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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奢望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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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周總理

過年前飄了一場少見的鵝毛雪,長輩們都說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個吉順豐收年,是難得的好兆頭。

可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寒潮持續的時間也比往年長,所以浴缸成了宋堯整個冬天裏最喜歡的地方,獨立,隱蔽,自由,再加上騰騰熱氣驅趕一身疲勞,特別舒適。

浴缸似乎一直是某一部分人的靈感來源地。據說阿基米德在浴缸裏洗澡時發現了溢水法,法國劇作家讓·羅斯唐曾說“情願泡在浴缸裏寫作”,鄭智化自爆歌曲《水手》就是在浴缸裏寫成的。也許在浴缸裏泡澡時身體和大腦都處於一種極度放松的狀態,很多奇思妙想就像水一樣從腦海裏溢出來了。

宋堯恰好染上了在浴缸裏寫東西這個癖/好。

穆宬坐在床上畫著設計稿,邊畫邊笑得一臉滿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偏著頭朝浴室方向觀望,嘴裏輕聲叫了兩聲宋堯的名字,沒應答,估計是又在浴缸裏睡著了。

他把電腦放在一邊,套上拖鞋去看。果然,宋堯一絲不/掛地躺在浴缸裏瞇眼睡著,水隨著他高低起伏的胸/膛緩緩波動,蒸騰起來的熱氣繚繞在狹小的空間裏,把他的臉和身體熏得桃紅。

穆宬半是責怪半是心疼地小聲嘀咕:“怎麽又在浴缸裏睡著了……”說著伸手把宋堯從水裏撈起來抱回臥室。

離開溫水的熱度,宋堯不禁打了個寒顫,穆宬冷聲低罵:“活該。”嘴裏表達著不滿,手上卻馬不停蹄地用浴巾擦幹宋堯身上的水,抽過毛毯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正轉身要去熱牛奶,毛毯裏的宋堯一個噴嚏把穆宬嚇了一跳。他回頭白了宋堯一眼,一句話沒說。過了兩分鐘,他走回臥室把熱水和藥遞給宋堯。

宋堯看穆宬臉色不對,連忙坐起身用人畜無害的眼神看著他:“謝謝。”接過藥一口氣吃完,然後躺下閉口不言,等著穆宬發話。

把杯子接過來放在床頭櫃上,穆宬在床邊坐下,伸手在宋堯額頭上探了探溫度:“還好沒發燒。你就是認準了我會抱你回床上睡覺,才在浴缸裏偷懶的吧?這習慣不好,得改。”

宋堯揉揉發癢的鼻子,笑得有恃無恐:“還不是你慣的。”說完朝穆宬掀開毛毯,眼神勾人。

把一絲不/掛的宋堯從浴缸裏抱回床上都心如止水的穆宬,看著此刻被掀開一角的毛毯裏那美好的身體竟然紅了臉。他一把按住毛毯邊緣,語氣裏有些憤然:“你還嫌感冒不夠嚴重嗎?”

被毛毯猛然落下扇起的涼風一吹,宋堯“滿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他笑顏一收,翻了個身背對著穆宬裹緊毛毯:“嘁,沒情趣……”

“情……趣?”穆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老婆要求真是越來越多了。

感冒期間宋堯鼻孔裏塞著紙團和穆沐玩耍,沒幾天穆沐也掛著鼻涕病懨懨地跟宋堯一起坐在沙發上吸鼻子。每次穆宬一從客廳過,一人一狗四雙眼睛就眼巴巴地望著他,那股子可憐勁兒真是讓人受不了。

沒辦法,穆宬只能拖家帶口,先把穆沐送到“寵愛”寵物醫院打針,再把宋堯送到醫院打吊瓶。沒想到送診過程中他竟然發現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宋堯和槐憶安什麽時候關系好到這種地步了?!

疑問來源於槐憶安的一系列動作——一聽說宋堯感冒了就伸手摸額頭,摸完額頭就算了還脫外套給宋堯穿,這些男友力MAX的事情不該是他穆宬的專屬嗎?那槐憶安當自己是死的嗎?還是他本來就瞎還故意裝傻?

是可忍孰不可忍!穆宬揚手把槐憶安強行披在宋堯身上的衣服扯下來重重地放到槐憶安臂彎裏,欺身上前問他:“槐醫生,你的職業是獸醫吧?想給人治病,你拿到執照了嗎?”

“我正在努力,至少如果我有戀人,是絕對不會舍得讓他感冒的。”槐憶安溫柔的笑容裏隱藏著一絲挑釁。

穆宬挑眉:“這麽說來槐醫生還是單身咯?難怪,我說怎麽老是給我一種極不安分的感覺呢,原來是缺乏妻管嚴啊。也是,我隔壁鄰居家的大春沒個女朋友也總是不安分,前幾天甚至都開始惦記上我家穆沐了,你說糟不糟心?”

“穆宬你怎麽說話呢!”大春是條雄性二哈,穆宬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再直白不過了,宋堯聽得不舒服,沒等槐憶安反駁,自己倒先開了口。

穆宬轉頭朝宋堯笑笑,把外套脫下來裹住他,弱弱地說:“小沐教訓的有道理,我以後一定好好說話。”然後摟著宋堯的肩膀看向槐憶安:“穆沐就麻煩槐醫生幫忙照料了,至於人嘛,槐醫生醫不了就不要惦記了,畢竟‘術業有專攻’,人也不例外。”

說完瀟灑轉身,當著槐憶安的面直接把宋堯抱回車上。剛要啟動車子,就被宋堯用脫下來的衣服砸了一臉。

“穆宬你有毛病吧?!”

“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是有‘專攻’的人。”穆宬把衣服遞給宋堯,努著嘴說:“穿上,免得人家又說我不心疼你舍得讓你感冒。”

“我不冷。”

“不冷也穿著。誰知道我不在這半年那個槐憶安趁機而入用了多少次這招來接近你,我才不會輸給他!”

宋堯無語。糾結半天又忍不住開口:“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你不覺得這句話聽著很耳熟嗎?多少人就是被這句話給綠了的。”穆宬把頭撇朝一邊。

宋堯再次把衣服砸在穆宬頭上:“穆宬你什麽意思?有完沒完了!吃個醋你至於嗎?”顧及到穆宬在開車,宋堯把衣服拿過來乖乖穿上,認真地解釋:“我跟他真的什麽都沒有,我承認他是跟我表明過心跡,但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了,我甚至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且我的狗的名字用了我和戀人兩個人的名字,你還要我怎麽樣?我可以拒絕所有人的表白但我無法阻止別人對我的喜歡,對此我只能表示尊重,難道你要我像你剛剛那樣把全世界喜歡我的人都損一遍?”

“……”穆宬心虛地偷看了宋堯一眼,樂呵一笑:“好啦好啦,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會了還不行嗎?”然而他心裏也不禁抱怨:你只看到我損他,就看不見他激我。

在醫院守著宋堯打完吊瓶,又到“寵愛”把穆沐接上,剛準備開車回家,穆宬突然說把鑰匙還是什麽東西落在寵物醫院了,又關上車門轉身回了“寵愛”,同時邊走邊在褲兜裏順手把車鎖上。

“哎喲,穆先生是把什麽東西忘在這兒了嗎?”正在整理白大褂的槐憶安擡頭職業假笑。

穆宬攤手:“忘了倒算不上,就是一直都在這兒,有的時候真讓我挺糟心的。”

“哦?什麽東西?說來聽聽。”

“情敵。”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確實是樣東西。”

槐憶安擡手摸了摸鼻梁,收起笑容,踱步審視著穆宬:“穆宬,你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如果你回來就是為了損我過過嘴癮,那你可以走了。”

“槐醫生,我勸你不要把有限的心思和時間浪費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穆宬上前拍拍槐憶安的肩膀。

槐憶安側眼看著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喜歡宋堯,但他是我的,你別想著打他的主意,沒用的。”

“你知道又怎麽樣?愛情不分先來後到,即使你是他現任戀人,我和你依舊還是公平競爭的關系。”

“公平競爭嗎?呵,槐醫生,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會啊?你哪來的自信跟我公平競爭?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嗎?你知道他睡覺喜歡靠在枕頭的哪個位置上嗎?你知道他對什麽東西過敏嗎?你知道他和別人一起走路喜歡走哪邊嗎?”

一口氣問完,穆宬邪惡地湊近槐憶安耳邊笑著繼續說:“你連這些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會知道他身上有幾顆痣哪些地方最敏感做/愛最喜歡什麽姿勢,相信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知道的機會。”

像是耳朵裏進了什麽臟東西,槐憶安後退一步掏掏耳朵,笑得陽光明媚:“但願你有那個能力。”

百分百有!至少這點自信穆宬還是有的。

除夕前一天,穆宬本打算留宋堯在自家過年,但想想覺得不合適,就應宋堯的要求把他送回去了。

跟著父母連續幾天的走親訪友把穆宬最後一點過年的樂趣消磨殆盡,因為他真的很煩七大姑八大姨問他工資多少福利如何,什麽時候找女朋友什麽時候結婚,好不容易不問了就開始比誰的兒子發展好,誰的孫子成績棒……

難道過年就非得談這些嗎?對,必須談,不談這些就只剩下各搶各的紅包各刷各的手機了。

一輪拜年結束,穆宬撐著笑成面癱的臉去宋堯家看岳父岳母,主要還是看媳婦兒。沒想到宋聿夫婦並不在家,蘇梓瑉過完年三十和初一就跟劇團到各地春節演出去了,至於宋聿,一逢年過節就有各種飯局各種應酬,在家也沒待幾天。

這倒遂了穆宬的心,心疼宋堯是一回事,可以肆無忌憚獨享二人世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把下巴支在宋堯肩膀上膩膩歪歪蹭半天,就是不說話。

宋堯終於忍不住問他:“你什麽時候去底特律?”

“不去了。我哥說管得住我的人,管不住我的心,所以就把我扔回國內了。”穆宬一臉不以為然。

“是因為你上次偷跑回來嗎?” 聽得出宋堯話語裏有些自責。

穆宬笑著揉揉宋堯的頭發:“哈哈,傻堯,我騙你的。其實是我哥過完元宵要訂婚了,因為長輩大多在國內,就把訂婚宴安排在了國內,他讓我幫他操辦完這件事跟他一起過去。”

宋堯沒說話,可穆宬看他失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伸手攬過宋堯把他抱在懷裏,溫柔地小聲說:“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天天膩在一起,等到時候甜齁了,就分開一段時間,距離產生美,小別勝新婚嘛,回來又是一對恩愛小夫夫快樂活神仙。”

停頓了一會兒,穆宬又說:“至於訂婚嘛,我們也會有的,就是可能會遲一點,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再等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雞年元宵過後。

訂婚宴結束陪送完賓客,穆宬很晚才回家,怕吵醒宋堯,開門關門都是小心翼翼。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宋堯抱著抱枕靠坐在沙發上睡著了,從窗外吹進來的風把他身旁的書頁掀起,發出沙沙的翻頁聲。

穆宬上前抽走他懷裏的抱枕,攬過肩膀抱起,雖然小心,但還是吵醒了宋堯。他迷迷糊糊地擡手環住穆宬的脖子,說:“我不是等你等得睡著了,我是看書看的……”

穆宬低頭輕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這麽不聽話是會受到懲罰的。”

“……”宋堯已經又睡熟過去了。

穆宬把他放平在沙發上,拿來毛毯給他蓋好。然後把打包回來的飯放到微波爐裏加熱。

“小沐。”穆宬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宋堯皺了皺眉,沒有醒。穆宬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和頭發,輕聲說:“小沐,醒醒,起來吃飯,吃完再睡。”

“不餓。抱我去睡覺,困。” 宋堯閉著眼擡起修長的雙臂在空氣裏靜靜地等著。

穆宬無奈地笑笑,彎腰把脖子伸過去讓宋堯摟住,伸在他膝彎處的手往上一撈,毫不吃力地把人抱回臥室。

淩晨5點多自然醒來,穆宬借著從窗簾花紋裏透進來的微光看著躺在自己臂彎裏熟睡的宋堯,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體,把宋堯輕攬進懷裏圈起來。宋堯不安地動了動頭,一個勁兒往他頸窩裏鉆,最後安穩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小奶貓一樣窩在他懷裏,嘴角掛著一抹滿足的甜笑。穆宬看了一眼,也滿足地閉上眼開始睡回籠覺。

“老公我餓了,起床給我做早餐,老公我餓了,起床給我做早餐……”穆宬的手機鬧鈴響了,沈睡中的兩個人瞬間坐起來,神同步。只不過穆宬是條件反射,宋堯是被嚇的。

穆宬把鬧鈴關了,剛想哄宋堯再睡會兒,宋堯就迷迷糊糊開口了:“穆宬,我剛剛是不是說夢話了?”穆宬疑惑臉:“沒有啊。”

宋堯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不對啊,我剛剛明明聽見自己的聲音了。我還聽見我說我餓了……”穆宬一下子反應過來,笑著日常揉宋堯頭發:“沒有沒有,你聽錯了,還早呢,你再睡會兒,我去做早餐。”說完給了宋堯一個早安吻就去洗漱了。

宋堯平時從不睡懶覺,自從穆宬回來以後,就被慣壞了。而穆宬呢,為了使自己能夠按時起床給媳婦兒做早餐,故意哄騙宋堯撒嬌說了這句“老公我餓了,起床給我做早餐”,設置為每天專用手機鬧鈴,經測試,百試百靈。畢竟宋堯難得叫穆宬一聲“老公”,再加上撒嬌的語氣一聲聲喊著“我餓了”,穆宬想多睡一分鐘都睡不著。

吃早餐的時候,宋堯隨口問了一句:“穆宬,怎麽你每天都起這麽早?”穆宬洋洋自得地咬了一口面包:“秘密。”

穆宬不這麽說宋堯還不感興趣,一這麽說就挑起了好奇心。於是第二天他就上了心,一聽見鬧鈴響就起床,還沒等穆宬動手關,就搶過手機。

“老公我餓了,起床給我做早餐……”宋堯的臉像頭發一樣炸開,他怎麽會料到穆宬居然會把這句話錄下來,上當受騙的感覺湧上心頭,再加上鬧鈴不停地重覆這句話火上澆油,宋堯徹底炸了:“穆宬!你怎麽用這麽喪心病狂的鈴聲!換了!立刻馬上!”

穆宬趁其不備搶過手機,笑著說:“這是我起床的動力。”

宋堯近乎於撒嬌地抱著穆宬的手去搶手機:“我不許你用這個!”硬的不行來軟的。

“其他可以換,這個沒得商量,我可是打算用一輩子的。”說完沒皮沒臉地湊上去親了一口宋堯氣呼呼的臉,故意氣他:“我不僅這輩子用,下輩子還要用。”

宋堯拿起枕頭朝穆宬劈頭蓋臉地砸,邊砸邊罵:“去你的下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篇頭引用了周總理寫給鄧穎超的信,因為不能直接署名,就用了周總理,至於是哪個周總理大家應該都知道,畢竟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名氣和光輝外交事跡還是遠近聞名的。特別喜歡周總理和鄧穎超的一段書信往來,言語字句之間都是滿滿的愛。

“你的信太過官方,都不說想我。”——周總理給鄧穎超的信

“周總理是大忙人,哪有時間來想我。”——鄧穎超回信

“閑人怎麽知道忙人多想閑人。”——周總理回信

“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周總理致鄧穎超

“望你珍重,吻你萬千次。”——周總理給鄧穎超的信

“情長紙短,還吻你萬千。”——鄧穎超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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