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法典背完第二卷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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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舔舐受傷的唇瓣，神情一本正經，令看著她的少年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過了會兒，她突然鼓了鼓臉頰，“好生氣！不知道哪個壞蛋把我們兩個都給咬了！”
一旁，男人的眼神更加危險犀利。
常棲：“……”
我……
QAQ……
要……
QAQ……QAQ……
完……
QAQ……QAQ……QAQ……
之前置的什麽氣一下子都忘到天邊去了，小姑娘扯著自家哥哥的衣角憤怒道：“哥哥，你要幫我和常棲抓住那個大壞蛋！狠狠揍他一頓！”
男人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好，都聽今今的，哥哥替你抓住他，縫住他的嘴，打斷他的腿，胖子揍成瘦子，竹竿揍成豬頭。”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常棲卻虎軀一震，哥，我承認我錯了還不成嗎？
小姑娘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猶豫，“哥哥，揍一頓讓他知道教訓就好了吧？打斷腿什麽的就不要了啦……”
“好，都聽你的。”
“我今晚想睡這裏。”
“好，也聽你的。”
看著男人輕輕把人哄睡了，常棲才清了清嗓子，“曲翊哥，你今晚……”
曲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得令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你今晚算什麽？不要以為今今就非你不可了，以後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他摸著鼻子尷尬地笑笑，立馬脊梁骨挺起來，坐姿端正繼續聽訓。
男人卻沒說太多，輕輕把妹妹公主抱起來送進房間裏，免得又便宜了某個毛頭小子。
不過他卻不知道看到曲今不回老宅住，毛頭小子常棲心底一喜，面上完美地繃出一副認真愧疚、知錯就改的表情。
曲翊從房間出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回你屋去。”
常棲乖乖地“哦”了一聲，步伐輕快地往外走，拿出鑰匙開門進了自己那套公寓，還當著男人的面響亮地上了個鎖。
曲翊檢查屋裏的電器和窗子都關掉後，在客廳留了一盞照明燈，才下樓回家。
常棲透過貓眼觀察，樓道裏很安靜，黑漆漆一片。
男人是真的離開了。
好一會兒沒動靜，少年唇角才慢慢勾起一道弧線。
說不親就不親？
哼，可笑！
他偏要親！
常棲開了鎖，又竄到曲今那屋去，曲翊留的那盞燈正好給他照明路。
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
……
清早，鬧鈴聲準時響起，曲今皺著眉從被窩裏爬起來，覺得有些頭疼。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才想起來昨天和常棲去祺吧聚會，她喝了很多酒，雖然沒醉，但是在車上的時候就睡著了，應該是常棲把她帶回公寓的吧。
深深呼出一口氣，照例做了一套強身健體的太極拳後，才去浴室洗漱。
“嘶……”
曲今對著鏡子照嘴唇上的傷痕，慢慢皺起眉頭，她壓根沒記憶是什麽時候添上去的。
而且這個痕跡……
似乎有點暧昧過頭了……
她想了想，擦了個顏色比較深的口紅。
奇怪常棲好像沒在廚房做早餐，曲今在自己這套公寓裏轉了轉，果然沒看到他的身影。
她打開大門打算去對面常棲住的公寓看看人在不在，沒想到樓道裏端正站了兩列服裝眼熟又統一的侍女和侍從，手上端著什麽，正在靜候她起床。
旁邊有好奇的鄰居在左顧右盼。
老幹部如曲今，也忍不住扶額，內心不淡定了。
這個一看……
就是哥哥的手筆啊……
簡直跟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六十四個老幹部
第六十四個老幹部
“小姐，請允許我們進去整理一番。”
曲今問：“都是些什麽？”
“東霓集團旗下門店最新款的衣服、鞋子、包包和配飾，還有來自各世界各地的珍貴新鮮食材, 以及一批來自意大利的純手工銅廚具。”
她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東霓集團旗下商場遍布三大洲，最新款多到數不清, 現在拿過來的這些……其實還不止吧？
看出她的疑惑，侍從適時解釋道：“款式太多, 我們將由十位重量級國際造型師挑選最適合小姐您的服飾, 於今後的每一天清晨送過來。”
曲今忍不住嘀咕, 在家也沒那麽誇張，這不是逼她回家住嘛？
侍從繼續說：“老宅內已經專門為您和總裁打造好一處上百平方米的衣帽廳，每日有專人進行更換, 小姐您若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回去挑選，也可以致電我們。”
曲今：“……”
原來更誇張的還在後面……
以前哥哥不是這麽奢侈的人啊……
怎麽現在？
常棲的公寓門突然打開，他抿著唇，臉頰微側, 伸手從門縫裏遞給她一個袋子。
“喏，早餐，我做好了。”
曲今接過來, 疑惑地看著他的臉，“你躲在門後幹嘛？”
“……沒躲。”
常棲輕咳一聲，欲蓋彌彰，“我就是有點咳嗽, 離我遠點，不然就傳染給你了。”
曲今“哦”了一聲，狐疑地瞥了他兩眼，突然伸拳掄開公寓大門，目光認真嚴肅地掃了客廳一圈。
常棲忍不住嚷：“餵，曲今你幹嘛啊？”
曲今嘀咕：“還不是以為你藏人？”
一轉頭，目光正好對上常棲的唇瓣，不自覺地睜大眼瞳訝異道：“常棲，你嘴唇怎麽受傷了？跟我的一樣。”
因為曲今剛剛那拳，常棲一時忘了這茬，被她一問才猛然想起來。
兩人此時面對面，少年只覺得臉上呼呼呼直冒熱氣。
突然，他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突然變得清晰、堅定，讓看的人莫名有些心慌。
她心底咯噔一聲，腦子裏兩條斷開的弦突然銜接了起來。
常棲眼睛看向別處，神情略微不自然。
“我……”
“我知道了，你昨天也在車上睡著了對不對？一定是在位置上坐著，剎車時不知道磕到哪兒，嘴唇才受傷了。”
她突然插嘴道，沒等人回答就自個兒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有急事似的朝他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兩個大踏步走出門外。
身後並沒有什麽聲音，她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氣。
然而沒走出多少步，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猛地往後一扯，人瞬間重心不穩，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中。
她下意識擡頭，目光有些慌亂地對上少年深黑的眼睛。
他的雙目像兩個巨大的漩渦，磁鐵一般緊緊吸著她，似乎要把她深深融入其中。
“你這麽聰明，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他低聲說著話，溫熱的氣息撲進她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戰栗。
“等、等一下，猜到什麽？你先放開我，我已經站穩了。”
因著他莫名其妙的行為，曲今的心跳突然加速，臉頰熱血上湧，說話和神情也不如平時鎮靜。
他輕笑一聲，嘴角邊笑渦深漩，眉眼間都含著笑意慢慢壓低距離，“猜到……”
“我喜歡你呀，小笨蛋。”
☆、第六十五個老幹部
第六十五個老幹部
曲今手疾眼快撐住他的胸膛，不讓他再繼續靠近。
手掌觸碰到少年結實有彈性的胸膛，臉上又莫名一紅, 心思有些微恍惚。
原來他……已經長成大人了啊。
她稍稍平覆心情, 擡眼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認真中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 “常棲，玩笑可不能亂開。”
常棲面色微沈, “沒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那也不成……”
“為什麽？我喜歡你, 沒毛病。”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哥哥來看待？”
咬牙切齒, “……現在改還來得及！”
“可是我覺得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已經對對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像親人一樣。”她頓了頓，“常棲, 你怎麽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呢？做兄妹比戀人更長久，我們理性一點好不好？”
常棲眼底一暗，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廢話真多, 乖，閉眼。”
“別過來……再過來小心我揍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你騙人！你明明是……”
“明明是什麽？”
“要、要親我……”
少年喉嚨裏突然傳出一聲沈悶的低笑，“昨晚你主動親我，今天我親回來,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下意識回答，“對……”
“那你瞎折騰什麽？”
瞧著對方氣勢洶洶地壓下來，曲今內心簡直在咆哮，這並不是瞎折騰的問題啊餵！！！
以武力鉗制住常棲，曲今睜大了眼睛問他，“我昨天……真的主動親的你？不是你趁火打劫？”
常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當著她的面故意伸出舌尖舔自己受傷的唇瓣，“雖然我喜歡你，但是很不幸事實就是你喝醉了，直接撲上來咬我的嘴巴。”
他頂著這樣一張俊臉做著舔唇的動作，莫名的鮮嫩誘人，曲今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好看的人做什麽動作都好看，讓人目不轉睛的。
但是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後，她內心簡直要崩潰。
她怎麽可能！
主動親常棲！
她喜歡的明明是……
曲今木著一張臉，慢慢加大推開他的力道。
“……如果是我主動，那我向你道歉。”
常棲豪邁地擺了擺手，“沒事，禮尚往來就行。”
“不可能。”
她直視著常棲，眼底全然是認真的神色。
“常棲，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動作一僵，目光細細地看著她的表情，臉上的認真並不似作偽。
唇角的笑意突然變得苦澀。
原來還是晚了嗎？
所以他昨晚親到人後，像個傻子一樣高興了一宿，都是笑話麽？
想了想，嘴角慢慢牽起一個燦爛的微笑。
“曲胖胖，你只能是我的人。”
沒關系，只要沒結婚他就還有機會。
不對，結了婚也還有機會。
只要他願意，這一生都是機會。
曲今渾渾噩噩地坐上去錄制場地的車子時，頭腦中還是反覆回響著那句擲地有聲的“你只能是我的人”。
不是話的內容影響到她，而是常棲的眼睛裏面，有一種讓她心驚膽戰的篤定和瘋狂。
亂了……
一切都亂了……
她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但是現在……
常棲居然說喜歡她？
“曲小姐？曲小姐？”
工作人員叫了幾聲，她才猛然回過神，“抱歉，請問什麽事？”
“請您上臺了。”
曲今整理了一下心情，片刻後走上錄制舞臺。
她參加的是一檔叫做《你敢不敢說》的綜藝節目，這檔節目是國內當今最火的綜藝節目之一，剛剛開播三期，收視率就破了史上最高綜藝節目收視率。
很多業內人士認為，這檔綜藝節目火的大部分原因是請來的都是時下爭議最大的公眾人物。
並且在錄制節目過程中，公眾人物要保證所說必然是真話，否則只能保持沈默，但是保持沈默的機會只有三次。
如果違反相關規定，讚助這檔節目的眾多讚助商會聯合起來封殺這些公眾人物的資源。
所以凡是敢上這個節目的公眾人物，必然獲得更高的關註度和可信度，因為他們就是在豪賭自己的未來。
這裏，是一個變相的法庭，唯一一個全部說真話的舞臺。
同時，這裏也是一個主持人和嘉賓辯論博弈的比賽現場。嘉賓越能言善辯，主持人能問出來的東西就越少。
曲今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沒有臺本也不是很擔心。
況且她這次的目的，就是通過這個節目澄清網絡上那些不實的傳聞，向公眾和粉絲表達她的態度。
等節目播出之後，如果還有人敢繼續用那些虛假的黑料誹謗她，她不介意發律師函。
主持人和她打了招呼後，兩個人坐下來寒暄了一會兒，開始切入正題。
“今今，我最近刷那個微博啊，老是在熱搜上面看到你，想必很多人都眼紅你吧？你有什麽秘訣在這裏跟大家分享一下？”
曲今楞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沒有什麽秘訣，我每天除了和大家一樣吃飯喝水睡覺以外，就是拍戲了。”
“沒有做其他事情了嗎？”
“還有打太極，下棋，養花，練書法，慢跑，看報紙雜志，分析電影，背劇本。”
主持人頓時來了興趣，“打太極？為什麽會想打太極？”
“爺爺教的，我很喜歡。”
“爺爺是打過仗的老幹部對不對？”
“對的。”
“不說還好，這麽一提，我倒覺得咱們今今跟個老幹部似的了，說話都一板一眼的，連習慣都像老幹部一樣，看來是中了咱們爺爺的毒。”
“沒錯。”
觀眾席發出一片善意的笑聲。
主持人拿出一沓卡片，瞥了最上面一張後發問：“有一次微博熱搜說，你被金主包養了，或者正在和金主談戀愛，你承認嗎？”
“沒有金主，也沒有男朋友，你們這是對我這個單身狗的暴擊。”
觀眾噴笑。
換第二張卡片，“又有一次微博熱搜說，你包養了多個小鮮肉，你承認嗎？”
“沒包養。”
“微博熱搜說，你已經嫁入豪門了？”
“我不需要嫁入豪門，我自己就是。”
她說這句話時，眾人都以為她說的是宣言，從來沒想過她真的就是豪門，還是豪門中的豪門。
……
完完全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對所有群眾關註的熱點都來了一輪轟炸後，主持人才舍得放過曲今。
她走下臺時，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董哥臨時有事不在，她也不急著走，坐在後臺貴賓休息室休息。
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叫她，說節目組導演找她有事。
她不知道這個人找她什麽事，微信跟董哥說了一聲後，才跟著人過去，自己一個人進了節目組導演的辦公室。
房間裏只有一個人，看清對方的面容後，曲今忍不住驚喜道：“麥克，怎麽是你？”
麥克走上前跟她友好地抱了抱，大笑著說道：“我不是這個節目的導演！方才是！”
“方？是方渠導演嗎？”
“噢，對，方的中文名字就叫方渠，就是他！”
曲今疑惑地問：“麥克，你怎麽來華國了？”
性情爽朗的少年挑了挑眉，“還不是因為常棲那個壞小子，他做的華國美食實在太好吃了！我每天都忍不住想吃！”
曲今眼中頓時綻出笑意。
兩個人坐下來說話，隨意聊了許多，曲今才知道麥克和方渠是校友，因為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所以很快建立了革命友誼。
麥克本來想讓曲今和好友相互認識一下，但是由於方渠實在太忙，所以曲今只能遺憾地告別了。
“小姐，天色暗了，是回老宅還是？”
她皺眉，托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回老宅吧。”
有些事情，在忙完工作之後就會一股腦兒冒出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常棲那裏……她現在還沒想好該以什麽態度去面對，如果是以往那些追求者，她禮貌地打發掉就好了，但是常棲……她能打發得掉嗎？而且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她也舍不得就那樣不負責任地冷處理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再給她一些時間想想好了……
“小姐，下雨了……”
“下雨也沒關系，我們坐在車裏。”她眼瞳沈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摁下了關機鍵，“晨叔，開車吧。”
司機欲言又止，最後從內後視鏡裏看出她很疲憊，才止住了話頭，啟動車子開回老宅。
他本來想說，那邊有個淋雨的人很像常少爺，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後來仔細想想，像常少爺這樣身份的人，也不缺一輛車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辛苦了一天的小姐平安送回家。
吃過晚飯，曲今拿出上回從爺爺書房裏找出來的那套文房四寶，攤開來擺在桌面上。
另外找了一本經書出來，用毛筆抄寫。
她雖然不信佛，但是書寫著那一個個滿含深意的文字時，內心都會慢慢平靜下來，這是她獨有的一種清心方式。
伴隨著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聲，清新的草木之氣縈繞在鼻端。
少女端正著坐姿，下筆的手腕極有力道。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一片潔白的宣紙上筆走游龍，深雋的經文布滿了紙面。
這一幕，男人靜靜地也看了許久，也站了許久。
最終，他看著準備指向淩晨三點的時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掩上門走出去。
這樣的心情……
還是難以平靜下去的吧……
☆、第六十六個老幹部
第六十六個老幹部
曲今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桌子上支起身子。
瞥了一眼手肘底下, 已經壓了厚厚一層寫滿經文的宣紙, 雪白的紙頁間浸透著濃郁的墨香。
她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夜很深很深的時候？
她伸了一個懶腰，懶懶地站起來, 準備回房間洗個澡再接著補眠。
心底忍不住嘆氣，好習慣養成難, 壞習慣形成容易, 看看她現在, 作息都亂成什麽樣子了？
才推開書房的門，就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過了一下子又突然安靜下來。
一般老宅中的氣氛都很安靜, 她和哥哥話不多，不養鬧騰的寵物，老宅的仆人也都極守規矩，能破壞這份安靜的人, 也只有一個人了。
曲今眼底掠過一絲漣漪，她抿了抿唇，放輕腳步慢慢走下階梯。
不知怎的, 莫名就有些做賊心虛。
走下去一段距離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少年正大刺刺地坐在她家沙發上，身上裹了一件相對於這個季節來說比較厚的外套。
不過在曲今走下來這幾步階梯內, 他就打了兩個噴嚏來看，她終於知道穿這麽厚是怎麽回事了。
老宅的仆人都認識常棲，曲家和常家的關系也一向密切，所以他們對待常棲都像對待自己人一樣。
這不，廚房已經熱火朝天地煮起了驅寒的姜湯、熬起了治感冒的良苦中藥。
少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捧著一盒抽紙擦鼻子，垃圾桶裏已經堆滿了白花花的衛生團，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嗡嗡嗡的濃重鼻音，可見感冒有多嚴重。
看著這樣的常棲，曲今有些心虛。
昨晚她就是故意的……
沒想到他這麽傻……
少年硬撐著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怪可憐兮兮的，她心底突然一軟，想了想，還是走下樓了。
常棲得了重感冒，腦袋一直昏昏沈沈的，渾身都無力。
他其實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睡過去，腦子裏什麽都不想想，身體上什麽都不想動，但是他一大早發現自己感冒了然後拖著病體來曲家老宅是為的什麽？怎麽可能只是來這裏睡一覺？
“常棲，你還好嗎？”
少年心底一動，費力地撐開眼皮，眼神可憐兮兮地瞅著她，“胖胖，我好像快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他這個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話，突然像一支利箭一樣戳中了曲今的心臟。她伸手探了探他滾燙的額頭，說話的語氣溫柔極了，“棲棲不怕，你只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了。”
生病的常棲像個小孩子似的，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問她，“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乖乖吃藥，乖乖睡覺。”
“我還不想睡，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嗯，想說什麽？”
“胖胖……我有點難受，你可以抱抱我嗎？”
曲今猶豫了一下，看到他一副“其實我很難受，但是我不說”的委屈表情，還是伸出手臂虛虛抱住他。
以前偶爾的擁抱也是有的，但是自從常棲對她挑明心思之後，這樣的肢體動作會讓她覺得很別扭，什麽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少年唇角微勾，得寸進尺地抱緊她，像個溺水的人似的黏在她身上。
她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沒穿內衣的乳-尖兒壓在了他結實有彈性的胸膛上。
曲今立刻緊張地說：“常棲，你……”
“別動嘛，我好難受……”
他皺著眉頭，把光潔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不失委屈地蹭了蹭，堅硬的肌肉頓時像一片冰冷的金屬塊，從那兩點乳-尖兒上刮過，她立刻就被刺激得頭皮發麻，眼前陣陣暈眩，身體僵硬得不行。
她像個缺氧的人兒似的輕輕喘息著，只等那股別扭勁兒過後，整具身體才慢慢變軟，但他暖濕的氣息還是鉆進了她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顫栗。
少年只裝作不知，還不時壞心眼地蹭蹭她，看她通紅著臉要推開他，他就可憐兮兮地說自己好難受要暈倒，她就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推開。
他心底偷樂著，發燒加重感冒給生理上帶來的難受也一時被這種暧昧的樂趣給帶走了。
但是一來二去的，他突然也僵硬著身子不動了。
曲今察覺到他的異常，關心地問：“常棲，你怎麽了？”
他咬著牙苦笑，深黑的眼底藏著痛苦難耐的情-欲，像火焰一樣要把人燃燒，“……我……難受！”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小姐，姜湯煮好了。”
仆人把姜湯放在茶幾上，退到一邊等候。
曲今推開常棲，“先喝了姜湯。”
放開了那具嬌軟香馨的身子，常棲心底微微遺憾，本來還想矯情地讓她餵，但他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的道理，一個感冒而已，他不可能弱到連一碗姜湯都端不起來。
把熱乎乎的姜湯一飲而盡後，肚子頓時暖暖的，冰涼的四肢都泛起了暖意。
他莫名開始困乏，眼皮沈重得都快撐不起來了。
曲今看他這樣，忍不住輕聲道：“睡一覺吧。”
他的意識海沈沈浮浮的，聽了曲今的聲音後本來就要睡著了，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刻站起身子拉著曲今往外走，“胖胖，你快跟我去公寓。”
“去公寓幹什麽？”
“車上跟你說，先跟我走。”
“等一下……我還沒換衣服！”
常棲腳步一頓，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那你快去。”
曲今快手快腳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常棲拉著她一路小跑進了車子，才輕喘著解釋道：“是小貓，大白應該快生小貓了！昨晚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她催促司機開快點，才轉頭問他：“大白？你什麽時候養的貓？我怎麽不知道？”
“是流浪貓。我前兩天剛發現的，給她取了大白的名字，就在公寓旁邊的綠化帶。”
他們一路趕往梓葵公寓，終於趕到目的地時，潮濕的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心中頓時產生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他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觀察母貓的巢穴時，發現她正在吃著一只已經死去的小貓。
這只小貓生著稀疏潮濕的白色毛發，已經被她吃得血肉模糊了。
曲今看得有些反胃，常棲輕輕覆住她的眼睛，溫暖的溫度從他幹燥的掌心傳過來，“胖胖，別看。”
“……沒關系，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常棲皺著眉說：“可能是生出來的小貓有缺陷，或者是有生人動了小貓，不然大白不會吃掉自己的孩子的。”
曲今抿著唇瓣沒說話，輕輕掰開他的手，沈靜溫和沒有一絲侵略性地看著母貓的動作。突然，她輕聲說：“常棲，我們走吧，我們在這裏可能會打擾到她，她會吃掉更多的小貓的。”
而母貓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後，突然停止了吃小貓的舉動，轉過一雙剔透的藍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們。
視線掠過曲今，在看到常棲後，她冰冷如水晶的藍眼睛突然融化成了一灘哀傷又溫柔的水兒。
“喵嗚……”
他們都被這個眼神震撼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驚嚇到她。
母貓慢吞吞地站起來，四肢打著顫，卻不失斯文優雅地向他們走過來。
走到少年腳邊時，她輕輕貼在他的小腿上，依偎著溫順地蹭了蹭。
顯然她記得常棲，並且對他很有好感。
這麽一會兒後，她突然咬著常棲的褲腳，用力把他扯向自己的巢穴。
那姿態，竟然有一種悲壯的意味。
☆、第六十七個老幹部
第六十七個老幹部
兩人都楞了一下，對視一眼後，常棲邁開長腿, 順著她的力道走過去。
母貓生怕他突然走了, 一直緊緊咬著他的褲腳不放，直到他走到她的巢穴面前, 她才確認常棲是不會走了，松開嘴巴, 柔軟的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才有些急迫地小跑進自己的巢穴裏, 身軀歪歪扭扭的，幾次都以為要摔了，竟然頑強地堅持到了一只還活著的黑白色奶貓旁邊。
她用鼻子小心翼翼地拱了拱這只奶貓, 聽到細細弱弱地叫了一聲，她眼中綻出驚喜的光芒，立馬叼著奶貓到常棲身邊。
大白如此來回三次，把三只奶貓兒都珍而重之地搬運到常棲腳旁邊, 然後擡起腦袋哀哀叫著，剔透的藍眼睛泛著淚光。
曲今仔細觀察了母貓的巢穴，發現裏面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些布料都潮濕得不行了, 顯然是被昨晚的暴雨打濕了。
常棲也看到了，他嘆了口氣，“看來大白昨天晚上就生產了，來不及挪地兒, 一些小貓就被雨水打濕凍壞了，所以她才吃掉的。”他低頭看那三只圍在他腳邊瑟瑟發抖的小貓，“得趕緊給它們保暖才行。”
曲今點頭，和常棲把三只小奶貓一次性抱回公寓，大白不知道什麽原因，不願意跟他們回去。
等把小貓在公寓裏安頓好，想辦法給它們取暖，常棲再回去找大白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身影，巢穴裏死掉的小貓也不見了蹤影。
他們猜測，“也許她有一天會回來看她的孩子吧。”
後來雖然兩人已經盡心盡力去給凍僵的小奶貓取暖，還打電話聯系專業的獸醫，但是在等待獸醫的途中，一只小貓還是不幸夭折了。
對於存活下來的兩只，曲今和常棲便多了幾分疼愛，請來專門的人設計貓房，還特意上了養貓培訓班。
兩只奶貓在他們的照顧下，漸漸恢覆了健康的體魄，性情變得活潑起來。它們經常在家裏亂竄玩耍，開朗又黏人，變成了曲今和常棲一個甜蜜的負擔。
“我等下就要去劇組了，米團兒和壽司會不會想我？”曲今扒拉一下壽司黑色的耳朵，有些不舍地問。
常棲嬉皮笑臉地抓著米團兒的白色爪子朝她揮了揮，“舍不得就經常回來唄，免得都不認識你了。”
曲今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盡量。”
“都要走了，胖胖你不跟它們告別一下？”
“怎麽告別？”
“用它們的語言呀。”
“學貓……叫？”
“嗯哼。”
曲今張了張嘴，“……”
常棲立時翻了一個白眼，“根本沒聽見聲音，你以前不是學得挺像那麽一回事兒嘛？現在整個人都變遲鈍了，連貓叫都學不會。”
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前還會尿床呢！現在還尿床不？”
他眉眼含著笑意蹭上來，“乖，我胡說的，別生氣了。來，跟我學，喵~~~”這一聲貓叫簡直千回百轉，聽得米團兒和壽司都興奮地揚起腦袋回應他。
曲今心想常棲都能做到她怎麽可能做不到？也嘗試著發出一點聲音，“喵~”這一聲嬌嬌軟軟的，配上她有些認真有些懵懂的表情，常棲一顆心都快要萌酥了。
他把深沈的情緒隱藏好，笑著鼓勵她，“胖胖真不錯，繼續加油。你看，壽司回應你了。再多叫兩聲試試？說不定米團兒也回應你了。”
她心裏也歡喜，又多叫了兩聲，這回自然多了，嗓音又軟萌軟萌的，米團兒開心地伸出爪子按住她的胸部，回了綿長的一聲貓叫。
常棲：“……”
米團兒這個小色胚！
“好了，我要走了，會想你們的哦。”曲今用臉頰蹭了蹭它們的腦袋，拿起包包剛要出門，常棲不由分說走過來一把抱住她。
她怔了怔，“常棲，你……”
他自然地露齒燦爛一笑，“胖胖，米團兒和壽司還離不開人，我就不送你了，早點回來。”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微笑，“好。”
曲今回到劇組時，紛紛得到了大家的慰問，人緣之好可見一斑。
她還帶來了幾大箱新鮮的水果，劇組附近有錢也買不到這麽多，惹得眾人即便是虛情假意也有了幾分真心。
一群人眾星捧月般圍著曲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令程馨兒看得嫉恨不已——憑什麽，憑什麽一樣都是攀上金主，她卻還笑得出來！還有那些人為什麽還喜歡她！不知道她很惡心嗎？
想到那個人逼她去迎合別的老男人，她現在還惡心不已。
既然看不得曲今比她好，那麽她就想辦熱情法撕碎她臉上的笑容！
導演也對曲今的回歸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臉上的笑容多了許多，尤其是她這次回來狀態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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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她突然鼓了鼓臉頰，“好生氣！不知道哪個壞蛋把我們兩個都給咬了！”
一旁，男人的眼神更加危險犀利。
常棲：“……”
我……
QAQ……
要……
QAQ……QAQ……
完……
QAQ……QAQ……QAQ……
之前置的什麽氣一下子都忘到天邊去了，小姑娘扯著自家哥哥的衣角憤怒道：“哥哥，你要幫我和常棲抓住那個大壞蛋！狠狠揍他一頓！”
男人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好，都聽今今的，哥哥替你抓住他，縫住他的嘴，打斷他的腿，胖子揍成瘦子，竹竿揍成豬頭。”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常棲卻虎軀一震，哥，我承認我錯了還不成嗎？
小姑娘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猶豫，“哥哥，揍一頓讓他知道教訓就好了吧？打斷腿什麽的就不要了啦……”
“好，都聽你的。”
“我今晚想睡這裏。”
“好，也聽你的。”
看著男人輕輕把人哄睡了，常棲才清了清嗓子，“曲翊哥，你今晚……”
曲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得令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你今晚算什麽？不要以為今今就非你不可了，以後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他摸著鼻子尷尬地笑笑，立馬脊梁骨挺起來，坐姿端正繼續聽訓。
男人卻沒說太多，輕輕把妹妹公主抱起來送進房間裏，免得又便宜了某個毛頭小子。
不過他卻不知道看到曲今不回老宅住，毛頭小子常棲心底一喜，面上完美地繃出一副認真愧疚、知錯就改的表情。
曲翊從房間出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回你屋去。”
常棲乖乖地“哦”了一聲，步伐輕快地往外走，拿出鑰匙開門進了自己那套公寓，還當著男人的面響亮地上了個鎖。
曲翊檢查屋裏的電器和窗子都關掉後，在客廳留了一盞照明燈，才下樓回家。
常棲透過貓眼觀察，樓道裏很安靜，黑漆漆一片。
男人是真的離開了。
好一會兒沒動靜，少年唇角才慢慢勾起一道弧線。
說不親就不親？
哼，可笑！
他偏要親！
常棲開了鎖，又竄到曲今那屋去，曲翊留的那盞燈正好給他照明路。
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
……
清早，鬧鈴聲準時響起，曲今皺著眉從被窩裏爬起來，覺得有些頭疼。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才想起來昨天和常棲去祺吧聚會，她喝了很多酒，雖然沒醉，但是在車上的時候就睡著了，應該是常棲把她帶回公寓的吧。
深深呼出一口氣，照例做了一套強身健體的太極拳後，才去浴室洗漱。
“嘶……”
曲今對著鏡子照嘴唇上的傷痕，慢慢皺起眉頭，她壓根沒記憶是什麽時候添上去的。
而且這個痕跡……
似乎有點暧昧過頭了……
她想了想，擦了個顏色比較深的口紅。
奇怪常棲好像沒在廚房做早餐，曲今在自己這套公寓裏轉了轉，果然沒看到他的身影。
她打開大門打算去對面常棲住的公寓看看人在不在，沒想到樓道裏端正站了兩列服裝眼熟又統一的侍女和侍從，手上端著什麽，正在靜候她起床。
旁邊有好奇的鄰居在左顧右盼。
老幹部如曲今，也忍不住扶額，內心不淡定了。
這個一看……
就是哥哥的手筆啊……
簡直跟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六十四個老幹部
第六十四個老幹部
“小姐，請允許我們進去整理一番。”
曲今問：“都是些什麽？”
“東霓集團旗下門店最新款的衣服、鞋子、包包和配飾，還有來自各世界各地的珍貴新鮮食材, 以及一批來自意大利的純手工銅廚具。”
她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東霓集團旗下商場遍布三大洲，最新款多到數不清, 現在拿過來的這些……其實還不止吧？
看出她的疑惑，侍從適時解釋道：“款式太多, 我們將由十位重量級國際造型師挑選最適合小姐您的服飾, 於今後的每一天清晨送過來。”
曲今忍不住嘀咕, 在家也沒那麽誇張，這不是逼她回家住嘛？
侍從繼續說：“老宅內已經專門為您和總裁打造好一處上百平方米的衣帽廳，每日有專人進行更換, 小姐您若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回去挑選，也可以致電我們。”
曲今：“……”
原來更誇張的還在後面……
以前哥哥不是這麽奢侈的人啊……
怎麽現在？
常棲的公寓門突然打開，他抿著唇，臉頰微側, 伸手從門縫裏遞給她一個袋子。
“喏，早餐，我做好了。”
曲今接過來, 疑惑地看著他的臉，“你躲在門後幹嘛？”
“……沒躲。”
常棲輕咳一聲，欲蓋彌彰，“我就是有點咳嗽, 離我遠點，不然就傳染給你了。”
曲今“哦”了一聲，狐疑地瞥了他兩眼，突然伸拳掄開公寓大門，目光認真嚴肅地掃了客廳一圈。
常棲忍不住嚷：“餵，曲今你幹嘛啊？”
曲今嘀咕：“還不是以為你藏人？”
一轉頭，目光正好對上常棲的唇瓣，不自覺地睜大眼瞳訝異道：“常棲，你嘴唇怎麽受傷了？跟我的一樣。”
因為曲今剛剛那拳，常棲一時忘了這茬，被她一問才猛然想起來。
兩人此時面對面，少年只覺得臉上呼呼呼直冒熱氣。
突然，他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突然變得清晰、堅定，讓看的人莫名有些心慌。
她心底咯噔一聲，腦子裏兩條斷開的弦突然銜接了起來。
常棲眼睛看向別處，神情略微不自然。
“我……”
“我知道了，你昨天也在車上睡著了對不對？一定是在位置上坐著，剎車時不知道磕到哪兒，嘴唇才受傷了。”
她突然插嘴道，沒等人回答就自個兒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有急事似的朝他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兩個大踏步走出門外。
身後並沒有什麽聲音，她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氣。
然而沒走出多少步，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猛地往後一扯，人瞬間重心不穩，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中。
她下意識擡頭，目光有些慌亂地對上少年深黑的眼睛。
他的雙目像兩個巨大的漩渦，磁鐵一般緊緊吸著她，似乎要把她深深融入其中。
“你這麽聰明，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他低聲說著話，溫熱的氣息撲進她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戰栗。
“等、等一下，猜到什麽？你先放開我，我已經站穩了。”
因著他莫名其妙的行為，曲今的心跳突然加速，臉頰熱血上湧，說話和神情也不如平時鎮靜。
他輕笑一聲，嘴角邊笑渦深漩，眉眼間都含著笑意慢慢壓低距離，“猜到……”
“我喜歡你呀，小笨蛋。”
☆、第六十五個老幹部
第六十五個老幹部
曲今手疾眼快撐住他的胸膛，不讓他再繼續靠近。
手掌觸碰到少年結實有彈性的胸膛，臉上又莫名一紅, 心思有些微恍惚。
原來他……已經長成大人了啊。
她稍稍平覆心情, 擡眼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認真中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 “常棲，玩笑可不能亂開。”
常棲面色微沈, “沒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那也不成……”
“為什麽？我喜歡你, 沒毛病。”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哥哥來看待？”
咬牙切齒, “……現在改還來得及！”
“可是我覺得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已經對對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像親人一樣。”她頓了頓，“常棲, 你怎麽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呢？做兄妹比戀人更長久，我們理性一點好不好？”
常棲眼底一暗，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廢話真多, 乖，閉眼。”
“別過來……再過來小心我揍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你騙人！你明明是……”
“明明是什麽？”
“要、要親我……”
少年喉嚨裏突然傳出一聲沈悶的低笑，“昨晚你主動親我，今天我親回來,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下意識回答，“對……”
“那你瞎折騰什麽？”
瞧著對方氣勢洶洶地壓下來，曲今內心簡直在咆哮，這並不是瞎折騰的問題啊餵！！！
以武力鉗制住常棲，曲今睜大了眼睛問他，“我昨天……真的主動親的你？不是你趁火打劫？”
常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當著她的面故意伸出舌尖舔自己受傷的唇瓣，“雖然我喜歡你，但是很不幸事實就是你喝醉了，直接撲上來咬我的嘴巴。”
他頂著這樣一張俊臉做著舔唇的動作，莫名的鮮嫩誘人，曲今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好看的人做什麽動作都好看，讓人目不轉睛的。
但是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後，她內心簡直要崩潰。
她怎麽可能！
主動親常棲！
她喜歡的明明是……
曲今木著一張臉，慢慢加大推開他的力道。
“……如果是我主動，那我向你道歉。”
常棲豪邁地擺了擺手，“沒事，禮尚往來就行。”
“不可能。”
她直視著常棲，眼底全然是認真的神色。
“常棲，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動作一僵，目光細細地看著她的表情，臉上的認真並不似作偽。
唇角的笑意突然變得苦澀。
原來還是晚了嗎？
所以他昨晚親到人後，像個傻子一樣高興了一宿，都是笑話麽？
想了想，嘴角慢慢牽起一個燦爛的微笑。
“曲胖胖，你只能是我的人。”
沒關系，只要沒結婚他就還有機會。
不對，結了婚也還有機會。
只要他願意，這一生都是機會。
曲今渾渾噩噩地坐上去錄制場地的車子時，頭腦中還是反覆回響著那句擲地有聲的“你只能是我的人”。
不是話的內容影響到她，而是常棲的眼睛裏面，有一種讓她心驚膽戰的篤定和瘋狂。
亂了……
一切都亂了……
她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但是現在……
常棲居然說喜歡她？
“曲小姐？曲小姐？”
工作人員叫了幾聲，她才猛然回過神，“抱歉，請問什麽事？”
“請您上臺了。”
曲今整理了一下心情，片刻後走上錄制舞臺。
她參加的是一檔叫做《你敢不敢說》的綜藝節目，這檔節目是國內當今最火的綜藝節目之一，剛剛開播三期，收視率就破了史上最高綜藝節目收視率。
很多業內人士認為，這檔綜藝節目火的大部分原因是請來的都是時下爭議最大的公眾人物。
並且在錄制節目過程中，公眾人物要保證所說必然是真話，否則只能保持沈默，但是保持沈默的機會只有三次。
如果違反相關規定，讚助這檔節目的眾多讚助商會聯合起來封殺這些公眾人物的資源。
所以凡是敢上這個節目的公眾人物，必然獲得更高的關註度和可信度，因為他們就是在豪賭自己的未來。
這裏，是一個變相的法庭，唯一一個全部說真話的舞臺。
同時，這裏也是一個主持人和嘉賓辯論博弈的比賽現場。嘉賓越能言善辯，主持人能問出來的東西就越少。
曲今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沒有臺本也不是很擔心。
況且她這次的目的，就是通過這個節目澄清網絡上那些不實的傳聞，向公眾和粉絲表達她的態度。
等節目播出之後，如果還有人敢繼續用那些虛假的黑料誹謗她，她不介意發律師函。
主持人和她打了招呼後，兩個人坐下來寒暄了一會兒，開始切入正題。
“今今，我最近刷那個微博啊，老是在熱搜上面看到你，想必很多人都眼紅你吧？你有什麽秘訣在這裏跟大家分享一下？”
曲今楞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沒有什麽秘訣，我每天除了和大家一樣吃飯喝水睡覺以外，就是拍戲了。”
“沒有做其他事情了嗎？”
“還有打太極，下棋，養花，練書法，慢跑，看報紙雜志，分析電影，背劇本。”
主持人頓時來了興趣，“打太極？為什麽會想打太極？”
“爺爺教的，我很喜歡。”
“爺爺是打過仗的老幹部對不對？”
“對的。”
“不說還好，這麽一提，我倒覺得咱們今今跟個老幹部似的了，說話都一板一眼的，連習慣都像老幹部一樣，看來是中了咱們爺爺的毒。”
“沒錯。”
觀眾席發出一片善意的笑聲。
主持人拿出一沓卡片，瞥了最上面一張後發問：“有一次微博熱搜說，你被金主包養了，或者正在和金主談戀愛，你承認嗎？”
“沒有金主，也沒有男朋友，你們這是對我這個單身狗的暴擊。”
觀眾噴笑。
換第二張卡片，“又有一次微博熱搜說，你包養了多個小鮮肉，你承認嗎？”
“沒包養。”
“微博熱搜說，你已經嫁入豪門了？”
“我不需要嫁入豪門，我自己就是。”
她說這句話時，眾人都以為她說的是宣言，從來沒想過她真的就是豪門，還是豪門中的豪門。
……
完完全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對所有群眾關註的熱點都來了一輪轟炸後，主持人才舍得放過曲今。
她走下臺時，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董哥臨時有事不在，她也不急著走，坐在後臺貴賓休息室休息。
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叫她，說節目組導演找她有事。
她不知道這個人找她什麽事，微信跟董哥說了一聲後，才跟著人過去，自己一個人進了節目組導演的辦公室。
房間裏只有一個人，看清對方的面容後，曲今忍不住驚喜道：“麥克，怎麽是你？”
麥克走上前跟她友好地抱了抱，大笑著說道：“我不是這個節目的導演！方才是！”
“方？是方渠導演嗎？”
“噢，對，方的中文名字就叫方渠，就是他！”
曲今疑惑地問：“麥克，你怎麽來華國了？”
性情爽朗的少年挑了挑眉，“還不是因為常棲那個壞小子，他做的華國美食實在太好吃了！我每天都忍不住想吃！”
曲今眼中頓時綻出笑意。
兩個人坐下來說話，隨意聊了許多，曲今才知道麥克和方渠是校友，因為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所以很快建立了革命友誼。
麥克本來想讓曲今和好友相互認識一下，但是由於方渠實在太忙，所以曲今只能遺憾地告別了。
“小姐，天色暗了，是回老宅還是？”
她皺眉，托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回老宅吧。”
有些事情，在忙完工作之後就會一股腦兒冒出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常棲那裏……她現在還沒想好該以什麽態度去面對，如果是以往那些追求者，她禮貌地打發掉就好了，但是常棲……她能打發得掉嗎？而且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她也舍不得就那樣不負責任地冷處理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再給她一些時間想想好了……
“小姐，下雨了……”
“下雨也沒關系，我們坐在車裏。”她眼瞳沈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摁下了關機鍵，“晨叔，開車吧。”
司機欲言又止，最後從內後視鏡裏看出她很疲憊，才止住了話頭，啟動車子開回老宅。
他本來想說，那邊有個淋雨的人很像常少爺，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後來仔細想想，像常少爺這樣身份的人，也不缺一輛車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辛苦了一天的小姐平安送回家。
吃過晚飯，曲今拿出上回從爺爺書房裏找出來的那套文房四寶，攤開來擺在桌面上。
另外找了一本經書出來，用毛筆抄寫。
她雖然不信佛，但是書寫著那一個個滿含深意的文字時，內心都會慢慢平靜下來，這是她獨有的一種清心方式。
伴隨著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聲，清新的草木之氣縈繞在鼻端。
少女端正著坐姿，下筆的手腕極有力道。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一片潔白的宣紙上筆走游龍，深雋的經文布滿了紙面。
這一幕，男人靜靜地也看了許久，也站了許久。
最終，他看著準備指向淩晨三點的時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掩上門走出去。
這樣的心情……
還是難以平靜下去的吧……
☆、第六十六個老幹部
第六十六個老幹部
曲今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桌子上支起身子。
瞥了一眼手肘底下, 已經壓了厚厚一層寫滿經文的宣紙, 雪白的紙頁間浸透著濃郁的墨香。
她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夜很深很深的時候？
她伸了一個懶腰，懶懶地站起來, 準備回房間洗個澡再接著補眠。
心底忍不住嘆氣，好習慣養成難, 壞習慣形成容易, 看看她現在, 作息都亂成什麽樣子了？
才推開書房的門，就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過了一下子又突然安靜下來。
一般老宅中的氣氛都很安靜, 她和哥哥話不多，不養鬧騰的寵物，老宅的仆人也都極守規矩，能破壞這份安靜的人, 也只有一個人了。
曲今眼底掠過一絲漣漪，她抿了抿唇，放輕腳步慢慢走下階梯。
不知怎的, 莫名就有些做賊心虛。
走下去一段距離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少年正大刺刺地坐在她家沙發上，身上裹了一件相對於這個季節來說比較厚的外套。
不過在曲今走下來這幾步階梯內, 他就打了兩個噴嚏來看，她終於知道穿這麽厚是怎麽回事了。
老宅的仆人都認識常棲，曲家和常家的關系也一向密切，所以他們對待常棲都像對待自己人一樣。
這不，廚房已經熱火朝天地煮起了驅寒的姜湯、熬起了治感冒的良苦中藥。
少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捧著一盒抽紙擦鼻子，垃圾桶裏已經堆滿了白花花的衛生團，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嗡嗡嗡的濃重鼻音，可見感冒有多嚴重。
看著這樣的常棲，曲今有些心虛。
昨晚她就是故意的……
沒想到他這麽傻……
少年硬撐著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怪可憐兮兮的，她心底突然一軟，想了想，還是走下樓了。
常棲得了重感冒，腦袋一直昏昏沈沈的，渾身都無力。
他其實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睡過去，腦子裏什麽都不想想，身體上什麽都不想動，但是他一大早發現自己感冒了然後拖著病體來曲家老宅是為的什麽？怎麽可能只是來這裏睡一覺？
“常棲，你還好嗎？”
少年心底一動，費力地撐開眼皮，眼神可憐兮兮地瞅著她，“胖胖，我好像快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他這個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話，突然像一支利箭一樣戳中了曲今的心臟。她伸手探了探他滾燙的額頭，說話的語氣溫柔極了，“棲棲不怕，你只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了。”
生病的常棲像個小孩子似的，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問她，“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乖乖吃藥，乖乖睡覺。”
“我還不想睡，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嗯，想說什麽？”
“胖胖……我有點難受，你可以抱抱我嗎？”
曲今猶豫了一下，看到他一副“其實我很難受，但是我不說”的委屈表情，還是伸出手臂虛虛抱住他。
以前偶爾的擁抱也是有的，但是自從常棲對她挑明心思之後，這樣的肢體動作會讓她覺得很別扭，什麽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少年唇角微勾，得寸進尺地抱緊她，像個溺水的人似的黏在她身上。
她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沒穿內衣的乳-尖兒壓在了他結實有彈性的胸膛上。
曲今立刻緊張地說：“常棲，你……”
“別動嘛，我好難受……”
他皺著眉頭，把光潔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不失委屈地蹭了蹭，堅硬的肌肉頓時像一片冰冷的金屬塊，從那兩點乳-尖兒上刮過，她立刻就被刺激得頭皮發麻，眼前陣陣暈眩，身體僵硬得不行。
她像個缺氧的人兒似的輕輕喘息著，只等那股別扭勁兒過後，整具身體才慢慢變軟，但他暖濕的氣息還是鉆進了她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顫栗。
少年只裝作不知，還不時壞心眼地蹭蹭她，看她通紅著臉要推開他，他就可憐兮兮地說自己好難受要暈倒，她就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推開。
他心底偷樂著，發燒加重感冒給生理上帶來的難受也一時被這種暧昧的樂趣給帶走了。
但是一來二去的，他突然也僵硬著身子不動了。
曲今察覺到他的異常，關心地問：“常棲，你怎麽了？”
他咬著牙苦笑，深黑的眼底藏著痛苦難耐的情-欲，像火焰一樣要把人燃燒，“……我……難受！”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小姐，姜湯煮好了。”
仆人把姜湯放在茶幾上，退到一邊等候。
曲今推開常棲，“先喝了姜湯。”
放開了那具嬌軟香馨的身子，常棲心底微微遺憾，本來還想矯情地讓她餵，但他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的道理，一個感冒而已，他不可能弱到連一碗姜湯都端不起來。
把熱乎乎的姜湯一飲而盡後，肚子頓時暖暖的，冰涼的四肢都泛起了暖意。
他莫名開始困乏，眼皮沈重得都快撐不起來了。
曲今看他這樣，忍不住輕聲道：“睡一覺吧。”
他的意識海沈沈浮浮的，聽了曲今的聲音後本來就要睡著了，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刻站起身子拉著曲今往外走，“胖胖，你快跟我去公寓。”
“去公寓幹什麽？”
“車上跟你說，先跟我走。”
“等一下……我還沒換衣服！”
常棲腳步一頓，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那你快去。”
曲今快手快腳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常棲拉著她一路小跑進了車子，才輕喘著解釋道：“是小貓，大白應該快生小貓了！昨晚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她催促司機開快點，才轉頭問他：“大白？你什麽時候養的貓？我怎麽不知道？”
“是流浪貓。我前兩天剛發現的，給她取了大白的名字，就在公寓旁邊的綠化帶。”
他們一路趕往梓葵公寓，終於趕到目的地時，潮濕的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心中頓時產生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他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觀察母貓的巢穴時，發現她正在吃著一只已經死去的小貓。
這只小貓生著稀疏潮濕的白色毛發，已經被她吃得血肉模糊了。
曲今看得有些反胃，常棲輕輕覆住她的眼睛，溫暖的溫度從他幹燥的掌心傳過來，“胖胖，別看。”
“……沒關系，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常棲皺著眉說：“可能是生出來的小貓有缺陷，或者是有生人動了小貓，不然大白不會吃掉自己的孩子的。”
曲今抿著唇瓣沒說話，輕輕掰開他的手，沈靜溫和沒有一絲侵略性地看著母貓的動作。突然，她輕聲說：“常棲，我們走吧，我們在這裏可能會打擾到她，她會吃掉更多的小貓的。”
而母貓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後，突然停止了吃小貓的舉動，轉過一雙剔透的藍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們。
視線掠過曲今，在看到常棲後，她冰冷如水晶的藍眼睛突然融化成了一灘哀傷又溫柔的水兒。
“喵嗚……”
他們都被這個眼神震撼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驚嚇到她。
母貓慢吞吞地站起來，四肢打著顫，卻不失斯文優雅地向他們走過來。
走到少年腳邊時，她輕輕貼在他的小腿上，依偎著溫順地蹭了蹭。
顯然她記得常棲，並且對他很有好感。
這麽一會兒後，她突然咬著常棲的褲腳，用力把他扯向自己的巢穴。
那姿態，竟然有一種悲壯的意味。
☆、第六十七個老幹部
第六十七個老幹部
兩人都楞了一下，對視一眼後，常棲邁開長腿, 順著她的力道走過去。
母貓生怕他突然走了, 一直緊緊咬著他的褲腳不放，直到他走到她的巢穴面前, 她才確認常棲是不會走了，松開嘴巴, 柔軟的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才有些急迫地小跑進自己的巢穴裏, 身軀歪歪扭扭的，幾次都以為要摔了，竟然頑強地堅持到了一只還活著的黑白色奶貓旁邊。
她用鼻子小心翼翼地拱了拱這只奶貓, 聽到細細弱弱地叫了一聲，她眼中綻出驚喜的光芒，立馬叼著奶貓到常棲身邊。
大白如此來回三次，把三只奶貓兒都珍而重之地搬運到常棲腳旁邊, 然後擡起腦袋哀哀叫著，剔透的藍眼睛泛著淚光。
曲今仔細觀察了母貓的巢穴，發現裏面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些布料都潮濕得不行了, 顯然是被昨晚的暴雨打濕了。
常棲也看到了，他嘆了口氣，“看來大白昨天晚上就生產了，來不及挪地兒, 一些小貓就被雨水打濕凍壞了，所以她才吃掉的。”他低頭看那三只圍在他腳邊瑟瑟發抖的小貓，“得趕緊給它們保暖才行。”
曲今點頭，和常棲把三只小奶貓一次性抱回公寓，大白不知道什麽原因，不願意跟他們回去。
等把小貓在公寓裏安頓好，想辦法給它們取暖，常棲再回去找大白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身影，巢穴裏死掉的小貓也不見了蹤影。
他們猜測，“也許她有一天會回來看她的孩子吧。”
後來雖然兩人已經盡心盡力去給凍僵的小奶貓取暖，還打電話聯系專業的獸醫，但是在等待獸醫的途中，一只小貓還是不幸夭折了。
對於存活下來的兩只，曲今和常棲便多了幾分疼愛，請來專門的人設計貓房，還特意上了養貓培訓班。
兩只奶貓在他們的照顧下，漸漸恢覆了健康的體魄，性情變得活潑起來。它們經常在家裏亂竄玩耍，開朗又黏人，變成了曲今和常棲一個甜蜜的負擔。
“我等下就要去劇組了，米團兒和壽司會不會想我？”曲今扒拉一下壽司黑色的耳朵，有些不舍地問。
常棲嬉皮笑臉地抓著米團兒的白色爪子朝她揮了揮，“舍不得就經常回來唄，免得都不認識你了。”
曲今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盡量。”
“都要走了，胖胖你不跟它們告別一下？”
“怎麽告別？”
“用它們的語言呀。”
“學貓……叫？”
“嗯哼。”
曲今張了張嘴，“……”
常棲立時翻了一個白眼，“根本沒聽見聲音，你以前不是學得挺像那麽一回事兒嘛？現在整個人都變遲鈍了，連貓叫都學不會。”
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前還會尿床呢！現在還尿床不？”
他眉眼含著笑意蹭上來，“乖，我胡說的，別生氣了。來，跟我學，喵~~~”這一聲貓叫簡直千回百轉，聽得米團兒和壽司都興奮地揚起腦袋回應他。
曲今心想常棲都能做到她怎麽可能做不到？也嘗試著發出一點聲音，“喵~”這一聲嬌嬌軟軟的，配上她有些認真有些懵懂的表情，常棲一顆心都快要萌酥了。
他把深沈的情緒隱藏好，笑著鼓勵她，“胖胖真不錯，繼續加油。你看，壽司回應你了。再多叫兩聲試試？說不定米團兒也回應你了。”
她心裏也歡喜，又多叫了兩聲，這回自然多了，嗓音又軟萌軟萌的，米團兒開心地伸出爪子按住她的胸部，回了綿長的一聲貓叫。
常棲：“……”
米團兒這個小色胚！
“好了，我要走了，會想你們的哦。”曲今用臉頰蹭了蹭它們的腦袋，拿起包包剛要出門，常棲不由分說走過來一把抱住她。
她怔了怔，“常棲，你……”
他自然地露齒燦爛一笑，“胖胖，米團兒和壽司還離不開人，我就不送你了，早點回來。”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微笑，“好。”
曲今回到劇組時，紛紛得到了大家的慰問，人緣之好可見一斑。
她還帶來了幾大箱新鮮的水果，劇組附近有錢也買不到這麽多，惹得眾人即便是虛情假意也有了幾分真心。
一群人眾星捧月般圍著曲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令程馨兒看得嫉恨不已——憑什麽，憑什麽一樣都是攀上金主，她卻還笑得出來！還有那些人為什麽還喜歡她！不知道她很惡心嗎？
想到那個人逼她去迎合別的老男人，她現在還惡心不已。
既然看不得曲今比她好，那麽她就想辦熱情法撕碎她臉上的笑容！
導演也對曲今的回歸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臉上的笑容多了許多，尤其是她這次回來狀態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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