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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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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忘璽雖說回來後不用帶兵打仗,但也不能閑著, 有許多公務要忙, 自是不能一直陪葉兮兮。

葉兮兮穿著一身華服,打扮的風流倜儻, 拿著折扇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蕩, 一股子風流紈絝的模樣, 身後跟著他的貼身小廝小凡, 小凡手裏拿著幾幅畫,小心翼翼的抱著。

聽到背後又有人議論紛紛的說‘紈絝’等字樣, 葉兮兮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

他帶著小凡左拐右拐, 拐進一家名為“繪彩樓”的店鋪, 店鋪裏擺滿了各大名家的畫, 店鋪老板一看到他便迎了過來,喜道:“葉公子,您可算來了, 這次又有什麽新作?您的畫賣的太好了, 之前的那幾副畫早就被買沒了, 我就等著您來呢。”

小凡把畫遞給老板,老板展開細細的看,邊看邊連聲感嘆, 滿意極了,“妙!實在是妙啊!既生動又有意境!”

說完擡頭問葉兮兮:“還是用一葉先生的名號賣嗎?”

葉兮兮淡淡點了下頭, 那老板知他脾氣,也不多說, 恭敬的遞過一沓銀票和一個沈甸甸的錢袋,“葉公子,這是之前的畫錢。”

葉兮兮點頭,把銀票給小凡揣好,自己拿著錢袋在手裏玩。

跟老板道了聲謝,便轉身就走了,小凡忙跟上他,一連串的問:“公子,你為什麽不用自己的本名啊?這城中的人總是紈絝紈絝的叫你,若是他們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一葉先生、他們口中的大才子,還不驚得他們合不攏嘴?”

葉兮兮不以為意:“我要他們驚訝有何用?”

“公子!總比他們一直說你一無是處好啊……”

葉兮兮不理他,前面的人群傳來吵鬧聲,他饒有興趣的領著小凡走了過去,只見一名黑胖的油膩男子正拽著一名輕瘦的女子在打罵,下手毫不留情。

周圍的群眾竊竊私語,卻沒人上前。

“造孽啊!這祝小姐爹爹是教書先生,本也算是書香門第,結果嫁了這粗人。”

“聽說她爹過世後,她弟弟生了怪病,需要錢治病,她後娘就把她嫁給了這殺豬的,為了一筆豐厚的彩禮,結果這殺豬的對她動輒就是打罵。”

“今天這又是為什麽?”

“這殺豬的說她做飯的時候看書,飯糊了,哎!”

葉兮兮聽得狂皺眉頭,放眼望去,那女子已經被打的吐血了,那殺豬的卻毫無憐惜之意,擡腳便踹。

葉兮兮也沒想做英雄救美的事,只是回過神的時候,身子便自動自發撲了過去,連一旁的小凡都沒來得及攔他。

那殺豬的見忽然跳出一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細瘦白澈的男子,立時不以為意的吼道:“你誰?”

既然已經跳出來了,葉兮兮自然不能退回去,他扶起那女子,那女子全身是傷,一碰就瑟縮了一下,葉兮兮看得心頭火起,忍不住罵道:“你一個堂堂男子就這麽欺負女人嗎?”

殺豬的立刻大瞪他一眼,粗吼:“關你何事?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這賤人有一腿?”

葉兮兮一張臉頓時氣紅了,他與這女子素不相識,清清白白的,怎可如此被他當街造謠:“你胡說什麽!”

那殺豬的自己說著,卻信以為真,一臉妒恨,竟然拿著殺豬刀沖了過來。

人群立刻驚叫一聲,葉兮兮也是心裏一跳,卻仍擋在女子面前,腦中努力搜尋以前老將軍教過的武功招式。

小凡沖上去想要攔住那殺豬的,卻被殺豬的一胳膊就掄倒在地。

眼看著明晃晃的大刀越來越近,葉兮兮腿都抖了一下,他身後的女子更是顫抖的不行,一直把他往後拽:“恩公,你快跑,別管我了。”

正在這時,眼前一暗,轉頭望去,就見一匹棗紅色色高馬奔至眼前,騎馬之人高大威猛,來勢洶洶,正是葉忘璽。

葉兮兮松了口氣,神色立即悠閑起來,慢悠悠整理了下一衫。

葉忘璽下馬擋在他身前,面容冷峻,眼如利刃。

殺豬的看到葉忘璽,猶豫了一下,他本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葉忘璽身材高大,一看就比他厲害,底氣有些不足的舉著刀問:“你是誰?”

葉忘璽看著他手裏的刀,眼裏寒光一閃:“你敢拿刀對著兮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話落,一腳便踢了過去,殺豬的大漢竟硬生生滾了數米才停下,不待他爬起來,葉忘璽又一腳踢了過去。

眾人叫好聲一片,鼓掌的鼓掌,歡呼的歡呼,葉兮兮悠哉悠哉的看著,手裏拿著未打開的折扇,規律地敲打著掌心。

殺豬的慘叫聲不斷,哀求連連,葉忘璽揍夠了,才厭惡的最後踢了他一腳,教訓道:“妻子是用來疼愛的,不是用來打的。”

然後吩咐跟著他的小兵:“把人送去府衙查辦。”

這時那女子竟然跑了過來,哀求道:“求兩位大人別抓我夫君。”

葉兮兮頓時不解,氣急的問:“他這樣對你,你還為他求情?”

那女子眉清目秀,此時卻滿臉淤青,她擦了擦眼淚,道:“他怎麽對我沒關系,可我弟弟還需要他的錢看病,若是斷了藥,他怕是也活不了了,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不能就這樣害了他啊。”

葉兮兮奇怪,剛剛聽眾人所說,這女子的後母把她嫁人的時候不就得了一筆錢給她弟弟治病麽,問:“他不是給過一筆彩禮,還不夠麽?沒醫治好?”

那女子眼眶含淚,躊躇半晌,終於顫聲道:“他當初是答應若我嫁過去便給一筆彩禮,但是他沒有一次給齊,而是隔一段時間給一點,若是我不聽話或反抗他,他便扣錢不給了。”

不等她說完,葉兮兮便氣的去踹了那殺豬的一腳,罵道:“這個人渣!”

殺豬的“誒呦”一聲,連聲求饒,早沒了剛才兇神惡煞的模樣。

葉忘璽給葉兮兮拍了拍踹人時衣角上粘的灰塵,怕他氣壞了身體,吩咐壓著那人的小兵:“立刻把人送去官府,別留在這兒礙眼。”

那女子眼睫上沾滿了淚水,隨著顫抖而墜落,她還想求情,最終含淚把話咽了回去,眼睜睜的看著小兵把人帶走了。

葉兮兮看不慣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從懷裏掏出一只錢袋扔了過去,“給你。”

錢袋沈甸甸的,一看裏面的銀錢就不在少數,那女子驚慌的推拒:“我不能要,恩公您救我於水火,我又怎可再要恩公幫我。”

葉兮兮不耐煩的道:“給你你就拿著。”

那女子連連搖頭:“公子路見不平已是大恩,我不能要您的錢。”

葉忘璽出聲道:“你不想救你弟弟的命了麽?”

那女子聽到他弟弟的病身形一頓,捏緊了手裏的錢袋,指骨發白,咬著貝齒掙紮片刻,方才下定決心,給葉兮兮和葉忘璽磕了三個響頭:“多謝恩公,小女子祝海棠無以為報,求恩公告知我您的稱呼和住址,我日後一定把錢還給恩公。”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一人喊道:“這是葉將軍家的大公子和小公子。”

祝海棠點頭:“原來兩位公子姓葉,小女子記下了。”

葉兮兮滿不在乎的擺擺說:“快起來吧,也趕緊去把自己的傷治一治。”

然後轉身便走,臉上紅撲撲的,葉忘璽知道他這是做完好事反而害羞了,這個嘴硬心軟的小家夥,葉忘璽走上前把他扶到馬上,自己也騎了上去,把人抱在懷裏,低聲笑問:“又賣畫了?”

他看著那錢袋就明白是葉兮兮賣畫的錢。

葉兮兮輕輕“嗯”了一聲,眼巴巴的瞅著他,等誇獎。

葉忘璽也不讓他失望,嘴角含笑的誇道:“我們兮兒真厲害,隨手一畫,便價值千金,可比我這個當官的厲害多了。”

葉兮兮知道他這是故意貶低自己來誇他,不由好笑:“別胡說。”

“怎是胡說,我和爹以後可要靠你養了。”

葉兮兮被他裝模作樣的樣子逗得直笑,一路上都能聽到他如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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