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的故事，讓林澤言心中很多疑惑，終於解釋清楚。

八個巨人，就是閻羅和七罪。

他又想起在平安市，憤怒說人類都是囚徒，意圖越獄的囚徒。

這裏是十三層地獄，人類都是罪人。

一個個線索聯系在一起，讓林澤言的腦海中漸漸出現一種推測。

若是把地獄比作監獄，閻羅就是監獄長，而七罪就是獄卒，人便是囚犯。

他們在很久之前來到這個星球，把這裏設為監獄。

喬老說過，人一旦突破九境，達到破紅塵，便會被閻羅奴役。

這很像是從囚徒中選出傑出人物，來充當獄卒。

但是，以自己現在的境界，絕對超過九境，為什麽沒有閻羅來尋找自己。

上罪大人？

我也是七罪？

還是說…

楚若惜說閻羅和七罪在戰爭的最後消失不見，應該就是去了鬼門之中。

可為什麽他們要進去？

如今又為什麽要出來？僅僅是因為那支探險隊打開鬼門？

舊的疑惑解開，新的疑惑再次出現。

楚若惜依舊在憤恨不平的說著自己的故事：“我涅槃以後，在山裏沈睡的好好的，結果被那三個混蛋抓來。”

“那也就算了，他們還把我的魂體剝離，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的妖身在哪。”

“他們簡直可惡到極致！”

她有些激動的按住林澤言的手，說道：“幫幫我，殺了大祭司，給我自由，求你了…”

林澤言默默的抽回手，說道：“然後呢？”

乘著楚若惜發楞的時候，他補充道：“假設我幫你對抗大祭司，給你獲得自由，你可以從此脫離出楚家，不再受到約束。”

“然後你躲到深山，再也不敢出來，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很可能會惹來性命之憂。”

“你不要不服氣，或者覺得自己實力強大無所畏懼，就我所知的強者中，至少有五六人輕易可以制服你。”

“你會憋屈的活著，甚至還沒有現在快活，這就是你要的自由麽？”

“我認識一些妖族，他們大多過的並不好，你也知道如今是人類當道，妖的生存空間很小。”

林澤言說的這些話發自肺腑，雖然一定上對人有所偏頗。

一心向往自由的楚若惜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坐在那有些發蒙。

林澤言又說道：“你說楚家對你不好，可惡到極致。”

“可是他們雖然囚禁你的身體，卻沒有虐待你。”

“你是楚家的家主，生活還算安逸，其實遠比你離開楚家還要快活。”

“真正惡到極致的人，會砍掉你的四肢，像是圈養家畜一般把你養著。”

“那才是真正的惡。”

他站起身，說道：“別鬧了，一起去把鬼門關上。”

楚若惜楞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

林澤言也不著急，靜靜的等這只小鳳凰想通。

楚若惜思考很久，才糾結的擡頭看著林澤言，說道：“我想和大祭司談一次。”

……

領著楚若惜走出小島，回到大祭司的木樓已是深夜。

整個楚家因為鬼門的事情，非常壓抑，路上看到每座木樓開著燈，卻異常安靜。

看到林澤言和楚若惜結伴而來，大祭司有些驚訝，卻沒有多說什麽。

她雖然對楚若惜有怒氣，但畢竟相處多年，多少還有一些感情。

只是她對林澤言沒有殺掉對方奪取性命的行為有些意外。

這個男人，很不簡單。

楚若惜的要求很簡單，她要去見一見自己的妖身。

大祭司也很爽快，連夜帶著兩人去往後山。

翻過山頂，沿著崎嶇的山道走到後山，樹林間看到一座紅色的廟宇。

走進廟宇之中，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鳥類的羽毛和糞便混雜在一起。

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兩面墻上，掛滿各種鳥類的標本，至少有上百只。

每個標本的表情都很猙獰，像是在制作成標本的時候飽受苦難，鳥頭的方向指向廟宇的中央。

那是一面巨大的鼓。

鼓面鮮紅，像是動物新剝下來的皮。

紅木鼓架雕刻成數十只翩翩起舞的鳳。

底座非常罕見，竟是鐵鏈一圈圈的盤在一起，托起這面大鼓。

大祭司咳嗽兩聲，說道：“這是百鳥朝鳳。”

她看眼楚若惜，解釋道：“不過由於你的妖身算是死物，所以只能用冥鳥鎮壓。”

楚若惜顯得有些著急，問道：“那我的身體到底在哪？”

大祭司指著那面大鼓，說道：“我們剝下你的皮做的鼓面，而鼓裏面就是你的內臟。”

楚若惜眼中閃過痛意，有些失神的走到大鼓面前，顫抖的手撫摸著鼓面。

她沒想到自己的妖身原來已經變成這幅模樣，已經根本不可能重新恢覆。

一切的希望都已破滅。

林澤言想起在十佬會見到的景象，說道：“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你，當時有一只鳳凰被釘在峭壁之上。”

大祭司微微搖頭，說道：“那是幻境，如果你們想要看，只要敲鼓就能看到。”

她望著楚若惜的背影，說道：“你想看麽？”

楚若惜深深的嘆出一口氣，說道：“算了…”

大祭司像是想通心結，說道：“確實是我們對不起你，如果你要恨，恨我一個人就好。”

“但是鬼門必須關上，只要你承諾今後願意用神火祭祀，我可以把這條老命給你出氣。”

楚若惜心灰意冷的說道：“殺了你，又有什麽用呢…”

她原本指望通過拒絕合作，招來林澤言幫助自己得到自由。

對方的態度讓她失望，就想退而求其次，見到自己的妖身再做打算。

可現在這種情況，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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