大概哇啦了半個多小時,老連一句話也沒說,悶頭抽煙。我那個別扭,聽不懂,也插不上話。

又見小瞇瞇眼拿出一沓錢,放在床上,又說了些什麽。老金更激動了,指著老連,似乎數落著老連。老連擡起頭看著指著他的手指頭,忽然也哇啦了起來。嗬,這個家夥也會鮮族話。我看看這個的表情,又瞅瞅那個的表情,跟看啞劇似的。

好不容易他們停下來,老金指著小瞇瞇眼跟我說:“介紹一下,這個是老白。”又把我介紹給他,老白過來跟我握握手,遞給我一支煙給我點上,我們算是正式認識了。

老白是老連的妹夫,做朝韓貝類生意的(朝鮮、韓國的貝類生意主要是通過船舶運輸的,從朝鮮港口運輸到韓國一些港口),因此認識很多內地沿海跑船的和有船的,老白通過這些朋友在南方搞了這種可以看牌的工具下到局裏。當天是第一次用,沒想就被我識破了。老金還說老連總去英皇玩,輸了很多。老白也經常跟著去,也沒少輸,輸多了他倆就動了歪心眼。最早還是想帶著老金的,但是當時時間來不及,他們剛搞到手就另包了個房間,就想迅速搞點錢。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人這個東西,輸多了啥事都能幹出來的,老金不也背著老連找我來出千?

後來老金還說:“老白把今天贏的錢拿出來,要給我,我沒要,他們說明天帶著東西到我辦公室看。”

兩家說開了,沒什麽誤會,看來他們確實不是一般的朋友。

第二天,和老金先去他的公司。他做船舶運輸生意,聽他說,朝鮮、韓國老死不相往來,主要靠他們這些中國商人做中間人,他們從中賺點差價。老白的生意也是這樣,不過老白沒老金做得大。

後來跟老白通了電話,讓我倆到老金常玩的酒店去,那設備搬來搬去很麻煩,老白的意思是讓我倆去看看設備,然後研究一下下一步怎麽合作。老金放下電話,說:“洗牌!”

我一楞,問老金:“現在洗啥牌?你是不是賭得神魂顛倒了?”

老金解釋說:“洗牌是鮮族話,罵人的意思。”

有這樣的事!洗牌是罵人,我聽著覺得有點搞笑。到了酒店,來到我們常玩的房間斜對面的另一個房間裏。老白正等著我倆,進去後,他把門給鎖上。我四下看看,桌上擺著一個臺式電腦樣子的大家夥,應該就是那東西了。

老白給我倆一人沖了一杯咖啡,就開始把那東西演示給我倆看。攝像頭在保溫杯底座的位置,保溫杯外皮是環繞螺旋狀橫紋圖案,只有一個地方豎紋,攝像頭就在這裏。

這種東西在我看來並不稀奇,不過當時我也假裝沒見過西洋景,湊過去看熱鬧(我不想讓老白知道我啥都明白)。老白演示了一會兒,老金問東問西,好像對這個大家夥很感興趣。老白顯得很驕傲,跟老金說:“置辦這家夥,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成本!”說話間,他又拿出一個微型耳機給老金,讓他塞進耳朵裏,他拿個小麥克“忽忽”吹了幾下,問老金清楚不,老金點著頭連聲稱讚。

老白看我興趣不高,就把耳機拿給我,讓我也試驗試驗。我搖搖頭,說:“不了,我可不戴這東西上場。”

老金反應過來,就和老白說:“老三不用你這東西,他是專業玩撲克的。”

老白有點不信,他就拿出來一副撲克讓我玩幾下。我拒絕了老白,老金打圓場說:“已經玩了好幾天了,他本事很大,叫你家牌最大肯定就是最大的,這一點不用再演示了。”

老白責怪地看著老金,還說:“那你怎麽不早說,害我下大本錢搞了這樣的東西來。”後來就是這個東西把我給坑苦了,這是後話。

中午老連也跟我們會合,吃飯的時候,老金說起那設備是我看出來的,老白也跟著說我玩撲克很有一套,是老金大老遠找來上去搞的,並不是他什麽客戶。他們兩人為了這個又爭吵了一番,老白居中調停,好容易才消停下來。

知道我的身份後,老連那老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拉著我問東問西。老連已經輸得有點走投無路了,家底都輸得差不多了,還借了外面很多錢。他的錢都是在英皇輸出去的,他輸得急了,幾乎每個大禮拜都要去英皇,想翻本,結果越撈越深。老白看這樣不是個事,就勸他收手,又搞了這麽套東西,合計著撈一點是一點。

老連興沖沖出去買了一副撲克回來,非要我弄給他看看。難得這個老陰天有了笑容,我也不能再拿喬了,就給他演示了幾下。

我演示的時候他一會兒趴桌子邊上看,一會兒又讓我慢點。我盡量達到最慢的速度讓他看,看完以後他特別興奮,好像遇到了什麽特大的好事,非要和我多喝幾杯。

喝得差不多了,他問我:“敢不敢一起去英皇看看?本錢由我來出。”我連連擺手,說:“不是不敢,是堅決不敢去的。”去正規賭場搞事,是我想也沒想過的事情。他動員再三,我堅決不松口,他有點黯然,又不甘心,就說:“我出本錢,一起玩玩,不用搞鬼,就去看看嘛。”

我也沒答應,畢竟自己多大的刷子心裏很清楚。不說別的,當你坐上賭場的桌子,不知道有多少攝像頭從各個角度鎖定你這雙手,嫌自己命長了想自殺的那天,我或許會去搞一下。

當天我們就一起研究怎麽繼續搞目前這個局,這樣跟我在場上做夥伴的多了一家——老連。

老白則很少上來玩。

52 沖動的懲罰

當時我提出一個問題,場上有好幾個人老連都不好意思去鬥,我想把老連這個想法扭轉過來,做了他很多思想工作也沒做通。沒轍,看來這個人無論輸多少,對他認可的朋友,還是很講究的。看他堅持,我也不好去說什麽,只能把目標定到另外幾個人身上了。我又跟他說要演戲,不要知道自己牌大了就總去悶,交代再三,他算是有點明白了應該如何去玩。

當時我約定好了,每次我得到發牌權的時候,肯定給他倆任意一家發大牌,另外幾家也發大的,但是派給老連或者老金的牌最大,這個時候他們可以放心地把錢投進去。我發完牌後,把剩餘的牌放到桌子上,牌前面左邊的尖角度對著老連,就表示老連的牌小,最大牌在老金家裏;這時候老連就不可以看牌,直接悶牌把場上賭註提高起來。一手兩手三手悶都可以,反正最後拿起牌來看自己不大是可以跑掉的,但是錢還是在場上,沒人比老金大,錢就還是我們的。如果跟的家多了不要去多次悶。如果牌的最左邊尖角對著老金,就說明最大牌在老連家裏,他也要這樣去悶,把局給提起來。我自己發牌當然不能自己最大了,我就當個旁觀者。別家派牌,要見機行事,確信自己牌很大的時候,就擺弄下火機,我和另外一家都不要跑,什麽牌都要跟上;三家都上,別人如果是小牌,肯定會跑掉,這個時候他倆家無論什麽牌都要跑掉,讓我贏,這樣我才能拿到發牌權。我特別交代他倆,自己的牌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萬一你家是豹子,沒買我底牌就跑了,別人看了就知道我們幾個有鬼。

我把細節詳詳細細講給他倆聽,他倆一個勁保證密切合作,還說就等著晚上上去拿錢了。我心裏的想法是大牌盡量派給老金,他演得比較好,而且他和老連不一樣,老連輸那麽多錢還窮講究,這個不能鬥,那個不能鬥的。當然我不能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心裏清楚就可以了。

晚上又開始了,老白也進了房間,給大家端茶送水,看來那套設備沒用了。一切和設想的一樣,局面進行得很順利。但是我發現老連有個毛病,就是別人派牌出來的時候,當他手裏是大牌的時候,照樣猛打猛沖。

別人派牌,誰家多大具體什麽牌,我是不知道的。老連不知道放棄,經常胡亂押錢。按照我們原先定的計劃,只要不確定,就不要陷得太深,該跑就跑,該買就買。別人派牌出來,什麽組合都有可能。別看自己手裏牌不小,往往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在桌子上我也不好去提醒他,故意用手指敲著桌子,希望引起他的註意,但是他眼裏根本沒我這個手指頭。他吃了好幾次虧,依然死性不改。每次他認為自己大的時候,跟了很多,最後才發現自己牌不大。他這樣丟進去的錢不少,看老金的臉色,他也很著急。老金看著我,暗示我想想辦法,我怕別人懷疑,故意不去看老金。

牌局結束,因為老連的沖動,我們贏得不多。我不能次次拿到牌就給他們發大牌,也不能直接三個A對三個K,那樣是傻子做法。我經常看到很多人說拿三個A去搞別人三個K,那不叫做局,那是搶劫。三個K的人輸了認為不對勁,會想方設法搶回輸的錢。這樣就是找架打。

場上一般都是五六把我才能拿到一次牌,贏一次大錢,但是這五六把之間,老連也能沖進去輸不少冤枉錢。他如果不這樣搞,還能贏更多。輸得太多的人,比常人更沖動,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他,畢竟是我們三個人出來搞事,得講個配合。

我想得給他一個教訓,在局上小小搞了他一下。

那把除了我,還有三家跟牌,我是一個小雜牌,三張不同色也不順,老連也跟,估計不小,其他兩家什麽牌不知道,跟了四手,誰也沒有跑的意思。老連把牌又拿起來看了看,我看他再次看牌,估計他不是很大。誰知他看完牌,直接就提到了1000(前面都是500),一下子把局提起來了,下邊的人都要跟1000。這個時候跑了一家,另外一家還繼續跟,我也跟了1000。又轉了兩圈,我們三個人都沒放棄。老連看看我研究著我的表情,拿不準我手裏什麽牌,又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如果我大,他就讓給我他跑掉;如果我小,我就跑了,他好去買另外一家牌看。

我更確定他的牌不是很大了,但是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就咬牙跟了一下,那家也再次跟,我也沒猶豫跟了一把。他又來看我,我把頭扭到一邊,拿起一根煙點著了自己抽。他看我這樣沒放棄,很不情願地跑了。看老連跑了,那家還跟,我也直接把牌丟了進去,表示不跟了。

老連看我跑了,順手拿起我的牌看了一眼,發現我是雜牌,啥也沒有,有點惱火,使勁把我牌扔到桌子上。我也不理會他,愛咋生氣咋生氣去。也有別家很好奇,我是什麽牌跟了這麽多次沒去買,伸手就要翻我的牌看看。老連手快,搶先一步把我的牌和進牌堆裏。

之後他在場上收斂了很多,晚上散場後,老金把他訓了一通,老白也給老連分析了一通,告訴他場上贏的錢是大家的,不可以自己拿大家的錢胡沖,這樣玩只能是送錢給人家。這時他大概也反應過來了,表示再不猛沖猛打的了。

以後的日子很順利,搞了一個星期左右,基本是把局給搞黃了,沒幾個人玩了,互相留了電話後我回家了。

以後老金也多次找我去幫著賭錢,有時候因為生意的原因也總來我住的城市找我玩。2003年春天老連因為經濟問題被抓了,老白在韓國落根了,成立了一家代理社,專門幫朝鮮、韓國的貨運公司做一些業務中介的活兒,也先後回國幾次。他來我住的城市辦事,都會找我出去坐坐,敘敘閑話,看那樣子應該是混得不錯。

53 去英皇前的裝備籌備

強哥也是我在賭場打工時候認識的,自從賭場被端了以後,很久沒他的消息,後來通過大賓取得了聯系。有一次,他帶著媳婦來我這裏旅游,我做了一個全程接待。我在賭場的時候他也很照顧我,分手這些年,他在廣州和幾個哥們搞了個小公司,專門賣那些賭博工具,比如作弊撲克和教學光碟什麽的,偶爾還打打廣告招收學徒,實際上就是教人出老千。

大概在2003年,我在南京抓完老千,就去了廣州找強子玩。強子的小公司在一個居民樓裏,他就住在附近,整天沒事就是到處喝茶聊天。強子有個七八歲的兒子,我們開玩笑說讓他認我做幹爹。那小東西也經常來公司玩,我沒事就逗他玩。我說:“兒子,我來考考你,給你出個題,你算一下,7+9是多少?”那小孩定定地看著我,忽然很生氣說:“你自己不會算啊,你傻啊,叫我算!”我楞在了那裏,不知該說什麽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說:“你這倒黴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那小孩反應真快,回嘴道:“你才倒黴,你倒了八輩子血黴。”

強子回來後,我跟他說:“別叫你兒子來這兒了,你看看這小子都變成了啥樣?”強子居然很光榮,把他兒子在我看來是壞習慣的表現都當榮耀顯擺了一番。我無話可說,只是可惜了這孩子。

他對兒子尚且如此,對那些學藝的可想而知。那天他帶來一個據說跨了三省來找他學手藝的小夥子。一進房間他就開始在那茶幾邊上忽悠那個人,我坐在椅子上聽他忽悠。為了讓那小夥兒信服,他又拿起撲克表演了起來。強子拿起一副老千撲克,故意裝作很玄乎的樣子發了幾手牌,然後把牌給報出來,看得那小子一楞一楞的。然後又換了一副牌,洗了幾次,放在我跟前,對我說:“老三,你來切一下。”我知道他讓我從他留的縫隙裏去切牌,當時我有心壞他一下,但想到這是人家養家糊口的方式,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沿著他做的橋給他切了一下牌。他就發了三個K給人家,自己是三個A。

那小子看完表演,簡直把他看成了神仙,然後他又拿出麻將表演了起來。我一看,那是偏光麻將,也就是找好角度對著光線可以找到印記的那種麻將。

強子這裏的作弊麻將很多,偏光麻將只是其中一種,一般是好幾層材料覆合制作而成,但是在外觀上與大家常見的麻將沒有什麽兩樣。在透明層和不透明層之間夾人一層特殊的偏光片,利用偏光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牌。房間裏陽光光線好,找個角度也可以看到的。當然前提是要知道怎麽去看,偏光技術也有用在牌九上的。

同類利用光學原理做成的麻將,還有紅外線透視麻將和三維麻將。紅外線透視麻將就是在麻將中間加一種PVC片,用特殊油墨把麻將的花色點數印在PVC片上,戴上紅外線眼鏡或者通過有類似功能的器具如玻璃茶杯,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你想看的每張牌。

三維麻將的原理和三維圖畫差不多,在兩米以內都可以準確知道哪張是什麽牌。當然了,前提是要知道看牌的訣竅,怎麽用雙眼的模糊點去看牌,我一般叫它鬥雞眼麻將。因為看的人都是把兩個眼睛使勁往中間轉。

還有全方位五面透視麻將,兩張疊起來,也可以看到最下面那張牌的底面。

偏光麻將的運用不如記號麻將廣泛。所謂記號麻將就是從麻將背面或者側面做上記號,通過外觀就能辨認。有的在廠家出廠時就已經把記號做出來,還附有說明書,教人如何認識這些記號。有的印在花紋上,也有用化學藥水直接加工在麻將背面上,戴上專用隱形眼鏡來看背後的記號。桌上有一副記號麻將,對有心作弊的人而言,基本是亮開牌打的。

除了看牌,也有換牌作弊的,即變點麻將,麻將桌上不一定都是你來提供牌,用別人的麻將賭博這種麻將最好用。麻將規格也就那幾種,想出千的人就攜帶同樣“殼”的麻將來玩,需要啥牌,直接把那殼套到他摸到手的任何一張牌上就可以了。不過使用變點麻將要求作弊的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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