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吃完飯回到家後, 葉蓁蓁打開手機，掛上扣扣。因為今天要考試, 不方便帶手機, 所以她把手機放在了家裏。

這時候她才發現，她閨蜜群的聊天記錄都要炸了，葉蓁蓁翻了好半天才把記錄補全。

然後回覆他們：“謝謝關心, 正常發揮。”

說完她就退出群頁面，去看私人信息。她想，小阮哥哥應該已經聯系過她了。

果然，扣扣和短信箱裏都各有一條他的留言。葉蓁蓁想了想，沒有回覆, 而是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從自己房間上的小沙發上坐了起來, 將臥室的門反鎖, 以免爸爸媽媽突然沖進來打擾她。

鎖好門，她才回到沙發旁。葉蓁蓁坐了一天，屁股都坐疼了，所以沒有再坐, 而是靠著沙發背跪在沙發上，透過房間裏的窗戶眺望遠處的風景。

“蓁蓁？”電話接通後, 小阮有些意外, 又欣喜地說：“你考完了？”

“嗯！”

“怎麽樣？”

“還行吧……”

小阮笑著說：“你向來謙虛，應該考得不錯。”

“嘿嘿，我不知道呀, 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你現在就放假了吧？”

“是啊。”

“假期打算做什麽？”

葉蓁蓁笑了一下，說：“中考前我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有好多事情想做呢！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等真的考完試了，卻又沒那麽想做了。”

“你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應該是吧。”

“今天是周日。”

“嗯？所以呢？”

“至少還有五天，我才能去看你……”就算是準·藝術生，小阮畢竟也還是個高二的學生，時間沒有那麽自由。

葉蓁蓁輕輕笑了一聲，感覺心裏甜甜的，“你要好好上課呀，小阮哥哥。”

手機貼著葉蓁蓁的左耳，他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遵命。”

“……”

又犯規！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爸爸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敲起了房門。

葉蓁蓁匆匆掛掉電話去開門，可葉壯志還是不大高興地說：“在自己家你總鎖門幹什麽啊！我最煩你鎖門了知不知道？”

“爸爸，您這麽大火氣幹嘛啊？我都這麽大的人了，還不能有點隱私了？”

“屁，你一個小孩兒，要什麽隱私？”葉壯志不以為然地說。

“好了好了，別說這個了，您來找我幹嘛？”

葉壯志皺起眉說：“你奶奶昨天下午突然上吐下瀉，住院了。她怕耽誤你中考，一直沒告訴咱們，這兩天都是你二叔在照顧。不過你叔明天就要上班了，明天開始得咱們兩家輪著照顧。”

“所以呢？”

“明天開始你就沒課了吧？我和你媽都要上班，正好你沒事，去醫院陪著你奶奶怎麽樣？”

對於醫院陪床這種事，葉蓁蓁並不陌生。不過葉蓁蓁覺得，既然他們家現在的經濟條件已經好轉了許多，完全可以雇護工，而不是耗費她寶貴的假期去陪床。

“請護工吧。我好不容易才考完試，能不能讓我歇兩天？”

“你說說你這孩子，你奶奶也不是什麽重病，只是需要一個跑腿的人叫叫護士、打打飯罷了，請護工多浪費錢啊？”

錢錢錢，又是錢。她爸爸永遠都是這樣，喜歡拿時間換錢！

“我不覺得這是一種浪費啊。您要是心疼錢，這幾天請護工的錢我出了。”

葉蓁蓁不是在開玩笑，現在她銀行卡裏的存款已經有一萬多了，請幾天的護工完全負擔得起。原本她還想著中考完了去取一萬塊錢，存個定期什麽的呢，現在看來計劃可以延後了。

葉蓁蓁沒有想到的是，爸爸聽到這話後特別生氣，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葉蓁蓁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寫書有兩個破錢就了不起了，你那兩個錢能幹什麽？”

葉蓁蓁一聽也不高興了，頓時拉下臉來。什麽叫那兩個破錢？她寫書也很辛苦、賺錢也很不容易的好麽！

他鄙視她不要緊，可是鄙視她的夢想……葉蓁蓁忽然覺得特別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是大姨媽又要來了？葉蓁蓁忽然鼻子一酸，哭了。

她一哭，葉壯志就煩了，心疼又生氣地說：“哭什麽哭！我怎麽你了就哭！非得把你媽招來是不是！”

經他一提醒，葉蓁蓁哭得更大聲了。果然沒過多久，趙秋月便聞聲“奔赴戰場”，一臉驚訝地說：“怎麽了這是？孩子才考完試，怎麽就哭了？”

“媽媽……”葉蓁蓁委屈地看著媽媽，抽噎著向她訴苦：“奶、奶奶生病住院了，爸爸要我去陪護。我說我剛考完試，不、不想去，想花錢找護工。爸、爸爸不答應，說浪、浪費錢。我說我出錢，爸爸就罵我！”

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趙秋月生氣地說：“葉壯志你有毛病吧你？蓁蓁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哪裏會照顧人？你媽生病了你自己不去伺候，反倒要閨女替你受累？”

“我不是要上班麽，你講不講道理！再說了，只是去端茶倒水、打個飯而已，又不是什麽重活！咱們供她吃供她喝那麽多年，讓她跑個腿還不行了？”葉壯志也感覺十分委屈：“說得好像我虐待孩子似的！”

“少扯淡！聽我的，花錢請護工，錢從咱家公共賬戶裏說，就這麽定了。”趙秋月說完，就把丈夫從女兒的房門口拉開，推了出去，氣得葉壯志罵罵咧咧地走了。

“媽媽……”爸爸走後，葉蓁蓁忽然有點心虛地說：“要不，還是我去醫院照顧奶奶吧？”

“不去！你中考那麽累，好不容易才放假，去什麽醫院啊！你爸爸說得輕巧！去醫院照顧病號，哪有那麽容易？不說別的，光是醫院的氣氛就很壓抑，你犯不著遭那個罪。你奶奶頂多在醫院住一個禮拜，請一個禮拜的護工能花幾百？你爸真是算不開賬！”

聽完媽媽的話後，葉蓁蓁感覺心裏好受多了。可她還是莫名地感到委屈，撲到媽媽懷裏哭個不停。

媽媽很少用香水，可是她身上有種令葉蓁蓁安心的味道。她一邊幫葉蓁蓁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道：“寶寶，你壓抑太久了，哭出來也好，有時候哭也是一種釋放壓力的方式。”

葉蓁蓁哭著哭著，忽然就不想哭了。去浴室洗了個澡回來，準備上床睡覺。

這一次，她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和請了半天假的爸爸一起，去醫院探望奶奶。

路上，爸爸一直拉長個臉，對她沒什麽好臉色。不過最終他還是按照葉蓁蓁母女倆的意思，請了一個護工照顧奶奶。

金老太太有些不高興地說：“請什麽護工呀，我又不用怎麽照顧！”

“媽，這是秋月的意思。我們都上班，沒人照顧您哪行啊？”

金老太太憤憤地瞪了一旁的葉老爺子一眼，氣憤地說：“都怪你爸不爭氣，不會伺候人！我伺候了他一輩子，臨了他還不能伺候伺候我！”

“奶奶，您這是什麽話，怎麽就臨了了。您這回住院，不就是檢查檢查身體麽？至於爺爺，爺爺是知識分子嘛，一輩子沒學過怎麽照顧人，您就別為難他啦。”

金老太太輕哼一聲，對葉老爺子說：“瞅瞅，你孫女就是向著你。”

“我孫女向著我怎麽了？”葉老爺子樂呵呵地說：“不向著我就不是我孫女了。”

金老太太搖了搖頭，心裏頭有點不痛快。其實讓葉蓁蓁來幫她跑腿的這個主意，就是金老太太本人出的。葉壯志心裏不高興，也是因為他覺得女兒不給他這個面子，讓他在親媽面前下不來臺了。

不過金老太太現在學奸了，見大兒子家條件好了，葉蓁蓁學習又好，將來保不齊是個有出息的，所以她也不隨便罵人了。得知葉蓁蓁不願意來，兒媳婦又讓請護工，金老太太也沒說什麽。反正不管怎麽樣，有人伺候她就行了。

從醫院出來後，葉蓁蓁和爺爺、爸爸祖孫三代一起去吃午飯。以葉壯志為主導的午飯，一般不會在特別貴的地方吃。果然，葉壯志把他們帶到了醫院附近一家快餐店，他以前來不及去托管班吃飯，就在這裏解決午飯的地方。

葉蓁蓁看了看菜單，要了一個紅燒茄子飯。爸爸要了招牌豬排飯。爺爺要了青椒肥腸飯，結果吃飯的時候被爸爸念叨了好半天，說他血脂高，不應該吃動物器官，把老爺子煩得要命。

吃過飯出來後，他們先把爺爺送回家。葉壯志回過頭，陰陽怪氣地問她說：“小祖宗，你回家麽？”

“我不回家，去金星廣場。”她和呂爍蘭約好了，下午一起去做指甲，這也是她假期計劃中的一項。

葉壯志沒再多說什麽，把她送到地方後就去上班了。葉蓁蓁比約定的時間來得早一點，就先去商場附近的麥當勞坐著，吃了一個甜筒。

呂爍蘭這人稍微有點磨蹭，葉蓁蓁等了她好半天才來。葉蓁蓁都習慣了，也沒說她什麽。兩人去金星商場下的地下商場，一起做了個當年非常流行的“法式指甲”。

做完指甲後，葉蓁蓁看到旁邊飾品店上有個招牌，寫著“打耳洞”三個字，就拉著呂爍蘭一起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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