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蘇醒， 世界末日。

最開始， 人們是不相信的，曾經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都沒到來，這種根本沒有根據的話， 人們也只是當做笑話聽。

但是後來， 赤紅色從天際爬到天空中央， 直到再也看不到藍色的天空，河流上方升騰著赤紅色的煙霧， 魚兒翻起白肚皮，臭氣熏天。

種種征兆都讓人們漸漸相信， 災難真的到來了。

除了詢問原因之外， 英雄們受到了責問。

你們是怎麽保護世界的？

不是說只要有你們在，世界就是安全的嗎？

沒有你們的時候，我們活的好好的， 就是你們的出現， 讓災難也越來越頻繁。

覆仇者聯盟， 正義聯盟， 變種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

當然最嚴重的是圓桌騎士。

他們不是世界派來維持和平的嗎？

比起其他人， 受到責難最深的圓桌騎士反而很淡定， 淡定的有點不正常。

哪怕被諷刺說你們的心真大，他們也和沒聽見一樣。

“這種話又不是第一次聽見， ”貝狄威爾單手沏茶的動作優雅無比，“我是跟隨在王身邊時間最長的騎士，民眾的抱怨， 指責，甚至詛咒，都聽的太多了。”

他把茶水端起來放在托盤上，一杯一杯的放在其他人面前。

“什麽詛咒？”快銀問。

“類似於「王是怪物」「他怎麽還不去死」之類的。”

“可是她不是人人敬重的王嗎？”旺達有些難以想象，雖然他們變種人公布身份之後在普通人中間處境也會很艱難，但是也沒有這麽難堪。

“人是很覆雜的，他們敬重英雄，一旦英雄沒有做到他們期望的那樣，痛恨會兩倍於敬重到來。”

他可以很肯定的是，直到不列顛滅亡的最後，跟隨莫德雷德背叛的騎士們沒有一個憎恨亞瑟王，他們只是無法忍受了而已。

無法忍受赤紅的天空，無法忍受長不出糧食的土地，無法忍受在他們焦慮痛苦的時候還是那樣年輕淡然的王。

“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是等待？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鐳射眼問他。

“你們試過了，也應該知道答案。”

沒有人可以傷害魔龍之卵。

沒有人可以傷害摩根勒菲。

無數次的以卵擊石，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會感到疲倦。

查爾斯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蕭條的景象，漂亮的藍眼睛深處是深刻的蕭索。

他在傍晚的時候去拜訪了阿爾托莉雅。

漢克給他註/射了藥劑，以失去能力的代價換回了他的雙腿。

他去了那片墓地，在墓地的深處看到了擦拭槍支的男人，那男人擡頭看他，問：“來找王的？”

從前獅子劫都是叫“亞瑟王陛下”的，後來知道亞瑟王不適應別人叫她陛下，他也跟著叫她王。

“您怎麽知道？”

“這兩天墓地都要被人踏平了。”獅子劫說。

“您好像一直不擔心世界末日。”

獅子劫想了想，說：“也許是莫德雷德的關系吧，我對王也很有信心，魔龍又怎麽樣？那也是王的手下敗將，成不了什麽氣候。”

“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你也是其中的一員嗎？”

查爾斯很實誠的點頭，“害怕是每個人應有的權利。”

他這樣的態度倒讓獅子劫另眼相看，指了指前面，“王在那邊，你過去吧。”

“謝謝。”

很多人都知道阿爾托莉雅在這裏，也都找過她，苦口婆心，言明利害，軟的可以下跪請求，硬的直接威脅要轟平這片墓地。

後來，根本沒有人可以突破第一關見到阿爾托莉雅。

查爾斯繼續往前走，努力習慣用雙腿走路的感覺，只見前面的空地上……嗯？他們在做什麽？

渾身冰冷氣息的阿爾托莉雅拿著一把赤紅色的劍在自己的胸口處比來比去，莫德雷德心驚膽戰的看著她，生怕她一激動自己捅了自己。

“你們在做什麽？”他好奇的問。

莫德雷德像看到救星一樣，剛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目光就落到他的腿上：“你可以站起來啊！”

查爾斯微笑以對。

“有事直說。”

阿爾托莉雅把王者之劍還給莫德雷德，後者直接抱著劍跑了，生怕阿爾托莉雅再搶回來。

“……”

這傻孩子隨誰啊？

“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在你面前站起來，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阿爾托莉雅現在擁有所有的記憶，略微想了想，冷聲說：“我會保護你……消滅魔龍伏提庚是我本來就要做的事，就結果而言是保護了你，可是初衷不是這樣。”

查爾斯搖了搖頭，眼眸中的藍色仿佛流淌出來的大海，“是那件事之後，你說在我下一次站起來的時候補給我一支舞。”

阿爾托莉雅皺眉，冷厲的目光沒有一絲感情，“這是沒有意義的事。”

“相信我，對我意義深遠。”

“太奇怪了。”阿爾托莉雅木著臉看了一眼他183的身高，再後退一步，確保看人臉的時候脖子不那麽難過。

“這麽說，”查爾斯摸著下巴，眼中含笑看著她，“亞瑟王是要違約嗎？”

他很早很早就發現，現在的亞瑟王雖然性格不再坦率，但是本質是沒有改變的。

“來吧來吧。”阿爾托莉雅一臉不耐煩，簡直是怕了他了。

哪知道包容度很高的X教授問道：“就在這？”

言下之意還很嫌棄這片墓地。

阿爾托莉雅扭頭就走，她還是研究莫德雷德的劍吧。

“誒誒誒，別走啊，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一起去吧。”

不由分說把人拉走了，在阿爾托莉雅“再不放開就剁手”的威脅之中。

他沒放手，她也沒剁他的手。

路上沒有行人，沒有車輛，蕭條的只剩下片片的黃葉，一路走來沒有一家店鋪開門，常去的那家快餐店連門都沒有鎖。

推門進去，一張張桌子上還有沒有收走餐具。

阿爾托莉雅走了多久，查爾斯就在她身後跟了多久。

這座城市明確的告訴她，什麽叫人心惶惶。

“這才是你想讓我看到的，你想告訴我，這都是我的不作為造成的。”

查爾斯看著她，認真的說：“難道不是嗎？”

突然安靜：“……”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緩慢行駛的黑車裏，哪怕是世界末日也衣著得體的男人淡然的說：“弄巧成拙。”

激將法對別人有用，對亞瑟王不管用。

那是比誰都堅定，下了決定就不會更改的人。

他沒打算出去，搖上了窗戶就準備走了。

沒想到後車座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亞瑟王坐了上來，男人示意司機開車，才和她打招呼，“王。”

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不在意。

先送她回去。

車不能開進墓地，他就一直送她到裏面去。

阿爾托莉雅一直不是很明白，他淡定也就算了，在世界末日面前也能如此淡定的強大心理素質是哪裏來的。

“福爾摩斯先生。”

性格反轉以後，阿爾托莉雅對他尊敬的態度分毫沒變。

麥考夫沒說話，只是示意她自己在聽。

“面對強敵拒絕出手和根本無法打敗強敵，哪個更讓人恐懼。”

“……”他覺得他這輩子所有的驚嚇都是亞瑟王帶來的。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不是伏提庚的對手？

“想要打敗伏提庚就要解放聖劍的封印，然而被黑魔法浸透的我……”

一道都無法解開，更別說是十三道。

阿爾托莉雅沒說別的什麽，邁著步子回去了。

她的步伐在麥考夫眼裏格外的沈重。

如今的亞瑟王無法打敗伏提庚。

如果讓人知道，打擊己方信心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會助長敵人的氣焰，讓還對亞瑟王有所忌憚的敵人更加的囂張。

所以她上次沒有出手，所以她說出讓世界毀滅這種話。

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身邊的騎士，就像她當初不能告訴騎士們你們守護的是一個神秘消退，註定滅亡的國家。

她一個人背負著所有人的不理解，還要苦心孤詣的尋找解除黑魔法的方式。

比任何人都懼怕世界末日的人比任何人都愛著這個世界。

莫德雷德曾經給過亞瑟王致命一擊，她的劍說是亞瑟王的克星也不為過，阿爾托莉雅甚至想過用她的劍殺了這個沒用的自己，把原來的自己換回來。

但這個方法太反人類了，也沒什麽成功率，只是阿爾托莉雅自己瞎想而已。

他們走之後，靈體化的加拉哈德現身，他接替獅子劫先生的班，沒想到聽到了這番話。

記憶裏也有類似的場景。

王的書房裏。

王與魔術師的對話。

“今年又是荒年，還要拜托蘭斯洛特卿購買糧食。”

“第一騎士的糧食專賣，說出去也挺有趣的。”

“請正經一點，如果沒有辦法，請老師閉嘴。”

半晌，王嘆息一聲。

“我已經很苦惱了。”

“薇薇安不是出過主意嗎？去尋找聖杯。”

“聖杯？聖杯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嗎？”

“嘛，這個誰知道呢。”

“也就是說還是有一線希望的，找到聖杯，說不定就可以改變貧瘠的土地，改變這個國家。”

……

只要是王的願望，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辭。

純潔無瑕的騎士選擇了用心頭鮮血換去聖杯的降臨，但是同一時刻他知道了他得到的聖杯本質是盛耶穌之血的容器。

可以凈化世界一切邪惡，卻不能實現願望，和現在聖杯戰爭中的聖杯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等等，凈化世界一切的邪惡？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1

今天被家裏人追著問筆名是什麽……

哼唧，告訴你們就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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