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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風波詭譎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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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悚然動容,他瞬間鎮定了下來,笑問到:“老神仙讓他禪讓麽?可是那朱允玟,可是答允?”

張三豐翻著白眼橫了朱棣一眼,冷笑到:“他如果不答應,他還有什麽路好走?如果你答應了,就在這裏等三天,三天內,我去勸那小子退位,你只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願意麽?”

朱棣犯起了猜疑:“三天麽?”

張三豐猛的跳了起來,罵道:“莫非你還懷疑老瘋子我用緩兵之計麽?我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哪裏還能緩兵?中原同道傷亡慘重,雖然如果再廣邀同道,可以把這群海外來的家夥全部幹掉,可是打到最後,誰也沒得好處。老瘋子自己做主張,已經讓他們散去了。現在要解決的,就是你們的軍隊征戰的事情。你們要是答應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進應天,否則,還要打上兩個月。”

張三豐語氣轉和的問到:“朱棣,就算你不體諒天下百姓的存亡,但是莫非你也不在乎自己麾下將士的性命麽?”

朱棣低頭沈思,無涯老祖則是冷笑了起來:“張真人所言可是當真?那中原諸位同道,可是認真散去了麽?”

張三豐看了看無涯老祖,點頭到:“原來是無涯前輩,沒錯,他們都散去了。修道之人,本來就不應該過多的參合進俗世之爭,這一次倒是張三豐我犯了糊塗,妄想以人力避免這一次的兵災,誰知道有了諸位的相助,燕王府的大軍還是打到這裏來了。”張三豐滿臉都是嗟嘆。

無涯老祖等幾個老怪互相看了一眼,滿臉都是淡淡的喜色。鹿靈子呵呵的笑起來:“這次兩方征戰,中原諸位道友損失不小,但是我等海外散修的傷亡莫非就輕松麽?……呵呵,張真人,你這次可是好心辦了壞事啊……呵呵!你努力了三年,燕王府大軍還是征戰了三年,還引得同道們大打出手,可實在是功德無量啊。”

張三豐的臉色很難看,他呆呆的看著鹿靈子,滿臉的灰暗。

無涯老祖暗自挑了一個大拇指,心裏暗叫:“高明,輕輕松松就把一絲魔頭埋進了張三豐的心裏,嘿嘿,這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啊。”無涯老祖這個得意啊,殺了張三豐又能怎麽樣?自己的幾個徒兒就能活過來麽?可是如果能讓他不死不活的,這報覆起來就更加爽快了。

朱棣擡起頭,很凝重的說到:“如此,就有勞老神仙了。”

張三豐長嘆了一聲,轉身就走。他現在要尋思著,要如何勸說朱允玟放棄皇位了。如果朱允玟答應放棄的話,最起碼應天府還能保持一個囫圇模樣,百姓和士兵,最起碼可以少死好幾萬人啊。面對鹿靈子的冷嘲熱諷,他都已經懶得做出回應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樣模樣,還能說什麽呢?三年時間,上百萬人可就這麽死掉了。

“要不是東西昆侖互相牽制,中南山不肯全力以赴,其他各大門派紛紛保留自己的勢力,那些閑雲野鶴的散仙們不知道去向的話,你們海外修道士,早就被我們給收拾掉了,這場兵火,恐怕早就完結了吧?”張三豐無奈的,痛苦的看著天空:“門閥之見,門閥之見啊,哪怕是修道之人,門派之間也不能同心協力……天下,該當有這麽一次劫難吧?”

想到唯一全力以赴的門派,也就一個蜀山劍派了,奈何心宗全宗閉關,其他兩宗實力不濟,反而落了個落魄下場,張三豐就心裏一陣憋悶。

但是更加讓他憋悶的還在後面,當他辛苦的跑到了應天府,想要找朱允玟好好的談談有關於禪讓的事情的時候,他被朱允玟張口就痛罵了回去。“老神仙,您老糊塗了不成?放著大好的天下,您要我放手?這天下,是我朱允玟的,可不是那朱棣的。錦繡山河,怎麽能夠交給那一群亂臣賊子?……您也不用多說了,朝廷還有百萬大軍,尚可與燕軍一戰。我也邀請了一批奇人異士,並不輸與了朱棣手下的那群修道之人,他朱棣,未必就能打到應天來。”

張三豐氣得渾身直哆嗦,這朱允玟,實在是不知道好歹。雖然他不知道從哪裏招攬了一些道行很深的修道之人作為靠山,但是如果不是他糾集了一批中原同道和無涯老祖他們比鬥,兩年前燕王府大軍就可以攻破應天府了。

不過,哪怕他再生氣,也必須給朱允玟一點點的面子的。張三豐長嘆到:“皇上,莫非就不以天下蒼生為念麽?”

朱允玟冷笑到:“天下蒼生?莫非他們在朱棣手中,就能吃飽穿暖不成?和朱棣比起來,我才是真正的皇帝,我才配做皇帝,他朱棣除了打仗,還能幹什麽?張真人,您也就不用浪費口舌了,這一場仗,我就留在應天府,和他分一個高下……聽聞張真人邀請了一批中原的同道,和海外妖人打了很多場了,不如我朱允玟聘張真人為國師……”

張三豐楞了一下,瘋狂的笑起來:“聘我張瘋子做國師?好生意啊好生意,好算盤啊好算盤。感情皇帝是以為,有了我老瘋子,那些中原的同道就會乖乖的為皇帝所用麽?是不是皇帝還以為,朝廷招攬的高手和那中原的同道聯手,可以輕松的對付得了那海外的煉氣士呢?”

朱允玟呵呵的笑起來,滿臉的雍容華貴。他輕輕的鼓掌說到:“張真人,果然是解人。”

張三豐一口濃痰噴了出去,差點就噴到了朱允玟的臉上。頓時四個黃袍高冠的中年羽士沈聲呵斥了一聲,上前了一步,一股龐大的力量從他們身上鼓蕩了起來,朝著張三豐的身上壓了過去。

張三豐指著四個羽士厲聲呵斥起來:“你們四個不要裝神弄鬼的,你們一個是被昆侖驅逐的,兩個被中南山趕走的,還有一個是傳說的渺雲神宮內偷了寶貝跑出來的。不要以為這兩年來,我沒有摸你們的老底子……哼,朝廷招攬的人手,就是你們勸阻著,不要和我們聯手去對付海外的人吧?你們想等著我們兩敗俱傷吧?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坦白的告訴你們,這一次那些大門派,包括你們自己以前的師門,都沒有派出真正的高手來,倒是我張瘋子不怕丟臉,滿天下死皮賴臉的招來的那些散仙同道,給了我一點面子。現在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這仗已經是沒辦法打下去了。你們也不要做那漁翁得利的美夢,天下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老瘋子這次是真的有點冒火了,他跳著腳在大殿上咆哮著:“你們一個個,以為打仗都是好玩的事情,一點都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看到老瘋子死皮賴臉的在那裏求人來幫你們打天下,你們覺得很好玩是不是?這下你們玩好了……皇帝,我給你說,你要是不禪讓的話,恐怕這應天府,就沒有幾個活人能夠留下來。”

朱允玟冷笑不語。良久,黃子澄才輕笑到:“老神仙過慮了。陛下已經下旨,著西邊的地方衛所調集大軍勤王,調令下去,大概可以征集五十萬精銳來應天。燕軍再強,兩月之內也不可能攻破城池,而我們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重整大軍,全殲燕王府的軍隊於應天城下。”

張三豐狂笑著,他轉身就往外走:“罷了,罷了,你們,做夢去罷。”他猛地回頭,喝道:“皇帝,我提醒你一句。天下第一堡蒼風堡,搜羅了西北境內所有的綠林盜匪,加上無數流匪馬賊、地方武林幫派,合計六萬人馬,已經開始作亂了,恐怕,你的勤王大軍,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西南境內,那蒼風堡也勾結了一些武林門派,盜匪橫行,攻城掠地正鬧得厲害呢。”

朱允玟猛地跳了起來,喝道:“不可能,根本沒有這樣的軍情送來,張真人,你是……”

張三豐已經消失了,他留下了一句話:“這是老瘋子親眼所見。至於為何沒有軍情送達,恐怕應天府內的官員,都已經是燕王府的人了吧?”

張三豐一道金光沖進了朱棣的大營,滿臉的愁苦之色。他看著身披全套鎧甲,就要命人渡江征戰的朱棣,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朱棣,我們做一筆買賣吧。我用一封信函,換取你的一個承諾,如何?”

朱棣輕笑著:“承諾?什麽承諾?信函?什麽信函?”如今大局盡在燕王府掌控中,他哪裏還會和張三豐客氣?

張三豐掏出了那朱元璋留下的信函,無奈的嘆息到:“你的身世,天下人知道的就很少,活下來的,大概除了我,就只有你和另外一個了。這密函,正好是你需要的東西……我只要你一個承諾,破城之後,不許亂殺百姓,你可做得到麽?”

朱棣接過了信函,抽出了信紙掃了一眼。一時間,他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的變了老一陣子。良久,朱棣發出了震天的長笑:“罷了,我朱棣也不是好殺之人,只要那應天府的軍民順從了我燕軍,我何必去屠戮他們?……這信函……老神仙可給別人看過?”他很小心的把信函折疊好,放進了自己貼心的地方。

張三豐淡笑:“這信函,王爺莫非還怕人看麽?估計是看到的人越多,王爺越是開心吧?”

朱棣嘻嘻一笑,點頭說道:“老神仙說的有理……父皇倒是很了解我……罷了,老神仙的武當山,我不會去動他一草一木的。不僅僅這樣,只要老神仙不再管應天府的事情,我還要大修武當山。老神仙意下如何?”朱棣心裏可是清楚得很,張三豐在老百姓乃至大明朝的武林道上,那是什麽樣的身份的人。

張三豐淡淡的搖搖頭,擺擺手說到:“罷了,王爺,任憑你的意思去作罷。老瘋子這次事情了了,也要去天下到處走動走動了。上次去了天竺,據說天竺之西,波斯胡人更西方,還有廣大的陸地,老瘋子倒是有點興趣了。”他仰天長嘆:“這次老瘋子不自量力,想要逆轉此番兵禍,奈何人力不能勝天,打了三年,該死的人還是死了,不該死的人也卷了這麽多進來。”

“罪孽深重啊。”張三豐看了看無涯老祖他們,突然嘻笑著指著他們的鼻子就罵:“你們不要心裏得意,這罪孽,老瘋子有,你們也逃不了。到時候天劫來臨,我老瘋子還有一群孝子賢孫的給我積累功德,你們的功德不夠,小心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天檻居士的脾氣最是火爆,聽到張三豐這當面的詛咒,不由得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張三豐破口大罵:“我們不得好死?你張三豐就有好結果不成?我現在就殺了你,打得你魂飛魄散再說……老天?我們這次助燕王起事,要不是你張三豐橫插一手找這麽多中原的修道之人和我們為難,天下早就平定了,哪裏會死這麽多人?”

張三豐長笑,眼裏精光閃動:“我們兩個也不要打嘴皮子仗。老瘋子剛開始就是不願意見到生靈塗炭,叫你們雙方罷兵,你們做了什麽?你們這群腦袋不清醒的家夥,辛辛苦苦的從海外跑來打天下,你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呸……白白的讓兩邊元氣大傷,幸好我們道門沒有外敵,否則就白白的便宜了別人。你們一個個都稱佛道祖的,自己悶著良心好好的想想罷。”

無涯老祖等一陣默然,他們可不能當面說他們來中原就是搶劫地盤的,是不是?現在好容易中原道門散去了,如果這話一傳出去,恐怕所有的門派會跳著腳的,把門派內所有的人都給派出來,用人山壓死他們罷?

就在天檻居士忍不住想要動手的時候,朱僜一臉驚喜的沖進了帳篷,湊在朱棣的耳朵邊低聲的嘀咕了幾句。朱棣臉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驚問到:“怎麽可能?這長江上的艦船,只要是大點的都被搜集在了這裏,他,他怎麽渡江的?”

朱僜嘿嘿的笑著:“父王,那厲風把方圓百裏之內,所有百姓的大門都給搜刮了過去,加上山上的竹木,紮了不知道多少的木筏子連在了一起,一次就可以渡過數千人,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在我們東邊百裏處渡過了長江,現在大軍已經快要逼近應天府了。尤其是他行軍詭秘,一路上的朝廷軍隊,硬是沒有發現他四萬大軍的動靜。”

張三豐驚叫起來:“你們,已經渡江了?”張三豐有點吃驚,這速度也太快了罷?尤其他可是註意到了,朱棣大營內一個兵都沒動用啊。

朱棣笑嘻嘻的看著張三豐,笑道:“朱允玟把大軍都放在了江對面,嘿嘿,盯死了我的大營。奈何我從燕京調了一支奇兵出來,日夜兼程的,已經渡過長江了。他們現在已經快要沖到應天府了,不知道城內守軍還有多少?呵呵……無涯仙長,還請諸位出手,去應天府鎮住陣腳如何?朝廷裏的那一批修道之人,他們似乎也不弱啊。”

無涯老祖他們心裏也暗自驚喜,如果應天府被攻克了,這場仗可就快打完了。他們就可以集中所有的人手,對中原的道門分兒破之了。當下無涯老祖、鹿靈子、天檻居士、黃風真人等幾個老怪級別的人大聲應諾,帶著數百海外修士,化長虹朝著應天府的方向去了。

張三豐心裏大急,氣得他直跺腳,一道金光也沖了出去。

朱棣在帳篷內發出了極其興奮的一聲吼叫:“馬和,記下厲風特大軍功一件。僜兒,你命令厲虎將軍做你的側翼,你帶兒郎們上船,給我渡江,渡江,渡江……征戰三年,今日總要見一個分曉了。”他陰森著臉蛋,嘶聲吼叫到:“傳令下去,那朱允玟,一定要死,不許留下活口。”他的臉色都是扭曲的,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心臟的部位,那裏放著朱元璋的親筆密函呢。

‘咚咚’的戰鼓聲響了起來,長江上一片帆影,燕王府數十萬大軍,正式開始渡江了。小貓站在破陣營的前面,大聲的咆哮著:“兄弟們,風子已經帶著人去應天府了,你們想要金銀珠寶的,就給我努力殺,殺光了江對面的朝廷軍隊,你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搶了。應天府,可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搶一次,你的兒子、孫子都不用發愁了。”

破陣營的士兵一下子眼珠子都紅了,開始喘著粗氣了。

朱棣的命令恰到好處的送到了:“攻克應天府,大搜三日……但是諸軍註意,嚴禁騷擾善良平民百姓,違令者斬。”這命令裏面的含義可就太多了,大搜三日,搜誰啊?抓誰啊?不許騷擾善良的平民百姓,那麽,不是平民百姓的富商呢?這個,這個就很難說了。當年朱元璋遷了數萬富戶去應天府,他們可都不算平民百姓吧?

距離應天府不到十裏的地方,厲風看著渾身濕漉漉的大隊士兵,嚎叫著給他們鼓勁:“兄弟們,他媽的,給我聽好了,應天府就在前面,攻下了應天府,裏面的金銀珠寶美貌女子,可都是你們的……殺了朱允玟,這升官發財可是少不了的。我已經奏請王爺,給大家請功了。”

他身後的周處也興奮得渾身亂哆嗦:“兄弟們,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啊。媽的,昨天晚上還有人說什麽半夜渡江過於危險,現在大家可知道了,跟著厲大人走,他娘的有什麽危險的?不是一個兄弟都沒有折損麽?現在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兄弟們,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進城了,發財的機會就到了啊!”

無數的狼嚎聲響起,四萬大軍加快了腳步,氣勢洶洶的朝著應天府沖殺了過去。

應天城內,朱允玟接到了哨探的報告,厲風的大軍已經距離城池不到五裏了,朱允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驚聲到:“朕,朕已經把所有的精兵都集中在了江邊,他們,他們怎麽渡過長江的?快,快傳令叫所有的軍隊都回城,快去。”他嚇得失去了陣腳了。

齊泰大聲到:“陛下不用驚慌,區區數萬兵馬,根本就不足以破城。只要調回五萬精銳,應天城就固若金湯。江防絕對不能動,否則燕王府主力一旦渡江,我等死無葬身之地。”齊泰畢竟是兵部的頭目,這一番話倒是說的有理。

李景隆晃悠悠的站了出來,沈聲到:“陛下,我願帶領一衛兵馬上城墻防守。以臣之能,守護城池那是綽綽有餘了,還請陛下允準。”

朱允玟點點頭:“如李卿家所奏,內宮禁軍調一衛人馬,隨李卿家同去。”

李景隆當下就出了皇宮,他哪裏去調集那禁軍?他直接就一溜兒小跑的到了自己府邸,點起了自己府內的數百好手,拿著朱允玟發下的令諭,朝著城門的方向去了。此刻應天城內已經是人心惶惶,大街上不斷的看到士兵們往來奔走,嘴裏大呼小叫的要人把那守城的器械趕快的送上城頭去,根本就沒有人註意到李景隆這一支小小的人馬。

大殿上,那四個黃袍羽士之一,眉目間有一絲青色繚繞的中年老道低聲說到:“陛下,不如讓我等率領諸位同道去城墻上,助那李景隆一臂之力,可好?”他自得的笑著:“數萬兵馬,如果我等放手施為,反手之間可以讓他們飛灰煙滅,容易也。”

朱允玟心裏大定,連忙拱手到:“如此,就有勞四位仙長了。”

那四個黃袍羽士呵呵大笑,化為四道清光沖出了大殿。剛剛沖出大殿百多丈的距離,一股柔和的氣勁襲來,頓時天昏地暗,他們已經被卷進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中。這裏,有山有水,宛如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四個黃袍羽士懸浮在空中,癡呆的看著腳下的萬重青山,看著那一條滾滾大江呼嘯奔騰的從腳下流淌了過去,看著那江上的點點白帆。

一聲聲的漁歌從那江面上傳了過來,充滿了生機情趣。

一陣怪風吹來,腳下的山林裏,有數十只猛虎正在和幾只山魈木客纏鬥,風生雲起,打得好不熱鬧。天空中,數只巨大的鵬鳥在盤旋著,金光四射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地上的虎群,似乎在準備著揀一點便宜,弄一點吃食回去。

一個黃袍羽士驚訝的問到:“這裏是哪裏?”

一個古怪的聲音立刻回答了他的話:“江山社稷圖。”

四個羽士立刻跳了起來,他們尖叫著:“江山社稷圖?……不可能的,這寶貝失傳數千年了。”

一個一身寬松的黑袍,長發直接披散到了腰間,面如冠玉,容貌俊朗無匹,雙目中有重瞳隱隱泛光,身材高大健壯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了空中。他面對著四個黃袍羽士,笑嘻嘻的說到:“這江山社稷圖,本來也不是我的,我從一人手裏強行借來玩個幾萬年了,再還給他的……呵呵,他也不敢不借啊,是不是?”

他伸出了纖長潔白,看起來極其有力的雙手,輕輕的揉動了一下。依然用那柔和古怪的聲音說到:“不過,我如今已經不準備還給他了,這寶貝實在是好用。你們三個分神期,一個窺虛期的,勉強算是高手的人物,居然輕輕松松的就被我陷了進來,這寶貝實在是太好了。”

一個黃袍羽士咬著牙齒,低聲喝問到:“閑話就不說了,你是什麽人?”他的手上,已經摸出了一片烏黑的三角鉞,看那鉞邊隱隱的紅光,想必是一件奇寶,正準備隨手丟出。

年輕人撇了他們一眼,輕笑到:“給你們兩條路選擇,第一是服從我,日後做我的奴隸。這是我來的那個地方的規矩,強者為尊,我比你們強,你們就應該是我的奴隸。第二就是死,你們選哪一個?”

年輕人用雙掌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突然笑起來問到:“覺得我這個樣子,好看麽?我自己覺得很滿意的,昨夜在秦淮河上走了一圈,很多姑娘都被我吸引得意亂神迷,想必我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了……唔,你們想好了沒有?是不是要做我的奴隸?”他柔聲到:“做我的奴隸,可是有很多好處的,比如說,一天之內,讓你們的道行提高十倍?”

黃袍羽士們同時狂笑起來,不屑的看著他:“年輕人,雖然你有一件上古珍奇,不過你是剛剛修道的人吧?一日之間提高自己的道行十倍?你莫非以為你是神?你是仙?或者你是魔不成?”

年輕人無奈的嘆息了起來,懶散的晃動了一下身體,冷笑到:“那麽就算了吧,你們是選了死路了?唔,我是一個很公平的人,你們四個,我手下也有四個人,你們一對一的,誰要是殺死了我的屬下一人,就可以離開江山社稷圖,好麽?”

四人對視了一眼,緩緩的點頭。他們感覺到,這年輕人體內的氣息並不強大,似乎僅僅是剛剛修成了元嬰的那種程度,根本就不是他們四個人的對手。想必他的屬下,也不會是什麽厲害的人物,既然他說了這種大話了,那麽就趁機離開江山社稷圖為好。這種上古的珍奇寶貝,誰也說不準他的威力,能早點離開,自然是最好的了。

年輕人有點失望的嘆息了一聲,低聲說到:“那麽,可不要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如果你們能夠保留一絲殘魂,可以去地府的話,告訴地府的人,我叫作元聖……元,乃是萬物之元的元,聖,乃是超凡入聖的聖,可要記住了……青龍,殺了他們。”

四團光芒慢慢的在空中閃動起來,青色的光芒裏面,一個粗重的聲音咆哮著:“吾,青龍戰將。”

紅色的光芒:“吾,朱雀戰將。”

白色的光芒:“吾,白虎戰將。”

黑色的光芒:“吾,玄武戰將。”

沒有任何的懸念,僅僅是眼皮眨動一下千分之一的時間,四個黃袍羽士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白虎低聲的吼叫了一聲:“無能的廢物,實在是弱得可憐啊,不過是窺虛期,嘿嘿,比起我們來,可是差遠了。”

自稱元聖的年輕人摩擦了一下雙手,大眼睛仔細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紋路,驚訝的尖叫起來:“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幾個小丫頭,口水可是把我的皮膚都給弄得有點發黃了……這可是死罪啊,白虎,你去把秦淮河的姑娘們都給我殺了,哼,敢吸我的手指?她們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麽?”

白虎興奮的嚎叫了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

青龍輕輕的鞠躬,低聲問到:“主上,現在我們去做什麽?”

元聖仰頭看了看天,露出了天真純潔的笑容:“哦,右聖、左聖說中原藏龍臥虎,要我們小心行事。可是我倒是不覺得中原有什麽厲害的人物呀。那九州結界吹得神乎其神的,可是我不是也進來了麽?呵呵,現在麽,應天府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自然是趕快走遠點的好。等白虎完事了,我們去中原四處逛悠一下吧。”

頓了頓,他冷笑到:“中南山還是有幾個高手的,我們突然襲擊,居然沒有毀了他,算了,我們現在勢單力薄的,不要招惹他們的註意了……唔,名門正教的不能碰,他們的人數太多了。我們先去找那些散仙、地仙一流的晦氣,多收取一些元嬰元神的,回去煉丹也不錯。”他的眸子裏面,射出了一絲尖銳至極的綠光。

玄武陰聲輕笑著:“主上的意思極妙。這皇宮內的修道之人,有水準的太少了。殺了三百九十九個修道人,才弄到了四個元嬰,實在是白費了力氣。一個散仙的元神,相比可以抵得上二十個修道之人的元嬰吧?”

如果那四個黃袍羽士還活著的話,他們絕對會尖叫起來,這種程度的目芒,證明這元聖,已經是超脫了虛境的可怕高手,甚至,他可能已經擁有了一些仙人的能力了吧?

一陣清風在應天府皇宮大殿外的平地上卷了起來,江山社稷圖所化的虛無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期間除了四個黃袍羽士,還有十幾個太監不小心的被攝入了江山社稷圖中,他們對於這個人間來說,已經是消失了,但是絕對沒有人會理會他們的生死的,因為大戰已經打起來了。

李景隆帶著自己府裏的高手,風一樣的刮到了厲風他們大軍所指的城門附近。他手持朱允玟親手發布的令諭,立刻接管了城防。他看了看左右,城頭附近不過千餘面容變色的士兵在鎮守,宮內的禁軍根本還沒有過來,不由得臉上浮現了一絲譏嘲的笑容。

手揮動了一下,他府裏的高手立刻揮動起了自己的兵器,朝著那些城防軍劈砍了過去。禍起蕭墻,這些城防軍哪裏來得及防備?頓時仿佛砍瓜切菜一樣的被剁下了城墻。而李景隆已經是親自動手,絞動了城門的機關,拉起了城門,放下了吊橋,隨後自己帶著一幹精銳的家丁,沖到了吊橋上。他大聲吼叫著:“燕王府哪位在此?”

厲風早就看到了城頭上的內亂,他哈哈狂笑,手中點鋼槍一比劃,吼叫了一聲:“兄弟們,花花世界就在眼前,給我沖啊。”隨後,他才叫嚷了開來:“可是李景隆李大人麽?末將厲風。”

李景隆的心臟立刻哆嗦了一下,厲風,他可是知道的,燕王府錦衣衛的頭目,如今天下忠於朝廷的文武官員紛紛被刺,可就是這小子命令人下的手。尤其,三年前他帶著大軍圍困燕京的時候,也是這厲風,給他制造了不少麻煩啊。想到昔日的征戰,李景隆心裏一陣的唏噓。他拱手到:“厲大人,李某人今日特來迎接王爺大軍。”

厲風嚎叫著:“兄弟們,沖進去,給我掐死九門,嚴禁任何人出入,給我殺,凡是有抵抗的,都給我殺……給我去圍住皇宮內城,誰破了內城的,官職立升三級,賞金十萬。”下完了命令,厲風這才對著李景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幾句:“哈哈,李大人棄暗投明,日後前途一定大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厲風不斷的奸笑著,仿佛人肉販子一樣,不斷的打量著李景隆。

四萬大軍一擁而入,正好數百名城防軍從大街上沖了過來,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周處一聲喝令,弩弓手同時激發,那數百城防軍已經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周處獰笑著:“放火,放火,火焰越大越好,火大了,軍心就散了,哈哈哈,我看他們還如何抵擋?”

此刻應天府內城防空虛,精銳已經全部被調集到了江邊防備燕王府主力去了,城內只有兩萬餘充門面的軍丁,哪裏是四萬燕王府精銳的對手?就看到周處、呂安、藺軾、常鐵四人分帥一軍,沿著城墻朝著城內包抄了過去,小半個時辰後就控制了應天府的四方城門。

皇宮內的禁軍開始反擊了,他們朝著城樓沖殺了過來。可是此刻,高聳的城墻已經變成了燕軍屠殺他們最好的幫手。雨點一樣的箭矢從城頭上射了下來,這些在大街上密集前進的禁軍,哪裏能夠靠近?早就遠遠的被射倒在了地上。

火頭一處處的燃燒了起來,大風恰好刮了起來,頓時小半個應天府已經籠罩在了火海中。禁軍們根本無法在大街上停留住腳,無奈的朝著皇城退卻了。厲風率領著四萬大軍緊跟著火頭前進的方向,一步步的逼向了皇宮大內。

應天府內,雞飛狗跳,無數百姓倉惶的帶著大小包裹四處亂跑,他們仿佛無頭的蒼蠅一般,跟著四周的人流盲目的奔逃著。一時間跑到這裏,被一群燕軍戰士呵斥回去後,立刻又跑向了另外一邊,然後立刻又被幾支箭矢給威嚇了回去。那些大戶人家更是淒慘,一輛輛的馬車裝得滿滿的,在家主的催促下,想要往城外逃去,奈何大街上擠滿了人,哪裏能夠動彈絲毫?

於是乎,那些大戶人家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死期就在眼前,一個個瘋狂的痛哭起來,那些千金小姐更是花容失色,坐在車廂內慘叫,仿佛已經有人開始撕下她們的衣裳了。

等到大街上的火焰開始卷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無奈的被火逼退了,大戶人家只能把裝滿了財寶的馬車趕回了院子,憑借著高墻,他們勉強的避開了火勢。

厲風提著點鋼槍,槍尖上還一點鮮血都沒有沾上。他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無數奔逃的禁軍,長嘆了一聲:“他們怎麽一點都不反抗呢?這功勞也來的太容易了吧?就是一路從燕京跑到了應天府,接著就進城了,這打仗,也太容易了一些。”他看了看身邊的李景隆,突然大笑起來:“李大人,這次可是你立下了奇功一件啊,否則,這應天府哪裏這麽容易攻下來?”

李景隆的臉皮紅了一下,勉強的和厲風客氣了幾聲。厲風看到李景隆如此模樣,卻也不好多說什麽了,他只能在肚子裏面罵了一句:“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不管你怎麽說,這應天府,可是你李景隆李大人出賣的,你再怎麽支吾,後世史書上,這一筆是少不了你的……呵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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