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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熠生輝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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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學校,首先是要學習——自稱被地獄磋磨已久的千尋看著面前的教科書,突然有了一點懷念的感覺。

自己當年似乎就是這樣看著阿綱帶回家的課本學習的,而且還是特別認真的那種,算得上好學生呢。千尋快速地瀏覽了一下國語課本,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嘴角抽搐。

她還記得在地府暗無天日補習的一個月,雖然說地府本來就是暗無天日的,但是這種情況下的紅黑色天空真是格外的……

暗無天日。

更不用說那些給自己補課的熟悉的名字有些熟悉過頭了,不管是國語課本上還是歷史課本上。

打定主意這輩子也不會選擇文科,千尋就聽到了班主任老師所要求的自我介紹。

不過說起來,她好像在誠凜的入學考試考了個全年級第一來著。不過每一門都不是那一門的第一,只是總分加起來是全年級第一,也就是說……

“那麽從學號一號先來吧,我看下似乎是叫,礪波千尋?礪波桑是哪一位?”

千尋:……次奧!

她就知道不能夠這麽高調!年級第一什麽的絕對是日後的靶子,這讓她以後怎麽被叫做悲劇神,怎麽回到地府?

認命地站起來,千尋環顧了一圈教室,語氣故意用的冷漠了一些:“礪波千尋,剛從美國歸國,因為身體關系一直都是家庭教育,沒有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的話,應該是一切喜劇,就這樣。”

千尋自認為自己長得應該是還在中上範圍內——和阿香還有妲己亦或者是莉莉絲都是不能比的。地府偶像長得可愛的更是一大堆,自己這張臉撐死也就只能說個清秀。不過身嬌體弱運動無能父母雙亡這種設定實在是太打眼了,不得不對人冷漠一些。

而且作為神明,她的存在感也比一般人要低一些。沒黑子那麽低,但是也絕對高不到哪裏去。

無視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千尋坐下來之後用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的位子是標準主角位,同時對接下來的同學自我介紹也沒什麽興趣。

沒什麽興趣……實際上也並不是沒興趣,而是突然有一種“我在這兒幹什麽”的挫敗感。

“我叫火神大我,從美國回來,興趣愛好是籃球。”

哦,那個樓上的少年啊。千尋歪了一下頭,稍稍擡了下頭,慢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直接把聲音傳給了坐在自己後面的黑子哲也。

“黑子少年,好無聊哦。你在心裏回答我就行,我聽得見。”

黑子哲也略擡了下頭,知道確實是坐在自己前面的某位悲劇神無聊之後才在心裏想著回答:“您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

“不用說敬語,我現在是你同學。過來談戀愛?過來體會生活?畢竟我沒上過學,經歷一下。”

“那您覺得無聊是因為什麽?”

“因為……”

因為一切自己都在“游戲”“動畫”“電視劇”“電影”裏面見過了,缺少了一種驚喜。

將目光轉回教室,千尋伸手翻開了自己的課本,用指尖劃過書本上的字句,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句“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的唐詩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從地獄的小野篁那裏聽說了不少唐朝時候的事情,甚至於還有著當時李白與阿倍仲麻呂之間友誼的寫照,當場把那首《哭晁卿衡》給朗誦了一遍。因此她對李白癡漢孟浩然……還是有所了解的。

待到重陽日……她沒有下一個重陽,也見不到詩中所讚嘆的句話了。

簡單地把開學的第一天課給上完,她因為“身嬌體弱”的原因被鬼燈申請了可以不參加社團,隨意和黑子說了一聲要加油之後便直接走出了誠凜。因為天色未晚的關系倒是沒什麽想法,只不過在擡頭看到天空中的一抹紅光的時候兩眼一黑。

“主公,這種征兆應該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現在東京這邊是誰在管?”

“奴良組,也就是滑頭鬼所率領的妖怪們。”

“這樣,他們路經哪些地方給我標示出來,我不想碰見他們。”

宗三左文字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懷疑:“您晚上要出門?”

“嗯,無聊夜游,不行麽?”

“橋豆麻袋,您現在還處於監視期間,如果是夜游的話請務必要帶上我。而且鬼燈大人也囑咐過我,要我千萬註意別的人類的安全。”

“別的人類的安全……宗三,你紮心了。”

被紮心了的千尋只覺得心神恍惚,吃完晚飯寫完作業,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敲了敲桌子:“不過宗三你得幫我分析一下,知道我人在東京了還百鬼夜行,他們這是對我的挑釁麽?”

“應該不是。”宗三咳嗽了一聲,要知道悲劇神來人間上高中這件事情不僅是整個地府,連天界都知道了,更不用說人間的妖怪了。

對一位神明挑釁,那絕對是吃飽了撐的。

千尋挑了挑眉毛,確定沒事之後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她一向喜歡人間的繁華,也喜歡帶著煙火氣的食物香氣。這種身處人間的感覺,是在地府之中也無法體驗到的。

“你最後還是跟著我出來了啊,宗三。”

“畢竟……”

“這樣也挺好,免得鬼燈跑過來監視我了。”

千尋笑了笑,宗三左文字已經脫下了他身上的那身僧袍,換了一身很普通的襯衫牛仔褲。兩個人站在一起,倒是並沒有什麽突兀的感覺。

“咦?”

千尋看著路邊一臉認真地對著樓上那位說著“我要成為你的影子”的結緣人,一個沒註意直接拽住了付喪神的衣角:“我剛才沒聽錯吧宗三?”

“您沒有聽錯哦,您結緣的那位和別人結緣了呢。”

“你是在嫉妒麽,宗三?嫉妒我和黑子少年比你先一步結緣麽?”

“……”

被反紮心了的宗三左文字笑而不語:“您要去麽?”

“去。”

千尋擡腳往前走,等著火神大我離開之後才上前拍了黑子哲也的肩膀:“黑子少年,你這是要拋棄我了麽?”

說的那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仿佛黑子哲也真的是某位渣男一樣。再加上旁邊比著誰比誰更哀怨的宗三左文字,簡直就是哀怨二人組。

“您今天沒有和我說好運,我很感激。”

“餵!”

看著黑子哲也臉上極淺的一絲微笑,千尋倒是沒感覺自己被驢了,就是有些不爽:“你想背著我和別人結緣?”

“誒?”

“想成為你的影子什麽的。”千尋嘀咕了一聲沒說下去,倒是宗三左文字在一遍補上了接下去的話:“黑子君,主公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啊,您好,我是黑子哲也,請問……”

“我的付喪神,宗三左文字,本體是一把刀,現在是我的神使。”千尋帶著一點鄭重介紹了一下,然後跨下了臉:“黑子,你讓我很不開心。”

“不說你剛才那句話所代表的隱藏含義,作為你結緣信奉的神明,我還是能夠窺探到些許你的內心的……別,就那麽一點點,不多。所以,你是真的要拿冠軍,還是要戰勝誰?”

對上千尋的目光,黑子難得猶疑了一下,看著對方的目光有些晦澀:“那個,千尋桑,我有個問題。”

“你不用這樣,我說過,現在我們是同學,不用叫我您,或者桑之類的,直接叫千尋就可以了。我沒有姓氏,這個姓氏是我自己取的。”

將宗三左文字支走,兩個人找了一家麥當當坐了下來,一個喝奶昔一個喝可樂:“這個姓氏取自一位友人送我的郁金香產地,你想問我的問題是什麽?”

“我似乎見過你,在赤司君的照片裏。”

千尋嗆了一下,咳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征十郎?那照片多了去了,你是說哪張?”

“……”

原來還有很多張啊。黑子下意識地喝了一口奶昔:“那張躺在病床的。”

“每張都是他站在我病床旁邊好麽,這樣我怎麽分得清是哪張……應該是我來東京之前的那張吧,正好是他也要去東京帝光中學念書的時候拍的。”

千尋笑了笑,倒是不去追究黑子從哪裏看到的這張照片:“我見到你的時候剛死不久,從地府出來玩,結果就看到你了。你是我結緣的第一個人類,是不是很榮幸呀。”

“確實非常榮幸。”

“不僅是第一個,也是在這個世界的唯一一個。”

千尋笑了笑,把註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可樂上:“所以我想問你,你對火神說的是自己的真實想法麽?”

“是‘要成為日本第一’,還是要‘一定要打敗那些人’。”

“千尋桑見過了麽?”

“見過哦,那天幫你除去身上晦氣的時候就見過了,那個時候感覺征十郎有點不一樣了。”

千尋嘆了口氣,把可樂推到了一遍,看著黑子哲也的水藍色眼睛表情堅定:“如果是你的願望的話,我會為你完成的。”

“可是千尋桑,我並不需要您為我完成什麽,我更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到這件事情。因為這不是願望或者夢想,這是我的堅持,這是我必須要達到的目標。”

真是熠熠生輝的人類啊,帶著如此堅定的心情,以及如此美麗的目光。

真好啊,這些她快要失去了的東西。

“那麽回到今天早上的正題,你問我來學校做什麽,我想的話應該是回到這裏,再度找到那些成為神明之後也不想失去的東西吧。”

千尋笑了笑,將桌子上的垃圾扔去了垃圾桶之後重新回到桌邊,伸手揉了揉黑子哲也的頭發。

“謝謝你,黑子君。”

“不要揉我的頭發。”

從一成不變的音調裏感覺到了不滿,千尋立刻停住了手笑了:“好的,對不起。”

“更何況,千尋桑是悲劇神吧?我向悲劇神禱告的話,還是不要的好。”

“黑子哲也,再紮心信不信老娘把你神隱了!”

“我相信千尋桑,不過我更相信……”

順著黑子的目光看過去,千尋看著自家付喪神一臉哀愁的笑容,然而手裏已經開始拔刀了。

“臥槽宗三,好好說話,把刀放下,我不是真的要黑子神隱啊你作為一把刀太耿直了餵!”

作者有話要說: 埋了不少暗線,應該看得出來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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