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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任務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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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其實我根本沒那麽偉大,原來我也只是一轉頭就愛上另一個女人。——櫻離和你很不同,她讓我快樂。”

愛上?——

荊允愛櫻離。荊允,即便是對我,你也從來沒說過愛。

或許,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只是我一廂情願把我對你的愛強加給你。

“我們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我在他的唇上讀出這幾個字,知道我的心上再也沒有空餘的位置可以容納傷口。

“我要說的就是這麽多。”他站起身準備離去,我的目光竟然無法抽離,終於他再次回頭,我深深地望著他的雙眸——我知道,只要這一次離開,我將失去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永遠失去。

就像七年前我望著他還是孩童的雙眸,從此付諸了一生一世的思念,再也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

“保重,靈樂。”

我看著他縱身跳下高樓,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我閉上眼,還好,還好沒有被他看到我隨之流下的眼淚。

靈樂,忘記荊允,你可以重新開始,重頭再來。沒有人會知道你以前是什麽身份,從今天開始,你是一個全新的靈樂。

在這一刻,我忽然很想念卓庭。也許是知道,這天地間,我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決裂

從客棧出來的時候,我在門口見到了櫻離。

我的手下意識緊緊握住了刀柄,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但我制止住了自己,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不出奇地,她伸手拉住了我。

“我有話跟你說。”

櫻離把我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今天的她很不同,妝容清淡,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神態。我再仔細地看她,果然是愈發嬌媚可人,成熟的風姿獨領風騷。

我輕笑,領主親自訓練出來的女子,風情又豈是一般男子可以抵擋的?——難怪荊允會為她著迷。

她站在我面前,低頭凝視著自己的鞋尖。良久,她擡起頭,無比誠懇地對我說:“放過我。”

可笑,我若是不放過你,怎會讓你有活命的機會?

我若要放過你,也是我說了算。

“靈樂,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求你放過我和荊允。”

我依舊是冷眼以對,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微笑。

“靈樂,我沒有騙你——我的確被送去那個達官的府邸,領主知道我被那個仆從看到面目之後,未免節外生枝要殺我——我情急之下,只好……說出了你的秘密作為活命的條件……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直到我清醒了,我才後悔莫及。”

“可是領主命令我去把你騙到暗樓……我只好再對不起你,心裏真心求你會通過考驗——我沒想到領主還是要殺你……”

櫻離一邊說一邊又露出了真誠委屈的表情,和上次的一模一樣——可是我不會再信了,即使是真的,我也只會一笑而過。

“我知道荊允對你很重要,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領主告訴我們你已經死了,並指派我成為新的暗羽——那幾日,荊允為了你傷心至極,我是親眼看到的——我真羨慕你,有人會為了你這麽傷心——我想,要是我能成為你就好了,我也會對荊允很好的……”

別說了!——

我揚起手,幾乎要將手掌幹脆地落在她的臉頰,但我看到她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手便揚在空中硬是落不下去了。

“靈樂,放過我吧——”

我不想再看到這一張充滿謊言的臉,我一看到她就會想起那個晚上我撞見她和荊允的那一幕。

我轉身欲走,櫻離跑上來追問:“你要去哪?”

我毫不猶豫地把刀□□攔住她靠近我,刀鋒陡峭,直直地指著她的心口。

她終於不再糾纏,松開了手。

櫻離,你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下一次我說不定就會失去理智把你砍成兩段!

時至今日,我完好無損的活到今天——還陰差陽錯得離開了暗羽團。可是我不再是一個有念想、會牽掛的生命體——沒有了希望,沒有了一切,空蕩蕩的我只剩軀殼。

我忽然想到,這樣的我,沒有牽掛和情感,才更適合成為一個殺手。

可是我不用再去殺人了——上天真會玩弄人。

不知不覺,我竟然來到一個熟悉的地方——那棵樹,那天我從這棵樹上飛下伏擊荊允假扮的無名。

不受控制似的,我放出了繩索,拉緊後腳一點底,就縱身飛上了樹的最高枝。

那個差點被風吹落的巢窠還在,絨絨的幾團雛鳥仿佛長大了不少——很難得,這個時候還能令人歡喜一些。

小鳥,真羨慕你們——你的媽媽會好好保護你長大。有一天,你就可以自由飛翔了。

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腰間有什麽東西硌著我,我拿出來——是卓庭送給我的“靈樂”。

握著它我不禁陷入了沈思。

☆、暴風前夜

接下來的幾天,白天我都會在樹上休憩——我習慣了夜間行動。然後,我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連我自己都不可思議的事——每天夜裏,不管暗羽營部有什麽動靜,我都會暗暗跟在他們身後——我並不清楚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我不由自主地這麽做了。

有一夜,我看到荊允外出,我便悄悄跟在他身後。

我從來沒有和荊允或是其他暗羽一起執行過任務,所以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展開的。我只是盡量跟上他,又不讓他發現。

一人暗殺行動進行的很快,荊允的出手又快又準,最像是一柄利落的武器。不多時我就在暗中看到他順利刺殺了目標,然後離開。

我一直跟著他回到暗羽營部,直到在不遠處看到他走進營部。我也就隨即離開,回到樹上休息。

我一直跟了他很多天,有幾天他沒有任務,在暗羽營部整夜未出,我就在營部外等到天微微放光,然後確定他不會再出來,才回到樹上。

我知道我的行為很奇怪,可是我卻無法停止。

雖然我看不清荊允蒙著面的神情,但我卻能看出他似乎心不在焉。雖然每次都能完成任務,卻常常露出破綻。這對暗羽行動是很危險的。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萬無一失,否則這樣的破綻一旦棋逢對手,是決定生死的關鍵。

在我跟蹤他的三次行動中,我發現他這樣分神的次數越來越多,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訓練有素的暗羽首領。

看到他這樣悵然失神的樣子,我的心猝不及防地,還是感到一絲疼。那些獨自暗殺的夜晚,我看到他孤獨的身影在黑夜的掩飾下快速穿梭,手起刀落,血濺,拔刀,擦拭,離開。看得愈多,我就越傷感。我自己殺人的時候不覺得,直到一次次看到他收刀離開,我才發覺,原來暗殺,是世間最孤獨寂寞的工作。

在最近的一次行動中,我發現荊允的身手慢了很多,步伐也不穩。他花了比平時一倍長的時間才完成任務,離開現場。

我替他擔心。雖然我已經和他沒有什麽瓜葛,不代表我希望看到他因為分神被人殺了。

我跟著他在回暗羽營部的路上經過一家酒肆。我看到他在酒肆前面停留了一會,然後翻身飛上閣樓,從閣樓開了暗門進去。我擔心跟太近會被他發現,於是就在外面等。不多時,他出來,我聞到一陣酒氣。

荊允喝酒了——不至於喝醉——可是這畢竟已經違反了身為暗羽的規定。

我看到他依舊清醒地走出來,竟多了幾分凝重和落寞。

我躲在暗處,直到看到他拖著略綿薄的腳步走回營部。

那一刻,知道他同樣痛苦的那一刻,我不再那麽仇視他。可我同時也意識到,我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忘記他。

那次之後,我沒有再去跟蹤荊允。

我想,是時候該離開了。既然是沒有目的的,就該適可而止。

八天後,我最後一次來到暗羽營部外面,我對自己說,無論能不能見到荊允,這都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從此以後,我會有一個新的身份,跟從公子寒別。

是的,我很清楚我的決定。這世上所有的牽掛都了結了,唯有卓庭贈我的“靈樂”讓我忽然有了一絲歸屬感。

我依舊躲在暗羽營部外面註意著一舉一動。子時過後,仍然沒有人出來。正當我準備離去時,我看到荊允從墻的裏頭縱身飛躍出來。

他立定的那一瞬,我立刻看出他的腳步不穩——難道他在執行任務之前也喝了酒?

但他畢竟受過訓練,努力凝了凝神,於是步伐很快調整了過來。

我略感不妙,於是就跟隨他的行徑。

☆、又見死士圍剿

一直跟到一座別院。他在墻外走了幾步,接著貼著墻聽了一陣,找到一處最佳位置,開始拿出繩索準備越墻。

我一直等,等到他進入別院內,我也就跟上去,用跟他同樣的方式攀上墻頭,然後壓低頭尋找他的身影。

別院不大,呈四方,中間十分空闊——似乎是練武的校場。

我終於又看到荊允的身影,他從東邊的廂房開門進入,接著進入到一片黑暗。整個四方形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卻感到有隱隱的不妥。但我再看不見他。

我伏在墻頭上緊張地盯著,忽然我看見方才進入房中的荊允緩緩地退了出來——

而且是倒著步伐——!

情況不妙——

果然不多時,隨著荊允退出房門,接著出來的是一群穿戴齊整、手握武器、蓄勢待發的武士,齊刷刷地將刀劍指向荊允。

我算了一算,大概有十人左右。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平時訓練有素的武士,而且怎麽會在深夜,亮好了武器似乎等著荊允——

不一會,僵持之下,荊允背後也出現了二十來個同樣穿戴齊整的武士。

——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這個場景,我非常熟悉!

——暗樓!我也是這樣被包圍,也是黑壓壓的武裝好的武士,設了埋伏等我。

我的手心緊張地出了汗。

那一次的埋伏,是領主安排要殺我——那麽這一次,這樣的安排,目的也是為了要殺荊允。

我明白過來——領主每一次都是用這種方法將暗羽除去!——我驚恐地望了望四周的一排排廂房——那裏面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人來——就算是再厲害的暗羽,也會力竭而亡。

我顧不得多想荊允因為什麽原因欲讓領主除之後快。我的手漸漸握上了刀柄——

面對突如其來的圍攻,荊允依舊沈靜——他一定不會知道,這是領主安排的,目的就是讓他死,而且絕不可能有突圍的可能!

在那個艱苦卓絕的僵持之後,武裝死士開始向圍在中間的荊允發起攻擊——

這之後,我目睹了最激烈的廝殺。這個仿佛靜止的時間實在太長太長了。

果如我預測,源源不斷的死士——即使是再鋒利的武器,也因為這樣的拖延卷了刃,成為廢鐵——暗羽從來只執行快速的暗殺,拖延戰鬥對他們來說是不利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密密麻麻的武裝死士一個個倒下。

荊允不愧是我們中最出色的殺手,躺在地上被他殺掉的死士應該超過了一百人,而他卻沒有受一點傷。

領主應該沒有料想到,他會有這樣持久的堅持——因為我不再看到有更多的死士補充圍堵的陣營——荊允活了下來!

他手中的刀不知換了幾把——都是從向他進攻的死士手中奪下來的。

黑壓壓的全部都是死士的屍體,四方場地幾乎沒了空隙。荊允就站在死屍中間,手中握著一柄刀,還在不斷往下滴著血——

他耗盡了大半體力,在確定沒有更多的對手之後,他緩緩跪在了地上,勉強用刀支撐著身體。我看到他不斷大口喘著粗氣,然後擡頭環顧四周,擡起一只手抹了抹臉上的血汙。

荊允活下來了——

我微微松了一口氣。我看到荊允亦如是,他休息了一下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將手中的刀擲到一邊。我想他到現在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要做的是盡快離開。

忽然我看到他的身體凝住了。

☆、拼死奮戰

我也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他緩緩地回過頭——看到了一批新的如同鬼魅一般湧出的死士!——這次仿佛更多,不計其數。

怎麽會這樣!——

荊允的手中已經沒有武器——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

我看到他的眼神竟然出奇平靜——仿佛還帶著笑意。

不可以——不可以求死!

我使力向上一躍,站在了墻頭,然後用力一蹬,向四方中心飛去——

我看到了荊允錯愕的眼神——

我卻是冷冷地不帶一絲情感。

我在他身邊落地站穩,拔出了刀。

黑衣死士得了統一的命令向中心靠攏,每一柄刀都磨尖了指向一個目標。

還沒有到最後——還要繼續戰鬥!

即使最終還是難逃一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放棄!

我率先將刀提起刺入正前方一名黑衣死士的胸膛然後順勢旋轉半周——熱血立即撲了出來順著我的刀緩緩地流。

我沒有做片刻停留,毫不留情地抽出刀,又向另一個逼近的黑衣死士砍去……

在刀兵相向的時刻,我和荊允都無暇交流,我只看見他從一個死士的手中再次奪過刀,拼盡全力廝殺——

在一個接著一個毫無間隙的刺殺——抽離的突圍中,我的身體本能地做出最殘忍的還擊,可是心裏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仿佛有一股暖流流在心裏,流成一個歌謠,輕輕地唱誦——那是我童年時候還未失聰時,唯一記得的一首歌。

宮商羽——角徵羽——

我已經有十多年不曾記起這首歌謠——那對雙耳聽不見的我來說是很難記得的。

可是今天,我竟然能清楚記得它的旋律。

我竟是那樣開心,嘴角不自覺泛上笑意,眼角卻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出來。

為了求得生存,為了還有機會再在心裏唱出這段歌謠,我不能停止。

我感受到荊允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很勉強才能躲過迎頭砍來的一刀——我閃過身去,擋在他身前為他接下那一刀,卻沒有看他的眼。

我想到那次風雪中,我重遇荊允——那是他第一次救我的命。

他對我說:“我們很快能走出去——”

“我們一起走出去——”

那曾經是我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信念。然而今天,我知道,根本沒有可能活著離開,但我還是義無返顧地跳了進來。

當我心中的旋律停止的時候,新一輪的黑影終於再次被肅清。

而我也已經精疲力竭。轉頭看荊允,他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身上多了幾處傷口——荊允,你命也算大了,這樣也死不掉。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更多的死士,只是這一刻短暫的停頓,使我頓時覺得四肢無比酸痛。

看樣子——沒有更多的死士了。

我站起身,似乎覺察到有什麽不對——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荊允一個挺身起來將我推開——

他用刀擋住了一枚飛過來的冷箭,但因沒有更多的體力輕微的餘震使他幾乎難以站穩。

這麽快的冷箭,我自然是無法覺察到的——除非我能聽見。

我立刻警覺起來——看來領主還是要趕盡殺絕。

但很快,我就被心中巨大的恐懼籠罩——我這次看清了,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冷箭從四周暗處射過來。我於是立刻去招架,當然只可以單憑視力。

我不知道荊允為我招架了多少,但我知道那樣勉強的招架也不會持久,他已經耗盡了體力。

——

忽然,我的後肩一陣冰涼——

☆、毒箭

我伸手摸到異樣——果然左後肩上插著一支箭。

說也奇怪,當我中箭的一剎那,冷箭停止了進攻。

我艱難地摸過去,想把它□□卻使不上勁。

——

接著是一陣劇痛——

荊允已經快速從身後將它拔了出來——奇怪的是,我竟未感到有血流出來。

我看了一眼被丟在一邊的冷箭——上面的血快速凝結,變成了紫黑。我這才註意到每一支箭頭都塗上了藍色的□□。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這麽想著,閉上了眼。

——荊允,你幹什麽?

他將我的衣服在後肩處撕開,然後我感到他的呼吸前所未有的貼近——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我這條命,是要還給你的——你若再救我,我還怎麽還得清?——

我試圖掙紮,但已經太遲,毒性擴散到了周身,血液僵在了血管裏——我變得呼吸困難。

荊允,別再傻了——藍色的□□,是最厲害的,你是救不了我的——還會害了自己。

很快,我看到荊允面色蒼白,嘴唇上沾著紫黑色的血。

我看到他因力竭勉強用手支撐著地。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蒼白地笑了笑。

“這次救不了你了——”

說完,他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我害怕地將手伸過去探向他的鼻息——還有氣息。

我感到越來越冷了,身上的熱氣一點一點散去。

不論如何,都要死了——

望著四周殷紅的血泊,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腥氣——

忽然,在血腥氣味中我聞到一陣幽香,正向我慢慢靠近。

☆、追隨寒別

——卓庭!

卓庭出現在我眼前。

“靈樂,快把這粒藥吃下去,可以解毒。”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一粒白色藥丸——對了,卓庭是神醫,他的話不會假。

我看著卓庭,他面露焦急的神色。

我微微一笑,心中充滿溫暖的感覺——即使是我現在已經冷得麻木,我還是感受一顆心是熱熱的。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解藥塞進荊允口中。

卓庭急忙阻止我,但為時已晚。

“你——”他生氣地看著我:“你不要命了——如果我只帶了一顆解藥呢?”

卓庭,你不會懂,這個人,我記不清他救了我多少次——就在剛才,他又試圖救我——而我已經決定不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所以我就當把欠他的都還給他——只有這樣,我才能把他忘得幹凈,重新做回自己。

如果我真的不幸就這麽死了,就當把命還給他——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過好多回了。所以,我不虧。

看到我只是從容地笑著卻不加解釋,卓庭只好說:“還好我還有很多解藥。”

我松了一口氣,知道我還能繼續活下去,竟是這麽開心的。

我吃了解藥,身上寒冷的感覺慢慢退去。

卓庭對我說:“公子也來了。”

我這才向他引領的目光看去,果然一襲華麗的錦袍,公子寒別立在不遠的門庭。

寒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他神情嚴肅,目光冷淡,與平日裏含笑和藹的樣子相去甚遠,我竟暗暗感到害怕。他似乎無所不在,我更無從得知他為何會及時出現——就如同在暗樓那一次。我只能想,他本身就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靈樂姑娘,可否容我送你一程?”

我定定地望著寒別,他的眼眸深不見底,似乎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我使了使勁,艱難地起身,然後雙膝跪地,恭敬地向他低下了頭。

——靈樂從今以後都願意跟隨公子寒別。

寒別走近我,拉住我的手將我扶起,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他,依舊覺得神秘莫測,心中充滿了敬畏。

寒別緊繃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松懈,說:“靈樂姑娘似乎還有什麽遺憾?”

我淒惶地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荊允,他臉色的血色正在恢覆——卓庭的藥果然是靈藥。

寒別淡淡地說:“靈樂姑娘不必擔心,暗羽首領已經通過了考驗,會繼續留在暗羽團效力——領主不會再要他的命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寒別神通廣大,什麽都知道。連暗羽團內部的事都知悉得一清二楚——

考驗——荊允通過了領主設置的考驗了嗎?那麽我那次,一定是沒有經過考驗,卻被寒別救了。

寒別耐心地等待著,我剛才已經做出了明確的表決,從此以後要跟隨他,效忠於他。

那麽我以後再也不會見荊允。可這次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雖極力掩飾,卻還是難掩哀傷。我勉強支撐著走到荊允身邊,摘下發間別著的唯一的白蘭——已經被血染紅,放在荊允的手中。

荊允,靈樂從今以後只是靈樂,不再是荊允的靈樂。

作者有話要說: 初稿完成於:25-11-2012

二稿完成於:2015-7-29

看看自己五年前寫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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