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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永恒之傳說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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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搶回力量寶石。”帝瑟淡淡的說道。

“認識蕾蒂這麽久,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這個人吧,不管朋友的死活只獨善其身的保命,就算她很想這麽做,也做不到的。何況,黑暗神族根本就不可能放過光之神族,參不參戰,結果都一樣。”帶著笑意,修接著說:“不能想辦法說服克爾達嗎?人類自相殘殺得益的只有黑暗神族。”

“沒用!凱格爾那人根本不可能聽的,反而會認為我們拿黑暗神族做借口來拖延時間,安狄傈琊在聖亞戈梅尼擁有絕對權威,去對他們說安狄傈琊是黑暗神族一夥,你想他們會相信嗎?”帝瑟的目光掃了一眼地圖,說:“現在只有擋住克爾達的攻勢,把他們堵在亞阜尼平原前面,造成僵持之局,這種情況下,克爾達的凱伊可能會聽我們的和談意見。”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修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以瑟巴裏現在的軍力想把克爾達擋在亞阜尼平原前面也太難為一點了。

“不容易也得做到,過了亞阜尼平原就再無可以限制克爾達軍隊的地方,那樣,戰火會燒遍佛蘿黎亞大陸全境。”一邊說著話,不動聲色的,帝瑟一只手在長袍下面按住了小腹,以超過傷口的疼痛,腹部裏面火燒一樣痛了起來,因為在紐洛藍受的寒,糜氤有一段時間停止了活動,可現在,被自己恢覆的體溫激發,糜氤好象又開始活動了,雖然疼痛的時間還不長,卻有慢慢增強的趨勢,如果這見鬼的糜氤發作起來……,不管怎樣,死活都要撐到逼克爾達和談成功的時候。

說起這場戰事,連帝瑟也會覺得頭痛,這個時候,不為這沒有一點勝算的戰事所苦的恐怕就只有一個人了吧!隨著帝瑟浮現笑意的目光,修看向花園的臉上蕩起溫柔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這家夥這幾天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帶著愉悅的神情,帝瑟問修。

“不知道,你也沒有頭緒?”修把紗簾攏起,笑道。這幾天,有事沒事的,蕾蒂不是一個人發呆就是在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什麽,那種我在考慮重大問題你別惹我的樣子擺明了她準備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撲通!”在修和帝瑟溢滿笑意的目光中,正已最快的速度走捷徑沖過來的蕾蒂狗啃泥似的摔倒在一叢迎春花裏。

“別扯我後腿!”把害她摔一交的魚勾從花枝上解下來,蕾蒂瞪了笑得左搖右擺的迎春一眼,爬起來繼續向長廊上那已大聲笑出來的男人沖去。

“帝瑟,你可以走動了嗎?”鼻子上沾著泥巴,雖然非常正經看上去卻很滑稽的臉探過長廊的欄桿,蕾蒂問。

“托你的福,可以了。”帝瑟笑道,看樣子目標是我了。

“那……”深吸一口氣,蕾蒂一本正經的宣布:“我要和你決鬥!”

“噗!”笑得咳出聲來,帝瑟指著蕾蒂手上兩根粗糙的魚竿,問:“用這個!”

“嘿嘿!怕了吧!我是一定要粉碎你的陰謀的!竟然想讓我被你厲害老婆整個半死,門都沒有!”得意的晃了晃深思熟慮了幾天得到的超級武器—自制魚竿,蕾蒂叉著腰道:“怎麽樣?要是我先釣到,那件事情就要取消。”

“被他(我)的老婆整個半死的陰謀?!”驚訝之下,修和帝瑟同時問。

“啊,修,你不知道這個人多麽陰險!他要我答應在他死後處理他的屍體,可是這在瑟巴裏是只有皇後才能做的事啊!”對修和顏悅色的解釋道,蕾蒂轉頭怒氣沖沖的對帝瑟說:“你居然想在死後還讓我和你老婆對上!而你娶的老婆用手指想都知道一定是比你更狡詐陰險的人物,我才沒有那麽笨呢!自己落個把柄去給你老婆害我!”

“咳咳!”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扶著柱子捂著嘴強壓住大笑的修,帝瑟咳了兩聲,說:“這樣啊?我接受你的挑戰也是可以的,可是,要是你輸了,也應該有點什麽代價吧?”

“哼!”我會輸?有超強野生動物本能的我在釣魚這件事上會輸?!蕾蒂大方的說:“你說吧,要是我輸了,你想要什麽?”

“真是爽快!”豎起大拇指,帝瑟讚了一句,想了一下,說:“那麽你要是輸了,就要負責伺候我洗澡更衣,怎麽樣?”

洗澡更衣?你不是向來喜歡自己做的嗎?想再增加我的勞動強度?減少我和修在一起的時間?呵呵!可惜!我是不會輸的!

“沒有問題!”

“在搞什麽?哥哥可以出來走動了嗎?”看著坐在池塘邊的兩人,安霏莉絲皺了皺眉頭。

“噓!”莉迪雅拉了她一下,笑道:“這可是一場非常重大的決鬥哦!”

“決鬥?!”

快,哈!快過來了!看著一尾銀色鯉魚搖頭擺尾的悠悠然游近自己的魚勾,蕾蒂的雙眼冒出了星星狀光芒,對!乖魚兒,快上我的勾!我們是好朋友!我絕對不會吃你的!

在蕾蒂誠心的祈禱下,魚開始在蕾蒂的魚勾旁打圈圈,不時的還擡頭往水面上張望兩眼。

“真是一條漂亮的魚!”笑著說,帝瑟好象是不經意的低下頭,手指劃了一下水面。

水面泛起了輕微的漣漪,掛在帝瑟魚勾上的魚餌也微微飄動了一下。

然後,在蕾蒂冒出火花的目光註視下,魚朝水面上帝瑟的倒影看了一眼,離開了蕾蒂的魚勾,徑直上了帝瑟的勾!

“你……你……你……!你這見色忘友的臭魚!”指著被帝瑟放回水裏去的魚,蕾蒂氣得大叫道:“我要跟你絕交!我要跟你們所有魚類絕交!”

“蕾蒂,”微側著頭,帝瑟對頭上已經全是火焰的蕾蒂笑道:“水溫可不能太熱也不能太冷,還有,聽說築櫟花瓣對睡眠很有好處。”

“我知道,汀樺圓開了一大叢。”完全癱軟在地上,蕾蒂洩氣的說。竟然連釣魚都輸?!天理何在啊!!不過,我是不會這樣放棄的!呵呵!我還有很多特長啊!

“蕾蒂在哪裏?”

“她在幫陛下打掃房間,古蘭魅爾大人。”

“又輸了?這次是挑戰什麽?”

“挑戰打掃,她找了兩間一樣的房間說和陛下比賽看誰先打掃幹凈?”

“呀!這可是蕾蒂的專長,陛下會打掃嗎?”

“因為蕾蒂沒有說是要陛下一個人打掃,所以陛下吩咐了三十個人進去打掃。”

“蕾蒂在幹什麽?”

“她在幫陛下煮晚餐,公主殿下!”

“蕾蒂跑到哪裏去了?!”

“現在是她陪陛下聊天的時間啊!莉迪雅大人。”

“那個家夥!絕對絕對絕對是惡魔!”

“好了,給我看看。”抓住蕾蒂表達憤怒而握緊的拳頭,修笑著安慰嘟著嘴靠在自己懷裏的蕾蒂。打開蕾蒂的手掌,修憐惜的輕輕按摩著蕾蒂因勞累而繃緊的肌肉。

“啊,”蕾蒂舒服的長噓一口氣,把身體都偎進修的懷裏,說:“還是跟修在一起最開心。”

“蕾蒂,不要再去找帝瑟挑戰了。”修微笑著看著懷裏一臉嬌懶的蕾蒂,說。

“我就算想也沒有招可以挑戰他了!而且,再輸的話,我就連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了!”微擡起頭,蕾蒂用臉頰蹭了噌修的下顎,蕾蒂很喜歡這種剃得很幹凈的胡子根輕微的摩擦著肌膚的感覺,修修長的手指,修光亮的頭發,修強壯的手臂,修溫暖又寬廣的胸膛,修那一接觸就讓自己臉紅心跳的滿含深情的藍色眼瞳,一點一滴,修的一個小動作都讓蕾蒂覺得歡喜。

摘下沾在蕾蒂頭發上的花瓣,修把身體靠在樹幹上,讓閉上眼睛小睡的蕾蒂坐得更舒服一些,一手輕握著蕾蒂柔軟的手,一手摟過蕾蒂的肩攏起蕾蒂額前的散發,修溫柔的眼神連微風都為之心動。

風,放慢了速度,柔順的掠過,樹葉微微拂動,發出細碎的音樂,空氣裏浮動著的花香都淡而清雅慢慢流動。

只是這樣,我就很幸福了!蕾蒂……

低下頭,修輕輕吻向蕾蒂的唇。

“你說,聞到這香味,她幾秒鐘醒來?”

修在離蕾蒂嘴唇一毫米的地方停住,無奈的擡起頭。

一手支著低垂的樹枝,一手拿著香氣四溢的煎餅,帝瑟一副燦爛的笑容。

“嗡?”閉著眼睛嗅了幾下,蕾蒂猛的睜開眼睛叫道:“王老吉剛出爐的煎餅!”

“帝瑟!你找死啊!傷口還沒好就跑出來!快給我回去!”

“餵!你別一邊吃一邊趕我走好不好!”

“你不是說要開軍事會議的嗎?”

“天空多晴朗!”

“餵!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我帶了陸子棋,修,來一局?”

“你的軍事會議呢?你的盟國使者不理了嗎?這裏應該往上走!對!修!吃掉它!”

一邊和蕾蒂鬥嘴,一邊優雅的放下棋子,只要蕾蒂和修單獨在一起就絕對會出現,笑容燦爛的帝瑟,寵愛的一手摟著蕾蒂,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盯著棋盤的修,時時記得提醒這兩個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卻不由得最起勁的思考起面前棋局的蕾蒂。

真是溫馨幸福的畫面,連周圍的風景都變得生動而多姿多彩起來,如果可以一直欣賞到這樣美麗而溫暖的畫面該有多好!

莉迪雅笑容裏漫上了一絲悲傷。

小道的一頭,一身正式裝扮神情嚴肅的古蘭魅爾正走過來。

“陛下!各國的代表都到齊了。”遠遠的,古蘭魅爾站在了花壇一頭,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樹下的三人聽到。

耀月紀元999年3月19日,蒙羅拉夏,蒔蘿文霓,沙漠聯合王國,塔裏拉姆,佛蘿黎亞大陸南部的栗鄯,忽華裏,思砬礫等國,除了和克爾達交界的佛蘿黎亞大陸西北部小國和克爾達外,佛蘿黎亞大陸各國的使節聚集到了迦藍。

瑟巴裏皇宮,丹露廳。窗外,陽光普照下,一叢叢鮮花開得正怒。而不算很大的廳內,卻浮動著一絲壓抑陰冷的空氣。

看了看沒有動靜的門,柯殫彈了彈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把手指伸到眼前仔細的打量著,眼角的餘光再次在房內掃視了一遍,帶著輕松的笑意輕聲交談的應該是蒙羅拉夏代表雷頓王子和蒔蘿文霓代表攝政大臣卡迪思公爵,手指一直無意識的敲著圓桌上的鳳凰圖案的老頭應該是思砬礫的首席大臣封幀,一臉冷漠而傲氣逼人的是那個剛登基沒有多久的栗鄯離離瑪女王,而那個!和離離瑪女王瞟過來的眼神一對,就不由挺直了脊背的女人聽說是塔裏拉姆的代表,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眼睛骨碌碌亂轉,實在是涼快的天氣還一個勁擦著汗的肥頭大耳的家夥居然是佛蘿黎亞南部縱橫聯合的代表?不過!說起來,最叫人受不了的是,這個繞著圓桌轉來轉去的蓋邇來混蛋!被這樣一個龐大的身軀在後面晃來晃去,讓柯殫被那無形的壓力逼得身體一直處於無益的戒備狀態。

“哧!”柯殫手上的銼刀彈了出去,一直保持著淡然神態的忽華裏第一王子面上肌肉抽了一下,顯示出到達忍耐極限的先兆,而罪魁禍首之一的蓋邇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瞪瞪已經半個小時沒有動靜的門,繼續轉他的圈。

媽的!柯殫手按在桌上,憤然而起。

“哈哈!”空氣震動了一下,門外長廊上突然響起爽朗的笑聲讓柯殫的即將出口的罵聲咽了回去,誰?敢在這種地方這樣放肆大笑的人。

“你根本是在使詐!”隨著清亮的抗議聲,丹露廳紅色的大門被門外衛兵推開。

陽光從門外宣洩了進來,如同黎明前的啟明星,那個男人剛踏進一只腳,整個房間的空氣都開始跳躍起來,溫暖而燦爛的陽光瞬間溢滿了整個房間。

一邊和身後的女子調笑著,那男人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走了進來,可是那無可比擬的氣勢卻讓這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必恭必敬的站了起來。這,就是,被聖獸琶琊認做主人,號稱人類的真王,眾神所眷愛的,……竟然讓我無聊的修了半個小時指甲的瑟巴裏混蛋皇帝羅薩帝瑟!

而且就算是寵妃也不能把自己的女人帶到這個地方來吧!太過分了!把我們當什麽了!柯殫被帝瑟氣勢壓下去的怒火在看到他身邊一副極端不情願表情的女子時,噌的一下子冒了出來,但冒著火星的眼睛卻在這時接觸到了一雙秋波流溢的眼瞳。

“對不起,因為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我們來晚了,希望各位殿下不要見怪。”如春風一樣溫暖的笑顏,輕柔的話語,儀態萬千的風姿,可是更令這房間裏的人吃驚的是,這兩個女子身上所穿印有愛莉西亞神殿光之標志的銀色長袍,愛莉西亞的最高權利者才可以穿著的聖袍。

“陛下!北方四國淪陷了!”急沖沖的從外面跑進來的羅西尼微微喘著氣說。

空氣再度凝聚。

耀月紀元999年3月19日,包括愛莉西亞神殿在內,佛蘿黎亞大陸軍事聯盟成立。

第五話

透過樹藤纏繞著殘破的窗櫞,陽光的碎片在地上投下斑斕的樹影,木梁橫斜,碎石散落,雖然石柱上的雕像破損得看不太出原來的樣子,可披上綠藤桂冠高大的大理石柱仍然威嚴的挺立,清綠色的煙氣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浮動著清幽的淡香。

只是廢棄了幾年,為什麽會破損到這個樣子?怪不得格蘭狄亞生氣,神官沒有也就算了,可是人類自己失去的景仰之心,才是讓格蘭狄亞真正生氣的原因吧。

“小心。”帝瑟拉了一把兀自出神而沒有看見腳下臺階的蕾蒂。眼光轉向了陰暗長廊的盡頭,聳立在面前緊閉的巨大石門。

在火把上跳動著的火焰映照下,石門上雕刻的琶琊似乎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對不速之客。

“你們先出去。”帝瑟拿過一個騎士手裏的火把,對扶著費瑞狄的卡斯利特說。

“陛下!可是……”費瑞狄把後面那句這扇門只有格蘭狄亞的神官才能開啟的話咽了下去,陛下是被琶琊認可的人類真王,是最受格蘭狄亞喜愛的人類,比起自己這個拋棄神殿已久的人來說,他更有資格開啟這扇神聖的門。

“陛下,裏面也許有危險。”

“如果格蘭狄亞也成了我們的敵人,那我們根本不用打這場戰爭了。你們先出去。”帝瑟微微笑道,神情卻是不容反駁的威嚴。

“是。”沒有再說什麽,隨行的騎士們跟著卡斯利特往來路離開。

“還沒有看夠?”等人影消失在長廊那頭,帝瑟笑問一直盯著地上看的蕾蒂。

“格蘭狄亞……”蕾蒂嘆了口氣,說:“果然很喜歡你!”

地上,悄然無聲的,緩慢的,在瓦礫間,石縫裏,綻開了一朵朵流溢著幻彩的小花,點點螢火在空氣裏飄蕩,光,在凝聚。

“這個好色的女神!見了帥哥就好說話。”蕾蒂輕聲嘀咕道。

“臭丫頭!”隨著一聲清脆的罵聲,一棵粟子砸在了蕾蒂頭上,而石門也靜然無聲的開啟。

“呀!”蕾蒂捂著頭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找肇事者,鼻子就聞到一種異香,很淡,卻芳香宜人。格蘭狄亞親自來了?蕾蒂只是閃過這個疑問,就進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帝瑟抱住了蕾蒂軟倒的身體,走進了石門後氤氣迷朦的神殿大堂。

“我欺負她,你不生氣?”看著帝瑟清澈的眼神,格蘭狄亞笑道。

“我的時間還有多少?”對著面前在氤氣裏若隱若現的美麗身影,帝瑟淡然笑道。

“我不能肯定,你身體裏的那種東西是冥界的產物,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格蘭狄亞微微皺了皺好看的眉,連名字都不願意去提的那種東西,竟然給人類找到。“不過,你如果跟蕾蒂說,這孩子應該可以幫你延續一段時間的壽命。”

“你想讓我跟她說。”墊上自己的披風,帝瑟把蕾蒂放到神殿大堂裏唯一一張石桌上,扶著桌沿微微喘息了一下說。只是連續趕了幾天路就產生了疲憊感,自己身體的狀況居然會差到這種地步?是因為重傷未愈還是那該死的氤糜造成的?

“那樣子的重傷只休養了一個月就親自出征,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輕嘆一口氣,格蘭狄亞飄到帝瑟面前,虛幻的手指掠過他的面頰,眼底深處漫過一絲哀憐。

“你的性命可是迪修司用自己的鮮血換來的,怎麽能這樣子糟蹋呢?”詫異的看著仍然是平淡表情的帝瑟,格蘭狄亞問:“你好象並不驚訝?”

“聖亞戈梅尼所傳承的是天界神族莉耶邇的血,而莉耶邇的血可是對湮氣無效的。在你告訴我我的血可以幫蕾蒂的時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母親的侍女跟我說過的一件事,在我快三歲的時候,得了一場重病,母親帶著我到天帝的神殿禱告,當時突然所有的人都昏了過去,醒來時,我已經好了,但是地上卻有一灘血跡。”盯著格蘭狄亞,帝瑟說。

“你真的很聰明,迪修司沒有救錯人。三千年前,蕾蒂那笨蛋用自己的性命來封印黑暗神皇,雖然蘭修斯舍棄自己的肉體相救,但是蘭修斯是黑暗神族,怎麽可能從蕾蒂的生命之光裏逃脫,是迪修司用自己僅餘的力量把他們給救了出來。用三千年才恢覆的迪修司為了制造出蕾蒂的肉身又……,在他把蕾蒂交給蘭修斯準備回天界時,正好聽見了你母親的禱告,可是你的病已入膏肓,迪修司用自己的血替你換了一部分血才把你救了回來。當然,迪修司也有他自私的願望,……,不過,你可以不用照我們的意思去做,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決定,你……已經做了太多我們無法做的事情。”格蘭狄亞停住了話,請原諒我,迪修司,我沒有辦法說出來!這個年輕人已經做得夠多了!

“天帝的願望?是什麽?”看了一下蕾蒂,帝瑟問。這就是格蘭狄亞不想讓蕾蒂聽到的原因,終於說到重點了,在紐偌藍山脈時,微風捎過格蘭狄亞兩句話,第一句是說自己的血可以救蕾蒂,第二句是說要知道怎樣讓蕾蒂擺脫黑暗神族,就到這個神殿來,遠離人類三千多年,這還是神族第一次親自面對著人類。如果能知道讓蕾蒂脫離血腥戰場的辦法,別說拖著這樣的身體趕過來,就算要抵上這條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現在天界和人類還是隔開的,天帝在沈睡中,我們神族連實體都無法下來人界,我能做的就是讓大地上的自然之力幫助你們,還有就是現在盡我所能用的力量治好你的傷。”格蘭狄亞拂在帝瑟額頭的手開始發出溫暖的光芒,淡綠色的光芒柔柔的把帝瑟全身籠罩。

“等等!你就想離開?你別走!你還沒有告訴我該怎麽做!”看著格蘭狄亞淡去的身影,帝瑟著急的叫道:“怎樣做?怎樣做才能讓她逃離黑暗神族的魔手?!你不是說只要到這裏來見你就會告訴我的嗎!!”

“但是你身上那……,就算神族也沒有辦法解,告訴蕾蒂吧,以她現在的魔力,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格蘭狄亞的身影在溫柔的光亮漫滿室內的時候,漸漸消失。

“格蘭狄亞!!!”帝瑟的叫聲在空蕩的大堂上回響。

媽的!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說!什麽見鬼的神族!這樣不跟沒來一樣嗎!帝瑟猛捶了一下石桌。要我告訴蕾蒂氤糜的事,要我用蕾蒂的傷心來延長自己的生命,你這個混蛋神族要我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就是來說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嗡。”舒服的伸了懶腰,蕾蒂張開了眼睛,一路快馬加鞭的趕,有一段日子沒有睡過這麽舒服的覺了。但是,只是恍惚了一下,蕾蒂就發覺了大堂裏的異樣。

“帝瑟!”沒有註意到帝瑟還沒來得及轉換的神情,蕾蒂一把揪過帝瑟的衣領,解開了他衣服的領口。

“蕾蒂?”帝瑟有一時間的愕然,然後笑道:“在這裏做好象不太好吧。”

“果然!”沒有帝瑟預計裏的飛拳,蕾蒂欣喜若狂的說:“格蘭狄亞來過了,你的傷,你的傷,她全治好了!你看!你快看!一條傷痕都沒有了!”

“帝瑟?”見帝瑟沒有反應,蕾蒂的眼光從面前敞開的光潔白皙的胸膛詫異的擡向上面。

“啊!”在看到帝瑟臉上那讓人捉摸不定卻非常溫柔的目光時,蕾蒂猛的紅透了雙頰,嘿嘿幹笑兩聲,趕忙把被自己解開的衣服給重新系好。

“蕾蒂!”一把摟過蕾蒂的腰,帝瑟吻住了蕾蒂的唇。

“你搞什麽!”一拳敲在帝瑟的頭上,蕾蒂怒火滿頭的跳下石桌,離開帝瑟三米遠,叉著腰,指著他說:“你別以為你傷好了,就有力氣亂來哦!”

“哦?”帝瑟抱起了雙臂,眼睛陰陰的笑著,說:“修可不在,你的力氣能有多大?”

“救命啊!大色狼覆活了!”大叫一聲,蕾蒂掉頭就往外面狂奔。

“哈哈哈!”帝瑟忍不住的笑聲在神殿裏回響。我是不會告訴她的,痛苦,只要我一個人背就夠了,而且,我也不會向那見鬼的細菌低頭,我的骨頭有多硬,就讓它們欣賞個夠!只要能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笑容,多活一天我也願意。

蕾蒂那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的真王……

在恢覆寂靜的神殿,輕輕的嘆息也溶解在淡綠的空氣裏。

耀月紀元999年3月29日。

好冷!韓司縮了縮脖子,把大衣領子緊緊裹好,雙手攏進袖口,看了看微白的天,向哨崗走去。

竟然被派到這裏來,我的賭運還真是差到極點,那麽多地方怎麽就獨獨我抽中了這裏!韓司跺了跺快凍僵的腳,怎麽會想起在這個地方加派崗哨?克爾達人再笨都不會想起從這個地方攻過來吧,這裏是凡堤卡山谷旁地勢最險要的山峰,因為根本就不可能通行大軍,所以瑟巴裏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設過崗哨。

而且,不光是這裏,現在凡堤卡山谷旁邊連綿三百裏的地方加了上千個崗哨,聽說是皇帝陛下直接下的命令,而且連邊境一帶的部隊都全部換了,克爾達真的會攻過來嗎?聽說他們那裏糧食饑荒到連人都開始吃了,沒有糧食怎麽打仗?不是找死嗎?皇帝也是過於擔心了,而且凡堤卡山谷天險重重,怎麽可能攻得破,別說現在大雪封山,就算山谷的路通了,要過大軍也不容易。

好冷!都快到融冰季節了,這見鬼的山頂上還是凍死人一樣的冷!我都有兩個月沒有下山了,也不知道下面怎麽樣了,啊!真想去火珊瑚那裏好好喝口熱湯,那裏的酒可是拿裏姆城最好的酒了!也不知道珊瑚現在還好不好?韓司摸了摸手腕上的珠鏈,這次回去一定要跟她把她的心意弄清楚!我攢了兩年的錢應該夠辦婚事用的了,如果戰爭真的打起來,就不知道會怎樣了。

“韓隊長!快進來!外面很冷吧!”一個士兵拉起氈門,對韓司說。

“啊!我再巡視一遍。”韓司看了看房間裏還在睡覺的士兵,笑道。轉身又往來路巡視回去。

接班的人也應該要上來了吧?我們這一隊人在這上面都呆了四個月了,弟兄們也都快到極限了,真想回去啊!韓司哈了一口氣,目光向山崖上巡視了一下。

在白雪皚皚的山脊上,閃動著銀色的光芒,朝陽慢慢升起,給山巒抹上了一縷金黃。如果不是這麽冷,這裏的景色還真是美麗呢!那些雪的反光如同家鄉裏河流裏跳動著的銀鯉的色彩。

韓司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轉身向信號發射臺跑去,那不是雪的反光,雪的反光不會流動!是人!

在離信號發射臺還有兩米的時候,從崗哨小屋裏兩條白影撲了過來,韓司猛的一手甩掉身上厚重的大衣,向信號臺丟了過去,另一只手去拔腰上的劍,手在碰到劍鞘上粗糙的包布時,才猛的想到,為了防止劍刃被寒氣弄濕,劍鞘外面包了兩層棉布。

“砰!”被露水浸濕的大衣砸在了信號發射臺的炮口上,一顆紅色的信號彈斜斜的射了出去。

“怎麽回事?”一個剛從崗哨小屋走出來的一個白衣人厲聲問。

“還有一個在外面,已經幹掉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韓司,手一摔,劍刃上的血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鮮紅的刻痕,還劍入鞘,胡笳回答。

“為什麽讓他發了一顆信號出去?沒用的東西!怪不得你會從百人長降為士兵!”白衣人冷冷的笑道。

“你!”大胡子怒然,想撲上去,卻被胡笳擋住。

對大胡子輕輕搖搖頭,胡笳撿起從韓司斷掉的手腕處掉落的珠串,放到他那被切成兩半的胸口上,把韓司絕望的眼睛合上。

“你們還在磨蹭什麽!”白衣人再次瞪了兩人一眼,集合起隊伍。

瑟巴裏也有所準備了!這樣說的話,莉莉埡應該是安全的回到瑟巴裏了,胡笳輕輕吐了一口氣,解下插在腰間長長的木板,穿在腳上。

朝陽在雪峰頂上露了半張臉,晨曦美麗而優雅的給山脊披上了眩暈的色澤。

潔白的雪地上,留著清晰的滑行印記。

那個?那個?加佰櫟搽了搽眼睛,天邊的一抹亮紅,象是血一樣紅的朝曦。

“怎麽了?”旁邊的士兵問。

“好象是信號彈!從右33號哨崗方向。”加佰櫟再次緊盯著剛剛亮過一道紅光的方向。

“信號彈?”士兵跳了起來,急問:“幾顆?什麽顏色?”

“紅色,只有一顆。”加佰櫟說。

“餵,紅色這種最緊急的信號怎麽可能只發一顆?你是看錯了吧?今天的朝陽很紅啊。”士兵松懈了一下,笑道。

“不!”想了一下,加佰櫟拍了拍坐在壕溝裏烤火的士兵,說:“的確是紅色信號彈!傳令兵,去向團長報告,右峰33號有紅色信號彈發出。起來!都給我起來!進入一級戰鬥狀態!還有!把馬廊裏的馬全備好鞍,通知前面和後面的弟兄。快點!別蘑菇了!要命的就給我把神提起來!”

33號峰只發出了一顆信號彈,而別的山峰卻沒有動靜,如果不是誤發,就是連發信號的時間都沒有就同時被人端掉了!真的如陛下所說,克爾達要大舉進攻了!可是現在凡堤卡山谷還積著很厚的積雪,克爾達的重裝部隊和騎兵想怎麽過來?要是他們采取我們想不到的方法,這十二道壕溝只怕一點用都沒有!

加佰櫟擔心的望向飄著淡淡朝霧的凡堤卡山谷。

凡堤卡山谷寬約5公裏,寬度1500米的格林西瑪大道從正中穿過,如同壁障一樣隔斷佛蘿黎亞大陸的克爾達山脈在這裏斷了一個缺口,不象克爾達山脈別的地方地勢險要都是危峰險壁,這裏是地勢平緩的慢慢從北向南傾斜。但是也是騎兵和重裝甲兵團借勢往下沖鋒的好地方。

而在凡堤卡山谷前,從谷口出口開始寬度12公裏的地帶,每一公裏便有長約十公裏,縱五米深五米的巨型壕溝,壕溝底部布滿鐵蒺藜和尖木,這便是瑟巴裏帝國鷲軍團引以為豪的郝德西司防禦戰線,這被威廉公爵稱做銅墻鐵壁的防禦工事便是瑟巴裏制造的對付克爾達軍隊的最強防禦戰線。

現在在山谷谷口,在這已經微亮的天空下,壕溝裏的點點火光如清晨的星星一樣清晰的閃動。

“是你們隊長看花了眼吧?”惱怒的瞪了一眼披著一身露水滿臉疲憊的傳令兵,還是睡眼朦朧的團長罵道:“就一顆信號鬼叫什麽?別的地方不是沒有嗎?這肯定是韓司那混小子睡暈了頭失手誤放的!這種事也一大早來吵我!”

“隊長說那是紅色信號彈。”傳令兵保持著立正的姿勢說。

“那是加佰櫟那小子色盲,是他沒睡好覺把太陽看成信號彈了!”團長披上了衣服,嘴裏罵道,但還是起身,對旁邊的士兵說:“我去前面看看,你把這事去向拿裏姆城琿遁長官匯報一下,聽著,也不是很急的事情,別讓長官太驚動。”

拿裏姆城,邊境第一軍團軍團長琿遁官邸。

“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沒看到我們忙著嗎?等會皇帝陛下就要駕到了,一個哨崗誤放了一顆信號彈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琿遁把信紙一丟,氣惱的道,對惶恐的站在門口的士兵揮揮手不耐的說:“走走,回去跟磕打說,加緊一點看著山谷就是了,驚慌什麽!別丟了我們鷲軍團的臉,那些新來的家夥,也叫他們不要這樣大驚小怪的。”

“是!”士兵撿起了信紙,低頭急急的退走。

這時是上午九點,離加佰櫟看到紅色信號彈過了3個半小時。

“搞什麽?為什麽把馬都上好鞍?”磕打叫道:“誰下的命令?這是想逃跑嗎?都給我把馬牽回去!還沒有開始打仗就想逃跑?!”

“團長大人!是……”看了一下磕打憤怒的神色,第8隊長連忙道:“是前面第三小隊的加佰櫟隊長,我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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