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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居庸關上(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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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反正不留活口就是。你的刀這麽長,就是用來砍人的,否則要刀幹什麽?……唔呀,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頭……大好的頭顱,小貓,你去割幾個下酒吧。”

看到那謝貴等人一臉的鐵青,小李子嘿嘿然的冷笑起來,他跳起來拍打了一下小貓的肩膀,笑道:“厲虎將軍,這些人,你要砍了他們的腦袋,可就是給我們王爺帶來麻煩了。畢竟麽,他們手上應該是有聖旨的,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我們放他們進城吧。”頓了頓,小李子陰笑起來:“你的刀還沒有見血過的,用他們的腦袋來開光,可是對不起這柄寶刀的。”

不等謝貴他們做出反應來,小李子已經是把手中拂塵一揮,喝道:“厲主管,厲虎將軍,我們走罷。這些人是要去找王爺宣讀聖旨的,我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我們是世子府的人,不在王府當差,所以麽,也不用多事……小李子我從王府的酒窖內偷了兩甕好酒出來,今天我們正好樂一樂,獨孤那家夥,我已經派他去找山珍海味樂,嘿嘿。”

小貓哼哼了一聲‘好酒’,隨後右腿左右開弓,把那兩尊青銅獅子一左一右的踢飛了十幾丈,重重的摔進了護城河內,拍拍屁股,跟著小李子和厲風轉身就走。護城河內巨大的水浪翻起,那水珠兒劈裏啪啦的落在了謝貴等人的頭上,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要躲閃的。謝貴幹澀的說到:“公公,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我麾下如今不過八千七百人,加上公公的人馬才不到一萬,恐怕,想要抓捕燕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那中官面無表情的說到:“來人啊,飛鴿傳書給安公公,要安公公派人來接應我們,告訴公公,起碼要點起三千錦衣衛的精銳高手,才能降服得了燕王府的人,快去罷……我們麽,還是要去宣讀聖旨的,否則,可交不了差啊。”他的心裏有點忐忑,總感覺這次的差使不是很妙,就看厲風和小貓的那威勢吧,如果燕王府多來幾個這樣的人,不要說抓朱棣去京師了,自己是否能夠生還應天,還是個問題呢。

謝貴揮手,低聲到:“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嘿嘿,我征召衛所士兵的用意,王府估計早就想到了,那麽,也就不用再掩飾什麽了。來人啊,傳令下去,四個城門處的軍營所有士兵進城,由我們指揮所接管整個燕京城的城防。四個城門給我看緊了,重點給我守住王府和兩個世子府。”

那中官看著謝貴,問到:“謝大人,怎麽,就只守住兩個世子府麽?”

謝貴冷笑:“除了朱僖和朱僜,燕王的另外兩個兒子就是廢物,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根本用不著派人看守,沒道理分散我們的兵力……公公,我們這就去王府麽?”

老太監點點頭,咬了一下牙齒喝道:“他們居然敢給公公我來一個下馬威,哼,公公我饒不了他們。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跟著公公我去罷,我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麽花招來……等下就給我直接闖入王府,我要讓朱棣看看,哪怕他是燕王,這皇上的旨意,他也是不能違背的。”老太監說得極其硬氣,仿佛他從來就不把朱棣放在眼中一樣。

謝貴心裏暗笑:“如果不是燕王府大軍如今都在邊疆作戰,你有這麽大的膽子這麽說?嘿,幸好齊大人的命令下得快,居庸關把燕王府屬下的幾萬精兵都給攔在了外面,否則的話,那七萬大軍一到,朝廷裏面不動用十萬以上的軍隊,還想摸到燕王的一根頭發麽?”想到燕王鐵騎甲天下的傳說,謝貴心裏就有一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甚至開始恨那些在兵部的大臣們了,他們把自己派到了一個什麽樣的鬼地方?其他的衛所指揮使,職責是監視那些手握重兵的王爺,可是那些周王、寧王什麽的,一個個都是無能之輩,翻不起任何的浪花。而燕王呢?自己用兩衛人馬,也就是一萬出頭的人馬監視燕王?那是開玩笑的事情。要不是如今元蒙、後金的韃子們鬧得太兇了,燕京城內隨時都有三五萬大軍坐鎮的,自己根本就別想有這個機會控制城防。

可是如今時來運轉了,燕王府的所有軍隊都派遣出去了,甚至那保留在大同府作為犄角的三萬鐵騎也給抽調去了東北,現在的燕王府,除了三百多王府的護衛,根本就沒有一兵一卒。只要能抓了朱棣,抓了朱棣,自己就是燕王府封地裏最高的軍事長官。想到日後的錦繡前程,謝貴渾身都激動得發抖。

行走在大街上,老太監的眼睛看向了那已經停工的巨大的宮殿群。謝貴連忙解釋到:“這是燕王準備新修的宮殿,不過最近似乎是用兵頻繁,軍費消耗太大,所以這宮殿倒是停工了。同時麽,也是居庸關的林總兵說,他們關卡內的軍營營房需要重新修繕一下,所以這裏所以的泥瓦匠都去居庸關了。嘿嘿,公公,這燕京城內的風吹草動,下官還是有點知覺的。”

老太監神氣了起來:“那感情好,謝大人,這次只要能夠順利的辦成事情,回去我一定好好的在方大人他們面前保舉你。”

燕王府終於到了,門口就站著四個護衛,他們緊張的看著大步行進的謝貴等人。老太監尖叫了一聲:“我乃天子派來宣讀聖旨的天使,你們還不快快去通告燕王,要他出門接旨麽?”

大門猛的朝著兩邊敞開了,扛著那柄新得的長刀,馬和大馬金刀,神氣十足的走了出來,他紫巍巍的臉膛上透露出了一股子的威風,沈喝到:“亂叫嚷什麽?我家王爺重病,如今都快不能飲食了,你這麽大的聲音,要是驚擾了王爺,你吃罪得起麽?聖旨?什麽聖旨?老子在京師也有人通風報信,就沒聽說最近會有聖旨下來。你要是敢假傳聖旨的話,莫非是欺負你馬公公的寶刀不利麽?”

馬和狠狠的拍了一下肩膀上扛著的長刀刀鞘,沖著謝貴他們冷笑了一聲。

謝貴連忙附在那中官的耳朵邊上,低聲說到:“這馬和,是當年藍玉藍將軍率軍征討安南的時候抓來的,凈身後就一直跟著燕王爺,後來因為征討元蒙韃子有功,燕王爺居然給他封了將軍的稱號,不過,他畢竟是個公公,所以大部分時間倒是在王府內處事。不過這馬和的刀法可是厲害得狠,自從跟了王爺以來,出戰從來沒有敗過。能和他打對手的人都少啊……”

僧道衍微笑著,緊跟在馬和的身後走出了府門,他微微合十,笑道:“有朋自遠方來,樂也。小僧道衍,見過公公……馬公公,王爺的病情,可耽擱不得,小僧這就去長白山,看看能否碰運氣找到萬年血燕,否則的話,就只能去天山找那朱紅雪蓮了……要是王爺再發囈語的話,一定要想辦法鎮住邪氣,否則恐怕……”

僧道衍假惺惺的搖頭嘆息了一陣,帶著幾個隨身的童兒,晃悠悠的走了開去。他走過了謝貴等人身邊,突然笑起來,他看著老太監,很誠懇的說到:“公公,小僧自幼精善風鑒之術,今日看得公公和謝大人黑氣直透天靈,恐怕不日就有血光之災,可一定要小心啊……唔,諸位是自己沖撞了太歲,怪不得別人。依小僧的看法,諸位還是找一個命硬的靠山,借助那人身上的王氣,說不得還能免去此災啊。”

說了這麽幾句無頭無腦的話,僧道衍哈哈一笑:“走也,馬公公,再會。”他的袖子一展,一陣風起,他和那幾個童子緩步朝前,瞬息間就晃過了兩百多丈長的大街,仿佛縮地法一般。

謝貴等人的心裏透出了一股子的寒氣,這僧道衍在燕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燕王喜歡交結的,都是那種橫眉豎眼,大拳頭大腿,可以揮刀砍人的壯士,這僧道衍是唯一一個以謀士的身份得到燕王賞識和信賴的人。可是如今看來,這個‘文弱’的僧道衍,也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啊。“剛才那個,是法術吧?”謝貴等人有點遲疑,自己人再多,能夠和會使用法術的人比拼麽?

老太監咬咬牙齒,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黃布包裹,恭敬的從裏面抽出了一個黃綢子的卷軸,他沈聲喝道:“馬和,你看這是什麽?這是當今皇上親手所書的聖旨,你還不帶我們進去,莫非是要造反麽?”

馬和怪眼一翻,忍住了胸口的那一口鳥氣,沈聲喝道:“我們又沒有見過當今皇上的禦筆,怎麽分辯得?不過你說是,那就是了。我們王爺,的確是重病在身,見不得外人,如今是大世子在主理王府的日常事務,諸位要有什麽言語,就和殿下說吧。”說完,馬和氣哼哼的轉身,大步的進了王府的院子。馬和的臉上是一臉的殺氣,他在心裏嘀咕著:“好賊子,就放你們多活幾天,否則今日就要你們變成馬公公我的刀下之鬼。唔,由得你們鬧,鬧得越兇越好,正愁沒借口以服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拿出了聖旨,老太監和謝貴等人頓時莫名的趾高氣揚起來。聖旨,是聖旨啊,大明朝的皇帝發出的聖旨,一聲令下,可以讓千裏之內血流漂杵的聖旨。一聲令下,可以讓整個大明朝徹底的顫抖的聖旨。有了聖旨,燕王府算什麽?你要是敢違抗聖旨,你就是反賊,天下人都會群起而攻之,你朱棣膽子再大,敢和天下人鬥麽?

朱僖已經帶著人從大殿內迎了出來,呂老太監派人擡來了香案等等,眾人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

老太監神氣活現的解開了卷軸上的黃色絲繩,大聲念頌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然後就是‘啪啪啪啪’的一通廢話,無非就是聽聞燕王府下屬將校無故出動軍隊,圖謀不軌。尤其是錦衣衛探得燕王府和各個王府往來勾結,意圖犯上等等……所以當今建文帝朱允玟特下詔,削減燕王府的護衛到一千人,然後命令燕王朱棣去京師領罪。

朱僖恭敬的說了一句:“臣燕王世子朱僖接旨。”說完,他從老太監的手裏接過了那卷軸。聖旨又被送到了呂老太監的手裏捧著,然後朱僖就站了起來,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很是深情的,很是溫柔的朝著謝貴他們笑:“謝大人,您最近辛苦了,調集衛所的兵馬,不輕松吧?這位公公,您也辛苦了。我們王府起奏陛下,要求陛下廢黜黃子澄、方孝孺、齊泰三人的文書還沒到京師呢,你們就已經到燕京了。”

謝貴咳嗽了一聲,說到:“世子,聖旨既然已經宣讀完了,還請王爺早點動身吧。”

朱僖冷笑起來:“動身?如何動身?謝大人最近一直在城內出沒,莫非不知道我父王突然重病,如今已經起身不得了麽?現在你還要我父王去京師,你這是什麽意思?他老人家年歲也不小了,萬一在路上出了點什麽紕漏,你擔當得起麽?……哼,一群小人,要是我燕王府無敵鐵甲在,你們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老太監尖叫起來:“世子,你莫非是要違旨不尊麽?”

朱僖剛要說話,那邊已經傳來了朱棣瘋狂的嚎叫聲:“我要殺人啊……誰敢攔我?”就看到一身白色內衣,面色枯槁,披頭散發,似乎都瘦了一大圈的朱棣揮動著一根鐵鏈沖了出來。朱棣瘋狂的蹦跳著,手中那十丈長,手腕粗細的鐵鏈被他揮舞得仿佛一條蛟龍,帶著淩厲的風聲在空中幻起了十幾條黑影,砸得四周土石迸裂,梁柱亂飛。

朱僖尖叫起來:“天啊,父王,您的身體,可經不起這般運動啊……該死,該死,今天是誰伏侍父王的,怎麽又讓他老人家給跑了出來?馬公公,你們,你們還不快快的把父王給攔下來,可不要傷了人啊。”

三十幾個王府護衛沖了上去,朱棣眼裏寒光一閃,那根鐵鏈帶著風聲朝著他們卷了過去。一道黑光一閃,那些護衛慘嚎著,身體被震飛了十幾丈遠,在地上掙紮了一陣,頓時翻起了白眼,眼看得就是不活了。幾個護衛頭領沖上去,恰恰的避開了那鐵鏈,結果就被朱棣隨手一拳,然後就是幾腳亂飛,把他們重重的打了出來,鐵鏈在空中把他們的身體抽得仿佛柳絮一樣的胡亂抖動,一片片碎布隨著沈重的打擊被抽落了下來。那些護衛頭領慘嚎著倒在了地上,也是抽搐了一同後就不動了。

朱棣仿佛瘋虎一樣狂沖,他沖向了謝貴他們。謝貴和那老太監嚇得渾身直哆嗦,連忙朝後面退去,謝貴尖叫著:“王爺這是怎麽了?怎麽了?還不快點攔住他?”

兩百多京師錦衣衛高手撲了上去,他們一個個都想要抓下朱棣建功,因而也沒有考慮一下,一個能夠把十丈長的鐵鏈如同手指一樣靈活運用的人是多麽的可怕,就這麽撲了上去。朱棣慘笑,臉上遏制不住的殺氣沖出,手腕急抖,無數黑影仿佛巨蟒一樣在空中扭曲抖動,頓時天空中響起了一陣‘啪啪啪啪’的炸裂聲,那兩百一十七個錦衣衛大漢被砸了個腦漿迸裂,慘死當場。

鐵鏈揮動了起來,帶著一股巨大的風聲,上面附著了一層淡淡的紅色氣勁的轟擊了出去。謝貴一聲嚎叫,轉身抓著那老太監就跑,‘劈裏啪啦’的一陣怪響,五十幾個錦衣衛大漢被朱棣一鐵鏈攔腰抽成了兩段,那內臟仿佛不要錢的垃圾一樣,被鐵鏈帶上了高空,混雜著血泉噴灑了下來,頓時整個王府大院內是腥風血雨,仿佛地獄一般。

謝貴尖叫:“王爺,豈不是瘋了麽?”

朱僖狂叫:“丟人,丟人……你們怎麽就讓父王這麽跑出來了?今天輪班的太監,全部給我砍了,砍了……馬公公,還不出手攔住父王,你真的要父王精力衰竭而死麽?”

謝貴他們此刻被朱棣追得滿院子亂跑,他們在心裏哀嚎著:“燕王還沒有精力衰竭而死,我們就要被他打死了……天,就知道燕王在戰陣上威名赫赫,但是沒想到,王爺他的武功,居然是這麽高強,天,這種武功,這般功力,要是他沒有發瘋,有幾個人能夠對付得了他?”

馬和抽出了長刀,把刀鞘丟開了一旁,平地拔起二十丈高,怒吼一聲:“王爺,小心了。”隨後一刀斬落了下去。

朱棣猛的回頭,他狂笑著:“你敢向我出刀?也好,看看你長進了多少。”

謝貴他們倉惶回頭看時,就看到馬和的身體仿佛凝滯在了空中一樣,那長刀的刀鋒上青光閃動,隨後馬和的身體突然的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朱棣頭頂不到兩丈的地方。一道青色的刀光卷起了一道光瀑,帶著雷霆一樣的轟鳴聲,劃開了一道道白色的氣勁,已經轟擊到了朱棣的頭頂。

朱棣一聲虎吼,身上騰起了淡淡的紅色氣勁,手中鐵鏈帶著‘嗖嗖’的尖嘯聲,仿佛一根鐵棍一樣朝著那道刀光點了過去。

‘嗤啦’的一聲巨響,颶風朝著四面八方橫掃了過去,王府的院墻頓時倒塌了三十幾丈。那根鐵鏈仿佛豆腐一樣,被刀光從頭到尾的劈成了兩片。最後那淩厲的刀風正正的劈在了朱棣的身上,把朱棣的身體淩空劈飛了二十丈,重重的撞擊在了王府大殿的柱子上,整個人抖都陷入了那柱子裏面。

朱棣的身體猛的萎縮了,仿佛風中落葉一樣從柱子上脫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嘴巴一張,仰天噴出了十幾口鮮血,整個臉都變成了黑色。

朱僖慘嚎著撲了過去,重重的撲在了朱棣的身上胡亂的搖晃著:“父王啊,父王啊,您可千萬不能死啊……馬公公,你下這麽重的手幹什麽?來人啊,快來人啊,招太醫,招太醫啊……老天爺,你怎麽就這麽心狠啊,我父王對大明朝忠心耿耿,立功無數,你就為什麽讓他得下這個失心風的病啊。”

朱任和朱仁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他們手裏抓著不到兩斤重,用來殺雞都殺不死的寶劍沖向了謝貴他們,拔劍就砍:“他媽的,都是你們這群王八蛋,成天說什麽削藩削藩,搞得我們父王生病了。老子今天不砍了你,我就是你養的。”兩個紈絝子弟發了瘋,他們手下的那些偷雞摸狗的篾片人物也跟著發起了威風來,紛紛抓著狗叉子、鷹架子、鳥籠子的朝著謝貴他們打去。

謝貴等人抱頭鼠竄,他們可不敢自己動手反擊,要是傷了朱任兩兄弟,這可就是他們的罪過了。朱家的子孫,只有朱家人才敢動,他謝貴和那中官不過是朱家的走狗,哪裏敢傷主子的兄弟?

朱任和朱仁不依不饒的追殺出了三條大街,神氣十足的吼叫著:“媽的,停下來,讓老子砍你一刀。你們再敢去我們王府,再讓我們父王發病的話,我們就直接放火燒了你們全家。娘的,謝貴,你有個私生女兒住在富貴胡同裏面,說是水靈得要死,小心把你家大爺我們逼急了,找一票兄弟幹了你女兒的。”罵罵咧咧的,這兩個跑得腿都酸了的王府世子互相攙扶著的朝王府回去了。

謝貴聽得他們的威脅,不由得臉色狂變,說不出話來。

王府內,剛才還仿佛就要歸天的朱棣已經站了起來,沈聲笑道:“這幽冥宮的化妝,倒是挺有效果的。唔,厲將軍,你找來的什麽血,怎麽味道這麽怪?”

那些剛才還倒在地上的王府護衛也是嘻嘻哈哈的爬了起來,互相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朱棣剛才打他們的時候,用的都是一股子柔力,看起來人被打飛了老遠,其實毛都沒有傷一根。倒是謝貴他們的屬下,那是認認真真的被朱棣給下死力打的,保證沒有活人了。

厲風笑嘻嘻的從大殿內鉆了出來,說到:“王爺,剛才您突然說要血,實在一時間沒地方找了,就殺了條看家的土狗,弄了一碗血讓王爺喝下去了。嘿嘿……”

朱棣氣得笑罵:“你,你,你讓本王吐狗血?”

厲風訕笑:“這,實在是來不及找別的了,王爺突然要出來表演一下,那就只好……下次臣下會先準備一頭猛虎的。王爺要吐血,肯定也要吐虎血,嘿嘿,這狗血麽,下次讓謝貴他們去吐吧。”

小貓已經是抱著一條烤狗坐在臺階上啃吧了起來,他含糊的說到:“唔,戲演完了,以後幹什麽?”

朱棣冷笑:“以後麽,看吧。呂公公,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讓騰龍密諜給我傳得天下人都知道,讓老百姓都明白,這是皇帝在逼我。嘿嘿,本王都病得快死了,他們還不放過本王麽?……厲將軍,過兩天,你們上街去挑釁謝貴的人,讓謝貴他們揍你一頓,讓燕京城的百姓都看看,那謝貴他們是如何的飛揚跋扈。”

厲風陰笑起來:“遵命……唔,再過十天,道衍大師就該帶著靈藥回來了吧?十天的時間,我們可要表現得狠一點,最好呢,我們就好像欠債的佃戶一樣,被那些地主逼得死去活來,這樣才有借口啊。”

朱棣緩緩點頭:“好極,僖兒,這些邪門的東西,那就按照厲將軍的說法去做。那謝貴要派人封鎖王府,由得他封鎖。他要派人來監視我們,由得他監視。最好再弄出幾個宮女讓他們給侮辱了,這事情,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燕王府的這些人,同時發出了陰謀得逞的陰笑聲。

那朱任兄弟興沖沖的跑了過來,朱任出主意到:“父王,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把謝貴的那私生女給弄來,先讓我們兄弟玩過了,再塞給那幫京師來的錦衣衛,嘿嘿,讓他們狗咬狗也好……孩兒就不信,那京師的錦衣衛,看到有個赤條條的大姑娘到了自己床上,有個不動心的。”

朱棣淡笑了一聲,而厲風則是偷偷的朝著朱任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朱任高興的裂口大笑,自認為厲風是自己平生的知音了。

第111-113章 蠱惑民心

看著坐在蒲團上裝模作樣的打坐煉氣的厲風,朱僖很是不可思議的露出了一絲譏嘲的笑容:“厲主管,你平日裏吃喝嫖賭,外帶半夜出門去打悶棍拍磚頭,要說你要做大明朝天字一號的殺人魔王,我朱僖是絕對的相信了。可是,你居然告訴我,你在學白雲老道的那一套,在打坐修道,這,這……簡直就是吃人肉吃紅了眼睛的老虎說,他要學禪宗嘛。”

厲風也不多說,彈指射出了一道早就畫好的符菉,然後嘴裏低聲念叨了一聲,頓時那符菉在空中無風自燃,緊接著,一股子很強的風暴席卷了整個靜室,把朱僖的頭發、衣服吹得胡亂的飄動起來。那風吹拂了一陣,在室內卷起了十幾個小小的龍卷後,慢慢的消失了。

朱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很認真的問到:“這個,白雲老道的那一套,還真有用麽?”

厲風眼睛一翻,笑嘻嘻的說到:“我是天才。”

朱僖含糊不清的咕噥了幾句,大意就是厲風太不要臉之類的言語,然後他才說到:“小李子告訴我,說你這三天一直都在修道,差點沒嚇死我,以為你中邪了。好端端的,學什麽道啊。唔,閑話不說,現在江南江北,已經是謠言滿天飛了,天下人都知道我們燕王府被逼得每天只吃一頓飯,連菜市都不能去了。嗯,總之現在在謠言裏,我們燕王府比那大旱後的災民還要可憐呢,還要做什麽?”

厲風盤膝坐在蒲團上,右手托著下巴,左手輕輕的拍打著大腿,突然邪異的笑了起來:“很簡單,刺客。唔,後面三天的晚上,會有大批的刺客,源源不斷的去刺殺王爺和殿下你。我們燕王府如今守備疏松,因為我們的軍隊已經全部被調去守衛我們的百姓了,所以王爺自己身邊沒有任何得力的人手看護。”

朱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激動的說到:“而那謝貴他們,一個個就在旁邊看熱鬧,拿著八千多人的軍隊,卻不顧父王的死活……唔,我們還可以暗示天下的百姓,那些此刻就是謝貴他們派出去的,是不是?”

厲風奸笑:“不僅僅這樣,王爺還在刺殺中被捅了十幾刀,嗯,就說王爺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我們正在滿天下的找靈藥救王爺的性命呢。騰龍密諜的那些探子可要會說話一些,告訴他們,要讓天下百姓都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個對大明朝忠心耿耿的王爺,在自己重病的時候,沒有一兵一卒去保護他呢?王爺的軍隊,可是為了大明朝的百姓,全部都給調派出去了,而朝廷直接指揮的軍隊在哪裏?”

朱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又跑了回來,很認真的看著厲風說到:“厲主管,我突然想到,要送給你一個很形象的名字。”

厲風翻翻眼睛,突然笑起來:“您說?”

朱僖陰笑了幾聲:“狗頭軍師。”說完,朱僖嘻嘻哈哈的轉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叫嚷著:“小李子,小李子,你去哪裏了?給我滾出來,快,快,聽說有刺客要謀害父王,我們可要都小心準備著了。從軍械庫調五百把勁弩出來,都給我分配給王府的護衛,快點,你敢偷懶的話,我就把你的大腦袋都給割下來。”

厲風嘿嘿的笑了幾聲,一揮手,靜室的房門被他的潛勁關上,他又開始仔細的琢磨起白雲老道的那一套道法和武功相結合的法門來。他已經決定了,要在半年內,逐步的使用白雲老道的那些法術,讓所有的人都習慣他能夠使用法術這個事實,這樣他保命的本錢可就多了不少了。如果不是小貓實在不象一個法師,厲風還準備讓小貓也如許的表演一番的。

夜深,漆黑的風呼嘯著卷過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無聊的把一團團的熱氣從這裏搬運到那裏,然後原本的地方就被更大的一團團的熱風給籠罩了起來。風越吹,天氣就越熱,整個燕京城都仿佛被放在了蒸籠裏面一樣,那些在自己後院裏納涼的百姓,目光呆滯的坐在涼席上,拼命的搖晃著只能讓自己的汗水更多的蒲扇,低聲的問候著這該死的天氣。

大搖大擺的,很是囂張的,一行七十多人的,渾身籠罩在黑色紗巾中,只有一對眼珠子露出來的彪形大漢手持三尺大刀,就這麽公然的行走在了大街上。此刻原本的八百城防軍都已經到了謝貴的手下,大街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巡邏的士卒,只有那些還在大街上逗留的小孩子,被嚇得號哭起來。那些做父母的出門喝罵自己大哭的孩子,然後自己也發出了驚恐的叫聲,抓起了自己的孩子就沖回了自己的家。

半個燕京城都騷動了起來,而那引氣騷動的黑衣人一行,則是晃悠悠的走到了燕王府的門口,大吼了一聲:“燕王朱棣,你還沒死麽?”然後他們就點著了火把,把一桶桶菜油倒在王府的圍墻上,最後再放上了一把火。於是從遠處看上去,這燕王府整個的都籠罩在了火光之中。唯獨讓人奇怪的就是,燕王府內也有人把一桶桶的油給潑了出來,似乎唯恐火勢不夠大一樣。

厲風不知道,到了後世,西方有個姓希的人也玩了這麽一手,把他們那裏叫做國會大廈的樓房給燒了個稀爛。

‘轟隆’一聲,燕王府的大門被一小包炸藥給炸飛了出去,七十幾條漢子揮動著刀子,雄糾糾氣昂昂的沖進了王府。他們的刀子不斷的朝著那些有氣無力的揮動著兵器沖上來的王府護衛身上砍去,於是那些護衛就很配合的慘叫了一聲,立刻丟下兵器倒在了地上,隨後一碗碗的雞血、狗血什麽的就自己噴在了身上,看起來似乎他們的身體都被巨石壓過一樣,整個身體的內的所有血液都被榨了出來。

坐在王府大殿的臺階上,厲風嘆息了一聲:“畢竟都是一群不專業的,打劫都演得這麽差,下次應該把蒼風堡的那一群人弄來。”

站在厲風身後的任屠任大宮主有點看不下去了,他嘆息了起來:“這些人,也叫作殺手麽?他們簡直就是在侮辱殺手這個職業。什麽叫做殺手?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才是殺手的最高境界。可是看看這群後生晚輩,他們這個叫做明火執仗,他們這個叫做土匪進村。”氣惱的跺跺腳,任屠身體化長虹遁去,懶得再看下去了。

厲風嘆息了一聲:“您老爺子的要求還真高啊,這群人本來就是演戲麽,又不是真的拼死拼活的,何必呢?不過,不要說你這個殺手的祖師了,我這個兼職的殺手也看不下去了,實在演的太差了,差勁,差勁,差勁啊……餵,你們嚎叫的聲音有力一點好不好?起碼一個人臨死前,那嗓子可以讓半個燕京城聽到的。”

於是立刻的,那潮水一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斷的響起,不是半個燕京城,而是整個燕京城的百姓都聽到了這可怕的聲音,頓時一個個都在家裏,不顧這麽大熱天的天氣,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瑟瑟發抖起來。有些膽氣足的也湊到了燕王府的門口,剛剛看到十幾個王府護衛被打翻在地,血流滿地的景況,立刻就被朱任帶領的蒙面人從後面用碗口粗的棍子打翻了過去。而品格惡劣的朱儀,則是把手伸進了這些百姓的懷裏,把他們身上的最後一個銅板都給掏了出來。

一個滿臉黑須,手持六十斤大鐵椎的大漢大步的走到了厲風的面前,行禮到:“厲大人。”

厲風點點頭:“張玉張指揮使?我們倒是少見,按照王爺的命令,日後你要在我手下聽令。唔,聽說張大人最近幾天都不在燕京城內,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嗯,閑話少說,你現在手下還有多少人?”

張玉點點頭,恭聲回到:“下官近日都在城外,這也是奉王爺的命令行事的。我和跦能跦大人手下如今還有八百多人,都是往日裏王府招攬的能殺人的好漢,這幾天,我們就是在城外把他們召集起來,只要厲大人令下,我們立刻就可以進城。”

厲風鼓掌,眼光閃閃的滿是邪氣:“如此甚好,明天清晨,等得燕京城內的百姓都來看熱鬧的時候,你和跦能就把那八百壯士帶進王府。那時候,如果謝貴還敢阻攔的話,就正好讓百姓們看個熱鬧。”

張玉剛要答話,小貓已經領著四個人體跑了過來,滿臉不樂意的小貓哼哼到:“白天剛剛埋下去的人,現在又要挖出來,等得天亮了又要埋下去。可是等明天晚上我們演戲了,又要把他們挖出來。風子,你這不是折騰人麽?人家說入土為安,我感覺這錦衣衛怎麽就這麽慘,好容易被王爺老頭砸破了腦袋,現在還要被我們把他們的身體折騰個死活,何必呢?”

厲風噓了幾聲,哼哼起來:“小貓,沒有這些腦袋破爛的屍體做門面,怎麽讓別人相信我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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